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這一突如其來的表現讓身經百戰的公安幹警明白了什麼,他們一定與這起謀殺案有關,最起碼是一個知情者!
公安幹警最拿手的招數就是強大的心理攻勢,這種心理攻勢對於一個家庭婦女來說極爲有效,隋本友讓幾名幹警將陳副主任拽到另外的一間屋子裡,這裡只留下了他的老伴,女人見到這種場面更覺慌張,她被孫小紅和另外的一名女幹警重新扶到椅子上坐好,女人活動了一會被捆的發麻的手指,然後攏了攏蓬鬆的髮髻,這才悄悄的看了一眼對面的警官。
隋本友見她一切正常這才和顏悅色的發問:“穿白色西裝的人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穿白衣服的人領着幾個大漢來到,他們一進屋就問拆遷怎麼怎麼的,我也沒太聽明白。”女人貌似沉思了一會便接着娓娓道來:“晚上老陳回家以後就說不想幹了...他說今天在漁民村和什麼集團的人去拆遷,碰到一個極醜的女人碰到了麻煩...還說有個叫吳迪的人也在現場...。”
“吳迪?”隋本友和孫小紅對視了一眼,他有些好奇的問:“這個吳迪是那個白衣人?”
“他是什麼江集團的一個頭頭,是幫着拆遷的,具體的我就說不上來了。”女人其實也就知道這麼多,因爲陳副主任就是這麼和她說的,隋本友又接着問:“那你說實話,你傢俱體損失了多少錢?我們要是抓到罪犯會幫着你追回款子的。”
“有四、五十萬!”女人不假思索的哭訴。
雙職工靠工資能賺到四、五十萬的現金、這還不算存摺上的錢,更何況這個女人已經下崗多年,憑什麼有這麼多的錢,鬼他媽的相信這錢是好來的!幾名警察互相看了看然後鄙視的瞧了她一眼,女人被帶到另外一個屋子裡,陳副主任被帶了過來,他一邊走一邊不住的發着怒氣:“我是被害者,怎麼成了害人者了,你們公安局是幹什麼吃的,沒長眼睛嗎?你們是不是吃着人飯不拉人屎!”
別看他嘴上牛逼哄哄的,可是陳副主任的心裡蹦蹦的亂跳,因爲他自己心裡清楚吳世俊的命案是怎麼來的,要是沒有那一句話恐怕吳世俊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耀武揚威呢!哼!活該!
心中所想是一回事,嘴上表達卻是另外的一回事,陳副主任罵罵唧唧的嘮叨了一會見無人接茬也就只好不再說話,隋本友這才冷着面孔問道:“你丟了四、五十萬是吧?”
“誰說的?誰陷害我...?”他連蹦帶跳的玩着無賴、可是時間不大他便反應過來,除了自己家的婆娘還能有誰知道?真是一個敗家娘們!他的心理默默的暗罵了一句之後,擡頭看看屋子裡的幾名警察正死死的盯着自己,陳副主任心理害怕還沒等人問就主動的說道:“白天的時候我們到漁民村卻是碰到了一個釘子戶,那家確實有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我們的幾名城管還揍了他一頓...我本以爲沒事呢,誰知道他晚上就找上門敲詐了我,但是吳世俊的案子我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真的和我沒關係,我要是說謊出門就讓車軋死!”他說着舉起右手承發誓狀。
“那個吳迪做了什麼?”隋本友依舊冷冷的問。
陳副主任眼珠一頓亂轉,然後帶着怨氣的說道:“他裝老好人唄,要不是他在中間和稀泥,恐怕還不能有晚上的事情。”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沒有吳迪相勸的話,恐怕那個穿白色西裝的人已經被打的半殘了,那樣的話就不會有晚上這碼事情了,隋本友和幾名警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人家勸架還有錯嗎?這個該死的陳副主任,幾名警察的臉上都流露出憤憤之色。
身穿白色西裝的人已經鎖定、家庭住址也已經鎖定,尋找兇手是警察的當務之急,隋本友只好先放下陳副主任不管,他們驅車直奔漁民村,然而,當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只有那個長相極醜的女人在家,這裡根本就沒有身穿白色西裝的人,無論警察如何的做工作,女人只是搖着頭一語皆無。
孫小紅悄悄的提醒隋本友,“隊長,我們可以不可以請那個吳迪來做做工作,也許這個女人能相信他呢。”
“對呀!”隋本友喜滋滋的拍了拍她的肩頭,說道:“我們這就去找吳迪,看看怎麼樣?”
......。
吳迪靜靜的聽着孫小紅將事情的經過講完,他心中頓覺白衣人實在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這樣的人不能被抓,因此他撓撓頭說道,“我不是警察,萬一遇到那個人手中拿着槍,我不是受到威脅了嗎?我還是回去吧!”
“我陪你去!”孫小紅非常嚴肅的說。
“不行,萬一出事呢。”正在一旁眯着眼睛的隋本友聽到孫小紅要主動陪着去,便站了起來攔住,他接着說道:“哪能讓一個女人衝到最前面?”
“讓一個老百姓衝到最前面就可以嗎?”吳迪顯得非常的不高興。
吳迪的話語氣不重、聲音也不大,但是他面對的是歹徒,在幾個手拿兇器的歹徒面前讓一個老百姓衝在最前面就很道德嗎?隋本友也只好不作聲了,孫小紅笑了笑,然後說了句:“吳迪,你先等我一下,咱們一會就走。”她說完走了出去。
時間不大,就見孫小紅重新走了進來,此時的她已經脫去了警服,身穿一件半截的粉紅色的體恤衫,下身穿一條牛仔褲、腳穿旅遊鞋,齊耳短髮下是一張俊美的臉頰,她儼然成了一位健康女性的標誌,吳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嬉皮笑臉的說道:“哎,我發現你還是這身打扮好看,過幾年我錢賺夠了就找你這樣的做老婆,怎樣?”
“別貧嘴,”隋本友狠狠的說道:“你得保護好她。”
“酸溜溜的、到底誰是警察?”吳迪依舊開着玩笑。
“我知道你厲害的,求你了!”隋本友說話簡直有些低三下四的樣子,吳迪一笑便不在說什麼,孫小紅拉着吳迪走出警局,在警局外停着一輛普通的轎車,孫小紅親自駕車直奔漁民村而去。
在車裡,吳迪瞟了一眼孫小紅說道:“我想和你說點心裡話,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說吧!”
吳迪見她很是友善便將自己肚子裡的話統統的倒了出來,他說道:“我覺得吳世俊和陳副主任都不是什麼好餅,這樣的人就該死,所以,我覺得那個白衣人是不是在關鍵的時候可以放一馬?”
“我沒聽見,你接着說。”孫小紅的雙眼依舊看着前方。
“我認爲除惡揚善是我輩的職責,我們不能讓一個好人就稀裡糊塗的被抓、就這麼委委屈屈的被判死刑,我還是覺得在這個社會上應該有這樣的英雄好漢,你知道嗎?我聽了你說的話還有我看見的裸金現象,我就是覺得白衣人做的好、做的對,反正我不管你們怎麼做,要是我碰到了的話,我就讓開。”吳迪說完又看了一眼孫小紅。
“我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孫小紅還是重複着老話,但是吳迪已經感覺到她的心理同樣是這麼想的,只是作爲一名警察,她實在是無法支持吳迪。
兩個人的說話間,漁民村已經在眼前了,他們將車停在村口,然後下了車挽着手直奔村裡那個比較豪華的庭院走去。
“咣咣咣!”吳迪輕輕的敲了兩下門環,時間不大,那個相貌極醜的女人走了出來,才兩天不見,那女人卻更加的瘦、更加的顯着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