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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撥鼠之日活動現場,所有圍觀的人都看着活動主辦人。
他正準備從一個提前準備好的地穴裡,把一隻叫“飛飛”的土撥鼠抱出來。
全場都在喊着“飛飛、飛飛……”
顯得十分熱鬧。
彭懌辰拿着話筒,對着吳瑞已經開啓的攝像機,勉強擺出微笑的樣子,開始現場播報:“倒數,3…2、1。”
李倩站在一邊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彭懌辰開始正式播報新聞。
“每年的今天,全市的焦點,都會集中在烏託小鎮上。想看看一位大師的預測結果。這位大師就是烏託鎮的土撥鼠‘飛飛’!!它是全市最著名的氣象預報員。按照傳說它能預言春天的降臨。今天我們聚在這裡,最想問的一個問題就是:‘飛飛,你覺得今年冬天可以結束了嗎?’”
李倩又對着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代表這段鏡頭拍攝完畢。
彭懌辰把話筒關上,轉身走出攝像機拍攝的範圍,讓吳瑞去拍活動現場的場景。
他看着場地中心的活動主持人,一臉無精打采地對李倩說道:“每年都是這一套老把戲,一個老頭拿着棒子敲敲地洞口,然後抱出一隻大老鼠,問它冬天還有多久過去?”
李倩笑着說:“你不覺得那隻土撥鼠很可愛嗎?”
彭懌辰冷笑了一下,把自己的上嘴脣翻起來,露出一排大門牙,裝作土撥鼠的樣子,“嘰嘰嘰”叫了幾聲。
“如果你的男友有暴牙,你還覺得可愛嗎?”
李倩無奈的笑着說:“當然不可愛。”
說完,也學着土撥鼠的樣子,“嘰嘰嘰”叫了幾聲,那可愛的樣子,彭懌辰差點又心動了。
場地中心的活動主持很快就把樹洞裡的土撥鼠抱了出來,他把土撥鼠放在自己耳邊,裝作聽它說話的樣子。
然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稿子,大聲宣佈道:“農曆2月2日7點20分30秒,烏託鎮的飛飛,最神奇的天氣預測大師。它用土撥鼠語告訴我,‘對不起,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遺憾的告訴各位,今年的冬天還有42天才能過去。”
現場所有人都失望的大喊着,“怎麼會這樣……”
其實大家都知道寒冷的天氣還會持續很久,但爲了配合現場的氣氛,都開始起鬨,大聲的抱怨着:今年的冬天爲什麼這麼長。
彭懌辰看結果已經出來,連忙走到攝像機前,再次開始播報。
“倒數3、2、1。很可惜,我們的攝像機實在無法捕捉到一隻大土撥鼠…預測天氣時的興奮和認真。很遺憾,今年的冬天還有6個星期才能過去。我是楚飛,在烏託鎮爲您報導,再會。”
彭懌辰滿臉急於離開這裡的樣子,簡短的說了幾句話,就停止了拍攝。
李倩卻對剛纔這段播報的效果不太滿意,她用詢問的語氣和彭懌辰溝通道:“能不能用歡快的語氣,再播報一次?”
彭懌辰不耐煩的把手裡的話筒塞給了一邊的吳瑞,“既然已經拍完了,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了。”
看着已經走出活動現場的彭懌辰,吳瑞搖着頭,對李倩笑道:“還真把自己當成大腕了!”
李倩也只能回他一個尷尬的微笑。
……
電視臺的新聞採訪車,緩慢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窗外的風雪越來越大,前方的道路已經被車輛堵得慢慢的,車子已經無法再往前開了。
吳瑞指着前面排成長龍的汽車,對彭懌辰和李倩說:“你們看看,這路已經完全被堵上了。”
急着趕回市裡的彭懌辰激動的叫着,“怎麼可能遇到這種事。”
他急躁的伸出手按動了兩下車子的喇叭,但顯然前方已經徹底堵死了,按喇叭起不到任何作用。
彭懌辰焦躁的拉開車門,沒穿外衣就走下車去查看前方道路的情況。
沒走兩步就看到一個交警在那裡指揮拖車把一輛發生側滑的大卡車拉走。
他走上去,迎着風雪跟交警問道:“怎麼回事?公路怎麼被堵上了?”
交警看了看他,大聲回道:“暴風雪來了,我們要封閉公路。你們快點掉頭,回烏託鎮住一晚吧。”
彭懌辰不甘心的喊道:“哪有什麼暴風雪?只是飄了一點小雪花而已。”
交警不耐煩的問道:“你沒聽氣象預報嗎?這裡馬上就要下暴風雪了,車輛無法通過。”
彭懌辰有些歇斯底里的舞動着自己的雙手,“我就天氣預報的主播!從太平洋刮來的溼熱空氣,會往東移,和我們這裡擦肩而過,你懂嗎?哪有什麼大暴雪。”
交警被他的態度搞得有些心煩,“哥們,暴雪現在就在你頭上下着呢,不掉頭回去,你就凍死在這裡,你自己選擇。不要打擾我的工作。”
說完,交警轉身去指揮交通,不再理會彭懌辰。
……
彭懌辰一行三人掉頭回到了烏託鎮。
李倩和吳瑞都回自己賓館休息去了,只有彭懌辰還不甘心,在賓館樓道里的公共電話前,不停的交通諮詢熱線打電話。
“難道沒有什麼交通線路,能供出現緊急狀況的人或名人使用嗎?……我是發生緊急狀況的名人,能不能給我……”
顯然諮詢熱線的接線員已經把他當成了瘋子,直接掛斷了電話。
彭懌辰還想再打過去,冷不防後腦勺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他轉身一看,只看見一個藍色的剷雪板慢慢走遠。
怎麼把這個事忘了?
彭懌辰寫劇本的時候,感覺這個小細節特別有趣,等真的經歷過,才發現自己的心態快要爆炸了。
……
天生快黑了,吳瑞才把車子開回了烏託鎮,他把車子停在了鎮上唯一的酒吧門口。
三個人進去喝了一陣子酒,身子才漸漸暖和起來。
李倩和吳瑞聽到很多鎮上的居民都去參加晚上的土撥鼠晚會,兩個人起身也想去參加。
彭懌辰卻坐在那裡一個人繼續喝着悶酒,顯然並不想和他們一起活動。
李倩看出來他的心情很差,好心的問道:“楚飛,不和我們一起去參加土撥鼠晚會嗎?”
“我午餐吃的就是土撥鼠肉,所以我還是不去了,你們去吧。”
李倩還不甘心,畢竟是同事,她不忍心看彭懌辰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你一個人不無聊嗎?”
彭懌辰不領情的說:“我還是回房間洗個熱水澡,看看電視,就睡覺。”
李倩無奈笑道:“隨便你吧。”
轉身和吳瑞走出了酒吧。
……
彭懌辰回到民宿旅店,剛準備進浴室洗澡,纔想起來今天沒有熱水,他可不想被冷水澆個滿頭滿臉的。
走進自己的房間,躺在大土炕上,溫暖的被窩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扮演一個負面情緒這麼多的角色,真是讓人疲憊的事情。
好在楚飛只是一個牢騷滿腹的普通主持人,彭懌辰還能頂得住。
他躺牀,很久都睡不着。
他知道,從此之後,他就會進入永遠的循環,日復一日,永遠沒有明天,這種體驗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是讓人瘋狂,還是讓人成長?
想着想着,他慢慢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