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從旁輕聲道:“娘娘,您莫要多想。攝政王和皇上幫襯她,可能只是因爲她能治好皇上的身體……”
說到這裡太后越發憤恨,一掌拍在桌面上,扭頭猙獰道:“可他明知道,本宮一開始就不想讓蕭瑾那個賤種好,現在倒好,又來一個可以給蕭瑾治病的林青薇,這樣下去本宮還有什麼可指望的……”
嬤嬤立馬欷歔道:“娘娘唉,這話您可說不得!小心隔牆有耳!”
小黑屋裡,林青薇和心如蹲坐在牆角,孤零零的。林青薇轉頭,見心如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林青薇嘆了口氣。
心如道:“姐姐,你生我的氣了嗎?”
“你在外面好好的,非得要進來受這種氣,你說姐姐能不生氣嗎?”
心如卻一點沒有悔意,道:“我不能讓姐姐一個人受苦,況且我進來,姐姐也能有個說話的伴啊。”
“本來我還有其他的事要交代你。”
心如眨了眨眼,道:“啊?什麼事?”
林青薇看了看她,道:“算了。”現在心如也被關在這裡,還能做個什麼事。但後來有些事情發生之後,林青薇心有餘悸,暗歎自己幸好沒讓心如去幫她鋌而走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兩人在小黑屋裡待了兩天,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關鍵是太后那個老巫婆雖然不至於對兩人用刑,但是卻一頓飯菜都沒送來。
肚子咕咕作響,此起彼伏。
幽弱的燈光下,林青薇手裡摩挲着一隻小藥瓶,不知在想什麼。心如也不敢打擾她,只默默地陪着她。
後林青薇似下了某種決心,把藥瓶給打開,放在了地上。不一會兒,便有一條白線蟲從裡面緩緩爬了出來,正努力地蠕動着往前爬。
青斕約摸嗅到了什麼不好的氣息,當即飛快地從林青薇懷裡爬出來,準備一舉把地上那隻蟲子給吞沒,幸好被林青薇給及時阻止了去。
心如見那條線蟲,頭皮發麻,問:“姐姐,這是什麼吶?”
林青薇面上一抹肅色,下巴抵在膝蓋上,靜靜地看着,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沒見過,從趙妃身體裡爬出來的。我想,趙妃的死,應該與它有關。”
心如看了一會兒,又道:“姐姐,它好像要爬出小黑屋去。”
確實,這條蟲子一被林青薇放了出來,就好像很有方向很有目的地要離開小黑屋。她腦海裡不由滋生出一種想法,自己尚且能馭蛇,莫不是還有人能馭這蟲?
如若是這樣,那這條蟲子一定會爬到它的主人那裡去。只要能確定這一點,就能確定殺害趙妃的兇手是誰。
眼看着白色線蟲快要爬到門口了,林青薇快幾步上前,把藥瓶放在它前面,它又無知無覺地爬進了瓶子裡。林青薇一邊塞上塞子,一邊對門外的宮人說道:“能不能麻煩你們通報一下,叫個人過來,我有事情交代給他。”
外面的宮人壓根不理會她。
林青薇又說了幾句,兩天沒吃飯,導致她口乾舌燥,耐性全失。
宮人也實在被她磨得不耐煩了,便道:“林昭儀以爲這是你的長衍宮嗎?這是太后的坤和宮,怎容許你想要什麼便要什麼。太后有令,你身爲殺害趙妃的嫌疑人,需得被關在這裡等到事情查清楚了以後才能出去,在這期間,你不得見任何人。”
林青薇哂笑一聲,道:“等你們查清事實?你去告訴太后,她不可能把我關在這裡一輩子。都兩天了還沒能查出結果,趙妃死時我和心如都在場,要想知道細節,就算我不找人往外傳消息,攝政王也遲早會親自來詳問。事關人命,太后若是不放心,大可在我交代事情的時候派人來看着。”
隨後外面就沒人回話了。
這種事情宮人怎做得了主,定是把話原本不動地傳去給太后了。
林青薇和心如等了許久,外面終於再度響起了腳步聲。
心如有些怯怯地看向林青薇。隨後便是有人開鎖的聲音。她想萬一這次進來的是和上次容嬤嬤一樣的人物,可怎麼辦呢?
林青薇十分淡定平靜。
外面的光線鑽了進來,鍍在來人的周身上,顯得有兩分刺眼。林青薇眯着眼睛看去,見小黑屋裡相繼走進來兩個人。而那走在前面的,可不就是長衍宮裡的碧靈。
碧靈身後跟着一個凶神惡煞的嬤嬤。
林青薇當時心想,太后那婆娘還是有點兒計較的。她竟叫了碧靈來,明顯不想牽涉其中,但又派了自己的人前來監督,以便隨時隨地知道事情的最先進展。
碧靈臂彎裡挎着一個食盒,進來見得林青薇和心如都還好好的,不由鬆了一口氣,上前道:“娘娘沒事就好!”
先不急着說正事,碧靈就打開食盒,將她在長衍宮準備好的飯菜端了出來,香氣撲鼻,頓時心如饞得直咽口水。
林青薇笑睨了嬤嬤一眼,見嬤嬤極爲不耐的樣子,便道:“碧靈你怎麼知道我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
碧靈愣了愣,道:“奴婢並不知道,只是備了些常備的吃食。”
嬤嬤就開口道:“昭儀娘娘身嬌體貴,看不起我們坤和宮的粗茶淡飯,莫不是還要怪這裡的人沒給你們吃吧?”
心如也不客氣,道:“你們本來就沒給我們吃。”
幾頓飯雖然算不上什麼,但這要是傳去皇上和攝政王那裡了,不就顯得太后心胸狹隘了麼。
虧得碧靈久居宮裡,曉得宮裡的這些門道,才準備了這些吃的來。林青薇和心如吃得乾乾淨淨一點不剩。
碧靈正埋頭收拾碗碟,林青薇便起身活動活動,走到嬤嬤身邊,圍着嬤嬤轉。嬤嬤兇惡地道:“林昭儀有什麼話要交代的趕緊交代,莫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老身還要回去向太后娘娘稟……”
話沒說完,林青薇冷不防飛快地出手,手中銀針飛閃,在嬤嬤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短暫一瞬裡,一舉刺入嬤嬤的睡穴。嬤嬤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怎麼了,虎背熊腰就軟綿綿地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