現在他們主宰不同的國家,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如果不讓他們痛痛快快地相互毆一場,又怎能盡消心中的那口怨氣。
兩人都是恨不能至對方於死地的打法,看得人膽戰心驚。但是由於他們又旗鼓相當,誰也沒有辦法順利地搞死對方,讓對方受傷的同時,自己身上也掛了彩。
後來外面有將士來報,道是大夏軍隊開進,正於一里開外停頓,準備全軍攻擊。
眼下雲南大營裡亂得一塌糊塗,大夏軍隊再要全軍進攻,只怕離雲南全軍覆沒也不遠了。
聽到這個消息,侍衛們皆是一驚,又有些惶然。塔嵐玥一時亂了心緒,當即被蕭晏揪準了破綻,越發加快了攻勢,到最後佔據優勢步步緊逼,塔嵐玥敗下招來,胸膛中了蕭晏渾厚的一掌。還等不到他喘息,回過神來之際,就發現蕭晏已經一手死死扣住了塔嵐玥脖子上的命門。
這一戰,蕭晏打出了滿身的張狂和戾氣。他手指微動,只要用力狠狠一擰,就能徹底殺了塔嵐玥。
所有的事都會因此而結束。
理智告訴蕭晏,殺了他,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一件事。這場戰爭也會因他而結束,雲南的百姓會相安無事,而蕭晏也會帶着林青薇回到大夏。再也不會有人臥薪嚐膽於雲南成爲隱患,等待着時機再進犯大夏。
就在那一刻,林青薇喚了一聲塔嵐玥的名字。在蕭晏和塔嵐玥的身份不明前,她不能直呼蕭晏之名,那樣會給他帶來不利。她只能叫塔嵐玥。
這一出聲,蕭晏及時地打住了手。
對,就在剛纔,他才答應過林青薇,要饒他一饒。
最終蕭晏看着面前這張和自己有兩分相似的臉,臉色因爲他的動作而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凸起,他最終還是沒能下得去狠手。
塔嵐玥輸了。他不光輸了大業,還輸了感情。不,在感情上他都不曾擁有過。明明曾經有過那樣的機會,是他自己不要了,親手將她拋棄,讓她嫁入宮中。現在這個女人成了蕭晏的身邊人,正是她給了蕭晏無窮無盡的鼓舞和力量。也正是因爲她,在此刻救下了自己的命。
明明他們都可以做個出爾反爾的人。
塔嵐玥心有不甘,他斜斜看了林青薇一眼,屋子裡的光火掩映着她的身形,分外柔和。他又看看蕭晏,挑釁似的艱難笑道:“你聽,她在叫我的名字,她還是捨不得我死的。你若殺了我,以後她都會怨怪你的。”
蕭晏字字冰冷道:“下令放了大夏皇后,我還有可能給你一線生機。”
這個時候,看呆的侍衛才反應過來,齊齊抽了一口涼氣。勝負已分,身份已曉。眼下被挾制的人才是他們真正的國君。
塔嵐玥道:“我若不下令放人呢?”
蕭晏道:“你若不放,大軍即將進攻,我會殺得你雲南片甲不留。”說着就擡眼凌厲地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不想今夜就遭血洗的話,便在營地舉白旗投降,準備兩國談判。”
眼下皇帝都在人家的手裡,雲南豈敢不從。就算蕭晏在今晚殺了塔嵐玥,雲南的大臣們也不敢吭聲,畢竟大軍就在外面。還好有可以談判的機會,大臣們紛紛積極去張羅準備,當夜就高舉白旗,正式投降。
大夏陣營這邊,將領們原本還很擔心,看到白旗舉起,也跟着紛紛鬆了一口氣,知道肯定是成了。
在放開塔嵐玥之前,蕭晏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若再敢有異動,我會立馬就殺了你,絕不留情。”
塔嵐玥面色鐵青,但是又發作不得。雲南的朝中官員人心惶惶了這麼久,當然不希望看到塔嵐玥和蕭晏徹底撕破臉,並積極地準備和談,並邀請大夏使臣入行宮。
塔嵐玥和蕭晏或許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倆也會面對面坐下來說話,雖然不至於心平氣和,但好歹面子上過得去。
兩人都各自冷着一張臭臉,好似對方都欠了自己千八百萬。
林青薇處在兩人中間,給他倆添茶。
塔嵐玥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道:“若不是看在薇薇的面上,想讓朕坐下來和你說話,想都別想。”
蕭晏亦端了茶杯不鹹不淡地抿了一口,道:“若不是她,你現在已經躺在棺材裡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坐着。”
塔嵐玥將茶杯重重落在桌面上,冷笑道:“你別忘了你現在在誰的地盤上,還敢這麼大放厥詞!”頓了頓又毫不客氣地譏諷道,“原來人都是會變的啊,以前你攝政王何其清高孤傲,沒想到如今不僅會懟,還能面不改色地不要臉,真是讓人佩服!”
蕭晏道:“論不要臉,我趕你還差遠了。這不過是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你就沒想過,當初敢從我宮裡大張旗鼓地帶走皇后,會惹來今日這樣的局面嗎?說到底,還是你自作自受。”
眼看就又要幹起來了,林青薇在邊上及時出聲道:“不是說要好好和談的麼,怎的你們兩個還像小孩子,動不動就要拿拳頭說話?”
塔嵐玥:“跟這人說不通,就要用打的。”
蕭晏:“說話不頂用的時候,就要用實力讓他服輸。”
林青薇扶了扶額,啼笑皆非。不過好在,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雖然沒有辦法讓他們對彼此客氣,但好歹也是坐下來說話了。
天亮以後,大夏的使臣就到了行宮。大夏軍隊還駐守在外,雲南官員上下不敢懈怠,降國之臣沒有什麼好清高的,便恭恭敬敬地引着大夏的使臣進行宮。
使臣由幾位文臣和兩位武將擔任,小齊便是其中一個,負責護送他們進來。而云南這邊使臣也已經到位了。
大夏的要求和條件十分簡單,在原來的基礎上新加了兩條。
首先要雲南將大夏皇后送回,雲南保持原來的狀態,與大夏各自治理互不相干;其次大夏發現了這附近開墾的有一座銀礦和鐵礦,由雲南主動進獻給大夏;再者百年內雲南不得再主動挑起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