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靜靜的看着這兩盞白色的斬魂燈,直到過了一會,方纔收回目光。
對於邢於鶴,他是比較尊敬的。
畢竟,不管在什麼時候,能夠秉持自己心中的信念,並堅持到底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更何況他還庇佑了這座小鎮達十幾年之久,並且從未向勢力遠勝於他的妖鬼低頭,從這一點來說,他足夠資格被尊稱一聲真人。
當然,這個真人並非修煉境界之中的那個真人,而是道家之中對於道心堅定,道法高深之人的尊稱。
想到這,薛安不禁對邢於鶴的師門越發的感興趣。
道家七洞天,玉鼎閣……。
聽起來,似乎都很有意思啊!
薛安心中思量。
而邢玉書等人則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
就在這種紛亂的情形之下,曾嘉良還有金浩壤,以及剛剛恢復清醒,面色依然十分蒼白的百里韶光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便不約而同的開始挪動腳步,小心翼翼的往遠處走去。
整個過程是很緩慢的,並且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只要能脫離開一定的範圍,那麼他們就有信心逃出生天。
可就在他們剛剛挪出幾百步遠,眼看就能接近自己心中目標的時候。
就聽薛安輕嘆一聲,“你覺得……你們三個還能走得了嗎?”
這三人全都一激靈,然後便十分僵硬的轉過身來,臉上堆滿了強笑。
“大……大人,我們只是……。”說話的正是剛剛被薛安一個眼神震碎所有信心的百里韶光。
只見她的目光之中滿是深深的敬畏之色。
薛安卻根本懶得去聽,隨手一擺,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淡淡道:“還是說,你們認爲我會放過你們三個呢?”
即便是傻子,都能聽出這番話中所蘊含的徹骨寒意。
更何況三人不是傻子,恰恰相反,還都是攪弄風雲的一方俊傑。
所以在聽到薛安的這番話後,不禁渾身一震,然後臉上全都現出了驚惶之色。
對於薛安,他們一無所知。
但這個白衣少年剛剛所表現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想象的範疇。
要知道,如樹妖鬼王這樣的存在,都是他們只能仰視的。
可結果,卻在薛安的兩拳之下化爲了飛灰。
這等實力上的碾壓,令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只能滿臉絕望的看着薛安,希冀於他能手下留情,饒自己一命。
薛安已經見慣了這種目光,甚至都已經有些免疫了。
因此他只是笑了笑,然後便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們都是景國中人?”
“是!我們三個都是景國貴族!”曾嘉良老老實實的回答。
薛安目光微微一閃,“那剛剛邢於鶴所說的那個鬼教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剛剛三人只是充滿了惶恐和絕望的話,那現在簡直都要哭出來了。
“鬼……鬼教乃是我們景國最新創立的國教!但這件事和我們真的沒有關係啊!我們也只是聽聞說這位邢老爺子身上有無上機緣,因此纔會起了貪念,想要過來搶奪的,求大人恕罪啊!”這時候反倒是家中經商出身的金浩壤表現的最爲鎮定,連求饒都很是條理清晰。
薛安對此卻不置可否,而是輕聲呢喃道:“鬼教,國教……呵呵!”
薛安臉上的笑容漸冷,然後擡眸看着噤若寒蟬的三個人,淡淡道:“說吧,你們打算怎麼死?”
言語所指,薛安身上的氣勢陡然一盛。
三人悶哼一聲,便不堪重負的跪倒在地,然後惶恐不安的喊道:“大人,我們願意當牛做馬,只求您饒命啊!”
“沒錯,只要大人能饒過我們,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都願意!”
曾嘉良和金浩壤開始爭先恐後的求饒。
唯有百里韶光,渾身顫抖,眼神驚恐,已經說不出話來。
薛安聞言,卻是微微一揚眉,然後饒有興致的說道:“哦?只要我放過你們,你們做什麼都願意?”
“是是是!只要大人您願意放我們走,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一見薛安語氣鬆動,曾嘉良和金浩壤更是忙不迭的喊道。
薛安嘴角漸漸浮現出一抹笑意,“那好,說起來你們也罪不至死,那我就不殺你們了!”
一聽這話,曾嘉良和金浩壤暗暗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無比驚喜的喊道。
“多謝大人!”
“多謝大人饒命!”
薛安搖了搖頭,“先別那麼急着謝我!我雖然饒你們不死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活罪……。
這個字眼令曾嘉良二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臉上的表情更是極爲惶恐。
“大……大人,什麼是活罪?”金浩壤艱難的問道。
薛安眼中光華一閃,似笑非笑道:“什麼是活罪嗎……你很快就知道了!”
說着,一道磅礴無比的神念便擴展開來,直接將這兩人籠罩其中。
盞茶光景之中,光華逐漸散去,再看這時的曾嘉良和金浩壤,滿臉的茫然和空洞之色,呆呆的跪在那,好似兩尊石化的雕像一樣。
見到這一幕,百里韶光終於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再看薛安的眼神更是畏如蛇蠍一般。
薛安淡淡道:“你看出我在做什麼?”
百里韶光點了點頭,然後用驚恐無比的語氣說道:“你……你把他們兩個的靈魂改造了!”
薛安微微一怔,用靈魂改造來形容神念洗煉,倒也貼切。
“你見過?”薛安微微一揚眉,淡淡問道。
百里韶光遲疑片刻,然後才戰慄不已的說道:“鬼教的大人們,有時候就會用這種手段來控制手下!”
薛安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寒芒,但旋即便恢復了正常,然後語氣淡漠道:“知道我爲什麼沒有將你的靈魂改造麼?”
百里韶光渾身一顫,搖頭不知。
薛安笑了笑,“因爲在你身上,有人留下了誘餌,若是直接洗煉,對方很快就會知道!”
百里韶光面現茫然之色,她哪裡知道這些。
可薛安這時卻面帶一絲譏誚之色的搖了搖頭,“可惜,就憑這點水平便想設下圈套,還是太稚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