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婭?安娜無奈地穿上襯裙,正準備穿上外衣時,她的父親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突然鬧騰騰地闖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看着站在牀邊、只穿着襯衣的路易,又看了看跪坐在牀上、只穿着襯裙的女兒,心中已經瞭然一切了。
路易和瑪麗婭?安娜都對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的闖入感到驚訝。
侍衛們姍姍來遲,進入了房間。
勒費弗爾中尉惶恐地說:“抱歉,殿下,我們沒有注意,他就闖進來了。”
事情不怪侍衛們。因爲輪換上崗的原因,所以在別墅中的侍衛很少,這極少的侍衛又必須分配在不同的崗位,因此,在路易門外的人也就不多了。
路易朝勒費弗爾中尉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因爲同住於一個屋檐下,所以路易早就對此有準備,因此他纔會在之前試圖拒絕瑪麗婭?安娜,只是失敗了。既然拒絕失敗了,那麼路易也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現在他對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並不畏懼。
“怎麼回事?”路易慢悠悠地走到酒櫃邊,取出酒瓶、酒杯,倒上了半杯葡萄酒,同時說,“發生了什麼,你不是都看見了嗎?還需要問嗎?”
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的額頭已經滿是青筋,他無法忍受女兒成爲他人情婦這個奇恥大辱。
“你姦污的我的女兒!”他怒喝道。
“姦污?”路易抿了一口酒,微笑着說,“她是心甘情願的,而且第一次是她主動到我房間來的。”
話音剛落,知道事件詳情的侍衛們便忍不住“呵呵”笑了出來。
“別說了,陛下。求你了。”瑪麗婭?安娜滿臉通紅的急切懇求道。
“既然是你要求的,那我就不說了。”路易微笑着舉着酒杯向瑪麗婭?安娜致意。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難以置信地向瑪麗婭?安娜詢問道。
瑪麗婭?安娜無奈地點了點頭,這一點她無法否認。
“你的哥哥說的沒有錯,你簡直就是一個蕩婦。”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惡狠狠地對瑪麗婭?安娜斥責道。
“蕩婦?不!”路易搖了搖頭,嘲笑道,“那是你的大女兒瑪麗?約瑟菲娜,也就是我弟弟的妻子,現在的波蘭王后。瑪麗婭?安娜只有我一個男人,可是瑪麗?約瑟菲娜卻又數不盡的男人,她纔是蕩婦。”
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氣憤難當,一下子衝向路易,抓起他的衣領,以威脅的口吻說:“你奪去了我女兒的***,令她名譽盡失,現在又詆譭我的另一個女兒,我真想……真想……”
瑪麗婭?安娜對父親責罵她爲“蕩婦”一事心生隱痛,但聽見路易爲她辯護又心生溫暖。如今見路易正被父親拿在手中,她也不知是害怕路易出事,還是害怕父親受傷,想也沒有想便快速奔下牀,拖住了父親的手臂,急切地求道:“請……請住手,父王!”
“你?”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雖然將滿腔憤怒發在了路易身上,可並不是對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兒完全沒有恨,現在見她正在身邊,他也就毫不猶豫地反手一甩。
“啪”的一聲,瑪麗婭?安娜被一巴掌拍到了地上。等她回過頭來,路易只見她的嘴角多了一抹血漬,半邊臉頰紅腫紅腫的,見着便令人心疼。
“從今天開始,我沒有你這種女兒了。”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正說話間,雙手已經被趕過來的侍衛架住了。
路易自由之後,當即來到瑪麗婭?安娜身邊,蹲了下來,併爲她檢查傷勢。
“不許碰她,你這個惡棍。”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朝着路易狠狠罵道。
“抱歉,國王陛下。我記得您說過她已經不是你女兒了。”路易順着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之前的話反擊,接着趁他無法反駁之際,繼續說,“既然她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那麼你對他的控制權也就沒有了。但是,這裡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因此,我有權利察看她的傷勢。”
“你……”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一邊被拖拽出去,一邊不忘喊道,“我要和你決鬥,路易?奧古斯特,你敢和我決鬥嗎?”
“決鬥,有意思。”路易微笑着替瑪麗婭?安娜擦去了嘴角的血漬,接着問,“
用槍還是用劍?”
“陛下!”勒費弗爾中尉驚訝地喊了一聲。
“不用擔心,中尉。”路易安撫了一聲,隨後命令道,“把他帶出去,好好問問他,他到底要怎麼樣決鬥。”
“是,陛下。”勒費弗爾中尉早知國王喜愛冒險,可沒想到他居然會爲了一個“亡國”公主而冒險決鬥。中尉已經分不清他到底是一國之王,還是一個戲劇家筆下的多情騎士。
多餘的人離開了房間,門關上後,臥室中又只剩下路易和瑪麗婭?安娜兩人。
“沒有事了,瑪麗婭!”路易柔聲安慰着,同時將瑪麗婭?安娜橫腰抱起,送到了柔軟的牀上。
瑪麗婭?安娜兩眼失神,雖然有眼淚流着,可卻越來越少。她顯然是被驚嚇得失神了。
“沒事了,瑪麗婭!沒事了……”
路易輕輕地替她擦拭眼淚,遇到紅腫處越發小心,只恐傷到了她。但是,無論怎麼小心,路易都無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傷處。然而,也許正是因爲碰觸到了傷處,才讓她再次回過了神智。
她的眼淚突然嘩嘩難止,注意力雖然仍然恍惚,可卻令路易鬆了一口氣。
她哭着哭着,突然擁入了路易的懷中,邊哭邊說:“告訴我,剛纔發生的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瑪麗婭?安娜從小受盡榮寵,特別是享受到了兄弟姐妹們都沒有的父母之愛,可是,和所有被溺愛的孩子一樣,她以爲這份愛是理所應當、永遠不可能失去的,所以,她並不珍惜,也對父母心中的容忍底線沒有一個估量,因此,現在的她,根本受不了這份打擊。
“抱歉,我沒有辦法欺騙你。”路易硬下心腸,但是,自來喜歡柔弱女子的他,又不得不憐香惜玉地說,“你雖然沒有了父親,但是,你還擁有我。放心,我會永遠愛你的。”
“真的?”瑪麗婭?安娜如同波斯貓一般的乖巧地問。
“當然!”
這時的路易並沒有料到,他現在一時好心的承諾,不僅給予了一個剛剛受到心靈創傷的女子以生的希望,更是令其對他產生了一種深深的依賴之情。
一夜之中,兩人便在互相愛撫的狀態中度過。
早上7點鐘,路易穿着襯衣、長褲來到了花園中,隨行的勒費弗爾中尉則抱着兩柄劍。
花園之中,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在侍衛的控制下,早早地便來到了。
決鬥不是一句戲言,至少對路易來說是如此。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在離開路易房間的時候就後悔了,但是,這並不代表決鬥不會展開。
決鬥的形式有槍和劍。用槍決鬥便是決鬥者互拿一把手槍,背對背往相反方向走十步,然後一齊轉身對射。這種方式最大的一種可能便是同歸於盡,路易即使喜歡冒險,也不喜歡這種自殘形式的冒險,因此,在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放棄選擇的情況下,他指定用劍決鬥。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在擊敗對手的情況下不受傷。
“國王陛下,如果你現在認輸的話,我還可以饒恕你的無禮。”路易以法蘭西國王的威儀,衝着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怒喝道。
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何嘗不想後悔,可是,作爲薩丁尼亞國王的尊嚴,他不允許自己在決鬥關口臨陣退縮。於是,他硬着頭皮喝道:“不用猶豫了,開始吧!”
“很好。”路易滿意地笑了笑,隨即朝後招了招手,接着,勒費弗爾中尉便將手中的兩把劍分別遞給了路易和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
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幕後元兇並非是路易,而是正在二樓牀邊俯視一切的迪昂。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前夜能夠輕易到達路易的臥室,便是他助了一臂之力。他最初的目的是爲了能中斷路易和瑪麗婭?安娜的關係,因爲一位國王身邊,不能擁有兩個公主。但形勢的發展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現在,他的目的便是藉着這次決鬥,令一直不可屈服的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去見上帝。
決鬥這雖然是中世紀流傳下來的騎士遺風,可現在它最重要的作用便是解決兩個男人爲一個女人爭風吃醋,不過,無論作用如何,在各國法律中,它都是唯一一種合法地奪取他人性命的手段。
看着路易長大的迪昂,知道路易的劍術水準已經達到了法蘭西第一的地步,同時也知道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三世只是一個在文藝上有所造詣的國王,所以,他並不對路易感到擔憂,而是興致勃勃地觀看這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