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到我和他會在這樣的地方,用這樣的方式重逢。
半個小時前。我飛出的圍巾被黑衣男人抓住。他們既而用圍巾捆住了我的手,“請”我上車。
我拼命的掙扎抵抗。一面喘着大氣,一面嘶吼着:“你們到是底誰?你們想抓我幹什麼?快放開我。救命救命!”
路上不是沒有人看見我危機重重的處境,但是這兩個黑衣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冷漠的現社會裡每個人都是明哲保身,根本沒有人會出來幫我一把。
黑衣男人一個打開車門。一個從後面重重地推了我一把,我重心不穩的向前撲倒。一下子就倒在了後座的真皮座椅上。
啪的一聲,車門被甩上。
黑衣男人上車後。就把車窗升了起來,昏暗的後座中,我好不容易纔直起身子,好在他們雖然捆了我的手。卻沒有矇住我的眼睛。
車輛急速行使的時候,我一直留心注意着路邊,起碼要知道自己是被帶去什麼地方。如果之後有機會可以逃跑的時候,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
車子開了二十來分鐘。開過了不少道路和街道,路邊的景象不斷交疊變換,越開下去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從心底裡傳來。
當街道遠去。開始進入綠化帶的時候。我突然的想起來,這個行駛的方向好像是去……厲豐年之前的別墅!
我的雙眼瞬間就亮了起來,如果真的是去那個別墅區,說不定小區的保安還認識我,可能還有逃脫的機會。
心中一喜,我安安靜靜的坐着,保存體力,好應對接下來可能的危機。
黑衣男人開車十分的兇橫,宛如他們的行事作風,猛的一個右轉彎,我的身體往右邊飛了出去,太陽穴重重地敲在了車窗上。
“額……”我疼痛的呻/吟出聲,雙眉緊蹙。
“格勞資的!你開車不會慢一點嘛,要是好弄傷了這個女人怎麼跟老大交代!”坐在副駕駛座的黑衣男人對着另一個男人的後腦勺,一伸手就是一巴掌。
“我們哪一次不是這麼開車的,是這個女人太嬌氣了,連坐都坐不穩。我呸!不就是一直雞,真他媽以爲自己是林黛玉嗎?”握着方向盤的男人罵罵咧咧道。
“等一下到了大哥面前,你小子的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這個女人可是大哥要的,就算他是一隻雞,也輪不到我們來置喙。大哥最近的心情很不爽,當心他拿你來出氣。”
隨着副駕駛座黑衣男人的話,正在開車的黑衣男人竟然打了一個顫慄,滿滿的驚恐在他的臉上飛閃,腳下的油門這才鬆了鬆。
“我知道了,開慢點就開慢點。”開車的黑衣男人繼續嘟噥着。
我一直小心留意着他們的對話,他的大哥會是誰?到底是什麼樣的大哥,竟然讓這麼高大的男人都會面露驚色。
車子真的駛入了別墅區,一個一個的轉彎之後,總算停了下來。
我靠着車窗,雙眸圓瞪,一臉的不可思議,這裡竟然是就是厲豐年之前的那個別墅!
用力的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色一層未變,真的就是我之前住過一陣子的別墅。厲豐年跟我說過,他把這個別墅出售了,那麼這個別墅現在的主人是誰?能買得起這個別墅的人,肯定不缺錢,如果不是爲了錢,他又爲什麼要派人綁架我?
我一時間僵愣住了,倒是前座的兩個黑衣男人齊齊下了車,“大哥,人帶來了。”
“開門。”
隨着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後坐的車門被打開,我連忙往後坐了坐,纔沒讓自己摔下去,隨着陽光一起進入我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清雋臉龐。
“林生。”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喃喃着他的名字。
林生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襯的他身形修長而又挺拔,比起之前,他的鼻樑上多了一副金框眼鏡,渾身上下的氣質顯得更加的沉穩而內斂。
我之前就覺得林生長得十分的英俊,是招人喜歡的那種,而如今,曾經年輕的少年經歷了歲月的沉澱之後,身上的男人味更重。
林生看到我時,嘴角勾了勾,他正欲笑,卻看見我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衣服凌亂,髮絲飛散,臉上蒼白一片,手還被綁了起來。
他將我上下掃了一遍,旋即笑容飛散,眉頭微蹙,冷眸一眯就盯向了帶我來的兩個黑衣男人。
“我把車子交給你們,讓你們把人‘請’過來,你們就是這樣的請法嗎?”林生冷聲質問道,隨着他沉下去的臉色,我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森冷氣息。
最後一次去會所,在那個樓梯口看到的情景飛快的從我腦海裡閃過,我竟然忘了如今的林生早就不是那個開車接我出院,會陪着我和小沫吃火鍋的那個林生了。
(文章第59章陰暗的酒窖,曾經該寫過。如果在別的網站看到標題不一樣,就是沒同步。)
他對那個不聽話的小姐拳打腳踢的狠辣怔怔的使我心慌。
“大大哥,對不起。”黑衣男人連忙低下了頭。
“自己下去領罰。”林生說道。
他的語氣十分的淡然,但是他對面兩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竟然哆嗦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裡閃着畏懼的光。
“大哥,只不過是一個女人,這樣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黑衣男人清楚按照他們組織裡的規定,他這次的懲罰可是一根手指,所以他們纔會如此的害怕。
林生側過身去輕哼了一聲,沒讓我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只是清冷的說出兩個字。
“兩根。”
兩個黑衣男人交換了一下一樣顫抖的目光,脫口而出道:“大哥,我們認罰,這就去。”
我愕然的看着他們倉皇離開的背影,還沒想明白林生說的“兩根”到底是什麼意思,林生轉身過來,臉上帶着一點點的笑意,就像現在初冬的陽光,淡淡的,暖暖的,是不可思議的存在。
林生拉過我的手,一面解開我手上的圍巾,一面說,“臨夏,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只是想接你過來,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這樣做事。”
圍巾解開之後,他輕撫着我的髮絲,將它們一一捋會耳後,無論是從神態到動作都十分的溫柔,只是他的指尖在我的太陽穴上停了停,緊盯着紅腫的皮膚,他深邃的眸子有我看不懂的光芒在跳動。
“你受累了,下車後先去換一身衣服。”林生可能一眼就看出了我身上衣服的不合身,他說着伸手想牽我的手,可是剛碰到他冰涼的手指,我就像受到驚嚇一樣,飛快的往後一縮。
對於林生,我依舊十分的畏懼,怯生生的偷瞄着他,只見他似笑非笑的揚了揚脣,沒有逼我,往後退了一步,對我說,“下車吧。”
從他的語氣中,我聽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生氣,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又來意不明,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謹慎。
別墅裡的一切,竟然都維持着當初的樣子,我不由的環視一圈,從餐廳到客廳,曾經跟厲豐年一起生活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往昔美好的回憶,稍稍淡去了我的畏怯。
“喜歡這裡嗎?它還是原來的樣子,我沒有進行任何的改動。”林生凝視着我說,那目光竟然有些……含情脈脈。
“你買了這個別墅?”我訝異地問他。
“是的。”
可是住在按照別人喜好裝修和擺設的房子裡,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心裡思忖着,卻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林生親自帶我上樓,他說客房在樓上,女傭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讓我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可以下來吃飯了。
我將信將疑的打開/房間,裡面正有一個人正低頭疊着衣服,她聽到開門聲轉頭看過來,馬上流露出了欣喜地神色。
“美心,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驚愕的看着美心,又看看林生。
林生笑了笑,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記得下來吃飯。”他帶上門,默默地離開。
我這才快步走到了美心的身邊,自從妮娜出事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過美心了,現在她穿着跟以前截然不同的衣服,臉上也沒有化妝,原本瘦削的臉竟然圓潤潤的,身子也有一些福態。
難道林生說的女傭是就是美心?
我心中的疑問太多,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拋了出去,美心說,你不要急,我從頭到尾慢慢的跟你講。
事情還要從妮娜死後開始說起,她說那段日子裡,會所裡的客人就像全部被人挖走了一樣,生意越來越冷清,小姐們底下都說着是龍爺不行了,這是被人砸場子了。沒有客人,美心就賺不到錢,她家裡的那個賭鬼老公天天對她家暴。後來有一天,寬哥也被龍爺叫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寬哥一走,會所裡的小姐就開始鬧騰,起先莉姐還在,起碼還可以壓一壓,可是後來連莉姐也不見了,再後來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林生帶着一羣人進了會所,對着所有的小姐宣告說,以後他就是會所的老闆,所有的事情都聽他的。有信息比較靈通的小姐說,是換天了,龍爺倒了,現在是林生做了龍爺的位置。
可是小姐們只在乎能不能賺錢,根本不在乎到底誰是老大,林生上位之後,會所從上而下進行了整頓,客人也都回來了,生意還比以前更好,恢復了以往的迎來送往,天上人間依舊是江城的第一會所。
“有一天生哥來會所視察,他在後門抽菸,正好看到我那個死鬼老公對我施暴,他磕了藥,神志不清,把我打得鼻青眼腫的,連客人都接不了,我坐在地上哭得根本停不下來,想死的心都有了。生哥走過來的時候,差點把我嚇死。他問我,願不願意做他別墅的女傭,在他的別墅裡,我那個死鬼老公肯定進不來。後來我就來了這裡,每天就是整理一下衛生,刷刷盤子,洗衣服和做飯都有其他的人做,可比做小姐輕鬆多了,作息也正常了,所以人也胖了起來,這都是託了生哥的福。”
美心說的時候,眼裡閃着光,對林生都是溢美之詞,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將她口中那個會對她施以援手的林生,和當初那個在酒窖裡凌虐小姐的男人聯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