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心思如此縝密,還有巨大的毅力能夠一五一十的調查清楚整片九暉險峰的氣息流向,也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但就這一點毅力上,在下亦是不及。”華青峰雖然是謙虛所言,但他也着實佩服九曜口中那女弟子,居然真的就花了一個月的世界把整片山區的氣息流動全部記錄下來,然後再一點點的推算出來異常之處。
如果拿做題目來比喻這兩人的話,華青峰就是利用技巧找到簡潔途徑巧算得出答案,但是這途徑是否能找對得看機緣和天資,而那女子卻是極爲富有毅力和耐心,而且心思縝密,一絲不苟,將一整道題目從頭到尾,每一步、每一行都精確無誤的算出,最後得出了絕不可能動搖的答案。
九曜笑道:“小友如此聰穎但又謙虛,對於學習我這天官望星術卻是大有好處,因此要看天地之氣時,必須先將自己悠然物外才可,否則胸中容不下天地,那天地的流轉自然也容不下你,那又何談看破氣機呢。”
“晚輩領教。”華青峰說道,又問:“敢問前輩,這六枚令牌我如今已經拿到手,之前自己也細細查看過一番,覺得鑄造的材料非常靈異,至少有一大半是我認不出來的,而上面的圖案在我結合自己曾經讀到過的婆羅門古書來看,基本就是欲界六天衆生的日常生活習俗,非但沒有什麼特別詭異奇怪的地方,而且可以說是樂趣祥和無比,和它本來的凶煞六支天祭之名似乎完全沒有關係。”
“唔,你已經仔細看過這些畫面而且能理解了麼,不過你說只看到了祥和樂趣的畫面?倒也是了,現在是白晝之時,這樣吧,等到今天晚上,太陰月光出現的時候,你就能看到另外一幅景象了。”九曜說道。
“難道是這上面的圖案還會變換?”華青峰脫口而出,然後覺得如果真是這樣倒也正常,他確實見過不
少寶物會隨着時間自動週期性的改變外表的花紋紋路一類的東西,這令牌本來就如此神異,有這功能倒也非常正常。
“在下還有個問題,之前我嘗試着向其中輸入真氣,但真氣入令牌後非但沒有什麼反彈的跡象,就連被吸收好像也不是,我覺得就像是真氣剛碰到令牌的一瞬間就化爲無形,消弭於虛空之中,甚是奇怪,前輩既然受到薩蒂姑娘所託,不知道她是否有和你說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華青峰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問題困擾自己許久,不問不痛快,而且既然九曜道人之前說過此物對自己修煉有幫助,還是知道清楚些沒有壞處。
“哈哈,你倒是心急。”九曜道人聽說對方已經打入真氣過,覺得華青峰做起事來倒真是雷厲風行,絲毫不拖沓,既然知道了此物對修煉有用,就毫不猶豫的開始分析其結構了,便說道:“你想,此物是婆羅門教哪一主流分支宗派的寶物?”
華青峰聽到這麼一說,便順着這個思路繼續想下去,說道:“這六支天祭是祭祀溼婆的儀式,而且此物又落在波夷羅派的手中,想必是溼婆宗的寶物吧,這麼說來,此物難道是和婆羅門傳說中溼婆司掌的毀滅神這一職責相關?所以纔會將所有觸碰其上的真氣全都毀滅掉?”
九曜祖師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差不多就是你所說的,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這六枚令牌單獨是不會產生此種效果的,只有將它們放在一處時,互相之間的真氣瀰漫影響,纔會出現如此的奇效來,至於其中的原因麼,我光是這樣空口說你也不能完全理解,不如現在先看了這令牌月光下的圖案我再解釋。”
現在看月光下?華青峰正覺得奇怪之時,只見那九曜祖師手指朝空中一點,那一輪烈烈紅日忽然間就顏色黯淡了下來,由紅轉黃則變褐色,就好像一個被熄滅的
燈泡,最後這褐色又開始明亮起來,變成一種更柔和的鵝黃色,進而成爲冰白色,如同一輪掛在空中的白玉盤,雖然還是清晰明朗,但看得出亮度比之前低了很多。
與此同時,四周的溫度也隨之發生着變化,從溫暖的白天一下子轉成了涼爽的夜晚,隨着天上日月的轉換,原本碧藍的天空自然就成爲了星星點點的夜空,這一切晝夜更替,僅僅發上在九曜道人的一手指之間。
原來天上那輪不知道應該叫太陽還是月亮的天體,是九曜道人採集日精月華的星力真元所製作,而且故意將太陰太陽置於一體,使其陰陽相濟,輪轉相生,需要使用的時候,一手指就可以切換晝夜。
華青峰雖然有些讚歎於這神通的神奇,但卻並不感到驚訝,他也不是沒見過一些大能者自己所開闢的福地洞天,其中可能也有類似的用法寶或者真元來模擬日月星辰,只是九曜道人境界修爲更高,所以手筆自然也更大些,不比那些只能依靠靈異法器的人,形成的天空也有些小家子氣,而九曜的這片天地則氣勢恢宏,手筆巨大,舉手投足之間隱然是有些天地辟易的模樣,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了。
清輝月華從空中投射下來,九曜祖師怕還不夠亮看不分明,又特意捏了個法決,把月光捕捉起來,凝聚成一道約莫兩三人粗的太陰光流將華青峰四周照耀的光彩熠熠。
九曜做完了這一切準備工作,覺得安排妥當,便擡頭對華青峰說道:“這令牌上的圖案性質非常特殊,如果是放在白晝和暖的陽光下,或是點油燈、蠟燭、大紅燈籠等陽世間的暖光來看,那麼就是你之前所瞧到的那幅安樂祥和的景象,可是如果反過來,放在月光,或者鬼火,或是夜明珠、長明燈等性質偏陰冷的光下視察的話,卻又是另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了,你且再拿起來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