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殺父仇人的人,比那些邪修魔修更加可怕。
邪修魔修雖然手段狠辣,但畢竟還是行事有因的,你能知道對方是爲了提升自己的修爲,才這樣做。
但放走殺父仇人這種人就可怕了,你完全看不懂對方的內心世界。
“.”
陳泅意味深長的在這個絡腮鬍男人身上僅僅停留了一眼後,才食指輕彈,將一蠱蟲隔空射入絕命鎮裡那個中年男人的體內,這是他這些年收集下來的一個小玩意兒。
可以起到跟蹤和判斷宿主死活的效果。
築基修士根本察覺不了。
他感覺這個中年有些過於不正常了,如果一個人突如其來不講緣由的大開殺戒,那這個人就是中了「邪魔」,但如果一個人不講緣由的一心向善,那也是中了「邪魔」。
每個人行善都是有理由的。
無論是出於對他人的憐憫,又或是出於對自我的昇華,或是對罪孽的贖罪,又或是爲了收集功德值其他理由等等。
而這種沒有理由的善。
某種意義上。
與惡無異。
“還真有在世聖人啊。”
肥龍面色感慨的砸了咂舌:“說實話給這種人當小弟挺害怕的,誰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被自己老大害死了,那幾個小兄弟也是怪可憐的。”
“聖人?”
陳泅搖了搖頭輕聲道:“怕不是,此人有古怪,不像是單純的善,更像心智被影響了的善。”
“但因果已了。”
“到此爲止,無論此後他走向何種道路,都與我無關。”
“走吧,天道秘境快開啓了。”
話音落下。
幾人化作一道流光,沿着無邊雪山,就朝衢州雪山最西邊一路激射而去,用書生的飛劍趕路沒有用飛舟,他們比較趕時間,這種情況下,飛劍的速度要勝過飛舟。
飛舟還是有些比不上書生的。
最好的趕路神器,沒有之一。
足足趕了一白天的路。
當天黑之時,他們終於抵達衢州最西邊的邊界,此時距離天道秘境開啓僅有一個時辰,子時,天道秘境即開啓。
這裡是一片荒地。
只是此時這裡聚集了不少人,看起來頗爲熱鬧,足足有數萬人。
而他也在人羣中看見了不少熟人。
比如那個蘇家少主,和那個化神期的蘇家家主,還有部分在蘇家遇見的天驕,只是此時這些人都面色頗爲陰沉,面色不是很好看,隱約還能看見這些人瞳孔中閃爍着的怒火。
陳泅帶着肥龍幾人走進人羣,站在人羣最前面,便看見了對面站着數萬個邪族。
和入侵大夏國的那些邪族一模一樣。
陳泅站在無邊冰原上,望向遠處一眼望去足足有十萬頭邪族,眉頭皺起沒有講話,之所以皺眉主要是這些邪族形象似人,又非人。
雙手雙腳,以及.九雙眼睛。
上半身赤裸在外面,腹腔上鑲嵌了整整齊齊八雙眼睛。
腦袋則是根本沒有一處肌膚,頭皮像是被強行撕了下去。
沒有頭骨,腦花就那樣呈現在空氣裡,腦袋上有一層薄膜裹着腦花,讓腦花不至於因爲蹦蹦跳跳而直接飛了出去。
而這十萬頭邪族中,赫然有三個化神期的強者,此時正面無表情的站在高空中,身上那恐怖的修爲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身後邪族裡也是到處是金丹,時不時還有個元嬰。
陣容不可謂不強悍。
“.”
陳泅眉頭微微皺起,有點心生退意,他是不可能打得過化神的,甚至元嬰中後期他得用底牌來偷襲,而且不一定保證成功率,倒是元嬰初期對他來講不在話下。
那天道秘境看起來是去不了了。
還沒正式開啓的入口,就在邪族身後,顯然邪族是不打算讓衢州修士進入這個天道秘境。
也罷。
一個天道秘境而已,雖然算是白跑了一趟,但機遇多了去了,不至於在這裡丟了性命。
他們這邊自己剛纔掃了一眼,可是隻有蘇家家主那一個化神期,對面有三個,這高端戰力完全不在一個水準上的。
就在這時——
他感受一股神識觸碰到自己,下意識身子緊繃偏頭望向神識來源,便看見站在人羣最前面的蘇家家主正朝他擺手,示意他過去。
沉默了一會兒後,陳泅帶着肥龍幾人朝蘇家家主方向大步走去。
“你能來我是沒想到的,我一直以爲伱不是衢州修士,不會將衢州過於放在心上,沒想到你對衢州的榮譽感如此之強”
蘇家家主望向陳泅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但隨後才輕嘆了一口氣:“有擔當。”
“嗯?”
陳泅眉頭皺起,一時有點沒聽懂什麼意思,搖了搖頭不卑不亢道:“蘇家主,你說的我沒聽懂,我只是聽聞這裡有天道秘境,準備來看看能不能有點機緣。”
他對蘇家主還是頗爲敬重的。
無論是從修爲,還是他拿了蘇家的一具化神之軀,都讓他對這位蘇家主頗爲敬重。
只是現在看起來,情況好像發生了點變化。
蘇家家主看了眼陳泅,見其面色滿是真誠之色不像說謊,停頓了片刻後才輕聲解釋道:“衢州以西臨近「邪州」,此州不屬於玄天大陸十九州之一。”
“地方很小。”
“臨海,其中三分之一的版圖都是那種島嶼,整個邪州擁有三千多個島嶼,那些島嶼分佈在邪州最西邊的臨海地界,而邪州的東部便和衢州西部接壤。”
“接壤地段往往摩擦不會小,這些年來,邪族和衢州修士彼此之間早有廝殺,乃深仇大恨,本來這個格局一直這樣保持,邪州整體實力不如衢州,不敢奈衢州如何。”
“但就在幾個月前,邪族突然又有一位元嬰巔峰邁入了化神期!”
“這局勢就一下子變了。”
“衢州只有三尊化神大能,而邪族現在有了四尊,高端戰力碾壓了衢州,於是邪州這幾個月一直開始不斷挑釁衢州,企圖發起兩州大戰。”
“從而佔據衢州的地盤。”
“就比如現在,邪族強行霸佔了出現在衢州版圖內的天道秘境,並且叫囂着,讓衢州派出一個金丹天驕和他們一戰,如果贏了,便允許衢州修士也進入這個天道秘境。”
“衢州的金丹天驕敗了,邪族出了個天驕,很強。”
“我以爲你來此地是爲了參戰。”
“嗯。”站在一旁的蘇家少主無奈的苦澀道:“我敗的最快,那邪族的天驕頗爲可怕,我不敵,就連厲十一”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厲十一和陳泅好像有恩怨來着,瞬間閉嘴。
厲十一。
乃衢州公認的最強天驕,無論是天賦、還是努力程度都是所有天驕中一頂一的!
如果不是出現了一些意外。
在天驕路的初篩秘境裡,甚至可以奪得第二乃至第一的存在。
但.就連厲十一也敗了。
“陳泅。”
就在這時——
一直懷抱長劍嘴角帶着血跡站在一旁運轉心法的厲十一,突然睜開眼睛,只是沒望向陳泅,而是望向不遠處的邪族聲音冰冷的一字一句道。
“還記得我嗎,道劍宗真傳弟子厲十一!”
“你曾經在天驕路初篩秘境裡稱呼我爲螻蟻,並說從我身上看見了這代天驕的末路。”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看了上次蘇牙給我的留影石,留影石裡是你通關蘇家傳承秘境的畫面,畫面裡的你戰力確實很強,要遠遠超過我。”
“我們之間是有點恩怨。”
“但如果今天你能打敗那個邪族天驕,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當然我知道,你可能不在意這個,因爲在你出現之前,我當過很長時間的第一,我清楚第一永遠不會在意第二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中州來的,但.我還是希望,你既然身處衢州,能不能爲衢州出份力。”
“算是我的懇求。”
“出不了一點。”
陳泅看了眼厲十一,搖了搖頭:“邪族那有三尊化神強者,我們只有蘇家家主一個人,我就算贏了,那三尊邪族化神強者肯定也得出手,我們這邊頂不住的。”
他記得厲十一。
只是沒想到再次遇見了。
“嗯。”
蘇家家主面色複雜的點了點頭隨後才繼續輕聲道:“實際上情況比你們想象的要更加危險,目前衢州就只有我一個化神,剩下兩個化神在幾個月前進入一個天道秘境時,重傷而歸,現在還在養傷,幾乎沒有戰力。”
“這個消息是絕密的,邪州並不知曉。”
“但就在十幾天前,邪州修士在摩擦地帶殺死了「齊宗」的一位真傳弟子,這「齊宗」乃衢州爲數不多有化神期強者坐鎮的勢力之一。”
“邪州本來都已經做好被報復的準備了,但這些日子,「齊宗」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於是邪州那邊便猜測齊宗的老祖宗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這才藉着這次天道秘境來挑釁。”
“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服軟,這批邪州部分核心強者將不會有任何留手,而是直驅而入,他們的真正目標並不是這個天道秘境,而是衢州。”
“但——”
“我來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敢繼續叫囂讓衢州派出天驕來迎戰。”
“我一人不敵他們三個,但真要出手,我能一換一,他們三個也不敢上前和我死戰。”
“邪族剩下的那尊化神應該就躲在人羣中,只待我們流出一絲弱勢,邪族便不會再留手,而是直驅長入。”
“如果能贏下這一局,可以打打提升衢州的氣勢,並打壓邪族的氣勢。”
“如果你有自信贏下的話,不用擔心後續,我會保着你。”
蘇家家主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偏頭望向陳泅認真道:“而且如果可以的話儘可能要贏得極其乾脆利落,將邪族的氣勢徹底壓下去,邪族天驕已經連贏七場了,此時邪族氣勢正旺。”
“如果不將這股氣勢壓下去,邪族很有可能直接仗着氣勢召集邪族全軍壓境。”
“屆時.”
“衢州即危!”
陳泅面無表情站在原地沉默着沒有講話,金丹天驕,他自然有自信贏下,只是那三尊邪族的化神期讓他有些不太想摻和進來。
就在這時——
“喂!”
只見站在兩幫人正中間的一個邪族天驕,正滿臉狂妄譏笑着:“聽說你們最近衢州出了個法修天驕?功德值98億?躲哪去了,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啊!”
“當然,我知道你肯定打不過我哥哥,但也可以來跟我比一比,在下不才,邪族第九天驕,應該不難對付吧?”
“還是說壓根沒敢來啊。”
話音落下。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十萬多個邪族也是配合的鬨笑着,他們的邪族天驕連續擊敗衢州七個天驕,現在的氣勢可謂是極其高漲,已經各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要殺入衢州。
而三個站在邪族最前方的化神期強者,也是彼此眼神交流着。
都這般挑釁了,對方還在隱忍,難不成那衢州其他那兩尊化神大能真的歸天了或是重傷在修養?
他們已經重金將一些衢州修士挖了過來,讓這些修士去打探衢州那兩尊化神強者的具體消息。
一旦可以確認,衢州目前只有蘇家主一位化神的話。
不用猶豫絲毫,當即大軍壓境!
“出手吧。”
蘇家少主面色複雜的望向陳泅:“目前衢州的天驕都試過了,都不敵那個衢州天驕,只有你有一絲希望,如果你可以擊敗那個邪族天驕,相當於間接拯救了數億衢州百姓的性命。”
“陳泅。”就連一旁的懷抱長劍的厲十一也眼眶通紅佈滿紅血絲的偏頭望向陳泅一字一句道:“那邪族天驕本是我初篩秘境裡的勁敵,但聽聞其天驕令遺失了,並沒有進入初篩秘境,從而也無緣天驕路。”
“無論我們以前有什麼恩怨,今天算我求你一次,斬斬那邪族天驕的煞氣!”
肥龍聳了聳肩沒有講話,他大概清楚泅哥在考慮什麼,肯定不是在考慮打不過那個邪族天驕,而是在明顯覺得此地很危險,畢竟那三尊邪族化神站在那裡,被牽扯進去會很爲難。
而此時。
那些天驕還在瘋狂挑釁譏笑,反觀衢州修士這邊各個面色陰沉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兩邊的氣勢截然不同,而不知是誰起了個頭。
邪族天驕開始瞄準陳泅,瘋狂挑釁。
“喂,那陳泅呢,是不是躲起來了啊,你們能不能通知他一聲,讓他快點過來送死!”
“我懂了,你們故意不讓那陳泅上場,然後日後好說衢州並不是沒有天驕不敵邪族天驕,只是陳泅不屑上場是吧?”
“鬧笑話呢?”
站在原地的陳泅,看見蘇家家主朝他投來的懇切視線,搖了搖頭也沒多講話,只是撐開天機傘走出衢州修士,朝站在兩幫人馬之間的邪修走去。
蘇家主的化神之軀他都拿了,此時再視若無睹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雖然他不願被捲進這種混亂,但既然他出手了,就無人能敵他。
此時正值夜幕。
正當那些邪族疑惑又沒下雨,陳泅爲什麼要撐開傘時,伴隨着陳泅邁出第一步,體內靈氣瘋狂涌出,整個天地間瞬間烏雲密佈,狂風暴雨呼嘯而止!
雨水瘋狂的敲打在每個人身上。
一顆蘊含着數十萬條雷龍的小珠子,繞他體表緩緩而旋,看起來人畜無害,卻能感受到那一顆顆珠子裡蘊含着極其恐怖的爆炸力。
狂風暴雨中。
陳泅丹田上空的金丹瞬間出現在體外,並朝剛纔站在兩幫人馬中間廣場上挑釁的那個邪族天驕激射而去,輕而易舉的便洞穿其丹田,使這個邪族天驕金丹當場碎裂。
僅此隨意一擊。
這個剛纔開口挑釁的邪族天驕,便眨眼而亡。
這個邪族第九天驕,瞳孔中浮現出一絲難以置信,身子踉踉蹌蹌的站在原地,艱難低頭望向自己腹部那個極其恐怖的貫穿傷,擡頭望向陳泅嘴角微顫,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
眼神便開始快速渙散,身子不受控制朝後倒去,重重的砸在雨水中。
流出來的血水在狂風暴雨中也很快散去。
對於金丹修士來講,丹碎人亡。
但如果金丹碎的太快,那人還是會有那麼一息的意識,當然也就僅僅只有那麼一息。
“嘭!”
邪族第九天驕的屍體重重的在雨水中,濺起一陣水花。
而這時。
步伐平穩的陳泅緩緩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擡起傘檐,面色沒有因爲瞬殺一個邪族第九天驕產生一絲波瀾,只是任憑自己的黑袍在狂風暴雨中呼呼作響。
面色平靜的望向遠處的一衆邪族修士,聲音在狂風暴雨中清除的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自我介紹下,嘲天宗宗主陳泅。”
“聽說你們在找我。”
“我來了。”
此時所有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包括衢州修士和邪族,所有人都有些微微震撼的望向眼前這一幕,大部分人心裡都清楚,那邪族第九天驕肯定不敵陳泅。
但.
這也死的太輕鬆了吧!
就在這時!
“死!!”
只見邪族中,突然一個手持雙斧的邪族天驕怒吼着朝陳泅激射而來,速度之快令人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雙斧便重重砸在陳泅傘面上。
“轟!”
這一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只是
陳泅身子紋絲未動的站在原地,甚至連衣角都沒多泛一絲波瀾,看了眼手持雙斧轟在自己天機傘上的邪族天驕,輕嘆了一口氣。
一縷金光再次閃過。
這個邪族天驕原本憤怒的瞳孔開始快速渙散,體內金丹不知何時已碎,陳泅輕推了下這個邪族天驕,其屍體便重重倒在血泊中。
死的不能再死了。
依舊是一擊斃命。
十二品金丹的威力,恐怖如斯!
天底下,沒有哪個人的金丹能扛得住他金丹的全力一擊。
就算同爲十二品金丹,修爲不如他,也扛不住,他又是十二品金丹又是金丹圓滿修爲,可以說他現在的金丹已經是所有金丹中最強的了,沒有之一的那種。
“唉。”
陳泅撐着天機傘,站在狂風暴雨中平視着不遠處那些邪族,聲音再次在每個人耳邊清楚的淡然響起:“不是說邪族有個很厲害的天驕嗎,躲起來了?”
“別送了,實在不行一起上吧。”
“浪費時間。”
“泅哥,殺他媽的!!!”
“將那些該死的邪族天驕腦袋狠狠踩在地裡!”
而此時,衢州修士的氣勢在陳泅連續瞬殺兩個邪族天驕後也被重新調動了起來,每個人臉上又再次浮現除了那種激動興奮和血性!
這其中最爲激動的當屬蘇家少主,此時正梗着脖子青筋暴起的揮拳高吼道:“讓那些狗屁邪族天驕見識下什麼纔是真正的天驕!”
“一羣跳樑小醜!”
同樣正在爲泅哥打氣的肥龍,略微詫異的看了眼身旁的蘇家少主,他記得泅哥和這個蘇家少主沒多少接觸吧,這蘇家少主怎麼整的比他還激動。
這麼誇張?
厲十一此時望向那陳泅的背影,一言不發牙關緊咬,眼裡滿是無奈和敬佩。
不得不說,同爲金丹圓滿,陳泅的實力確實要遠超於他!
怪不得陳泅能說出從他們身上看見了當代天驕的末路,比起陳泅,他們確實算不上是什麼天驕。
就連蘇家家主,身爲化神強者此時望向陳泅的背影也忍不住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他從陳泅身上看見了,自己當年從沒有過的氣質。
他在金丹時從來不是什麼最強的金丹天驕,他一路基本上都在平庸線之上,性格也頗爲平庸,什麼都很平庸,他從生下來就很平庸,但就是如此平庸的他,卻一路走到了化神。
而年少時那些金丹天驕,絕大部分至今都沒到化神。
他年少時,從來不敢像陳泅這樣囂張,因爲他知道這個世界上肯定有人比他強,他害怕被打臉時所帶來的那種恥辱感,正是因爲害怕丟人。
從而從來沒有像陳泅這樣——
一人站在十萬邪族前,當着三尊化神強者面囂張叫陣。
夠狂!
他從未狂過!
但他喜歡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