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那男人還經常跟不同的女人鬼混,竟染上了花柳病,還把病傳給林小姐,好不容易纔治好。林小姐覺得非常羞恥,想提出離婚,可他們的家規很嚴,除非丈夫死了,女人在任何理由下都不能提出離婚,否則就會被認爲是水性揚花,全家族都會擡不起頭。
“我本來想着這是命苦,忍忍也就算了,可……”林小姐平靜地說着,卻流下兩行眼淚,“可那個無恥的男人,居然說我的性病是跟野男人幽會而患上的,經常用最惡毒的語言罵我,後來還動手打我……”
她已經無法繼續說下去,登康看着林小姐那張美麗又悲傷的臉,也覺得心有不忍。他直截了當地問:“你是想給你丈夫下個降頭吧?”
林小姐有些尷尬:“我、我知道這樣做不道德,可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我就快要崩潰了,我要發瘋,我甚至想過自——”登康伸手打斷,說這些不是我要關心的,在降頭師的字典裡沒有道德這個詞,只要你肯付錢,我就落降。
“哦,那好,價錢就是吳先生所說的吧?”林小姐問。登康不知道吳福報的什麼價錢,只是點着頭,說他不負責收錢,只負責收命。林小姐問都有什麼樣的降頭能讓人送命,登康舉出幾個例子,告訴她最厲害的鬼降效果最好,耗費法力也高,無人能降,但收費也貴,具體你要去諮詢吳先生。
林小姐問:“最快、也最有效的就是這種鬼降?”
登康點點頭:“是的,目前還沒有除鬼王派之外的降頭師可以解得開。”林小姐問鬼王派有多少人,登康說只有四個,但自己人不會去解自己人下的降頭,這是規矩。林小姐鬆了口氣,說:“吳先生已經對我說了,下這種沒人能解得開的鬼降,要多收五成費用。”
聽了她的話登康心想,這個吳福還真黑,之前他和我商定的是落鬼降多分給自己三成。
“可我不瞭解,這種所謂的降頭術,真的能管用嗎?”林小姐帶着懷疑的語氣問。登康已經懶得解釋,說具體去諮詢吳福,他只負責解降和落降,你同意的話,就把所需的材料提供給我。
林小姐問都有什麼材料,登康說要對方的真實姓名、生日、清楚的照片、毛髮、指甲屑、沒洗過的貼身內衣,有血液更好。林小姐笑了:“這些東西能有什麼用處?難道像警犬那樣,要循着味道找到我丈夫嗎?”
登康哼笑了聲,說:“換成其他降頭師,你這句話就會得罪他們,不光生意做不成,你自己也會倒黴。”林小姐歉意地笑笑,登康也不想繼續談下去,就提出讓她去找吳福。
可能林小姐也知道話不投機,就起身告辭。
等吳福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還沒等登康說話,他就說已經知道了,林小姐對這種南洋邪術不太信任,想先在別人身上小試一下。有位同爲言情女作家的同行,姓古,和林小姐長年對着幹,你不服我,我也討厭你。林小姐想整整那位古作家,不讓她死,只倒黴生病或怎麼樣都行,吃些苦頭即可。
吳福說:“林小姐說這幾天內就會想辦法去弄到古作家的原料,讓我們等消息。”登康點點頭,當晚,吳福和他去KTV喝酒唱歌,玩到天亮纔回家。
數日後,林小姐帶着一些東西和兩萬新臺幣來找吳福和登康,那是古作家的毛髮指甲照片和內衣等物。至於這些東西是怎麼弄到的,吳福並不關心,他高興地收下兩萬元定金,林小姐囑咐:“那位古作家成天躲在屋子裡寫作,極少出門。但半個月會固定去美容院做一次護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時間地點和路線。”
登康和吳福開車回到山中小屋,將這些原材料製成降頭油,然後就是靜等林小姐通知。
大概過了八九天,林小姐給吳福發了短信,稱古作家明天下午要去美容院,讓他們做好準備。次日下午兩點鐘左右,林小姐給吳福打電話:“古作家剛走進美容院,每次她都要做兩個小時美容,你們在最晚四點之前必須要到場。她的車牌號是XXXXXX,到時候用什麼方法落降,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登康和吳福開車先來到那家美容院附近的路口,耐心地等着。吳福指着停在美容院門口的一輛紅色奔馳舊款汽車:“就是那個,車牌號對得上。”快到四點鐘時,兩人分頭行動,一個站在美容院大門的左側,另一個站在右側。
十幾分鍾之後,從美容院走出一位中年女士,頭髮燙成大波浪,戴着黑框眼鏡,手裡拿着女式提包和一本畫冊。之前吳福和登康從照片中見過此人,知道她就是古作家了。兩人同時朝美容院大門的方向迎面而動,當古作用掏出鑰匙,走向自己的汽車時,吳福緊走幾步,手裡拿着手機,假裝打電話,冒冒失失地撞在古作家身上,把她手中的畫冊都給撞掉了。
“啊!”古作家驚叫起來,吳福連聲道歉,彎腰去撿地上的美容畫冊。開始她可能懷疑有小偷,連忙緊緊地捂住自己的提包,可看到吳福穿着筆挺的西裝,手裡拿着手機,看上去像是個生意人,就放鬆了幾分警惕。
吳福滿臉堆笑:“真對不起,我在打電話沒有注意,您沒事吧?”
古作家說沒什麼,以後你要小心點,這麼走路可不行啊。這時登康已經悄悄走到她身後,把手中的小玻璃瓶迅速在她後脖頸的位置點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走開。古作家感覺後頸發涼,回頭去看時,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她用手抹了抹,擡頭看天,以爲要下雨,連忙接過吳福遞給她的畫冊,再看看身上並沒丟什麼東西,這才快步鑽進汽車駛離。
得手後的兩人也開着車駛回家,吳福給林小姐發去短信,她也將古作家的地址以短信回覆過來。
在施法之前,登康在猶豫是落異物降,還是疾降。疾降的後果因人而異,各不相同,有頭疼腹痛,有天天嘔吐,也有發瘋發狂、打人毀物,還有流血不止的,主要根據中降者身體的哪個各部位有薄弱環節。這種降頭很隱蔽,一般人都不會聯想到中了降頭,用來整人最合適。而異物降顯然不是自然生病,肯定是邪術。
“還是落異物降吧!”吳福說。
登康問:“爲什麼呢,難道非要那位古作家知道自己中的是邪降?”吳福說出他的想法,疾降很隱蔽,但我們的行爲不能讓林小姐有所懷疑。就算疾降是我們所下,也成功了,可林小姐有可能覺得古作家本身就該生病,或者我們只是給她下了什麼毒,而不是降頭。
這番話讓登康覺得有道理,他想了想,讓吳福去找來一根長長的鐵釘,足有成年人手掌那麼長。當天深夜,吳福開車把登康載到古作家的住宅附近,這裡都是一棟棟的獨立小樓,看來居住的都是中產階級。車就停在古作家的住宅後牆處,登康走出汽車,盤腿坐在牆根的位置,把鐵托盤放在面前,將那根長釘放在盤中,用右手蓋住,開始唸誦經咒。
在登康施巫咒的二十來分鐘時,從遠處駛來一輛閃着頂燈的警車,吳福正在屋角抽着煙放風,看到警車他連忙跑到登康面前,連連打手勢。就在這時,古作家住宅的二樓燈亮起,還隱約能聽到雜亂和吵鬧的聲音。登康立刻停止施咒,兩人進了汽車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