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貓豁出去,早上兩更,晚上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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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的老嘎,
奏住在介個屯,
偶是這嘎屯裡,
土生土長的銀……”
清晨六點整,一股融合了港臺腔和東北大碴子味的流行歌曲,把彭懌辰從夢中叫醒。
這首歌在華夏根本不存在,但在彭懌辰的劇本里,卻被他惡趣味的變成了每天定時開機的收音機裡,播放的第一首音樂。
彭懌辰在牀上躺了許久,收音機裡兩個由鎮上居民擔任的電臺主播一邊播報着天氣,一邊聊着關於土撥鼠之日的事情。
“鄉親們,老少爺們,大姐姐小妹妹,大家早晨好!!!”
“又到了每天早晨,豆豆和鵬鵬把大家從牀上吼起來的精彩時刻。”
“豆豆,你先給大家報告一下今天的天氣。”
“今天外面很冷!”
“外面每天都很冷好不好,這裡是東北,你以爲是三·亞嗎?”
“哈哈,當然不只是冷而已啊,今天下午,如果大家走出見面,就可以享受在大風雪中冒險的刺激了。”
“豆豆說的很對,根據今天早晨,國家氣象局的預報,今天下午本鎮將經歷一場大暴雪,請大家小心出行。”
“說到天氣,就不能不提到我們烏託鎮最神奇的小動物,土撥鼠飛飛。哈哈,鵬鵬你說今年飛飛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呢?”
“我又不是土撥鼠,我怎麼會知道!”
“你說的對,今天就是土撥鼠之日了,大家如果想知道,今年的冬天還有多久才能過去,就起來去看土撥鼠之日的活動吧!”
……
彭懌辰很認真的把兩個主播的對話記了下來,他打算明天早晨試一試再聽一遍的感覺。
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彭懌辰只好跳出自己溫暖的被窩,洗漱一番之後,穿好衣服,走出房門,準備下樓吃點東西,就趕去土撥鼠之日儀式舉辦的現場。
剛出門,住在對門的一個胖房客正好從樓下走了上來。
“哦,楚飛,早上好。是去報道土撥鼠之日的活動嗎?”
彭懌辰今天的精神好了很多,他的臉色沒有昨天那麼冰冷,帶着一點微笑回道:“對,我現在就趕去現場報道。”
胖房客熱情的笑問道:“你猜今年的春天什麼時候才能到來?”
彭懌辰把楚飛身上的毒舌本性發揮出來:“我預測是2月4日。”
胖房客被他說得矇住了,“現在已經是3月1日了,你的意思是春天早就到了?”
彭懌辰笑着說:“因爲那天是立春。那才應該是春季的第一天。”
胖房客尷尬的笑了笑,“你說得對!”
彭懌辰看着對方尷尬的表情,感覺做一個毒舌也不錯。
他哼着小調,輕快的走下樓。
民俗旅館的老闆娘站在樓梯對面的餐廳門口,笑着和他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嗎,楚老師?”
彭懌辰笑着回道:“昨晚是我在烏託鎮睡過的最好一晚,陳大姐。”
“出門之前,你最好喝點東西,暖和暖和身子,想喝點茶嗎?”
“你這裡有沒有卡布奇諾?”彭懌辰說出這句話,感覺自己的智商都降低了,楚飛這個人物的自大和無知,他現在已經瞭解的越來越深刻了。
“不好意思,你說的是什麼東西?卡巴起落?…”作爲一個五十來歲的農村大姐,不知道洋咖啡的名字非常正常。
陳大姐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你看我們這隻有紅茶和普洱茶,你將就的喝一點?”
彭懌辰接過大姐手上給他倒好的一杯紅茶,無奈的笑了笑,“這杯就可以。”
陳大姐臉有點紅,笑着問:“楚老師,你說的這個‘卡巴起落’是個什麼東西,下次你再來,我給你買好,準備上。”
彭懌辰感覺自己都快羞死了,臉上卻只能裝出滿不在意的樣子。
“哈哈,是卡布奇諾,這是一種咖啡的名字。您不用這麼麻煩準備了,這個紅茶就很好喝。”
陳大姐聽他喜歡喝紅茶,纔有些釋懷了,笑着說:“楚老師,今天的鎮裡舉辦的‘草老鼠’活動可有意思了,你去了可以好好玩玩。”
“‘草老鼠’?你說的是土撥鼠之日的活動吧,我一定會好好玩的。”
兩個人又閒聊了兩句,彭懌辰喝完了紅茶,吃了一塊餐廳裡的餅乾。
他放下杯子,準備出門。
陳大姐突然叫住了他:“楚老師,你今天晚上還住麼?”
彭懌辰表現出很高興離開這裡的樣子,對陳大姐回道:“今天離開的機率是100%。”
因爲土撥鼠之日的活動現場,離彭懌辰住的民宿旅館很近,他乾脆直接走着去現場。
剛剛走出兩條街,拐過一個街角,突然一個年老的乞討者伸出手,向他乞求一些幫助。
他本想掏出一些錢給這個老人。但想想現在楚飛的情況,只能把手又縮回了口袋。
繞過乞討的老人,彭懌辰正想接着趕路,旁邊突然殺出一個衣着光鮮,滿臉奸猾的中年人。
“楚飛?你是楚飛吧。我就知道是你!”中年人好像早就認識彭懌辰的樣子,走上去就給他來了一個擁抱。
“老同學,你最近過的怎麼樣?聽說當上了市電視臺的主持人,已經是大明星了啊。別說你不記得我,我可是你高中同學啊!”
彭懌辰當然知道他根本不是楚飛的高中同學,無奈的看着對方,一句話也不說。
那個中年人根本不在乎彭懌辰的反應,繼續笑着套近乎:“兵!想不起來了吧?我是韓森啊,大鼻子韓森、禿頭韓森,你不記得了?”
說着,他還把頭上的帽子拿起來,果然頭上一根毛都沒有,彭懌辰看着都感覺冷。
中年人立即把帽子又帶上了。
“少來了,哥們,我們都是市六中的。我還當過班上的文藝委員,在元旦晚會上表演過口技,卟卟卟卟……”
彭懌辰知道他是想學小號的聲音,但怎麼聽都感覺像是在放屁。他強忍着笑意,還是裝作滿臉茫然的樣子,不說話。
韓森看彭懌辰沒反應,接着套近乎:“兵!你記不記得,我高三的時候,還出過水痘,差點畢不了業……”
彭懌還是不說話。
韓森又說:“我想泡你表妹,你還打了我一頓。”
彭懌辰不想再看他在大街上手舞足蹈的樣子了,順着他的話說道:“韓森,你是韓森,我想起來了。你現在過得怎麼樣?當上口技演員了?”
韓森一看彭懌辰搭話了,就好像看到紅布的公牛,興奮的拉着彭懌辰的手。
“兵!你猜怎麼着,我現在是保險經理人。你買過人壽險嗎?我這裡有好幾個特別實惠的險種,你隨時都能再多買一份,老同學,你買一份,我給你最低價,打個八折,怎麼樣?”
彭懌辰看了看錶,如果再不走,就真的趕不上土撥鼠之日活動了。
“我很想和你繼續聊下去,但我還有很緊急的事情,對不起,我先走了。再見!”彭懌辰說完轉身就往活動現場走。
“你有事啊,沒關係,我陪着你走,咱們一邊走一邊聊。”中年男人亦步亦趨的跟着彭懌辰,就像一個揭不掉的牛皮糖一樣。
“我告訴你,做保險的就要像老虎撲食一樣,對機會緊追不放,現在我就是猛虎韓森……
你知不知道,我有個朋友靠保險賠償金髮了大財,買保險就和買股票一樣,說不定一不留神你就成大富翁了……
你聽過一次終身保險,繳費10年,然後保險公司每年都給你分紅返利,我感覺特別適合你……”
韓森喋喋不休的推銷着自己的保險,看彭懌辰對他完全不理不睬,他又變了一種方式:“你今天晚餐想在哪裡吃,要不然我請你吃頓飯吧?”
彭懌辰哪敢讓他纏上自己,連忙回絕道:“不用,不用,晚上我還有其他事情,沒有時間。見到你真好,大鼻子韓森,你不用送我了,我們就從分別吧。”
韓森看到他油鹽不進,只好停下腳步,不再跟着他。
彭懌辰急着趕去土撥鼠之日活動現場,急匆匆往前走了兩步,一個不留神,踏進了一個冰水坑裡。
韓森看到了,幸災樂禍的笑着高聲說道:“走路要看腳下,別隻忙着趕路!”
彭懌辰一臉晦氣的往前走,根本不理會韓森。
……
作爲烏託鎮一年一度的重要節慶活動之一,土撥鼠之日對全鎮的人來說,已經不再只是一個簡單的慶典,更像是一個集體的狂歡和聚會。
彭懌辰進入活動現場的時候,這裡已經擠滿了鎮上的居民和慕名而來的遊客。還有幾家周邊的新聞媒體,和彭懌辰他們三個一樣,被各自的電視臺或電臺派來現場錄製節目。
現在的居民們,已經開始用自己的方式慶祝了。
他們用大喇叭播放着歡快的鄉村音樂,一羣一夥,聚在篝火邊上載歌載舞,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這節日的歡樂。
沒走幾步,彭懌辰就聽到一個甜美的聲音在叫他。
“楚飛,在這邊,我們在這!”李倩笑着喊着彭懌辰。
她臉上帶着愉悅的微笑,看起來非常喜歡現場的氣氛。
“你到哪去了?怎麼這麼晚纔來。”李倩一邊問着,一邊伸手把彭懌辰有點歪的衣領給他弄正。
彭懌辰沉着臉,被賣保險的糾纏,又踩了一個大水坑,這種經歷顯然並不愉快。
“我想,我是被一條只想要獵食的餓狼纏住了。”
李倩興奮的笑道:“你錯過了很多有趣的事情,這裡的居民太熱情了,有人徹夜狂歡,一直圍着火堆唱歌跳舞。”
彭懌辰滿不在乎的用攝像頭的反光,看着自己的容貌是不是端正。
“李倩,他們是鄉下人,就喜歡幹這些事情。”
李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彭懌辰心裡一動,又想起了於靜。趕快壓下心裡的悸動,又開口調笑李倩道:“昨晚,沒有我陪伴,你睡得好不好?是不是想我想得根本睡不着覺?”
李倩被他的話打敗了,用手扶着額頭,“你的不要臉,真的超出我的預期,你贏了。”
不等彭懌辰在說話,土撥鼠之日的活動終於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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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的土撥鼠之日結束後,下一部電影開始激情,拯救一下華夏曾經最火但逐漸沒落的一類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