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裔楠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典故,還做貼心的樣子對我說,“何小姐可是認牀,嫌我家中的味道不對?”
顧清平當然是明白我的意思,貼心的在我耳邊說,“要不要晚上我把自己的外套送來給你?”
我揶揄了一下他。對周裔楠解釋說,“沒有,周小姐不必多心了。”
周裔楠見顧清平和我說悄悄話的樣子,自然明白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雖然臉色難看了些,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其實我也不是有意的刺激周裔楠。我只是想對顧清平表達一下我的意思,但是我一下子心直口快就說出來了,搞得現在我也很尷尬。
顧清平輕聲笑了一下,將襯衫的扣子扣好,今天本是週末,他是不用去公司的,我很好奇的問他,“怎麼穿的這麼正式?”
顧清平站在走廊上對我解釋說,“昨天於倩出了那樣的事情。今天應該已經在醫院裡了,我需要去看看。”
“可是你們的新聞剛傳出來,你去不是坐實這些傳聞嗎?”
顧清平整理着自己的衣領,一邊點頭說,“不去不合適,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作爲當事人,我如果不去看看,反而容易被人誤會。”
周裔楠站在他身後詢問,“我陪你過去嗎?”
“不合適,記者眼中我與於倩的關係非常敏感,你還是不要出面最好。以免他們亂寫。那樣特殊的場合,陣仗不小。我也不好護住你。”,
顧清平說完後看向我,“你陪我過去,穿素色的衣服。”
周裔楠的眉頭一皺,她緊了緊握住裙襬的指尖。泛起青白色的筋脈,我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經過他們進到主臥,打開衣櫃,拿出一件比較素淨的裙子換上,穿了一件小外套,將頭髮紮了一個馬尾。我出來後,顧清平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伸出手牽住我。
我跟着他下樓,客廳擺放着周勳然和周裔楠的行李箱,傅琰等候在玄關的位置,周勳然坐在桌邊喝着早茶,聽到腳步聲擡頭看過來,我飛快的將自己的手從顧清平的手掌心中抽離,他垂眸看了看我,並沒有說什麼。
“岳父,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我讓手下送您和裔楠到機場,到了北京之後,裔楠記得給我來個電話。”
周勳然只是從喉嚨中擠出一個恩子,顯然是有些不滿,也不知道是出於對誰。周裔楠走過去扶起他,傅琰非常禮貌的拉起行李箱,先走出去,將行李放到後備箱,然後恭敬的將後座車門拉開,周勳然坐進去,周裔楠正準備隨着進去,卻被顧清平叫了一聲。她驚訝的擡起頭,眼中帶着一層期待,顧清平走到她面前說,伸手抱了一下她,再維持了兩三秒後,便鬆開,笑着對她說,“不用着急過來,上海氣候太過溼潮,不適合你養身體。我說了,其實你堅持的那些並沒有意義,你是我的妻子,這一點不會改變,但至於別的,我不能再給你什麼,不如就這樣彼此相安無事,你懂嗎?”
周裔楠咬着嘴脣擠出一絲笑容,“這是我的事,有些事情我可以容忍,但是該爭取的我一定要爭取。我不能將自己的幸福拱手讓人。”
顧清平不語,她伸出手,爲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和西服,“你是我的丈夫,我一直很感激上天,能讓我成爲你的妻子,而且一定是一輩子的妻子。”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叮囑了幾句,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便轉過身鑽進車裡,傅琰將門關住,做進駕駛位,對顧清平點了點頭,然後開走了。
他們走遠之後,顧清平握住我的手,“以後在別人面前,不用像偷情一樣,你是我的女人,不是見不得人的身份,你有我的愛。”
我心頭一酸,有你的愛又如何?說難聽了,事實就是如此,我們可以彼此安慰,解釋說愛情是沒有對錯的,解釋我們擁有彼此的愛,但是在每一個人看來,我就是個偷別人丈夫的女人。說是不介意,可我還是介意。
我點了點頭,到底沒有說什麼,懷着這樣的心思,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到了於倩住院的軍區醫院。好歹到底是軍區醫院,來往的人流量非常的少,偶爾的病人也是非富即貴,這樣的地方記者是絕對進不來的,這樣倒是也好,於倩可以好好休養。顧清平進去後問清了於倩的病房,然後牽着我的手就去了。
到了病房的時候,門口守着兩名軍官,顧清平禮貌的要求通報,然後於書記就從裡面出來了,看見是顧清平,稍微楞了一下,接着就是怒火沖天,“你還來這裡做什麼,還嫌害的我們倩倩不夠嗎!”
顧清平非常冷靜的說,“令千金這樣,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我理應過來看看。”
他也不管於書記的反應,繞過他就走了進去,於書記終究還是沒有阻止,我知道,此時的於倩一定也很想見到顧清平。我站在門口候着,於書記憤恨的白了我一眼,跟着顧清平進去。圍爪冬弟。
我聽到於倩非常激動的聲音說,“清平!你是來看我的嗎?”
顧清平站在很遠的位置上嗯了一聲,“好些嗎?”
於倩似乎很開心,甚至笑出了聲,“你來了就都好了,你爲什麼離我那麼遠,過來坐啊。”
顧清平搖了搖頭,薇笑着看她,“我知道你生病了,很有可能就這樣住在軍區醫院,我來這裡看你,一來是探望你的病情,二來是有些話,我必須和你說清楚。我不愛你,自始至終,這件事我一再的對你強調過,你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我本不該原諒你,但是念念說希望我不要爲難你,她的請求我不能不答應,以後你收斂起你的惡毒,若是再傷害我身邊的人,我不會輕易饒恕。”
說着,顧清平叫我進去,我走了進去,看見於倩的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這個賤女人,她來做什麼。”
我站在顧清平身邊,不卑不亢的說道,“於小姐,我不過是好心來看你。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我們都是一樣,你並不是顧清平的妻子,聲討我的事情還不需要您來做。”
於倩還是那麼的冥頑不靈,她終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用非常極端的方式害了周裔楠,害了沈靜,還有我。雖然我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這都是因爲吳凡是個好人,和她沒有半分關係。
於書記臉色也非常不好,“顧清平,我讓你進來看我的女兒,不是爲了你刺激她,她已經不正常了,你何苦還要這樣!”
顧清平冷笑一聲,並沒有看於書記,只是說道,“只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錯在你的女兒,她不該受懲罰嗎?於書記,我想你是明事理的人,不用我教你了吧?於倩,別人都認爲我沒有對你解釋過我的感情,纔會讓你誤會以致誤入歧途,可你我之間的事情,旁人不清楚,我對你並沒有愧疚。”
於倩的臉白了又白,最終咬着嘴脣,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顧清平說完這番話,拉起我的手就朝病房外走了,我跟在身後,也沒有多說話。我們出了醫院,天氣陰沉下來,好像是壓抑着什麼,顧清平看了看灰色的天,我看着他的側顏。他的眼睛裡倒映着烏雲,似是沉澱了很多東西,像是一本厚厚的故事書,可惜於倩,並沒有機會一頁頁的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