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衢州修士最前面的蘇家家主,望向狂風暴雨中撐着天機傘的陳泅背影,神情恍惚的思緒也漸漸飄遠了起來。
他這一生,都沒如此狂過。
每個人人生都有自己的高光一刻,而他的人生從來沒有。
按部就班的修煉,按部就班的突破,就這樣平平無奇的突破至了化神。
築基的時候想着,等修爲突破了金丹再狂。
金丹的時候想着,等修爲突破了元嬰再狂。
元嬰的時候又想着,算了,還是等修爲到化神再狂吧。
好不容易到化神了。
人也老了,沒了年輕那份心氣也狂不起來了。
也不知道該對誰狂了,對小輩狂那是欺負小輩會被世人恥笑,對同境界的化神強者狂也狂不起來,就這樣,從年輕時就想着,等以後修爲高了一定要狠狠狂一下。
結果直至化神了,一輩子都是安安靜靜。
他望向陳泅在狂風暴雨中那呼呼作響的黑袍,突然感覺一股久違的豪氣涌至心口,讓他有些控制不住的聲音發顫的高吼道!
“陳泅,殺他媽的!”
“老子罩着你,誰敢動你!”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說這麼囂張的話,聲音甚至都控制不住的在發顫,他下意識的神識掃過所有人,見沒人面有異樣,反而像是被他感染了一般,情緒更加激動的高吼着。
只覺得心神有一根弦在猛顫。
就連邪族那三個化神強者,也只是面色陰沉站在雨水中,沒有人任何反駁。
此刻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原來原來他早就有了狂的資格!
整個人有些失態的笑了起來,緊接着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在每個人耳邊震耳欲聾般的陡然響起,這次聲音沒有發顫,充斥着十足的自信和狂氣!
“陳泅,給老子殺他媽的!”
“我罩你!”
“衢州何人能敵我蘇天山!”
隨後,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底多年以來的鬱氣突然全都當場消散,他這句話已經想說很久了,從築基就想說,一路修煉至化神,整個人越來越沉穩。
可越沉穩他就越壓抑。
還是一個築基修士,和家族修士下天道秘境,被同族主脈子弟所嘲諷時,他就忍了。
爲了家族和諧,他選擇了妥協和好,家族長老誇他識大局。
到了後來,他修爲越來越高,但卻依舊一路隱忍,想了一輩子的狂終於在這一刻,全都發泄了出去!
他也要和陳泅一樣!
哪管死後洪水滔天,只要老子還活着,就沒人能讓我心情不如意!
“幹他媽的!!”
站在蘇天山旁的蘇家少主此時有些茫然的偏頭望向自己父親,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有這麼一面,從他出生起,自己的父親就是以沉穩而出了名的。
聽說父親在年輕時,哪怕已經贏了,都不會放一句狠話,反而是將對手攙扶起來說句僥倖獲勝。
何時
有過這麼一面,。
“找死!!”
邪族天驕也聽勸的,在陳泅道出了那句一起來之後,邪族天驕也真就沒有停留,數十名邪族天驕面色猙獰的手持利刃朝陳泅激射而來!
人未至。
無數道法術卻已經將陳泅籠罩了進去!
陳泅面色平靜的站在原地,甚至連動一下的意圖都沒有,這些邪族天驕比起元嬰太弱了,元嬰他都殺得,更何況所謂的金丹天驕。
倒是有一道法術的強度已經有了元嬰之威。
或許便是那所謂的邪族最強天驕。
但也僅此而已了。
就算有了元嬰之威,也就那樣。
下一刻——
“轟隆隆!!!”
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無數道雷龍攜帶着極其恐怖的威勢,將這些天驕全都涌了進去,紫藍色的電弧在狂風暴雨中不斷跳動。
僅此一擊!
當灰塵在狂風暴雨中被吹散時,地面已經變成深坑,無數塊碎肉灑落在四處,朝陳泅衝來的那十幾個天驕,在一擊之下,全都暴斃。
只有一個邪族天驕還活着。
這個天驕,便是那個邪族最強天驕。
此時,這個邪族最強天驕也已經奄奄一息,渾身佈滿極制悽慘的傷口,腦花都被甩飛了出去,整個腦袋被轟沒了半個,看不見眼睛,只能嘴脣因過於恐懼而發抖的顫聲道。
“.別.殺我..”
而陳泅。
正單手撐着天機傘,任憑狂風暴雨敲打自己身上,面色平靜的擡起腳踩在這個邪族最強天驕的那剩下半個腦袋上,便準備一腳踩下去。
但就在這時——
“轟!”
突然三道極其恐怖的靈氣形成的巴掌從空中朝他拍來,赫然是那三尊邪族化神強者出手了,準備將他抹殺於此!
“伱敢!”
於此同時,站在衢州修士中的蘇天山也怒吼着甩出一道極其磅礴靈氣和那三尊邪族化神強者的攻擊相撞在一起!
只是
畢竟是一打三。
還有是殘留靈氣直直轟在陳泅身上,根本不給他反應時間,攻擊便至。
其中所蘊含的化神強者的靈氣威力,直接將陳泅拍進深坑底部,不見人影,哪怕只是一縷化神強者的攻擊,也不是一個金丹天驕能抗的。
“泅哥!”
肥龍眼中閃過一道恐懼當即便準備衝過去,卻見書生已經更快的衝了過去,並且僅僅只是一息功夫,便帶着已經奄奄一息的陳泅再次出現在他身邊。
他從未見過陳泅傷勢如此嚴重過。
左臂不知何時已經不見,只在臂膀處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傷口,顯然左臂赫然在那恐怖一擊中灰飛煙滅。
整個人渾身佈滿極其恐怖的傷口,腹部甚至都有腸子稀稀散散的流出來。
雙眼緊閉,陷入昏迷,已經進入瀕死狀態。
如不加以救治,估計撐不了多久。
哪怕大部分攻擊都已經被蘇天山擋了下來,但畢竟是化神強者,越了兩個大境界,僅僅只是一些餘波,就將陳泅的護體靈氣徹底打碎,那天機傘也缺了半個,已然損壞。
“書生,快走。”
肥龍聲音中甚至都夾雜上了哭腔,望向書生焦急道:“快走,找個地方地方給泅哥療傷,不然泅哥要死了。”
他能感受到泅哥的脈搏已經很微弱了。
他從沒見泅哥受如此之重的傷。
當時泅哥本來不想摻和進來的,是那蘇家家主非要讓泅哥出手,泅哥礙於拿了蘇家一具化神之軀,也就應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
蘇家家主才面色難看的返了回來,落在肥龍幾人身旁,從懷中快速掏出一枚丹藥搖頭道:“不能走,陳泅現在傷勢太重了,走了你們救不了他,他必死。”
“這枚丹藥是我們蘇家傳承下來的保命丹藥,無論什麼傷勢,只要吞服下這枚丹藥,都能保住一條命,藥性很柔,修爲低的也能服用。”
當這枚丹藥被塞進陳泅嘴裡時,陳泅身上的傷勢開始肉眼可見的開始緩慢癒合,只是斷臂卻沒有生長的跡象,整個人的臉色雖然依舊煞白毫無血色,但很明顯已經從鬼門關拉了出來。
“對不起。”
蘇家家主臉上閃過一絲慚愧:“我已經盡力了,但確實攔不下那三道同時出手的攻擊,我沒想到那邪族的化神強者竟然會對小輩出手。”
“早知道,就不讓陳泅上場了,將陳泅帶回蘇家吧,蘇家肯定想辦法幫助讓陳泅重新生長出一條手臂。”
站在一旁的厲十一等人,也是面色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他們只以爲是金丹天驕之類的比拼,從沒想過化神強者會插手,更沒想過陳泅會傷這麼重。
這場天驕比拼。
陳泅自然是贏了,但.贏的很慘,丟失了一條手臂,基本上意味着天驕之路就此斷了,以後戰力肯定會大幅下降。
就在這時——
一道譏諷聲,在邪族那方響起。
“沒死啊,可惜了。”
只見邪族的一尊化神大能正頗爲可惜的搖了搖頭:“命倒是挺大,這都沒死,衢州第一天驕就這啊,感覺怪弱的。”
實際上他們幾個心裡也在慶幸。
剛纔他們幾個腦子一熱,只想着要除去這個衢州天驕,這個天驕實力確實太強了,必須現在扼殺在搖籃裡,否則日後必成大患。
順便將他們的邪族最強天驕救下來,以他們邪族天驕的天賦以後是必定會突破至化神的,死在這裡太可惜了。
就這樣。
出手時完全忘記了陳泅身懷98億功德值,要真給陳泅拍死了,他們幾個也活不了,在出手的一刻才反應過來,並且拼着反噬也收回了部分靈氣。
否則就憑他們三人一同出手。
那蘇天山一個化神又如何攔得住。
不過現在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那陳泅已重傷瀕死,雖然被吊住了命,但體內金丹肯定也留下暗傷了,再加上少了一臂,日後就算突破元嬰,也不會再有今日的統治力,一代天驕算是就此隕落。
本就憤怒的衢州修士,聽聞那邪族化神對小輩出手甚至還是偷襲而且還發表這種挑釁言論,忍不住憤怒回罵道:“說好的天驕戰,你身爲化神強者對小輩出手,枉爲化神!”
而蘇家少主更是面色憤怒的不斷怒罵道。
此時他心裡是最難受的。
是他求着陳泅去參戰的,結果就導致陳泅受了如此之上,哪怕活了下來,以後的天驕路肯定是廢了,如果他不懇求陳泅去參戰,或許陳泅也不會陷入此境。
一時間!
無數衢州修士都義憤填膺的望向遠處的邪族修士怒罵着,甚至已經有些衢州修士控制不住響起廝殺,但還是被周圍人攔了下了。
哪怕他們現在很憤怒,但卻清楚一點,對方有三尊化神,真要徹底開戰,他們全都得死戰這裡。
“嘿嘿.”
此時那個邪族最強天驕,雖然傷勢頗爲嚴重,但畢竟還是救了下來,在自己族人攙扶下望向一衆衢州修士嘲諷道:“只會用這些軟弱無力的言語攻擊人嗎,你們手裡的刀呢,是不敢殺過來嗎?”
“還有,那個陳泅!”
“希望下次見你,你的胳膊能長出來,希望你的那個沒斷,免得孩子都生不了。”
周圍一陣邪族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雖然天驕戰他們敗了,但在高端戰力這邊他們明顯是要佔優的。
就在這時——
“呼”
原本雙眼緊閉的陳泅,緩緩睜開眼,推開肥龍等人的攙扶,坐在原地氣息微弱的望向自己身上的傷勢,傷勢真的很重,他從未受過如此強烈的疼痛。
他是在昏迷中疼醒的。
在昏迷閉上眼睛後,「天缺之人」這個詞條就開始發力了,雙倍的痛感之下,再加上那枚丹藥吊住了他的一口氣,讓他漸漸醒來過來。
“泅哥,你醒了。”
見陳泅醒來,肥龍也是眼眶通紅的第一時間圍了上來:“走,泅哥,我們回家,等傷勢好了,給邪族都屠了。”
“陳公子我.”
蘇家少主也湊了過來,滿臉愧疚的低聲道:“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發展現在這樣,我沒想到那些化神強者竟然會對小輩出手。”
陳泅搖了搖頭又擺了擺手,示意幾人將嘴巴閉住,他現在腦子很暈,七嘴八舌的聽着他很是吵鬧。
他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勢。
左臂沒了。
腹部傷口挺重的,腸子流出來了不少。
陳泅皺起眉頭,將灑落在腹部外的腸子,全都撿起來塞回肚子裡,隨後又從儲物戒裡拿出一門「天火術」的天道玉簡,當場捏碎習至大成後。
才一隻手將腹部傷口那幾乎被攔腰斬斷的傷口,揪在一起,並運轉天火術,火焰猛地涌出帶着滋滋的聲音散發出肉香,將傷口止血並烤至焦糊黏在一起。
又用天火給自己身上的傷口都烤了一遍,再用靈氣封印住流血的地方。
這才低頭望向懷中已經破損的天機傘,沉默了片刻後,才推開想要過來攙扶的肥龍幾人,一個人拄着天機傘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腿部的骨頭已經刺穿了出來,強烈的疼痛讓他有些難以站穩。
但還是站在原地,並緩緩直起身子,遠眺遠處的望向他不斷嘲諷着的邪族修士,輕笑了一下,才拄着天機傘整個人踉踉蹌蹌朝前方走去。
而身邊厲十一等人雖然不知陳泅要幹嘛,但還是被陳泅處理傷口的方式嚇到,紛紛下意識退至一旁,給陳泅留下足夠的空間。
“泅哥!”
反應過來的肥龍,瞬間便知道泅哥要去幹嘛,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急忙衝了過去,攙扶着陳泅聲音中帶着哭腔顫聲道。
“泅哥,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很不好,再這樣下去你要死的。”
“先回家好不好。”
“我們以後再來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現在先回家好嗎。”
“滾開。”
陳泅面色平靜的甩開了肥龍,偏頭望向肥龍因脖頸傷勢過重,聲音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沙啞道:“我有十年後報仇的習慣嗎?”
“泅哥。”
肥龍滿臉恐懼的抱住陳泅大腿,死活不讓陳泅再往前走一步歇斯底里高吼道:“泅哥,你現在過去真的會死的,我們已經扛過了這麼多,爲什麼就不能忍一年。”
“等兄弟們都成長起來了,我們再殺過去也不晚啊!”
“等?”
陳泅低頭俯瞰着肥龍,面色平靜的輕聲道:“記住了,從始至終都是你們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你們。”
“我遇見你們纔多少年,沒遇見你們之前,我照樣無敵於天地間。”
“再擋我路,我連你一起殺。”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明白嗎?”
“我”
還準備說些什麼的肥龍突然感覺心頭有些發澀,他從沒聽過泅哥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好像確實一直以來都是他需要泅哥。
泅哥沒了他依舊還是泅哥。
而他沒了泅哥,就什麼都不是了。
只是眼眶泛紅的肥龍偏頭望向不知何時跟在陳泅身後的書生顫聲道:“書生,你在幹什麼,你也要讓泅哥去送死嗎?”
“嗯。”
書生面色默然的跟在陳泅身後一側,淡然道:“我和泅哥一起死。”
“泅哥受此大辱,這等大辱,咽不下去。”
“必須用鮮血來洗清。”
“泅哥要死,我陪他一起死,我這條命是當日泅哥在問天坊市救回來的,泅哥在我心裡是無敵的,如果泅哥今日就這樣退了下去,在我心裡也就不再是那個泅哥了。”
“哪怕今日泅哥退了,我也不退。”
“你的腰能彎下去,我的劍只能是直的。”
“你呢?”肥龍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站在書生右側的書生弟弟:“你也不去勸?你也要看泅哥去送死?”
已經許久沒有講話的書生弟弟偏頭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肥龍,搖了搖頭輕聲道。
“我不怕死。”
“格老子的!”
肥龍整個人從地面上蹦了起來,眼眶通紅的從懷中抽出長刀:“誰他媽怕死,我怕嗎?說的老子貪生怕死一樣,我只是不想讓泅哥在這裡白白送了命。”
“既然你們都要去!”
“我和你們去!”
“泅哥瞧不起我,你們也瞧不起,老子今天就要你們看看咱們當中最不怕死的是誰!”
隨後也跟在陳泅身後眼眶通紅的朝前走去,他知道此趟是必死之路,他以前是很怕死,他現在也很怕死,但他更不想讓書生泅哥他們認爲自己是貪生怕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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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纔真的不是才怕死。
他只是不想讓泅哥就這樣死在這裡而已。
陳泅的前進速度很慢。
不少衢州修士都面色複雜的望向陳泅背影,那踉踉蹌蹌的身影,彷彿一陣狂風來都能將其吹到,他們實在想不到,受傷如此之重的陳泅,爲什麼要去邪族那邊找死。
等傷勢恢復好了再報仇不行嗎。
雖然他們也很憤怒,爲陳泅鳴不平,但他們也知道現在他們處於弱勢,一旦開戰,所與人都得死在這裡。
就在這時——
“陳泅。”
蘇家家主蘇天山,面色複雜的攔在了陳泅面前,搖了搖頭:“我不能讓你去,我知道這可能是你這一生受到的最大侮辱了,但人這一生有很長,我們會遇到很多不滿的事情。”
“而且人只有在受了挫折之後,才能愈挫愈強。”
“你現在去了,就是送死。”
“我一路上也經歷了很多挫折,甚至還有很比這大的侮辱,但我現在不依舊成爲化神強者了嗎?”
“忍一忍,風平浪靜。”
“.”
拄着天機傘站在原地,因劇痛而嘴脣泛白的陳泅,望向擋在自己面前的蘇天山沉默片刻後笑了起來:“蘇家主,你好像將化神當成了終點。”
“正是因爲你一生都在忍,所以你現在纔是化神,你還能再往前走嗎?”
“你走不動了。”
“因爲你心氣沒了。”
“我啊.”
“其實我這一生經歷過很多事,唯獨一件事沒經歷過,我這人沒跪過。”
“但凡我有一絲手段,能給對方弄死,哪怕不惜一切代價,我也不會讓對方活下去。”
“什麼長生不長生的。”
“我從來不在意。”
“我只在意我能不能活的暢快,只在意我的敵人們能不能獲得暢快。”
“讓他們不能長生,纔是我最在意的。”
“如果非要死的話。”
“死了也就死了吧。”
陳泅推開蘇家主,沒再講話,體內所剩不多的靈氣全部涌出,空氣中再次烏雲密佈,狂風暴雨呼嘯而至,只是氣勢比之前要小了許多。
冰冷的雨水就那樣敲打在陳泅身上。
他沒催動護體靈氣。
就那樣衣衫襤褸拄着天機傘,在狂風暴雨中朝着邪族修士方向踉蹌而去,冰冷的雨水擊打在傷口上帶來的沁涼,讓陳泅感覺也舒適了不少,疼痛減輕了很多。
看見陳泅已經瀕臨死亡還要朝他們走來,一衆邪族鬨堂大笑了起來,紛紛互相笑着譏諷着。
“喂!”
那個被族人攙扶着的最強邪族天驕,此時也是滿臉譏諷的嘲笑着:“你不會是想讓我跟你再打一場吧?白癡啊!還是你覺得你能在這麼多人中殺了我?!”
“還是覺得有些丟人,寧死也不想活着?”
就連站在十萬邪族面前的三尊化神強者此時也是滿臉不解,不理解爲何陳泅傷勢已經如此之重了,還要朝他們走來,難不成
很快三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裡的譏笑之意。
想必這陳泅仗着自己98億功德值,覺得沒人敢殺他,但這陳泅明顯忘記了一點,以他現在的傷勢,誰都可以殺了他,完全不需要他們三個動手。
他們三個又不傻,怎麼會承受98億功德值的反噬。
讓下面隨便找個人去承受不就完了。
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徹底以絕後患!
伴隨着命令下達,很快便有幾個邪族面色冰冷的上前來,準備承受98億功德值的反噬也要殺了陳泅。
足足過了數百息。
陳泅才走至深坑邊緣,望向遠處的一衆邪修,傷勢過重走的太慢了,不過已經夠了。
“泅哥!”
還是有些忍不住的肥龍眼眶泛紅的沙啞道:“要不你先走,我一個人去!”
“呵。”
陳泅搖頭輕笑了起來,神情恍惚的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輕輕搓弄着,望向遠處一衆邪修低喃道:“我花了足足上千年的時間,纔來到了玄天大陸。”
“不是爲了來當孫子的。”
“無論是誰,他敢弄我,我就一定要弄死他,無論這個代價有多大。”
他低頭望向手中這枚「功德攻擊令」沉默了許久後,才輕笑了起來。
“命賤,跪不下去。”
緊接着,僅留了1億功德值,剩下的97多億功德值沒有絲毫留手全都涌入進手中的「功德攻擊令」中,原本古樸的功德令在大量功德值涌入後,瞬間變得極其猩紅,散發着刺眼的光芒。
伴隨着這枚「功德攻擊令」被陳泅拋之空中。
下一刻——
刺眼的猩紅光芒在整個天地間綻放開來,整個衢州乃至景州都看見了耀眼的一幕,刺眼的猩紅光芒在衢州最西邊綻放開來!
夜幕被徹底驅散!
如紅日當空般的白晝!
緊接着濃密的烏雲瞬間將那十萬邪修,連同整個「邪州」全都籠罩在內,極其恐怖的天地之力將除了陳泅之外的所有人,全都緊緊的壓在地面上!
整個衢州內的所有百姓修士連同邪州在內的所有修士,全都被這股恐怖的天地之力牢牢壓在地面上,無法動彈!
哪怕化神期的蘇家主,連同邪族那三尊化神同樣如此。
就連景州臨近衢州的很多百姓修士,此時也在被這股恐怖的天地之力壓在地面上動彈不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自靈魂深處的在不斷顫慄。
緊接着!
在所有人恐懼的眼神中!
數以百萬計的天罰雷電,將站在陳泅不遠處的邪族和整個邪州大陸全都籠罩進去,整個天地間入眼所見只有天罰,紫藍色的雷電形成了唯一主旋律!
而那每一道天罰的威力,都要遠超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轟隆隆!”
如同天塌般了的響聲,響徹在所有衢州修士百姓耳邊,哪怕站在衢州最南邊,此時也能清晰的看見,在衢州的西北處,那裡有漫天天罰雷電,攜帶着極其恐怖的天地之力,進行着天譴!
無論站在低谷,還是站在高山,都能清楚的看見。
那漫天雷罰是由九天之上砸下來的。
這是衢州大陸從未見過的畫面,哪怕數千年那場幾乎將衢州大陸打爛的戰鬥,也沒有這種恐怖的威壓!
整個衢州地面都在瘋狂震動。
無論是睡覺還是在閉關苦修的,此時在天地之力稍微弱去後,紛紛走出屋外滿眼震撼的身子僵在原地,眼神中帶着揮之不去的恐懼望向衢州西北處那從九天之上降下來的恐怖天罰!
身子不受控制的下意識發顫。
那是來至靈魂深處的顫慄,無數人滿眼恐懼的同時心裡紛紛泛起同一個疑惑。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天.又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