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潘子兩人鑽進林子,都不認識路,一通亂跑,越鑽越深。身後巡城的警察勢單力薄,也不敢追進來,遠遠吆喝了幾句,就此作罷。
火小邪、潘子不敢停留,互相攙扶着,走走停停。火小邪身子一直髮麻,背上也火辣辣的脹痛,好在尚能行走,全憑一口氣努力支撐着,咬緊牙關奮力前行。一直到天邊泛白,兩人見已經走到罕無人際的深山低谷之中,四周靜寂無聲,這才鬆了口氣,尋了個亂石遮蔽的石樑下休息。
火小邪坐下一休息,更覺得周身難受不已,哎呀幾聲,緊緊抱住雙臂,在地上蜷成一團,不住顫抖。
潘子抓耳撓腮,不知所措,抓着火小邪肩膀,急切的問道:“火小邪,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中毒了,還是受傷了,你說話啊,嚇死我了,你可不能死啊。”潘子想起自己以前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好似光景重現,不禁聲音發顫,幾乎要哭出聲音來。
火小邪緊閉雙眼,亂哼道:“背!我的背上!”
潘子聽了火小邪這番話語,趕忙把火小邪後背上的衣服撩起,定睛一看,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火小邪背上通紅一片,皮膚下的血管都爆了出來,清晰可見,沿着火小邪的脊柱兩側,分佈着十多個已經暗紫發青的印記,似乎是被重物擊打所致。
潘子大叫:“是城牆上那個人乾的嗎?”
火小邪微微點頭,說不出話。
潘子伸手輕輕一按,並沒有用什麼力氣,火小邪就疼的悶哼,潘子低聲怒罵道:“好狠啊!背上的瘀青,都是穴道的位置。火小邪,你到底是誰啊,到底得罪了誰啊,這麼折騰你。”
火小邪無力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水,潘子,水……”
潘子擦了一下眼淚,連聲應了,喝了聲:“火小邪,你等我,我馬上給你找水來。”
火小邪受了這種怪招,儘管難受,卻神智清醒的很,耳聰目明,並無一點迷糊,聽潘子這麼說,默默點頭。
潘子從石樑下鑽出,向着低窪處鑽去。好在天遂人願,潘子沒走多遠,便見到一條小溪,潘子大喜過望,從一直斜挎着的布袋中取出水囊,滿滿的灌了,又怕不夠,便把上衣也脫了,在水中浸透,忙不迭的跑了回去。
潘子鑽回石樑,正要呼喊水來了,卻張口結舌,水囊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火小邪竟不見了。
潘子哪敢想自己去了這麼一會的功夫,火小邪就飛了不成?要麼是火小邪自己走了,要麼是被人擄走,甚至可能是這片野山裡的豺狼,成羣結夥的把火小邪叼走了?潘子越想越糟糕,鑽出來四處喚了一遍火小邪的名字,卻聽不見火小邪迴應。
潘子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回到石樑下再細細打量,很快便發現還有第三個人的足跡,看來的確在自己離開火小邪去找水的功夫,有人來把火小邪扛走了。
潘子心中發毛,這種荒郊野地,他們兩個剛來纔沒有多久,怎麼就讓人發現,還專門針對火小邪?
潘子連連抓頭,又懼又怕,但一想起火小邪背上的慘狀,義氣之心涌起,定了定神,看清了地上足跡的行走方向,沿路尋了下去。
火小邪睜開眼睛,腦後脹痛,剛纔自己緊閉雙眼躺在石樑下,聽見有人進來,本以爲是潘子回來了,還沒等睜開眼睛,就覺得進來的那人已經走到自己的身後,看了眼自己的後背,這人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後腦受了一記硬物的重擊,頓時昏了過去。
火小邪晃了晃腦袋,清醒過來,自己正趴在一個破廟一角的雜草中。
火小邪立即翻身而起,四下張望,這破廟空無一人,蛛網密佈,不知道廢棄了多久。
火小邪身子一動,突然覺得自己全身經脈已經輕鬆了很多,再不象以前那樣痛苦難忍了。火小邪半信半疑,不敢確定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低聲叫道:“潘子!潘子!”
火小邪站起身來,小心翼翼走了兩步,正要呼喚,只聽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傳出陰森森的人聲:“你還是躺下吧,還不到你亂動的時候。”
火小邪大驚,啪的跳開幾步,大喝道:“誰!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
“火小邪,你認識我,嘿嘿。”黑暗中的人又說道。
火小邪聽到此人嘿嘿兩聲冷笑,非常的熟悉,一時不敢確認,穩住身子向黑暗中看去。
黑暗中緩緩有一人擡起頭來,將滿頭滿臉的黑紗摘下,露出面孔。
“甲丁乙!怎麼是你!”火小邪失聲驚叫道。
“嘿嘿,怎麼就不能是我?小子,你運氣不錯。”甲丁乙動也不動,只是冷冷的看着火小邪。
火小邪見甲丁乙面無表情,眼神中還有一種隱隱的失落之意,心中緩了一緩,小心的問道:“甲丁乙,你救了我?”
甲丁乙嘿嘿冷笑兩聲,說道:“我可沒這個本事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火小邪驚道:“這,這是什麼意思。”
甲丁乙哼道:“坐下吧,火小邪,我能夠在此處碰到你,算我們有緣。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火小邪猶猶豫豫,還是走近了兩步,坐在甲丁乙身旁不遠處。
“我那個朋友呢?潘子呢?”火小邪問道。
“那個瘦子?嘿嘿,他要是有本事的話,必能找過來。我哪知道他是什麼人,是正是邪,會不會對我們不利,能帶你走就不錯了。”甲丁乙說道。
火小邪滿肚子疑問,便撿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先問道:“我,我到底怎麼了?我被你帶來這裡之前,還是全身經脈難受的簡直要爆炸了,怎麼現在沒什麼事情了?”
“嘿嘿,火小邪,納盜之關的時候,你是不是不怕蟲鳴?”甲丁乙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