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開陽王府。
看着眼前的黑斗篷,塗達茗悄聲道:“有消息了。”
“派出去的人說,前日姜桓已距青山城不足二百里,今天應該到了。”
黑斗篷的聲音,依舊很沙啞:“很好。”
“派人潛入青山城,告訴楊佑川,讓他設法挑起姜桓與軍中的矛盾。”
“這一回,必須將姜桓,永遠留在青山城。”
塗達茗有些爲難:“楊佑川手握重兵,會聽我的嗎?”
黑斗篷似乎笑了笑:“那就告訴他,這話是我說的。”
“同時也提醒他,若敢泄露我的身份,非但將軍之位不保,九族盡滅。”
森然的口氣,讓塗達茗頓時打了個哆嗦:“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青山城,小酒館。
一貫彪悍的許歌,有些不淡定了,她萬分震驚的看着姜桓:“你……是王爺?”
姜桓點了點頭:“算是吧,別的話稍後再說,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看着面無人色的王師爺,他冷然一笑:“你說本王該怎麼處置你纔好?”
王師爺頓覺雙腿一軟,撲通跪倒:“王……爺,饒命,饒命啊。”
“小人不長眼睛,更不是東西,衝撞了王爺,求您恕罪,恕罪。”
姜桓冷笑:“恕罪是不可能了,你扇了本王的臉,本王若不表示一下,那就不好了。”
他眼睛猛然一瞪:“齊兵,將他打了本王的那隻髒手,給本王剁了。”
眼看又要見血,楊殿風立時瞳孔一縮:“王爺,這……”
姜桓眼皮都沒擡:“怎麼,楊公子有意見?”
楊殿風連忙使勁擺了擺手:“不敢,不敢……”
姜桓沉聲道:“不敢就閃一邊去,動手。”
早就氣得不行的齊兵,自然不會耽擱,踩住王師爺的手,回手就是一刀。
殺豬般的慘叫,混雜着殷紅的液體,看的在場的楊殿風,不禁退後了幾步。
站在一旁的許歌,萬分解恨之餘,也嚇的夠嗆。
她連做夢都沒想到,剛纔還跟她嬉皮笑臉喝酒的姜桓,出手竟如此狠辣。
再想想她方纔表揚姜桓的那些,沒腦子、缺心眼之類的話,她頓時又後怕起來。
快疼暈過去的王師爺,哆嗦着嘴脣:“王爺,這回……能饒了我了吧?”
姜桓搖了搖頭:“方纔那一刀,是本王的,下面這一刀,是爲了父皇的臉面。”
“推出去,砍了,將人頭掛上城門,讓百姓們看看,這就是仗勢欺人的下場。”
楊殿風不禁打了個哆嗦,這話不是給他聽的,還會是誰?
見齊兵就要將他拎出去,王師爺登時朝楊殿風大叫道:“公子,救命,救命啊……”
楊殿風死死的閉上了眼睛,他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還有心思去管一條狗?
見他這副樣子,死路一條的王師爺,頓時破口大罵:“楊殿風,你個畜生。”
“勞資爲了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勾當,你他娘見死不救……”
沉悶的切肉聲過後,他剩下的話,也只有去跟閻王說了。
“快看啊,王師爺那個雜碎讓人砍了。”
“這是誰幹的,奶奶的,真是大快人心。”
“給楊殿風當走狗,欺負我們這些窮人,他也有今天,不說了,買炮仗去。”
“……”
酒館裡的姜桓淡淡一笑:“楊公子,看來你在這青山城的口碑,確實不太好啊?”
楊殿風笑的,比哭還難看:“王爺,都是那些老百姓瞎說,不可當真。”
姜桓又倒了杯酒:“他們胡說,那本王方纔經歷的,也是胡說?”
“如此這般魚肉百姓,強搶民女,楊公子,你說本王該如何處置你?”
這凜然殺意的話,讓楊殿風這纔想起來,他面前這人,可是曾屠滅陶國幾萬人的狠角色。
傳聞京都裡,成王和樑王兩位殿下,都被他整的七葷八素。
就憑他爹楊佑川一個小小的將軍,姜桓想弄死他,還不跟玩似的?
他趕緊匆忙跪倒:“王爺,過去的事,都是小人糊塗。”
“今天得蒙王爺教誨,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若王爺不信,小人可立字爲據,若敢再犯,全憑王爺處置。”
姜桓卻搖了搖頭:“立字據就不用了,只是你衝撞了本王,還得罪了許姑娘,怎麼辦?”
楊殿風也聽說過姜桓喜歡銀子的事,於是想都沒想:“我賠,我賠錢。”
“只要王爺和許姑娘高興,拿多少錢,我都願意。”
姜桓呵呵一笑:“也好,既然楊公子這麼客氣,本王也就卻之不恭了。”
“一口價,十萬兩,本王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如何?”
“當然,你也千萬別給的太多,意思一下就行了,不然本王會不好意思的。”
十萬兩,楊殿風嘴角一抽:“王爺,這……”
姜桓淡淡一笑:“沒關係,楊公子不願意,那就算了。”
“齊兵,將楊公子綁了,等本王到了大營,依律治罪。”
楊殿風頓時就慫了:“別,不就是十萬兩嗎,我給,給。”
“王爺稍候,天黑前我就將銀票送到大營,這下您該滿意了吧?”
姜桓點了點頭:“你走吧,記住,本王還要在城中住很久。”
他的目光陡然轉冷:“若敢再犯,什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楊殿風如蒙大赦,狠狠點頭後答應,扭頭就走。
只是他還沒出了大門,姜桓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等等。”
楊殿風頓時一激靈,生怕姜桓反悔或者加價:“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姜桓又滋的喝了口酒:“別緊張,本王就是想問問,青山大營怎麼走?”
回將軍府的路上,楊殿風越想越氣。
不光看上的小娘們飛了,手下的狗死了,還被姜桓坑了十萬兩銀子。
最最重要的,是此事一旦傳揚出去,他楊公子的臉,就算徹底扔進了茅坑。
念及此處,楊殿風咬着牙恨恨道:“姜桓,本公子不會放過你。”
“來人,速去大營將此事報於我爹,請他老人家定奪。”
酒足飯飽後,姜桓大袖一甩:“許姑娘,本王還要前往大營,就此告辭。”
許歌卻直直攔在了他面前:“不行,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就算你要去大營,也要帶上我一起。”
姜桓不解:“爲什麼,你還賴上本王了?”
許歌小嘴一撅:“要不是因爲你,我可能早就逃出青山城了。”
“現在又得罪了楊殿風,你是王爺,他不敢怎麼樣,那我怎麼辦?”
“你想想,萬一一會兒我就被人殺死,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看着姜桓的眼睛,小麥色的臉,竟有些發紅:“還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