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無語,說你真瘋了,就算是她在職場上一再害你,也不能這樣詛咒她吧?當初我告誡過你別太過分,你這樣下去會出大亂子的。史小姐不以爲然,恨恨地回覆:“我最恨背後使壞的小人,當年我爸爸在工廠裡就是被同事陷害,最後調到大西北支邊,不然我家也不會這麼窮。你知道我媽因爲這個事情罵了我爸二十幾年嗎?既然你不能理解,我也不想再和你說。”說完史小姐就下線了。
這時我才知道史小姐爲什麼如此痛恨那個同事劉姐,原來不僅是因爲職場爭鬥,其中還有父輩的往事。不管怎麼說,史小姐是真不再和我說話了,我也懶得再問,畢竟那是她的事。過了幾天,方剛說無聊讓我到芭提雅找他喝酒,我把這件事和他說了,方剛問:“你真覺得那些事都是嬰靈的力量?”
“難道還是有人故意去做?沒這麼湊巧的事。”我回答,說完我就停住了,覺得方剛話裡有話。他嘿嘿笑着說:“你去問問那名女客戶吧,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我再問他又不說了,這個怪傢伙。
第二天中午,史小姐給我發來手機短信:“有件事很奇怪。”
我回復:“怎麼了?”
她說:“我在櫃子裡發現有個女式提包,是劉姐的。”
我連忙問:“什麼意思?你前公司那個女同事劉大姐的包?你確定?爲什麼會在你家裡?”
史小姐說:“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很害怕。”
我乾脆打電話過去給她,她說這個包她很熟悉,因爲劉姐平時都是用這個提包。那次劉姐因爲深夜在路上遭劫匪打傷,包也被搶跑了,現在還沒破案,可這個包怎麼會在我家的櫃子裡?
我也有點糊塗了,但心裡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回想起前兩天方剛對我說的話,就問史小姐:“你買的那輛車最近有沒有肇過事,或者車的什麼地方撞壞過?”
史小姐回答:“沒肇過事啊,車的右前燈上星期有個地方癟了進去,我也沒太注意,估計可能是在樓下停着的時候被電動車什麼的碰過吧,已經修好了。”
我心生恐懼,連忙又問她最近有沒有覺得精神不振、頭腦不清醒或做噩夢之類的事。史小姐說:“噩夢倒是沒有,不過劉姐每次倒黴之前,我都會夢到她出事的場景,就像預言似的,特別真實。”
她這番話讓我更加重了心中的懷疑,剛要再問什麼,從話筒裡傳來隱約的敲門聲,然後又是史小姐走路和開門的聲音,聽到她問:“你們找誰?”
話筒裡有人說:“你是史xx嗎?”
史小姐回答是,對方說:“我們是xx區公安分局警察,請跟我們到局裡去一趟,有幾件事想跟你覈實一下。”史小姐疑惑地詢問什麼事,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心裡怦怦地跳,其實剛纔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但沒想到警察來得這麼快,也這麼巧。以後我沒再敢給史小姐打電話,因爲按警察的辦案流程,嫌疑人的手機等物品都是有可能的物證,必須上繳審查。我怕打電話之後被警察懷疑,所以只好裝縮頭烏龜了。
從那之後,我開始留意網上的新聞,尤其是重慶地區的電子報刊,一個多月後,果然看到有篇新聞,大概內容是重慶某白領女因職場不順心生怨恨,多次暗中襲擊同事造成嚴重傷害,又假裝精神分裂試圖逃避法律,最終還是沒能得逞。
新聞內容很短,也沒有配圖,但只有我心裡最清楚說的就是史小姐。她因爲多次要求古曼替她做有傷福報的事,嬰靈雖然一一照辦,但卻選中讓史小姐親自動手。那些扮鬼嚇人、蒙面搶劫和開車撞人都是史小姐乾的,而她卻還矇在鼓裡,以爲那都是別人所爲。
警察並沒有找上我,看來根本沒人相信一尊泥塑能讓人變成精神分裂。雖然這件事都是史小姐自己一步步造成的,但始作俑者是我,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已經被金錢矇住了眼,完全沒想過今後會對自己的命運產生什麼影響。要說怨恨的力量真是無比強大,尤其是女人,史小姐對劉姐的恨,已經遠遠超出對腹黑同事的,而是上升到了一種潛意識的極度怨恨。
記得專門研究精神學的弗洛伊德說過,所有心理扭曲都能從不幸福的童年中找到答案,史小姐也不例外,我不知道她最後到底被如何處置,但仍然希望她從此後能平息自己的怨念。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這個社會上像劉姐那種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太多,史小姐可能也不會落到這一步,這到底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