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史小姐這開心的語氣,我有些擔心地告誡她,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到處都是不可見的鬼,它們可不像人,一旦被某種力量招喚,做事可沒有節制。你把那個劉姐也整得夠倒黴,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過,以免對方被鬼過度糾纏。史小姐說自己有分寸,讓我放心。
半個多月後,史小姐說這個強效成願古曼真厲害,有求必應啊。我問:“你是轉運了還是旺桃花了?”
她卻說還是劉姐的事。某天公司用無記名投票的方式評優秀員工,只有一個名額,選中者可以去海南旅遊七天,結果所有人都落選,只有劉姐中標。因爲她是公司的元老,所以大家也沒多想,覺得也算正常,可只有史小姐心存懷疑,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天劉姐說要獨自加班一會兒,下班的時候史小姐沒走,而是悄悄躲在辦公室存放雜物的大金屬卷櫃裡。晚上劉姐在公司裡打電話和老公閒聊,果然說起優秀員工的事,她說從發選票到收集選票送到辦公室的事都是老總讓她來做,她早有準備,送到老總辦公室的時候偷偷把選票調包幾十份,結果她就被選中了。
史小姐躲在櫃子裡氣得渾身發抖,不小心弄出聲音被劉姐給發現了。兩人當即翻臉,劉姐雖然理虧,但剛纔說的話沒有證據,反倒說史小姐躲起來是想偷公司財務部的錢,還打110報了警。後來經老總和幾個同事從中勸解,這事纔算壓下來,但從此後很多同事都不怎麼和她說話,顯然對她下班後躲在櫃子裡的行爲不太理解。
史小姐在走廊裡碰到劉姐,劉姐仍然對她和善地笑,還告誡她說年紀輕輕就這麼有心計,以後還會碰釘子的。史小姐氣得要發瘋,當晚就對古曼許願,說要是你能讓劉姐再出意外,他願意沒出幾天,劉姐就請假沒來,老總說她深夜在街上被蒙面歹徒襲擊,用一塊磚打中了腦袋,雖然提包被搶走,但頭部的傷不重,驚嚇過度又住院了,還有點神經衰弱。
我有點生氣,對她說:“史小姐,你必須得停下來,嬰靈可不是什麼事都能幹,像你許這種願已經是利用鬼來泄私憤了。無論天童還是地童,被製成古曼供養的目的都是讓它人保佑人來獲得福報,好讓自己儘早輪迴。可你總讓它們做害人的事,它的福報不能積累,早晚有一天會發怒。”
史小姐卻不以爲然,還說我多事,東西我出錢買了,連價錢都沒還,現在這個東西屬於我,好了壞了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心想也對,要不是當初她爽快成交,這東西最多也就賣個六七千塊,再加上那個坐地起價的阿贊洪拉,我和方剛每人可能連一千塊錢都分不到,還是得謝謝她,於是也不再說什麼。
在羅勇有不少華人,除了學習和經商之外,當地還有個專門與中國企業合作的工業園,裡面有幾百家中泰合資企業,很多中國人在這裡工作和生活。我的客戶中除了中國留學生和中國商人之外,也有在工業園裡打工的年輕中國男女,那時我是單身,結識了不少住在羅勇的年輕中國女性,關係曖昧,過着無憂無慮的酒色生活。
記得那時候我和一個剛來泰國沒半年的年輕女人正打得火熱,她也是東北人,結婚才三年多就兩地分居,後來隨單位到羅勇工業園打工。纏綿過後我倆躺在牀上,我我和她邊聊天邊玩手機,那時沒有智能手機,手機qq的版本都很簡單,只有基本聊天功能。我收到了史小姐的留言,她說:“我被公司老總辭退了。”
“爲什麼?”我用手機打字問。
史小姐回覆:“公司效益不好,要辭退兩個人,有個能力最差的肯定在列,可沒想到另一個居然是我。雖然我被劉姐搞砸了那個重要項目,但我在公司也做了不少業績,應該沒有我,我總覺得又是劉姐在從中搞鬼。”
我連忙打字給她:“千萬別這麼想,也許是誤會呢?你有能力就算換公司也能做出成績,不要這麼大怨氣,沒好處。”我正勸着,史小姐卻已經下線。身邊躺着的女人在看我聊天,問是什麼意思,我實情相告,她還勸我別管那麼多,把錢賺到手就行了。
幾天後,我和表哥正在去往曼谷辦事途中,在車上我無聊地玩着手機,這時史小姐發來qq信息,只有兩句話:“這下我纔算徹底出氣,劉姐出車禍了。”
我連忙問什麼情況,什麼後果?史小姐說:“昨天深夜劉姐和朋友聚會出來,在街上被車給撞了,人重傷昏迷送醫院,肇事車也逃跑了,那個路段比較偏僻,又沒有監控,據說很難找到司機。”
我擔心地說:“希望這不是你許願的結果。”
史小姐的回答卻是:“當然是啊,不然她能這麼慘嗎?我前天對着古曼許願說那個可惡的老女人害得我丟臉又丟工作,我想讓她再倒一次大黴,越嚴重越好,只要不死、不殘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