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到寄生在精神世界漩渦上的眼睛之後，王升就已經大概猜到一些事情，更何況他還趕走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天魔真君，所以當終開口的時候，他纔會這麼一說。
從終的話中可以判斷，終應該也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你想要對抗那些外來之人？”
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什麼終一開始想要招攬他，這是在找幫手。
終並沒有否認。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滅人族，生靈越多，不是應該更好嗎？”
哪怕是在個人偉力的世界，想要對抗外來的敵人，生靈越多肯定是越有優勢，畢竟出強者的概率都要大一些。
聽到這句話，終有所波動，開口說道：“那是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強，根本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對抗，他們的強者可以輕易擊敗我們！”
“伱見過？”
“……”沉默一會兒，終點點頭，“見過！”
“當然不是。”終立刻否認，“我說過，最開始我以爲那些限制只是對靈族的限制，可後面調查才發現，不僅僅是靈族，人族也是如此，實力最強只能到達大宗師……”
“沒過多久，我就消化那一份記憶，知道一些事情。”
可惜出現了王升，竟然輕易將他鎮壓。
“不對，如果遊者隔着空間攻擊都要付出大代價攔截，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纔對。”王升發現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是的！”終點頭承認，“遊者根本不是遊者，他只不過因爲特殊，所以想要繞開那個世界同層次的人，提前來我們這個世界，獲得好處……”
“可否放我出來？以你的手段，應該不會怕我掙脫。”
說到這裡，終似乎有些慶幸。
如果不是見過，他怎麼可能這麼害怕。
“或許是分身的緣故，我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並且因爲我的特殊天賦還留存一點，獲得了一份遊者的記憶，伴隨着記憶的還有一次跨越時空的攻擊……我永遠也忘記不了那次攻擊的可怕，不過那一次無意間被第一皇朝付出大代價攔了下來……”
“不過當時最強者，也就只有數百年壽命，萬年已經是天大的幸運。”
“長生氣？”王升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概念，顯然這是一種很珍貴的寶物。
“那個氣體似乎有接近生靈的特性，我一靠近他就直接進入了我的身體，在那一刻我就明白，我的壽命得到很大的提升，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至少萬年，同時我也發現，自己修煉，不能再增長壽命。”
“你知道的信息看來不少，對，就是這些事情，在氣運大宗師誕生一百年左右，我就發現了一些問題，不過和靈族現在傳言有些不同的是，當時我只發現了靈族的問題，以爲是之爭對靈族，所以進行反抗，結果你也知道……不過這件事情還有後續……”
或許是回想起了什麼，終說道：“大概是六千多年前，與靈族實力差不多的人族，突然走出了超越當時最強者氣運大宗師，氣運大宗師的實力超乎想象，輕易就鎮壓了靈族。
終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顯然，結果肯定是不好的。
王升面色有些複雜，他的神念一直在運轉，知道終沒有半句虛言。
“那一次我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所以留下了不少的後手，可那次失敗之後逃竄，竟然成功了，最終落入了一個未知的地方，在那裡我獲得了讓我從六千年前活到現在的東西，長生氣。”
“從那一份記憶之中我得知了那個世界比我們世界強大太多，畢竟光是遊者隔着空間攻擊，當時第一皇朝皇主都付出了大代價攔截。”
當然，被姜雲擊敗之後，他也明白沒就算沒有王升，他還是會失敗。
“差不多兩千年前，我本來打算再次行動，結果遇到一個天外來客，那人自稱遊者，說他的分身無意間來到我們這個世界，想要收集寶物，我身上的長生氣就是一件天大的寶物……”
後面不用說王升也清楚了，大概就是避開第一皇朝暗中實驗，建立妖族皇朝，最後終成功了，擊敗了姜雲，但也遇到了王升。
這些話讓王升意識到終到底做了多少事情，第一皇朝皇主更迭發生大事，竟然是終在暗中行動。
“長生氣，是我自己命名，當時我得到這個東西之時以爲自己是落入了仙境。”
王升點頭，按照靈族長老的說法，終在反抗天父失敗之後死亡，可現在卻好好地活着，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開始的時候，我找不到離開的辦法，於是只能在那裡探索生活，直到遇到一團不明的氣體。”
“如果不是你們人族弄出氣運大宗師體系的話，何至於如此，正常發展，不會比他們弱的，你知道嗎，入侵世界之戰，不僅人族會死，所有的生靈都會死……既然是人族做的孽，那麼也應該由人族來還！”
“我們一直在那些人的監視之中，不會給我們一點希望……”終的語氣平靜下去，然後突然又激動起來，不過這一次不是瘋狂與怨恨，而是哽咽與不甘。
“自從那次之後，我就意識到這個問題，甚至還動過勸說第一皇朝之主的念頭，可惜……”
不過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終逐漸平靜下來。
“最初的時候，只有姜家的人才能到達氣運大宗師，不過後面我發現哪怕是啓也只能活兩千年，於是我行動了，每次更迭我都在暗中做事，四千年前，第一皇朝之下的其他皇朝出現別的家族，還有靈族長老的傳承我也在暗中改變，放出了更多的信息……”
經過一系列事情，他才發現氣運大宗師體系到底有多大的問題。
“既然如此，人族氣運對於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爲什麼要滅絕人族，因爲恨？”
終的情緒再次激動，不過這次平靜得很快。
你想想吧，兩千多年前抵抗一個強者都費勁，現在兩千年之後呢？別人進步，我們死水一潭，差距只會越來越大！人族，都是你們人族的惹出來的禍患！”
“在那之後，我就在那裡修煉，想要看看在仙境能不能突破限制，可惜依舊不可以，那個時候我就隱約明白，我所在的地方可能還是原本的世界，事實也是如此，在十幾年後，那個地方消散，我回到了這個世界，壽命長，但實力不夠，我也只能徐徐圖之。這樣一等就是一千多年的時光。”
那一次，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終回憶道：
“靈族化作人族妖族還是說實力被限制的事情？”王升回答道。
“其實數千年的時間，一直髮展下去的話，我們未必就怕他們，但偏偏我們出現了問題，你們人族的狗屁氣運大宗師體系，限制了所有生靈實力的提升，別人數千年，不斷提升，而我們數千年，依舊要費盡全力抵抗別人世界一個強者的攻擊！
終回憶起那一次的攻擊，依舊感覺膽寒。
哪怕是建立第一皇朝的啓也只活了兩千年，而終卻活了至少六千年的時光。
終繼續說道：“因爲遊者想要隔着空間攻擊也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會這麼做是因爲他的壽元不足了，想盡一切辦法要拿到我沒有消化完的長生氣，可惜他失敗了，現在不出意外，應該已經死亡……”
“遊者的世界要入侵我們這個世界？”這個並不難猜測。
“所以我做出了別的選擇。”
六千年前，爲了靈族做出犧牲，僥倖存活，一千八百年前，爲了世界卻走上自己曾經反抗過的道路。
“……用皇朝的方式突破限制之後，妖族可以再次吞噬人族提升，我說過那個世界很強，哪怕擊敗第一皇朝也未必保險，一旦可以吞噬所有的人族，我的實力必定可以更上一層樓甚至更多，那樣纔有更多把握，可惜……”
“那你是怎麼發現外來之人的情況？”
萬靈競爭，再正常不過，但不到百年的時間我就發現了嚴重的問題，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麼也知道出現了什麼問題吧？”
“一多千年……”哪怕王升沒有經歷過，也知道這是多麼漫長的一段時間，“一千年你什麼都沒有做？”
“大概是一千八百年前，我就發現人族、妖族一些關聯，妖族可以吞噬人族進步，不過也最終只能達到頂尖大宗師的水平，但後面我就發現，妖族建立也可以建立皇朝，並且建立的王朝、皇朝，實力比人族同層次要強，於是我就開始了千年的計劃……”
放開之後，終沒有其他動作，似乎是在調息，良久他睜開蛇眸，堅韌如初。
王升放開了，他確實不怕。
王升第一次猶豫了。
終的情緒難以抑制，或許是說了出來，內心的不甘得到釋放，他甚至哭泣出聲。
“遊者若是不死，拿到長生氣，以他的空間造詣，恐怕早就入侵我們世界，不過就算沒有他，也是早晚的問題而已，根據遊者記憶，他們世界早就在計劃了，有其他的更穩妥的辦法，後面根據我的驗證，事實也是如此。”
但此時他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氣息，只有一番話被用特殊的手段留下。
“我化作妖族，吃掉的人族成千上萬，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不過靈族一直在堅守，希望你不要尋靈族麻煩，這個世界隱藏有很多寶物，如果靈族天賦恢復或許可以幫助你。
另外無論是氣運大宗師體系還是妖族，都是不應該存在的畸形產物，既然如此，和我一起消亡吧，相信以你的實力，剩下的妖族不是問題。
數千年的堅守，在那些人的眼中，不過是可以輕易解決的麻煩，我到底是爲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