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聞着聲音，跨進大門。
一進門，就看見唐老從桌上抓起一把糖，就要塞到小姑娘懷裡。
小姑娘似乎有些不願意，她左右躲着唐老，就是不去接那個糖。
兩人正在僵持的時候，正好何遠走了進來。
看到何遠，唐老連忙招呼道：“小遠，你來啦。朵朵，快過來，見過你何叔叔。”
唐老拉了一把小姑娘。
“這就是朵朵吧，幾年不見，都長這麼漂亮了。”何遠對着唐朵朵誇了幾句。
目光在客廳裡掃了一眼，何遠找到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拿了起來，遞到唐朵朵眼前，道。
“給，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朵朵看着跟她齊身高的泰迪熊玩偶，皺了皺眉頭。
她看了看何遠，又看了看唐老，低下頭沒有吭聲。
唐老連忙推辭：“我讓你過來吃飯的，你怎麼還買東西了。收回去，快收回去。”
“我也好久沒見過她了，送個生日禮物，應該的。”何遠笑着說道。
唐老猶豫了一會兒，這纔對朵朵道：“你叔叔給你的，你就收下吧。”
小姑娘有些不太樂意，被唐老推了一把，這纔不情不願的上前，接過泰迪熊玩偶。
然後她就抱着玩偶走到一邊，既不說話，也不吭聲。
看起來跟小時候一樣。
“你這丫頭，怎麼還怕生呢，還不感謝你叔叔？”唐老又推了她一下
“謝謝叔叔。”朵朵說。
“這孩子。你何叔叔就住我們隔壁，小時候你還去他家玩過呢。”唐老說道，末了，他對何遠歉然道，“這孩子，有點悶，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這都多少年了，忘了很正常。以後熟悉就好了，熟悉就好了。”何遠連忙打着圓場。
“哦對了，有個事兒差點忘了。”唐老一拍腦袋，進了屋，不一會兒拿着一個手提袋走了出來。
“我請你何叔叔幫忙，買了個手機，你看看喜不喜歡。”唐老說着，把手提袋遞給朵朵。
“手機？”朵朵接過手機袋。
袋子包裝的很精美，裡面放着裝着手機的盒子，和店裡贈送的一些小玩意兒。
店員在裝的時候，何遠掃過一眼，大抵是什麼明星的明星片，還有個充電寶什麼的。
唐朵朵打開袋子看了一眼，又重新合上。
“怎麼樣，喜歡嗎？”唐老期待的問道。
“還行吧。”唐朵朵說話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唐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嘴巴張了張，但沒有話說出來。
“好了，飯也吃完了，禮物也收了。我還有事兒，馬上就得回去。”唐朵朵道。
“怎麼剛來就要走啊，蛋糕還沒切呢，我專門跑旁邊鎮上給你買的，你小時候最喜歡吃了。”唐老連忙道。
“我很忙的，還有好多事。”唐朵朵說着，唐朵朵背起自己的包，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你這孩子，跑那麼急幹什麼，東西還沒拿呢。”唐老連忙追了上去。
“太大了，就放這裡吧。”唐朵朵說着，人已經出了門。
唐老追到門口，就看見唐朵朵沿着小路一路快走，很快就消失不見。
唐老站在門口，看着唐朵朵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嘆了口。
回到屋子，唐老看到何遠還在客廳裡，乾瘦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啊小遠，這孩子，野慣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沒事，放假嘛，過生日嘛，可能和同學約好了要出去玩吧。我小時候過生日寧願跟同學在一起，也不想回家，大家都這樣。”何遠安慰道。
唐老回到桌前，看着一桌子菜，嘆了口氣：“做了這麼多菜，又要吃好幾天了。”
桌上有魚，有鴨，還有農家醃製的香腸臘肉，滿滿十幾個菜。
唐老胃口不好，這麼一大桌子菜，估摸着好幾天吃不完。
老人家，捨不得扔菜，唐老家也沒冰箱，平時都是吃多少，做多少。
現在這一桌子的菜放在那裡，估計要不了幾天，飯菜都要餿了。
“正好我這幾天還不知道去哪兒吃飯呢，您要是不嫌棄，我這幾天就過來蹭飯了。”何遠笑道。
“好，好啊，這麼多菜剩着，小遠你就別做飯了，過來吃吧。”唐老一聽，臉上立馬笑了出來。
何遠看唐老心情不是很好，陪着唐老聊了一會兒天。
唐老本來要留他在家吃晚飯，何遠推辭，說自己回家去還有點事。
回到家，何遠將鑰匙扔在茶几上，走到沙發前躺了下來。
何遠有午睡的習慣，吃過飯後就想睡一覺，在唐老那裡一直強撐着睡意。
躺了一會兒，何遠有些睡不着。
轉了好一陣子，何遠乾脆掏出手機，開始刷了起來。
何遠手機很空，除了各種應用外，剩下的都是辦公軟件。
翻着翻着，何遠找到一些被他遺忘的東西。
那是幾個社交軟件。
何遠剛入行的那兩年，除了做本職工作外，偶爾還客串了一下其他崗位，比如運營。
那時候他就盯上了社交推廣，主要是社交裂變的運營成本比較低。
也就是那個時候，何遠下了不少社交軟件。
當然，除了工作外，何遠偶爾也會看一下附近的美女。
主要是照片都太好看了。
一個個蜂腰細臀，36D，搞的跟海天盛筵似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何遠才知道，原來自己附近有那麼多美女。
之前在街上看到的，不是五大三粗，就是不忍直視，搞的何遠還以爲北京沒有美女。
原來都在金屋藏嬌。
不過看得多了，就沒啥意思了。
美顏，濾鏡，瘦臉瘦腿，好像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反正現在也睡不着，乾脆看看老家附近有什麼美女好了。
剛打開軟件沒一會兒，消息裡就跳出來一個提示。
“帥哥，有新到的綠茶，要了解一下嗎。”
剛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何遠也沒有在意。
主要是老家本來就產茶，還是比較著名的仙芝竹尖。
在何遠老宅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就有一個茶葉基地，修的跟古城似的。
據說好像是哪個市裡領導的親戚開的，還專門申請了兩隻熊貓養在裡面，搞成了一個旅遊景區。
不過很快，何遠就想到以前公司裡的老司機說過的一些話。
本來要關信息的手，下意識的回覆了一句。
“都有什麼價位的茶？”
“有六百的，八百的，一千二的，看您需要什麼。”對方回覆的很快。
之前還有些不確定，但是看到這個價格，何遠瞬間懂了。
果然是這個意思啊。
之前在公司的時候，幾個老司機就拉了個小羣。
因爲何遠跟他們玩兒的比較來，所以他們把何遠也拉了進去。
小羣裡都是講一些黃段子，發一些帶顏色的圖片，這些東西在大羣裡不好發。
主要是因爲有女生。
平時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在公司里人模人樣的白領，在這個小羣裡暴露了禽獸的本性。
何遠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有一些會所，會把小姐叫做“茶”。
來品茶，就是來找想好。
有新茶，就是新到了姐妹。
不過何遠也就是聽說過，這次還是第一次遇到。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何遠也有些小激動。
算一算，他已經有好幾年沒開葷了，這麼一想也有點躁動。
於是他按照老司機的路子，組織了一下語言，回覆道。
“這個價格有點高啊，有沒有照片，來幾張看一下。”
按照老司機的說法，這個時候對方一般會直接拒絕，熟客的話可能會給個相冊。
結果對方直接發來幾張照片。
這個路子有點超乎何遠預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照片。
結果看了幾眼，何遠就沒了興趣。
“太假了吧，看起來就是在網上找的，大家都實誠點，有沒有真人的，有合適的我就點一個。”
從事互聯網這麼多年，真的照片還是假的照片，何遠還是分得清的。
這種穿着暴露，搔首弄姿的照片，一看就是從網絡上下載下來的。
就好像何遠以前租房一樣。
在網上看的好好的，房子戶型也好，裝修也好，價格也便宜。
等你去了中介公司之後，對方再告訴你，這個房子沒有了，要給你推薦幾套新房源。
都是套路。
“小哥哥，我們這裡的照片都是真的。”對方回道。
“你們地址在哪兒。”
“我們酒店上門，你發來酒店地址，再拍個門卡就好了。”
何遠笑了笑，回了一句：“哥們兒，你這單子派的不地道啊。”
對面這套路很熟悉，何遠一下子就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了。
簡單來講，就是派單的。
何遠曾經做業務的時候，進過一些運營羣，裡面有人大量收購各種社交賬號。
他們先在網上聯繫一些有資源的團隊或個人，然後在當地投放修改後的美女賬號。
利用賬號和用戶聊天，等聊的差不多了，就讓他們去酒店開好房，將房卡發給他們，他們再把單子派給當地有小姐資源的人。
整個過程，他們就利用定位機器，修改一下賬號位置，然後就是躲在電腦後面，等着男人主動找上門來。
要是達成一個單子，他們至少能夠抽三百來塊的“中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