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健卻點頭又搖頭：“你這個推論是對的，但我這麼說，並不是爲了SB能獲得追捧，這已經是註定會成功的收益，你我也不會在意這樣一單帶來的收益，而是在這個時候怎麼才能把你擁有的強勁投資成功率，用到極限！”
換趙德柱注視觀察對面老頭子了，他本能的覺着是個坑。
但肯定這會兒的眼神跟開始的防備不一樣，沒那麼兇狠了。
所以宋玄健也滿意：“李正道大量的金融資本支撐都來自華爾街，但實際上華爾街的資本也有很多，好比你現在也跟博克希爾聯動投資，如果我們能聯合起來樹立起你的投資豐碑，那就能輕易吸引到中東、東南亞、歐洲等各種原始資金，你要知道光是你這次跟我談到的移動互聯網理論，就能吸引無數的擁躉，靠着這樣海量的資金，我們不但能完成對亞洲、歐洲、北美的移動互聯網改造，更能徹底掌握話語權。”
趙德柱大概是知道點上一世李正道吸引了好像是中東土豪的數千億資金！
這道理很簡單啊，明擺着賺錢小能手，土豪們把錢放在銀行都不如投給這種頂級風投高手操盤。
回報率簡直天壤之別。
上千億美元的現金，這特麼按照趙德柱目前的賺錢效率，簡直能讓土豪天天買超跑，模特玩到吐，都花不完利潤，就問爽不爽？
用土豪的資金來打名聲，反過來更加增強市場信心。
又能吸引更多韭菜跟隨助長業績。
正所謂翻手是雲，覆手是雨，這特麼手心手背都是賺錢的肉，就跟媛媛的爪子那麼豐厚。
趙德柱臉上都露出了賤兮兮的笑容：“說得好像很輕鬆，但我知道越是說得這麼容易，背後就越可能是大坑。”
宋玄健反而點頭笑：“這就是你的特點，尋常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在聽見這樣的事情已經激動得難以置信，據說二十出頭的李正道在宣佈自己要成爲最偉大的投資時候，激動得跳上週圍最高的木箱，瘋狂得把他第一批員工都嚇跑辭職……”
趙德柱怪笑：“如果你經歷過好……幾年的時間，每天都是各種各樣的人來蠱惑你去投資，每個人都拍着胸口說這項目絕對賺錢，簡單輕鬆嗨翻天，你就會慢慢淡定下來，你們全都是盯着我兜裡的錢唄，這纔是你們最賺錢的輕鬆生意，對吧？”
宋玄健不能再滿意：“這就對了，年紀輕輕卻經歷過這種磨礪，
纔會造就堅如磐石的內心……夢昌，哪怕從小我就這樣培養，可他就像是在演習裡面長大的戰士，每個人都知道他是未來的繼承者，每個人都希望能爲他立下汗馬功勞，所以他永遠都不會得到你這樣的錘鍊機會。”
趙德柱還想了下，才反應過來夢昌……哦，宋芙真的大哥嘛：“可你知不知道我們這種人，只要沒扛過這種經歷，就會被騙得要死要活，天台上面排隊跳樓啊。”
宋玄健終於露出他著名的冷酷霸氣：“誰的成功不是這樣得來呢，我也好幾次瀕臨崩潰和絕望，這就是強者的淘汰，你不正是在這種體驗下，才能走到今天麼？”
趙德柱服了，是對這種強者理論服氣：“只見強盜吃肉，不見強盜殺人……確實是這個理兒。”
只有都站上巔峰的絕頂高手，才知道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
趙德柱等於是兩世爲人，用生命換來教訓，才知道成功背後的巨大壓力。
光是老馬當年在圓石灘忐忑輾轉的樣子。
就讓趙德柱明白，首富哪裡是普通人想象的花天酒地，天天嫩模。
嗯？
這倒是挖掘起了趙德柱一個記憶點，當時老馬就吐槽過李正道作爲重大持股方，其實是有起主意要把某寶股份倒手賣給國外電商平臺的。
因爲那會兒的某寶沒有集聚起足夠的用戶體量，也就沒有形成龐大的資金流量，在各方股東的鼓譟下，所有人都看不到某寶的盈利點在哪裡。
這說明，李正道這傢伙還真不懂經營。
他實際上就是當海王。
通過最近在南麗那次投資Uber的經歷，趙德柱就明白了李正道的手法，無非就是利用自己在風投界的名氣，大量吸引一切項目到他這裡來報名。
然後儘可能雨露均沾的普遍撒網。
連南麗電商平臺這種已經有了現成作業可以抄的項目，按照趙德柱的思路，特麼你直接從老子公司挖幾個人，沒準兒就把事情搞定了。
還要拿二十億美元去同時搞三家公司搞多重保險，這能力真的有點差啊。
所以這時候趙德柱腦海裡不多的那點腦細胞，瘋狂轉動，咋辦？
宋玄健當然看得出來他在斟酌抉擇：“我的出發點很簡單，Sansun必然是由夢昌來繼承，但他的缺點和優點一樣明顯，Sansun不可能是你覬覦的目標，我們會有很好的合作未來，換取你對夢昌和芙真的支持協助。”
這個理由很好，但趙德柱依舊充滿警惕，偏偏他還不能問出口，你是花旗派來的狗奸細嗎？
有點且戰且退的觀察對方路數：“宋小姐跟我有很好的合作，這點你不用擔心侵吞，我也確實瞧不上南麗那點市場，但你那兒子就未見得會搭理我這個安可了……”
對啊，他這可是跟老傢伙在商量事情，從輩分上來說，確實是可以算叔叔了。
趙德柱還覺得自己很幽默。
宋玄健看着他卻是苦笑：“電商平臺……實話說你真想在南麗傾銷中國產品也做不到，南麗人對身土不二已經到了迷信的地步，但是正如我剛開始說的那樣，中國的迅猛發展會徹底改變現在的局面。”
身土不二，趙德柱還真懂，南麗好多市場都有掛這個漢字牌子。
據說是來自中醫裡面的理論，身體對腳下土地的出產纔是最適應的，差不多就是水土不服的反義詞。
這特麼明明就是國產廠家的洗腦伎倆吧，賣得比進口貨還貴，偏偏南麗人就信這個。
外人還以爲是愛國主義情緒高漲呢。
趙德柱也連忙撇清自己的愛國心：“沒有沒有，中國還是個發展中國家，還有很多貧困貧窮的地方，遠遠不如南麗發展得好。”
宋玄健表情都嗤笑了：“我已經很坦誠了，你還這麼跟我繞圈子，有意思嗎？”
如果是宋姐姐，趙德柱沒準兒就投降了，所以對付他只能用美人計，老頭兒只會讓他更加堅定：“你永遠是站在南麗、Sansun、宋家的利益上，我要站在我的立場上，而且你們是跟花旗資本各種聯合的產業體，我當然願意合作，但如果你們是想坑掉我呢？或者說花旗資本要求你搞亂中國市場，獲取更大的利益，不就跟我的生意衝突了？”
宋玄健定定的看着他：“會有這樣的局面？這麼龐大的市場搞亂了對花旗資本有什麼好處？”
趙德柱笑了：“一切都是花旗產品，或者說花旗資本定價的產品，這個市場當然要穩定，可如果慢慢的就像現在中國人自己掌握了各種生產力，通用汽車都破產了，花旗的那一套慢慢失靈了，你說要不要搞亂？”
宋玄健匪夷所思：“你才二十三歲！你到底學的是什麼？！政治經濟還是國際金融？爲什麼你總是在好像什麼都不清楚跟好像什麼都懂之間反覆橫跳？”
趙德柱終於還是忍不住懂王上身：“嗯，沒有人比我更懂未來，南麗，永遠都是夾在中國和花旗之間，中國還很差的時候，花旗，南麗，中國，一級級下來，南麗人在中國做管理還自以爲了不起，可等到中國強大，兩邊高高的低看中間南麗，你怎麼辦？”
對，十來年以後，哪怕連賭狗都會從那什麼導彈部署，再到南麗各種更迭，聽聞各種這些大局勢分析。
特別是在手機年代，碎片化資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散佈。
再稀鬆不過。
可現在聽宋玄健耳中就是震撼，不亞於劉備到草廬聽見諸葛孔明滔滔不絕的論天下事。
只有短短几秒，宋玄健就承認：“你說得對，除了極少數過來出席的大型場面，我從來沒到中國實際考察過，我在這邊的常務、會長言語之間都是各種瞧不起中國……可我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種中國，古人有云，遠交近攻，可中國怎麼可能是我們能攻的？”
趙德柱呵呵，南麗棒子就這點討厭，明明跟特麼盲腸一樣大點無足輕重，非得成天找存在感，真不怕鬧出闌尾炎被一刀割了去。
但宋玄健顯然不是一般的棒子，看着趙德柱可有可無的表情，狠狠心終於說出壓箱底兒的話：“我的父親就是從二戰開始，做中國東北生意起步，後來所有的一切更是比普通人瞭解得更加透徹，這個國家從我幼年看到的，父親講述的，到現在的變化，都證明了極爲強大的糾錯調整能力，這曾經是我在花旗學習時候，最崇尚花旗的優點，兩強而立必有一爭，這是我從幾年前就有的猜測，這種時候……我不應該是兩邊押寶麼，就像你，不也是在花旗推動資產上市，卻從未把美元資產回溯國內，在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時候，也是選擇遠離觀望嗎？”
趙德柱忽然有種，我特麼怎麼成了臥底的小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