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洞廝殺
李青蓮心想：“祿長司被我重傷尚想取走這些藥材精鐵，想來不是凡物。”讓林夕全部取走了。兩人出了煉丹房，正欲趕往大牢去救聶雨晴等人。
忽見前面一間偏殿明亮亮的火光，四下裡火蛇襲捲，聲音噪亂。又聽有人高聲大叫：“伏天鬼王，你再不出來，你這些鬼子鬼孫便要燒死了！”又聽另有人叫道：“伏天鬼王，你當真不出來嗎？我將這九十九重定靈真塔壓下去，將你這鬲國上下都碾爲粉碎！”
又有人道：“好個鬼王，你把我徒弟都帶去哪了？到此時你尚不出來嗎？”
林夕大吃一驚，心道：“這聲音是我那‘師父’聶亮的。”李青蓮道：“我們出去看看。”與林夕避開火焰，潛到前面去。只見一座明晃晃的宮殿已燒開來，那殿中站着十數個人，爲首的一個青年男子手掌寶塔，腰配長劍，後邊又有兩個大漢，手掣長槍，其後是飛雲山飛雲派掌門聶亮、定風劍張烈焰、誅風劍白灩以及韓更慈，左邊站着一衆，是終南山姜寒山、秋一水、朱名方、魯淨等人。前面深塌了一個大洞，這一衆人便圍住了這洞，卻不敢上前。
那青年男子旁邊的大漢低聲道：“少主，那魔頭鑽進洞中，想要尋他可不是容易。這裡火勢漸漸大了，咱們不如退走到外面去。以九十九重定靈真塔打下去，他們也活不了。”
那青年男子向姜寒山等人道：“你們瞧，那鬼王不敢出來了，怕了我手上寶塔了。”姜寒山旁邊的朱名方道：“是！徐公子在此，他們也不敢出來。”青年男子哼了一聲。
朱名方低頭道：“徐公子，這邊火更大了，要不我們避開這火，上到雲間，各施道法將他逼出！”
徐公子也被那火焰烘得甚熱，料想那伏天鬼皇一時半會也不敢出來，正欲答應。飛雲山聶亮突然道：“不可！我們若走出此處，這羣妖魔定要逃走！到那時把這鬲國平了也未必找得到他們。”朱名方道：“不走的話，這火要燒起來，我們也離不去了！再者這伏天鬼皇藏到裡面不肯出來，也逼他無法！”
聶亮的臉龐被火光映得紅亮，後背汗水也涔涔直下。他沉默片響，道：“那隻能先退出此處了。”
姜寒山突道：“我倒有一計！就是……”那青年男子向他看去，道：“姜道長有何計謀？”
姜寒山道：“那羣妖魔都受了重傷，迫不得已才躲進地洞。我們此時若走，那地洞也不知後路幾何，一但他們從後路走了，出了鬲國，再如何也抓不到。但站在這兒也無濟於事……他們既受了重傷，想來也奈何不了咱們。我們各念避火咒，手持除妖劍，潛入地洞，追了進去！”
衆人沉默下來，只剩那火焰轟隆隆燒起的聲音。聶亮道：“姜道長此策甚是冒險，若下面有機關，我們不明就裡進去，中了機關……那可就……”
姜寒山道：“這倒不懼。前些日子趙明誠趙道長爲他們所害，留下的七十七方劍還在我這。我們進去後便放七十七方劍探路。”他說到趙道長爲他們所害時，除那青年男子、魯淨等早先知道的人外，聶亮等人都是“啊”的一聲。
聶亮道：“趙明誠已死了？”姜寒山咬了咬牙，道：“正是！趙道友已死了幾日。死時那喉嚨被刺穿了，若非鬲國妖人所害，又會有誰？”
聶亮道：“我此次進來鬲國，聽說天山宋盟節宋道友、白雲山朱正實朱道友、武當山龍靈真人、泰山通遠真人，還有終南山葫蘆老人都已喪命，屍體喉嚨上都只留下一道傷。原來……趙明誠也被人殺了。”
他說到泰山通遠真人、終南山葫蘆老人時，李青蓮與林夕都是一怔，心中都道：“原來不止他們死了，還有這麼多人。”
那姜寒山“啊”的一聲，驚道：“葫蘆老人竟也……”轉而大怒道：“難怪……難怪我們來後卻見不着他。”
聶亮道：“葫蘆老人已經死了，除了我們，那來的人大多已知道了。姜道友不知道嗎？”
姜寒山咬牙切齒的道：“那日我得知趙明誠死了，大怒之下殺到這來，與魯淨、朱名方、秋一水他們會合，只是那妖兵太多，又回去取趙明誠的遺物七十七方劍，卻不知本派葫蘆老人竟也死了……”那葫蘆老人與他一樣，也在終南山上修行，是他長輩。
飛雲山張烈焰叫道：“火越來越大了，我們是走還是追？”那青年男子道：“追！我不信那鬼皇能逃去哪兒！”他說追，其餘衆人再無異議。青年男子旁邊的兩名大漢撐起兩把金剛傘，先下了地洞，青年男子隨後跟下，其餘聶亮、張烈焰、白灩、韓更慈飛雲山等衆，姜寒山、朱名方、秋一水、魯淨等終南山修道者也跟着下去。
李青蓮道：“他們去除妖，我們去救人。”林夕道：“正好！”心道：“除了飛雲山、終南山那兩夥人外，另外那三人又是誰？他們似乎不是飛雲山門下，也不是終南山門下的。且看那男子說下去別人便不反對，也跟着下去。應該不是這兩山門下的。”他雖有疑惑，但此時也不便問李青蓮。兩人轉身要走，突聽那地洞下面傳來一聲慘叫聲，聲音傳到上面，已聽不出是誰的。
林夕道：“下面有變故！”李青蓮道：“我們下去看看！”兩人跟着進了地洞。
那地洞中黑暗無邊，路道難見。剛開始進去尤有上面火光照亮，能見到一條甬道。走過一段路後便陷入了無邊黑暗。那上邊火焰炙熱也漸漸減少了。李青蓮將手一挫，點了青蓮火照亮。走了一段，卻追不上前面的人。又走了一大段路，仍是追不上去。
林夕奇道：“他們走得好快！剛纔是誰發出的聲音？”再行得一陣，前面愈加黑暗，卻也追不上一個人。李青蓮忽然變色道：“不好！路上沒腳印！”
林夕見甬道中路道泥濘，確實沒有腳印，頓悟道：“他們走的不是這條路。”李青蓮道：“正是！我們八成追錯了路！”忙往回趕。再走了一段，林夕忽然驚道：“也沒腳印！”
李青蓮往地上看去，見泥土雖溼，也沒留下一個印痕。不禁微驚，道：“不對！這條路我們走過的，怎麼也見不到腳印？啊！我知道了，這土有問題。”低下身去抓土，觸手卻是一面平壁。他恍然大悟，道：“這甬道中的路不知是以什麼東西輔成的，看上去是溼的泥土，其實卻是化成僵硬的石頭。那麼姜寒山他們應該在前頭了。”林夕道：“不錯！我們一路走來，也只有一條路，哪裡會走錯。”兩人往前快步而去。這回他們走得快了，不一會便聽到前面有打鬥聲。
林夕道：“是他們了！”往前面趕去。走得近了，那前面出現了一扇門，石門已被推倒，後面明光甚亮，又聽乒乒乓乓一片打鬥聲，果有人在。林夕一個縱步，先跳了出去，一看之下，卻不禁滿臉愕然。門後是一片空地，四下裡紮了火把，照得明亮。上巖甚低，長得高的人站直了身也要觸到頭，顯然還在地下。那空地上有兩夥人鬥在一起，卻並非飛雲山的人或終南山的。
其中一夥人多，粗算有三十來人，都帶着弓箭，連連射出；另一夥人少，只有十來個，已退到牆邊舉刀拔開箭矢，其中已傷了好幾個。
那夥人數多的，其中走出一箇中年漢子，大聲笑道：“單家七雄，今日到了這兒，我讓你們變成單家死狗雄！”
那夥少的人正是單家的人。只是其中卻多是弱手，中了箭受傷再地。有一個是老七單藍巖，一個是老二單赤巖，卻都受了重傷。
單赤巖拔出左肩一枝箭矢，怒道：“佔頭山的人好卑鄙！設陷阱傷我，有本事別放箭！”
那佔頭山一夥人哈哈大笑起來，其中老大程將信道：“能殺人哪管卑鄙不卑鄙？單赤巖，在外面是你們單家最大，到了這是我們佔頭山爲王。你要單打獨鬥，可以，你上來啊！”
單赤巖叫道：“你別放箭！”程將信道：“別放箭！”手下停止了放箭。程將信突然看向從後洞出來的林夕、李青蓮兩人，叫道：“喂！你們是誰？來幫單家的？”手下有半數人將弓箭對準了林夕、李青蓮。
林夕忙道：“不是，只是路過而已。”程將信道：“路過的給我站一邊去，不要插手什麼！要是敢助單家的人，哼哼！”林夕道：“自然不敢。”
那單赤巖抄了一把刀上前，大叫：“來！程將信，我和你打一場！”程將信剛要上前，他旁邊一個大漢道：“大哥，讓我來！捏這小賊哪裡用得上大哥！”
單赤巖道：“秦老二，好，好！你來！”程將信道：“二弟去吧！”
秦老二從屬下手中取過狼牙棒，暴喝一聲，便衝了上去。單赤巖舉刀迎去。秦老二手上狼牙棒左劈右落，又狠又快，十分厲害。單赤巖發了狠，一把大砍刀使快起來，刀風四落。兩人拼起刀氣，一棒落地則打出一片土石，一刀落地則砍出一條大裂縫。拼了一陣，單赤巖身上傷口作裂，力氣不繼，漸漸敗下陣來。
突然間，秦老二怒喝一聲，把狼牙棒自上往下一劈，壓住單赤巖大刀。左腿飛出，單赤巖胸口一痛，往後摔出幾步。秦老二把大刀抄開，狼牙棒懸在單赤巖腦袋上，哈哈大笑道：“單赤巖，你刀法也不過如此！”
單赤巖又怒又恨，道：“若不是我受了重傷……咳咳……我……”
那單藍巖叫道：“別傷我二哥，我來跟你打一場！”搶到單赤巖身前。秦老二道：“你二哥也輸了，你打什麼。”單藍巖道：“我打死你！”翻身抽刀砍向秦老二。秦老二舉棒急接。單藍巖自知離死不遠，發了狠來，不顧性命的砍去，殺得秦老二接不開棒，步步後退。
程將信突道：“老二退開，我來。”秦老二撇開了棒，跳了開去。單藍巖又要上前。程將信道：“慢，讓我來跟你玩玩！”
單藍巖道：“來！”程將信向他勾了勾指頭，道：“來！”單藍巖怒喝一聲，撲了上去。程將信動也不動，臉露微笑，待他撲到近前，叫道：“放箭！”頓時十多根箭在“嗖嗖”聲中沒入單藍巖胸口中。
單藍巖“哇”的一聲，倒在地上。單赤巖瞪大眼睛，大叫道：“你……”程將信哈哈笑道：“我傻了纔跟你打？我能殺你幹嘛跟你拼命？老二，學着點！”
秦老二訕訕一笑，道：“是。”程將信道：“放箭！把他們都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