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頑不靈,歪理邪說!”銳進被駁的無言辯解,只能充當煮熟的鴨子——嘴硬!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已經產生動搖,難道真像這少年說的那樣,能闡明武道真意的只有心?
看他陷入沉思,莫子豪才微微鬆了口氣。他的後背全是冷汗,武聖一怒就連武尊都屁滾尿流,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武夫。幸好少年的論點直切要害,三皇五帝的確沒有武道學說流傳下來。
沒有人比銳進更瞭解這點,身爲古武家族銳氏的嫡系血脈,他所瞭解的三皇五帝要比任何人都詳細。只有家族最優秀的武者,纔會被選中鎮守九龍天幕臺。而出洋龍臺,更是需要對聖賢學說了解透徹,精通先驅留下的武道精華。
“或許早就有人意識到了這點,可惜聖賢學說和先驅武道精華深入人心,沒有一個人敢提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論點。這個少年有勇有謀,最難得的是他有自己的思想……”銳進突然想起他鎮守出洋龍臺的職責,只要有人在武道見解上駁倒他,就把那個東西交給對方。
一念至此,銳進翻手從虛空中拿出一個銅盒,鄭重的交給莫子豪。少年恭敬的雙手接過,心裡卻非常納悶。
“爺爺不是說武臺論道之後,就再次進入水幕獲得天幕臺賜予的武功嗎,並且還能得到並鞏固屬於自己的武道,並沒有提到九龍使者會直接給予什麼啊。”
既然這隻盒子是九龍使者送給自己的,莫子豪纔不會講什麼客氣。他剛準備打開銅盒時,卻聽銳進說道。
“等你離開出洋龍臺再看裡面的東西,接下來該幹什麼你也清楚吧。”
莫子豪點點頭目光向洞口望去,和回龍臺一樣也要經過水幕的洗禮纔算真正通過考驗。出洋龍臺和回龍臺的陳設一樣,如果不是多出個九龍使者銳進在一邊,少年都感覺這裡就是回龍臺一個模子出來的。
“轉身擡頭看上面,那裡就是你的第一道題解。”兩人剛出洞口莫子豪還在打量水幕時,就聽銳進指示道。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少年才發現一道細長的光滑玉壁。岩石縫中有水流過玉壁,在其表面形成粼粼波紋。
“你看到的是什麼呢?”銳進望向莫子豪的目光中隱隱有絲期盼。
“滄海孤舟,踏浪萬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莫子豪立刻報出自己看到的題解。少年心中忐忑不安,他得到的武功武道和爺爺的確不一樣,會是什麼呢?
銳進沒有說話,可是微微抖動的眼角出賣了他,這少年看到的竟然是——滄海孤舟,踏浪萬里!唉……從此以後九龍使者都可以退出九龍天幕臺了!
“滄海孤舟,踏浪萬里,有什麼不對嗎?”莫子豪只能再一次重複他所看到的題解。銳使者奇怪的表情讓他感覺莫名其妙,只是一個武道題解會有什麼問題呢?
“謹記屬於你的題解,在水幕中自然能夠領會。去吧……”銳進的表情平靜下來淡淡說道。
莫子豪深吸一口氣,依照前法雙腿灌注真氣跨步進入水幕之中,卻差一點被猛然而來的千鈞重力壓倒。顯然,出洋龍臺水幕壓力更重!
不過這還在他的承受範圍內,稍稍穩定身形,他就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任千鈞水幕如何沖刷,都不能動其分毫。
承受第二臺的水幕重壓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纔是出洋龍臺的主題。環境一變,莫子豪隻身立在廣無邊際的大海上,遠端一條青龍若隱若現疾馳而來,隨之而來的便是滔天巨浪。相比回龍臺的水龍,這條疾馳而來的出洋龍更爲逼真,如果不是少了龍威,幾乎就是真正的出洋龍!
早在出洋龍出現在眼界之中,莫子豪就迅速進入了修煉狀態。面對滔天巨浪他沒有絲毫驚慌,竟然硬生生頂住出洋龍帶來的第一道巨浪。可是連綿不絕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強度完全超過他以前所應付的局面。
“滄海孤舟,踏浪萬里!”
當莫子豪腦海裡閃過第一道題解,腳下突然出現“巽、離、坤、兌”四個字,並且“巽”字還透着光亮。這時,正是出洋龍連續造出兩道巨浪當頭壓來的局面,他右腳毫不猶豫的踩上“巽”字,隨着體內真氣順着右腳宣泄而下,莫子豪恰好從兩道駭人巨浪的縫隙間穿過。
“這是身法!”莫子豪心中立刻有了答案,再一次面對更加駭人的出洋龍捲水時,他左腳踩上透着光亮的“坤”字,右腳迅速滑向緊接着泛起光亮的“離”字。能拔起山嶽的出洋龍捲水擦着他的身體滑過,場面顯得的驚心動魄!
接下來的局面,無論是多麼駭人的巨浪,以及旁人看來必死的結局,莫子豪只要按照腳下輪番透亮的四個字引導踏步,都被他完美的躲過。這樣看來,出洋龍臺的修煉也不過如此嘛。
銳進的眉頭緊皺,事情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不久,莫子豪所處的環境發生了改變,他眼前不同方位突然又多出“乾、坎、艮、震”四個字。一個浪頭打過來,正好和透亮的“坎”字重合,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他下意識揮拳擊上那個字。
腳踩“離、坤”二字,拳擊“坎”字,體內三道真氣分流,來勢迅猛的巨浪竟然被莫子豪正面一拳轟碎。僅憑**竟然能撼動人力不可匹敵的怒海巨浪,這顯然超出了普通人的認知。
身爲當事人的莫子豪卻有一種明悟,腳下的步法和拳勢配合,讓他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僅一拳就讓他打出了七重天煉體期的全部氣勢!幸好他擁有了無漏真體,否則根本不能如此流暢運轉真氣。
面對驚濤駭浪莫子豪不再躲避,一道出洋龍捲水擦着身邊滑過時,在輪番透亮的幾個字輔助下被他一拳轟碎。這套步法配合拳法,已經讓人體的力量無限放大,達到可以與自然力量抗衡的程度!
然而銳進的表情並沒有因爲莫子豪所處的優勢有所改變,相反他越見緊張。出洋龍臺的修煉哪會這麼簡單,在水幕中給修煉者的輔助越多,接下來面對的局勢就越兇險。
一個時辰之後,莫子豪腳下和麪前總共八個字,一起消失!
輔助引示消失,莫子豪只是微微一怔之後就恢復鎮定。他早就知道第二臺的修煉不會這麼簡單,八個字的引示只不過是讓他嚐點甜頭。如果心神迷失在這種引示中,不能記住剛纔的規律,結局自然會很悲慘。
又是一個略小的浪頭拍來,莫子豪根據記憶腳踏“離、兌”二字步,側身滑過浪頭之後,拳擊“乾”字位準備打碎浪頭。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拳如同擊中精鋼,右臂都差點震斷,下腹氣海也一陣翻騰,莫子豪只能腳下後滑兩步卸去力道。
“怎麼回事,明明記憶中的步法和拳位沒有錯,爲什麼會是這種結果!”
身體差點失去平衡的莫子豪,腳下又是連續踏出“離、坤、兌”三字步,不僅穩住了身體還躲過又一道巨浪。
他可以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錯,否則怎麼能夠輕易躲過浪頭。莫子豪就是搞不明白,剛纔那超強的拳勢哪去了,莫非……
莫子豪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那種拳勢都是在輔助引示下打出來的,恐怕不是自己的力量。所以輔助引示消失後,雖然憑記憶複製了剛纔的步法和拳位,但打出來的纔是屬於他自己的拳勢。
以他現在的修爲,肯定無法與這驚濤駭浪抗衡,可是莫子豪迷上了輔助引示下揮拳出擊的感覺。在這種拳勢下,人的內心自然就升起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彷彿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自己前進的步伐。
放棄拳位不去攻擊巨浪,憑着深刻記憶腳踏四字步伐,莫子豪還是安然無恙的遊走在驚濤駭浪中。看到這種情形銳進才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莫子豪貪戀那種霸氣不斷與巨浪抗爭,那樣的話結局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不一會,出洋龍一頭扎入深海再也沒有出現,只留莫子豪隻身立在平靜的海面上。漸漸的環境又恢復原樣,少年做個深呼吸退出瀑布,“九宮拳步”四個字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武功主要分爲兩大類,一種是身法,另一種則是擊技,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極其偏門的分類——輔技!身法、擊技是武功的主要構成,而輔技則可以將兩者威力發揮到極致。顯然,九宮拳步就是這偏門輔技!
武功分爲上、中、下三乘,每乘又有高、中、低三級之分。讓莫子豪既興奮又無奈的是,輔技九宮拳步是上乘高級。
這就意味,他必須尋覓四部上乘擊技和四部上乘身法,融入四陽宮“乾、坎、艮、震”和四陰宮“巽、離、坤、兌”,才能讓九宮拳步大成中宮現,打出輔助引示下那種可以與自然力量抗衡的氣勢!
上乘武功已經不能用稀缺來形容了,一部中乘武功出現在中域都能引來不要命的爭搶,這要他到哪裡才能找到上乘武功。大乾王室倒是有一部上乘低級身法登雲步,可是能給他嗎?莫子豪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痛苦的快樂。
收起胡思亂想擡起頭來,卻發現銳進已經離開了。莫子豪哪知道銳使者是受不了他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樣子,都得到了九龍天幕臺的精髓武功還愁眉苦臉,銳進怕自己再不走會忍不住揍這小子一頓。
“這次考驗沒有感覺到什麼武道,也不知道銅盒裡面是什麼東西,等出去了再打開看吧。”莫子豪心中暗歎,身體緩緩消失在了出洋龍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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