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五行山中
馮三娘惱道:“是誰在說我壞話?”往樓下望去,只見那下邊站着兩個男子,一個正是徐風吟,另一個是個穿灰色道袍的道人。
那道人大聲道:“狗男女,速速把徐公子的寶物還來!”飛身而上,伸手去抓馮三娘。馮三娘端起酒杯射去,那道人伸掌抓到,轉一個圈,攀住樓欄橫杆,往上一跳,落到亭臺之間。
馮三娘道:“要什麼寶物老孃沒有,想要找打便過來!”踢飛一張椅子,砸向那道人。那道人揮劍砍落椅子,叫道:“不還寶物,別怪貧道無情!”長劍如虹,身子如影,急刺出十數招。馮三娘取過彎刀,“乒乒乓乓”接過去。
那徐風吟飛身而上,抽劍刺向林夕。林夕也不懼他,鐵鏈卷出,彈開長劍,笑道:“徐公子,你那天可洗乾淨了?”
徐風吟又怒又惱,道:“那日果然是你搞的鬼!”一把長劍使得更快了。林夕揮鏈迎擋,見他劍法精妙,招式嚴密。自己不到十招便落了下風。徐風吟忽然大喝一聲,長劍直捅林夕胸口。
馮三娘雖與那道人鬥在一起,但始終偷看着林夕這邊,見他被徐風吟制住,忙踢過桌子,徐風吟長劍猛刺入桌子中,林夕往旁一滾,道:“多謝三娘了!”馮三娘道:“你要不要緊?打得過他嗎?”
林夕道:“還行。”說話間又躲開徐風吟兩劍。那道人大聲喝道:“馮賤人,你還有空與別人說話,當真不知死活。”長劍急削猛砍。
馮三娘轉起彎刀,閃身躲過長劍,欺身而上,左手伸出兩指去戳那道人雙眼。那道人嚇了一跳,回身護眼,不防被馮三娘用刀勾住劍柄,彈出樓下。那道人大叫:“我的長虹劍!”往樓下望去。
馮三娘笑道:“這裡地方小,到下面打去!”伸腿踢中那道人屁股,將他踹落樓下。隨着跳了下去。
林夕閃到裡層,徐風吟急趕而上,一把長劍如急星迅電,着實厲害,林夕躲到門扇後,徐風吟揮劍砍開門窗,道:“小賊,今日看你還能如何離開!”林夕在地上滾過,頭皮被他一劍擦過,登時帶出一道血痕。他雖受傷,仍大笑道:“我如何也不像你那般跑到糞坑中找屎。”
徐風吟被他提起痛處,怒不可遏,叫道:“我不把你剝皮剔骨、抽筋挖目誓不爲人!”長劍向林夕腦袋劈落。
林夕又一閃而過,徐風吟一劍劈開一個大洞。林夕漸退到樓道處,不覺踩空,往樓下摔去,急忙伸手抓住樓梯一側。徐風吟叫道:“與我下去!”長劍劈落。林夕急忙鬆手,喝道:“捆!”黑龍鏈飛出,勾住徐風吟左腿,一起摔了下去。
當時已是半夜,那酒樓中客人走盡,只剩個店夥還在。聽到吵聲走出來看,見有兩人落在樓閣中,乒乒乓乓打鬥起來,嚇了一大跳,忙關門閉扇。林夕翻身起來,抓起黑龍鏈拖着徐風吟而走。徐風吟怒道:“小賊放開我!”飛身欲立,被林夕一拉鐵鏈,又起不來了。
那邊裡馮三娘踢開那道人長劍,把他逼入酒樓中,打碎了幾壇酒。馮三娘笑道:“雲散真人,你一上來便無故罵我,舉劍要傷我,莫怪三娘不留情面了。”
那道人正是蓬萊島雲散真人,他見馮三娘刀法厲害,鬥不過她,反被她逼丟長劍,又羞又怒,道:“你……你與邪人勾結,打傷於我,還盜了徐公子寶劍寶塔,我要你留什麼情面?”猛向馮三娘撲來。
馮三娘閃過身去,踢出一腳,雲散真人“啊”的一聲,撞上一罈酒,轉過身來抱頭大叫。馮三娘笑道:“不用我留情是嗎?那小女子便不留情了,我向來是人砍我一劍,我砍人十刀的,本想留個情,你非要我不留情,那對不住了。”
雲散真人哇哇大叫道:“你……你……你找死!”馮三娘道:“喂!你便只會這句嗎?說我找死,你倒是來殺我呀!我便站在這等你呢!”
忽聽外邊有人叫道:“徐公子,雲兄,可找到人了?”雲散真人大叫:“枯木兄,落紅姑,救我!”
自外衝進兩名道士來,見着雲散真人,相對大驚,上前扶住了他。馮三娘見來的那兩名道人一男一女,年歲都是四十左右。男人身穿黃衣布袍,腰佩古樸長劍,女子身穿紅色大袍,腰佩青鋒長劍。正是蓬萊島上枯木落紅兩名高手。
那枯木看向馮三娘,怒道:“馮三娘,你怎麼把雲兄傷成這樣?你也是修道之人,竟也不顧半點顏面?”
馮三娘道:“我可是顧了,可他一上來便施狠手,這可怨不得我。”落紅道:“小騷蹄子,是你偷了徐公子的寶塔?”馮三娘吐了吐舌頭,道:“怎麼是我偷的了?我可沒偷!他自願拿去和那幾個小孩換的!”
枯木道:“那幾個小孩說寶塔寶劍被你用五兩銀子換走了!”落紅喝道:“東西呢?”
馮三娘道:“你們講不講道理?那東西是徐風吟自己要換給小孩的,怨得了誰?我和小孩子換能怨我嗎?”
枯木道:“你故意叫小孩去騙徐公子的。”落紅冷笑道:“道理?我從來都不講這些的!莫說是你盜徐公子的東西,便是徐公子想要,這天下之物哪個不是他的?”
馮三娘笑道:“既然你不講道理,那三娘更不用講啦!”尾音剛落,彎刀劈向落紅。落紅叫道:“來得好!”抽劍接住。枯木見馮三娘刀法凌厲霸道,一上來便壓住了落紅劍招。道:“落紅,你使快劍,找她刀法中的破綻!”看過幾招,又道:“落紅,使飛虹奪月!”他與落紅乃師兄妹,武功比她還高,對於彼此劍法也是熟爛於心,每每看出馮三娘刀法中的破綻便點出來,竟使落紅將馮三娘一套刀法盡數剋制住。
馮三娘道:“枯木子,有本事就上來與我打,別在一邊亂叫!”枯木捋須不語。落紅道:“小賤人,若我師哥上來,你不用兩招便要死在他劍下!”
馮三娘冷笑道:“是嗎?”忽然靈光一閃,愈打刀下愈慢,偏開右肩,買了個破綻給落紅。落紅挺劍刺向馮三娘胸口,哪知馮三娘伸臂讓長劍過去,將長劍夾在肋下,伸手擒住落紅右手穴道。她這招行得甚險,若後手慢上一分,即便夾住落紅長劍,只需落紅轉動長劍,一隻臂膀便要沒了。但她把捏得準,在落紅一怔之時,便已抓住她手腕,彎刀砍向她的腦袋。
枯木待要提醒已經遲了,他怕落紅有閃失,急中抽劍刺出。第一、二劍震開馮三娘彎刀,第三劍救下落紅,第四劍刺中馮三娘右臂,第五劍已架到她脖頸之上。
馮三娘道:“好……好劍法……”落紅道:“師哥,把她殺了!”舉劍要殺馮三娘。枯木搖了搖頭,道:“不可!先留着她。”
馮三娘道:“留着我做什麼?嘿嘿!殺了我豈不是乾脆?”
枯木點了她背心穴道,收了長劍,道:“馮三娘在江湖上也有名氣,向來不是做壞之輩。此次多半有些原因,不能這般就殺了她。”
馮三娘道:“多謝了。枯木,你這劍法可真是快,我是有些名氣,可也在你劍下過不了十招。”落紅冷笑道:“過不了十招?若非我師哥劍下留情,你在第一招時便死了!”馮三娘道:“哦!是嗎?那枯木的劍法豈不是離天下第一不遠了?”
那落紅自少年便鍾情於這位師哥,聽到馮三娘說枯木劍法離天下第一不遠,不知是諷,只道是誇,心中大悅,笑道:“那是自然,若他說自己天下第二,只怕第一也要空着。”
枯木道:“師妹,別亂說!這世上誰也不能說自己天下第一,你忘了那個人嗎?”落紅一怔,道:“是……師哥,那個人只怕是天下第一了吧?”枯木搖了搖頭,並不回答。馮三娘見兩人臉色忽轉嚴肅,心道:“他們說的那個人是誰?讓落紅驚怕不怪,怎麼連枯木也似乎很是忌憚?”
雲散真人道:“枯木兄,落紅姑,徐公子與那楚更雨打也不知怎麼樣了,我們快去看看!”枯木道:“在哪?快走!”
林夕拖着鐵鏈而走,徐風吟站立不起,空揮長劍亂砍,真是又怒又恨。林夕猛拉鐵鏈,道:“捆!”又捆住徐風吟另一條腿。徐風吟揮劍去劈鐵鏈,“當”的一聲卻彈了開去。
忽聽有人叫道:“放開徐公子!”一個道士當先衝進,揮劍劈落。黑龍鏈被他一劈之下竟也受痛回收。那道人正是枯木。將徐風吟扶起,向林夕喝道:“楚更雨,你好大膽!這敢對徐公子這般!”
林夕道:“不敢!他要殺我,我能怎樣。”心道:“他手上的劍似也是一把寶劍,若不然黑龍鏈爲什麼會收回來?”徐風吟道:“枯木,他偷了我東西,快把他殺了!”
枯木道:“還徐公子東西!”揮劍刺向林夕。林夕急接幾招,被逼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大驚之下取出定靈真塔扔出,叫聲:“砸!”哪知他會開寶塔放人,卻不懂得咒語,怎麼砸人?
那寶塔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徐風吟道:“定靈真塔,砸!”定靈真塔飛到半空,猛然砸下。林夕駭然變色,急使一招風情劍,斬開寶塔,御風往外便逃。那寶塔一砸之下,動地驚天,把酒樓也砸塌了一半,地面深陷一個大洞。
待煙塵散盡,林夕早不見了。徐風吟收了定靈真塔,道:“我的寶塔回來了!”枯木道:“回來便好。”徐風吟道:“枯木,你看那小賊之前使的什麼法術打落我的寶塔的?”
枯木皺眉道:“我看不清,似乎是兩道金光,又似乎是兩把刀。”徐風吟重重哼了一聲,道:“他之前便多次用這東西打落我的定靈真塔。”枯木道:“徐公子的定靈真塔動可摧山翻海,那小子竟有東西能打落寶塔,奇怪!”
徐風吟道:“馮三娘呢?”枯木道:“已被我師妹抓住了。”徐風吟道:“好!你與我去追楚更雨,此番若再抓不住他便不罷休!”
林夕御風出了三、四里,心道:“三娘與那雲散真人打,也不知怎麼樣了,這又來了個厲害的道士,只怕她凶多吉少……可惜那定靈真塔又被徐風吟取回去了。”
忽覺背後風聲,已有人追來。有人大聲叫道:“楚更雨留下來!”林夕回頭一看,只見徐風吟與那道人已追上來了。
徐風吟喝道:“砸!”定靈真塔扔出,卻砸在林夕後頭,落入雲煙之中。徐風吟叫道:“起!”收了定靈真塔。枯木道:“你看我的。”將古木長劍扔出,喝道:“去!”那古木長劍飛入半空,頓化虯鬚赤龍,轉眼已追到林夕後頭,張爪去抓他。
林夕大驚失色,叫道:“去!”把黑龍鏈也扔出去,化作黑龍,與那赤龍纏到一起。
枯木見天空中兩道巨龍在雲火霧煙中廝殺,道:“這小子竟也有龍坐騎,我這把劍乃西海之底一塊神龍木所鑄,藏有龍靈,不知他這龍是從哪來的?”
鬥得一陣,那赤龍口吐烈焰,燒住黑龍。黑龍轉身銜起林夕便逃。枯木道:“徐公子,我們上龍追!”兩人都上了赤龍。
那黑龍飛得快,赤龍飛得更快。追追趕趕有一個時辰,西邊天微微亮。林夕回頭來看,那赤龍已咬上黑龍尾巴了。
徐風吟喝道:“定靈真塔,收!”寶塔扔出。林夕駭然變色,下龍而逃。那寶塔一吸,連黑龍也進去了。
徐風吟道:“楚更雨,我看你此番沒了坐騎,還能去哪!”枯木化龍爲劍,道:“穿!”長劍扔去,如華光直落,沒入林夕後心中。
林夕“哇”的一聲,只覺五臟俱碎,一口鮮血噴出,他雙眼一黑,失去方向,御風往下急墜。枯木收了長劍,道:“我傷他五臟,看他還能逃到哪!”
徐風吟道:“我的護體神劍還在他身上,走。”往下追去。不覺追到一座凌虛空山,四下裡青松靄霧,寥無人聲。
兩人飛落山下,立在一處斷壁橫石上。徐風吟道:“枯木,那小子掉在哪了?”枯木道:“我看他落下時往西南去,我們去西南處找他。”攀石而追。走過一段峰路,忽見前面立起一塊大石碑,上面以篆體書寫了“五行山”三個字。
徐風吟道:“這五行山是什麼地方?”枯木道:“是了!我們往這追來,這便是五行山了,崑崙山法令中有一條便是禁止修道中人走進五行山。”徐風吟道:“我想起來了,確有這麼一條。”
枯木道:“徐公子,我們進不進?”徐風吟道:“進,哪能還進?找到那小子再說!”枯木道:“是。”在前行去。
林夕重傷墜落,總算還有一分意識,御風落在樹上,幾經摔下,落在一片枯石上。他爬起身來,嘔出幾口鮮血,見此處枯木甚多,野樹入雲,乃一個荒山。道:“我摔到這下面來,徐風吟多半還要追來,可如何逃走?”愈感茫然無向。
起身往上踉蹌而去,心道:“我的五臟皆被打碎,這具屍體算快廢了……那道士好狠!”
不覺走到林深處,見石柱朝天,前面有不少石洞,空幽寂冷。林夕道:“我到石洞中避一避也好。”往石洞中走去。石洞環環空心,有陽光照了進來。愈行愈覺難以呼吸,只得停下來歇氣。
忽聽前面有聲音空冷冷傳來:“是誰來了?”林夕大驚,只道是那道人,轉身想走,又忽想這聲音是個女子之聲,怎會是那道人?那聲音又道:“既然來了,便不要走了,過來陪我說說話。”聲音似冰一般冷淡。
林夕道:“是誰在說話?”往裡行去。走過數洞。只見前面朝天處有兩塊絕壁豎起,其間又豎着五根石柱子。五根石柱連着無數鐵鏈,捆着其中一個紅衣女子。
那女子站在一個大石盤上,衣服破爛,頭髮髒長,也不知被捆了多久了。雙手雙腳皆被鐵鏈鎖住。林夕一怔,卻不想竟有個女子被捆在此處。見那鐵鏈粗如手臂,環穿着女子琵琶骨。
那女子擡起頭來,道:“原來是個小鬼!”林夕見她臉色極白,眼大臉瘦,甚是難看,似已餓了許些日子。道:“你是誰?爲何被捆在這?”那女子冷冷道:“你這小鬼,一上來就問我名字,你又是怎麼到這來的?四百多年來可沒一個人敢來。”
林夕道:“我被逼逃進來的。”那女子道:“小鬼,你過來,幫我把脖子上的草拿掉,癢死我了。”林夕見她縮頭側臉,走到她身後,幫她把一根枯草拿掉。
那女子道:“好受多了。謝了,小鬼。”林夕道:“不用謝。是誰捆了你在的?這鐵鏈打得開嗎?”伸手去摸那鐵鏈。那女子叫道:“不要摸了!”
聲如平地驚雷,林夕嚇了一跳,鬆開手來。那女子道:“幫我錘錘背,我腰好僵。”林夕見她被捆在這已不知有多久了,臉目憔悴如鬼,忽想起前生自己,不忍拒絕,走到她後面,幫她錘背。
那女子道:“用點力,肩頭也錘錘。”林夕錘了一會,那女子道:“舒服多了,幫我把腿也錘錘,又酸又僵!”
林夕道:“被捆成這樣當然痠痛了,這般捆着不用三個月人就得死。”蹲下身來幫她錘腿。那女子冷笑道:“三個月?我被捆在這四百多年了!三個月又算什麼?”林夕一驚,道:“四百多年了?”
那女子道:“你別停,繼續錘。我跟你說,我四百年前便被人算計,用這些鐵鏈鎖着我,我動不得,又出不去。這般也便算了,偏生沒有個人陪我說話解悶,真是悶死人。”
林夕頓生憐憫之心,道:“那人把你捆在這裡做什麼?”見這女子非神非鬼,倒似是妖。忽嚇了一跳,道:“你是妖?”
那女子道:“我便是妖,你怎麼?怕我?”林夕道:“不怕,我原是鬼,又怕什麼妖。你被捆在這四百多年,也僅有妖能這樣。”那女子笑道:“你繼續錘,我告訴你,被捆在這不算什麼,可不知何日能出去纔是煎熬。我第一百年裡便想第二百年能出去,第三百年又想第四百年能出去,現在又想第五百年能出去……嘿嘿!總是空等着的,明知道再不能被放出去,又希望有朝一日能出去。我真想殺了我自己,免受這罪,卻又不能。”
林夕心生惻隱,道:“沒人來救你嗎?”那女子道:“沒有。”語氣雖冷,卻甚是淒涼。林夕見她低着頭,神色黯然無比。嘆道:“你被人捆在這那麼久了,那人與你有什麼仇?爲何要這般折磨你?”
那女子道:“你又是如何進來這裡?我看你受了重傷,怎麼被人追殺來着?”林夕道:“是,若非被人追殺,也到不了這。”
那女子道:“哦!我當初也被人追殺,後來打上天上,把追殺我的人都殺了,哈哈!那可真是好極了。”她被捆數百年,有人來陪她說話,不須林夕問,便把許多話說了。
只聽她道:“我當初殺到天上,遇見吐火的噴水的,一齊打死,闖入神界,又殺了不少神仙。後來被人算計,用火燒我,用雷劈我,才落成這般下場。”林夕道:“你修爲很好嗎?”
那女子笑道:“你如何?”林夕道:“差得很,不然也不至於讓人追殺。”那女子道:“幫我架架手臂,舉着酸死了。”林夕依言而爲。
那女子道:“我只恨當初做的過分,纔有了今日之苦。你想,我這般被捆着,動不得,說不得,吃不得,聽不得,是多大的折磨?”林夕道:“是。若是我被人這樣捆着早想死了。”那女子道:“是啊!不過多半沒人這般捆你,你可是自在着的。”
林夕道:“若被仇人抓到,我便不是這般,也要死了。”那女子道:“你仇人是誰?”林夕道:“崑崙山少主徐風吟,以及一幫子死道士!”
那女子笑道:“死道士說得不錯!一羣雜毛道士整天自以爲是仙,不過是穿了不一樣的衣服,與人不像一些罷了!崑崙山少主又是什麼玩意?我記得崑崙山有個屁神,叫什麼崑崙小天尊的,他追殺你的嗎?”
林夕道:“不是,是他的徒孫。”那女子道:“那有什麼厲害的?你殺回去不就行了,還被人追殺。”林夕苦笑道:“那徐風吟手上有一座定靈真塔,厲害得很,一砸下來我便沒命了,還有一個道士,劍法厲害很緊,還有一道赤龍,我怎麼打得過?我一個朋友只怕也被他抓了。”
那女子冷笑道:“朋友?這世間哪有什麼朋友?不過是一羣背信棄義的人罷了!”林夕道:“那倒未必。”那女子哼了一聲,道:“小鬼,你陪我說話我很開心,但我說的未必是騙你的。”林夕道:“是。”
那女子道:“我當初結友****,人人稱我爲尊。待我出事了誰來救我?哼!來看我的也沒半個,倒是仇人來過,又嚇跑了。”林夕聽她訴這四百多年的苦,愈覺此人可憐,卻又覺此人定做了一件極厲害的大事,才被捆到這裡,受盡苦楚。
那女子忽道:“小子,你陪我說話真好,不過說完了話也無聊了,我教你幾種法術,你邊學邊陪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