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
陸南手裡的馬克杯落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碎片。“你們要結婚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就算在震驚的當下,陸南還拉着我的手肘走到了旁邊。小心保護我遠離地上的碎片。
“你不知道嗎?”我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婚禮的各種事項我和厲豐年已經準備了兩天了,陸南身爲厲豐年的私人助理,怎麼可能還會不知道。
陸南緊張的吞嚥了一下口水,喉結快速滑動着。他想盡力斟酌用詞,卻又忍不住激動的心情。“你纔剛回來,你跟厲豐年也只不過剛團聚。雖然你們生了孩子,可是他之前那麼對你,你……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不再好好的想想。”
我看着陸南都急的冒汗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只不過是我結婚,他怎麼比自己結婚還緊張。
可是陸南怎麼可能不緊張。他面前的女人可是他的妹妹,他失散多年連相認都不行的親妹妹啊。
厲豐年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陸南是最清楚不過的。
而男人的劣根性是什麼,同樣身爲男人的陸南怎麼可能不知道。
越是清楚,越是瞭解。也越是害怕。就算陸南看着他們兩人經歷了一切的風風雨雨,對於將自己最重視也是唯一的親人交給厲豐年,陸南的心裡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你真的不再爲難他一下?”陸南壓低聲音,蠱惑到。
我笑了笑,“陸南,我一直欠了你一句謝謝。”在最近生活穩定下來之後,我回想當初在剡溪鎮的日子,我在似有似無中好像一直都受到某個人的幫助,每每我遇見困難時,都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迎刃而解。
特別是我生孩子的時候,剡溪鎮就是一個小城鎮,鎮上就一家勉強可以稱爲醫院的衛生所。而我預產期的那幾天,竟然有一個省城的醫療隊來小鎮考察,我運氣很好的,還是一個婦產科主任醫生幫我接生的。
現在想想,一個婦產科的主任醫師去那種小地方又有什麼可以考察的呢,恐怕就是有心人的一手安排吧。
而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厲豐年,不然他不會任由我留在剡溪鎮一年,也不會不知道我已經生下了瑞雪。
那麼這個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陸南了。
我不知道爲什麼陸南沒有告訴厲豐年,但是他的確是幫助了我很多,照顧了我很多。
我的這一聲“謝謝”,說的陸南臉紅了。
他目光無措的四處張望了下,這一年來,對厲豐年的考驗或許也夠了,更何況以後還有他監督着,絕對不會讓厲豐年做出一些對不起宋臨夏的事情。
如此想着,陸南才繼續往下說,“臨夏,是我應該對你說對不起纔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對你做了那麼多……”
我知道陸南想說什麼,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對我的輕蔑和冷嘲熱諷,還有曾經親手遞過來的避孕藥。
可是陸南又有什麼錯,他不過就是一個最普通的人,聽命厲豐年的吩咐而已,厲豐年我況且不恨了,又怎麼會牽連陸南呢。
所以我忙打斷他的話,“沒關係,都過去了,那些事情都夠去了,重要的是現在不是嗎?”
陸南不會知道,我是有多麼的感激他,在厲豐年被沈遠征和厲兆年逼得喘不過氣時,他的堅持道義和沒有背叛,對我和厲豐年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我給你留最好的位置。”我笑着將大紅喜字的請帖遞給陸南。
“好。”陸南淺笑着接過。
“紅包也不能少的。”我開玩笑道。
“一定,我會包最大的。”陸南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清秀的眉眼笑着眯成了兩彎明月。
******
將喜帖交給陸南之後,我進了厲豐年的辦公室,他又另外請了一個保姆,是白天幫忙帶瑞雪的,我也終於有了私人活動的時間。
“東西給陸南了?”厲豐年見我見來,將筆記本電腦往旁邊推了推,對我伸着手,長臂一摟,就把我抱到了他的腿上。
他最近特別喜歡跟我身體相依的姿勢,不是抱着,就是摟着。
我也像是漸漸習慣了一樣,回到說,“給了,我們要結婚,他怎麼會不知道,難道像是印請帖,預定酒席,都不是他做的嗎?”
如果不是陸南做的,還會是誰……
在我目光困惑的時候,厲豐年對着我笑的越發得意,“我們的婚禮,當然是我親自經手的。”
讓一個集團總裁做這種行政助理應該做的事情,想想這個畫面,我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等一下要去試婚紗?”厲豐年問。
“嗯,”他是明知故問,時間就是他跟婚紗公司安排的,“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了。”說着,我撐着他的肩膀站起來。
厲豐年卻不放手,手臂緊緊地抱着我的腰,嘴脣往我潔白的脖子上親着,落下一個個微溼的親吻。
“真想跟你一起去。”厲豐年惋惜道,本來預定的是他也有空的時間,但是國外的大客戶臨時要求開一個視頻會議,厲豐年不能缺席。
“你別親我,留下痕跡要被人笑的。”我推着厲豐年的腦袋,身上本就有許多見不得人的痕跡,我可不想雪上加霜。
“不親就不親,”厲豐年嘟噥着,“那就讓我摸摸。”
厲豐年開始徹底的耍流氓了,話還沒說完,手掌已經捧住了我的胸部。
“吸過奶了?”厲豐年面不改色的問道。
我拉着他的手臂,但是力量上完全不及他,“你快放開我,我出門前寶寶就吃了一次,又用了吸奶器。”
厲豐年點了點,表示知道了,就在我以爲他會放開我的時候,他竟然更不要臉的掂了掂,像是在衡量重量一樣,然後又捏了捏。
“手感這麼飽滿,不像是空了的樣子,我幫你在檢查一下。”
“厲豐年!”
我氣急敗壞的尖叫着,但是不及厲豐年動作的迅速,上身的衣服已經被他一下子就拉了起來。
厲豐年不知道在何時練就了單手解開胸罩的能力,雙-峰如脫兔一樣落在了他的掌心裡。
他一低頭,就張口含住。
“啊……”我只能緊張的將手指深入他濃密的髮絲裡,無助的抓着他的頭髮。
咕嚕。
好大一聲,厲豐年吞嚥着淡香的液體。
“還沒清乾淨呢,我在幫你清理一下,萬一你試婚紗的時候流出來了,到時候丟臉的人可是你。”厲豐年好似十分好心的說着。
我氣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我就算臉皮再厚,也抵不過一個沒臉沒皮的流氓啊。
******
再次穿上聖潔的婚紗,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手指輕撫着柔軟的薄紗裙襬,看着眼前的一片純白,胸口深深的悸動着。
我站在婚紗店專門的展示臺上,看着鏡子裡脂粉未施卻一樣白裡透紅的自己。
這個渾身上下散發着幸福光芒的女人,真的是我嗎?
婚紗店的店員幫我調整了細節,極致的呈現更美好的狀態。
咔擦。
當我還沉浸在幸福中時,一旁閃光燈的快門跳動了一下,我茫然回神轉頭過去,問着店員小姐,“今天不是試婚紗,怎麼還要拍照?”
店員小姐解釋說,“厲總特別吩咐的,厲太太試穿的每一件衣服都要拍照發給他。厲太太,厲先生真的是很愛你呢,就算是自己不能來,也不捨得錯過你試穿婚紗的樣子。”
店員小姐一直禮貌的淺笑着,但是我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在江城的另一邊,在一棟高聳入雲霄的寫字樓會議室裡,坐滿了西裝革履男人,會議氣氛既低沉又壓抑着。
坐在會議桌最前面的厲豐年,看着面前的手提電腦,手指在鼠標上一點一點的。
他面色清冷,雙眼卻閃着一抹詭異的光。
只有最靠近厲豐年的陸南看到,電腦屏幕上根本不是什麼重要數據,都是一個女人穿着婚紗的照片。
“哼。”他不恥的輕哼了一下,卻拉着椅子往厲豐年的方向又靠近了些。
厲豐年深黑的眼眸微擡,露出一股不悅。
陸南視若無睹,繼續往顯示屏上看。
兩個沉穩內斂男人之間的一舉一動,嚇得其他正襟危坐的人更加不敢出聲了,等着他們兩人的結論。
******
厲豐年給我的半個月婚期,幾乎是眨眼就過去了,感覺就像是昨天才拍了婚紗照,可是明天就是婚禮了。
按照習俗,新娘子前一夜不能跟新郎見面,厲豐年自然是不在乎,但是我外婆不可能不在乎。
三天前,外婆已經被接來了江城,就住在我之前和莉姐合租的房子裡。
這個房子,也在莉姐的裝飾下,窗戶上、門上都貼了大紅的喜字,處處透着一股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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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燈躺上-牀,我往外婆的身邊靠了靠,柔柔的叫了一聲,“外婆。”
===彩蛋9===
莉姐買了十張紅色的喜字,在房子裡貼了一圈了,可是還剩了一張,扔掉又怕不吉利,所以正準備收起來。
寬哥突然地伸手過來,連着紅色喜字和膠水一起拿了過去。
“你拿這個幹什麼?”莉姐問着話,寬哥沒回答,沉默着往他們房間裡走,莉姐也跟上去。
到了臥室,寬哥將膠水倒在喜字的背面,然後隨着啪的一聲,豔紅的喜字就貼在他們的牀頭上。
“你幹什麼啊,我們的房間又不是新房,不用貼喜字的。”
莉姐急着想趁膠水還未凝固就把喜字撕下來,然而寬哥一個手臂就勾住了她的腰,壓着她往牀上一倒,身體交疊着。
莉姐擡着眼看往上看,那紅色的喜字就像是一朵綻放的海棠花。
(謝謝忠實粉絲“沉默盛吉花”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