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韓更樓聽莫憐哈哈大笑,還道她幸災樂禍,再加上自從這位“大師哥”被莫憐帶回來後便不怎麼理踩師姐聶雨晴,數次見聶雨晴低聲啜泣,“楚更雨”竟也不理踩,心生怨怒,道:“你笑什麼?你也不是一樣被抓進來嗎?”
莫憐應道:“是啊!有他進來陪我就最好了。”韓更樓胸中怒火刷刷刷的上漲,道:“陪你的人多着呢!何必老纏着大師兄。”莫憐一怔,隨即笑道:“我纔不喜歡纏着他。”
韓更樓冷笑道:“是嗎?”莫憐道:“是呀!”韓更樓冷笑不再言語了,過了一會,卻見“大師兄”與那妖女莫憐湊到一起說話,師姐遠遠在一邊抱膝而坐,那吳解躺在正中,也不知道是身上痛還是怎麼,哼哼的作聲。
韓更樓聽莫憐道:“有你陪着我便不怕啦!哪管這裡是哪裡。”又聽林夕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韓更樓冷不丁道:“師兄,想要出去可沒那麼容易啊!”
林夕轉過頭來,道:“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出去,不過……”韓更樓道:“不過什麼?”林夕道:“不過只怕外面鬼兵多,即使逃出了大牢,也會被抓回來。”壓低了聲音道:“那外面還有獄卒,想出去還得把他們弄倒。”
韓更樓道:“可恨那些鬼把我們的劍和符都收起了。”氣惱不已。林夕不懂畫符,沉默不答。莫憐道:“你們畫的符有什麼用?能抓鬼嗎?”韓更樓瞪着她道:“不能抓鬼還畫符做什麼?”
莫憐似笑非笑的道:“只怕你還看不出什麼是鬼什麼不是鬼吧!”韓更樓大怒道:“我看不出,你看得出?只要是鬼,那魂魄便不能藏形,我都能看出來。”莫憐笑道:“是嗎?我看不見得。”
韓更樓道:“我看你便是妖鬼變來的!”莫憐一怔,笑道:“我不是鬼,不過你們之中倒有人是。”韓更樓不知她其意所指,只道她出言諷刺,冷冷的道:“我看你不是鬼也是個妖!”
莫憐又一怔,這會卻在想:“他怎麼知道我是妖了?”林夕道:“不用吵了。你們聽,外面有人打架。”側耳聽去。韓更樓、莫憐等人也聽到外面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想來果然有人打來了。那幾個鬼卒提了刀便往外出去。
林夕道:“有人打架正好出去!”揹着韓更樓等人,將眼一睜,放出風情劍來。那風情劍過處,獄牢鐵桿刷刷粉碎。林夕又對着身上鐵鏈放了兩劍,將鐵鏈也斬斷了。才轉過身來去解韓更樓、聶雨晴身上鐵鏈。只是他手上並無利器,空手卻解之不開,若要用風情劍一來怕出去後會有大戰,風情劍若用完了離不開;二來恐把捏不住,傷了他們;三來恐自己露了餡。便道:“我先出去外面,把兵器盜出來後再來救你們。”
韓更樓道:“好!師哥,你知道他們收了我們的劍後放哪裡嗎?”林夕道:“找一找便知道了。”潛出牢獄,見外面火光朝天,鬼卒橫行。他藏到一邊,抓住一個跑過來的鬼卒,按住那鬼卒腦袋,厲聲道:“你想死想活?想活就告訴我,又發生了什麼事?”
那鬼卒忙道:“剛纔那羣道士又打上門來,這次不知帶了什麼法寶好厲害,打死了七位將統,又在城中放起火來。”
林夕恐是“師父”、“師叔”,道:“那羣道士長什麼樣?”鬼卒道:“一個穿青衣,看起來五十多歲,一個穿黑衣,也是五十多歲,留着一大把黑鬍鬚,一個穿紫衣,戴金冠,三十多歲,一個穿白衣,也是三十多歲。那個穿青衣的拿的一把劍好厲害,分開便化作七十七個劍士,揮劍殺到城中去了。”林夕心道:“應該不是他們。”又問道:“上次你們抓來了幾個人,那些人的兵器放在哪裡?”
那鬼卒道:“兵器都放在皇宮的煉丹房中。”林夕變色道:“煉丹房……可別把我的拘魂鏈也煉了。”喝道:“快帶我去。”逼着那鬼卒穿過宮苑,往皇宮深處去。只是那鬼卒只管大牢,卻不知皇宮路向。林夕只好將他打暈了拖到一邊,見四下裡噪然大亂,抓了一個女官,問煉丹房在哪。那女官指了煉丹房位置。
林夕帶着她悄潛到煉丹房去,依舊將丹房門外守衛的兩個鬼使打倒了。推開門進去,只見那丹房中堆着一些東西,都是各種兵刃,其中便有自己的拘魂鏈與聶雨晴等人的長劍。林夕念聲咒,道:“龍兒,快來!”那拘魂鏈聽令便從兵器中飛出,到了林夕手上。
林夕拿鏈在手,微微一笑,道:“你被他們拿到這來怎麼不變化原形走了?”那拘魂鏈便是妖龍,道:“我知道主子會來尋我,便不急着走。”甚是誠懇,卻非謊話。林夕道:“好鏈子,你倒不怕他們把你扔到爐中煉了。”見旁邊有座巨大的爐子。
那鏈子道:“倒也不怕,一見有危險我就變化走了。主子,那羣鬼好愚蠢,還說怎麼會有人拿把鐵鏈做兵器,說要將我拿到牢獄中用呢!”林夕笑道:“他們不識你。以後便不叫你拘魂鏈了……嗯,叫你黑龍鏈。”那鏈子道:“是。”
林夕將黑龍鏈收到懷中,又去撿了聶雨晴等人的佩劍——他自己的卻早在混亂中丟失了。正起身要走,卻又想道:“這幾件兵器怕斬斷不了那鬼鏈。”見那堆兵器中有把劍煜煜暗光,料不是凡物,撿起來一看,卻是李青蓮的純鈞劍。
林夕笑道:“李青蓮的劍,好,此劍應該能斬斷鐵鏈,正好拿你去。要是遇上你主子,也好還他。”正要出門,忽聽外面有人厲聲道:“這邊來!”林夕嚇了一跳,聽有鬼兵往這邊疾來,似乎人數不少,慌忙中見那煉丹爐巨大,把那爐蓋打開鑽了進去。連那純鈞劍也扔在外面了,心想:“我先躲過他們再說。”聽那鬼兵行到練丹房外便停了,有人道:“你們兩個守在這,不準任何人進來!你們去皇宮幫忙。”林夕暗道:“是那女妖祿長司。”
祿長司走到煉丹爐前,口中嘀咕咕的唸了幾句聽不懂的話,又走到四壁去拿了幾樣東西。林夕正猜想她要做什麼,突然頭頂一亮,爐蓋被打開了。林夕大驚,只道她發現了自己。從上面卻落下一堆藥材和鐵塊,爐蓋又閉上了。
祿長司自言自語道:“要對付那道士的法劍只能煉出三星勾來,只要三星勾先勾了他的三魂七魄,他那把法劍便施展不了了,只是這三星勾要鑄成……這麼些時間……唉!不行也得行了。”將訣一念,將指劃開,在煉丹爐中點了一把烈火來。這烈火一生,嚇得林夕魂飛天外,暗道:“我可不是孫悟空!”急想衝出爐中,隨即發現她點的這把火是把地獄鬼火。那地獄鬼火一湊近他便又分開了,怎樣也燒不着他。
林夕鬆了口氣,張口把那地獄鬼火也吞了。先前受那鬼兵擒獲,卻始終擔憂。此時本來只有那祿長司和外面兩個鬼兵,要是打起來也未必輸了,只是他尚處於驚憂中,只顧着躲藏卻忘了別的,還道自己打不過他們。
祿長司等了一會,伸手去摸爐壁,觸手冰涼。大吃一驚,道:“怎麼燒了這麼久還是這麼冰?”又放起一把鬼火來。林夕依舊法將鬼火吞了。這鬼火生於地獄,成於鬼軀中,但也非尋常之物,若無修練久者也噴不出來。林夕見她放火進來,正是一頓大補劑,張口也便吞了。
祿長司放了一把,去摸爐壁還是冰冷冷,不禁駭然失色,道:“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燒不熱爐?”又念訣放了一把。那祿長司本爲花怪修練成精,只是百餘年前修練失敗,身毀形亡,化成花鬼,也修了一肚子地獄火。此時連吐了幾把都燒不熱煉丹爐,肚子中的地獄火又要吐光了,不禁害怕起來,道:“怎麼回事?怎麼燒不熱了?”
突聽外面鬼卒慘叫一聲,便息聲倒地。祿長司大驚,叫道:“是誰?”那丹房大門打開,一個白衣男子跳了進來,正見到祿長司,道:“是你!”祿長司大怒道:“原來是你!放了你去竟還敢再來!”
那白衣男子笑道:“祿長司,我是來取回我的劍的。你在做什麼?”林夕聽到這聲音,登時大喜,心道:“是李青蓮!”隨即聽到爐外乒乒乓乓一片響聲,想來是兩人打鬥起來。忽聽那祿長司“啊”的一聲,摔到爐前。
又聽李青蓮道:“你在這做什麼?”祿長司道:“關你孃的屁事!”掀開爐蓋,鑽進爐中。林夕突然見她撲來,大吃一驚,叫道:“你要做什麼?”這一叫,只把祿長司嚇得臉色慘白,伸手與林夕接了一掌,跳出爐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林夕也跳出爐中,見李青蓮果在旁邊。李青蓮滿臉愕然,道:“你怎麼在裡面?她要煉了你?”林夕道:“這倒不是,我自己進去的。”
李青蓮一怔,卻不解其意。祿長司又驚又怒,纔想起之前那把火一直燒不起的緣故,怒道:“我定不會燒過你們!”化了風從窗戶出了。
林夕道:“你來這做什麼?”李青蓮笑道:“我來取回純鈞劍,外面姜寒山、秋一水他們正殺進來了。”原來他之前脫軀循走,念訣想取回純鈞劍,卻取不回來,只得復潛進宮中來取回純鈞劍。
林夕道:“正好!我要借你的純鈞劍一用,去救莫憐和我師姐。”李青蓮道:“好,他們在哪?”林夕道:“在大牢。”兩人正要出牢。
李青蓮道:“等等!那祿長司先前打不過我還要鑽進爐中,想必不是像你一樣去裡面睡覺的。那爐中怕是有什麼東西。”林夕道:“是她要煉三星勾的材料。”將爐蓋打開,把裡面的藥材精鐵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