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通話,我再次癱在沙發上,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發呆。
風衡烈真是老奸巨猾,只交50w定金,剩下的需要再打過去,這完全讓我出於一種尷尬的境地。
原本我以爲,他會把錢直接給我,那我就可以拿着錢,找藉口逃走。
沒想到,他卻早已識穿我的詭計。
唉,我太嫩了,這麼一點小想法估計早就被他看個透徹。
我現在想走都走不了,就算他打開大門,我也不敢走出門外半步。
只要我敢逃跑,他肯定會中斷郭婷一切的後續費用,治療到一半纔不治,比死還難受。
艾瑪,這又不行,那又不行,我該怎辦?
一想到晚上還要侍寢,我就頭痛欲裂。
胡思亂想中,李阿姨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跟我說:“老闆要回來了,我先去廚房做飯,老闆習慣五點三十準時吃飯,裴小姐你有事就叫我。”
風衡烈要回來了!這麼快......
連吃飯時間都這麼準時?他的時間觀念可真是夠執着的。
五點,大門開啓,風衡烈果然很準時的出現在家門口。
我聽着大門傳來的聲音,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出現在門外,不由得悄然握起拳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回到自己的狗窩裡,也不要呆在這個恐怖的地方。
風衡烈走進來,站在玄關處,冰冷的眸子掃過沙發上的我,然後,對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好奇的指了指自己,然後跳下沙發,乖乖的走過去,“幹嘛?”
“幫我換鞋。”他眼簾低垂,看着自己的一雙皮鞋。
我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呆呆看着他,“換、換鞋?”
“有問題嗎?”他坐在玄關的樓梯上,大長~腿往前一伸。
他~媽~的的,這是什麼態度,他以爲自己真的是天皇老子嗎?還要老孃幫他換鞋?
“你自己沒手嗎?自己不會換?”我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他陰森的聲音在背後傳來,“錢,不想要了?”
我憤怒的轉身,咬牙切齒的看着他,感覺像是被他捏住脖子,想要反抗卻又無能爲力。
憤憤的走過去,剛要從鞋櫃拿出拖鞋,風衡烈卻漠然說道:“我不穿拖鞋。”
臥~槽,不是說好換鞋的嗎?現在又說不穿拖鞋。
我瞪他一眼,蹲下~身子用力揪着他的皮鞋,往外一拉,然後扔到一旁,另一隻也同樣對待,襪子也順帶扯了出來。
“滿意了吧。”
我賭氣的站起,剛要走,他卻伸出手臂,慵懶的看着我,“扶我起來。”
哎呀呀,他真是,太可惡了!
要求也未免太多了些,四肢發達健全,還像個廢人一樣要人家扶。
我極其不情願的掂着他的手臂,拉了他一下,結果他一動不動的還坐在那裡。
“你自己也用點力啊。”我差點暴走。
他面無表情的說:“腳麻,用不了。”
我當場就氣得跳腳,另一隻手也搭了上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晚上一拉。
他突然呼的一身,從地上快速站起,物理作用下,我剛剛使出的力道讓我瞬間就往後倒下去。
砰的一下,後背撞到鞋櫃,我倒抽一口涼氣,立馬鬆開手。
“真蠢。”他不屑的看我了一眼,光着腳走向客廳。
我痛得眼淚直流,根本無力反駁他的話,挨着鞋櫃用力呼吸了一會,才緩過神來。
真是陰險毒辣的小人,他根本就是在耍我,一整天都在耍我。
讓我上泳池,穿那麼性~感的比基尼,將我丟進水裡,現在又裝腳麻站不起,讓我拉他起來,結果呢,我剛纔的力氣還沒用到他身上就全部反彈給自己。
後背痛死了!
跟在他身後,我還痛得齜牙咧嘴,他卻悠閒自得的坐在沙發上,命令我,“我要喝82年的紅酒。”
我只能又屁顛屁顛的跑去酒櫃,到處找,纔看到擺放在最高處的那支年份酒。
我跳起好幾次都夠不着,看到旁邊有張旋轉椅,連忙搬過來,踩在上面。
踮起腳尖,身體儘量往上延伸,終於把紅酒拿在手裡。
正在暗暗高興,腳下的椅子忽然動了一下,我立馬緊張的巴着酒櫃不敢再動半分。
不上不下的感覺讓我尷尬萬分,我努力的想要穩定腳尖,結果底下那張能三百六十度選擇的凳子卻一點都不聽話,還左右小幅度的擺動起來。
媽的,連凳子都跟我作對了是不是?
“裴梓彤,你是笨蛋嗎?”
身後傳來一股森冷的寒意,我連腦袋都不敢轉動一下,只怕稍微動一下就會摔個粉身碎骨。
“下來。”風衡烈命令式的語氣再次響起。
我膽顫心驚,“下、下不來,凳子老是在動來動去,救、救我。”
“那就摔下來。”他的語氣毫無感情。
丫的,他真是變~態,不救我就算了,還讓我直接摔下去,他還是人不?
不,他不是人,從第一天看到他,讓他救我,他沒救的那天起,他在我心裡就不是以人的形態存在,而是一直惡魔,一隻殺人不見血的魔鬼。
我還能指望他什麼呢。
我賭氣的放開抓着酒櫃的手,身體立馬失去支撐點,重心一失,腳下的櫈子開始轉動起來,我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尖着着,終究,還是向着地面撲了下去。
啊!
櫈子雖然不高,可是地面沒鋪地毯,這麼掉下去也不是鬧着玩的。
可是我沒辦法,我已經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最好摔個頭破血流,死在他家裡。
然而,風衡烈並沒有如我所願,就在我摔下來那一刻,他已經飛撲過來,長臂伸出,將我穩穩的接住。
熟悉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他的胸膛溫暖結實,眼神卻冰冷無比。
“救我做什麼,你不是叫我摔下去嗎?”我掙扎着從他的懷裡跳下來,手裡還緊緊握着那支紅酒。
風衡烈伸手拿過紅酒,嫌棄的看我一眼,“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酒被你浪費掉而已。”
看着他毫無表情的從架子上拿下紅酒杯,轉身離開,我的肺都要氣炸。
還以爲他真的那麼好心,怕我被摔死才救我,原來是爲了他的酒!
他的心是不是鐵做的,怎麼可以這麼冷血。
後背持續的疼痛,讓我無力反駁,齜牙咧嘴的跟在後面,走在前面的風衡烈卻突然停住腳步,後面的我,不出所料的撞了上去。
上次在我家的樓梯,他也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他這是以捉弄我爲樂。
摸着鼻子後退臉部,擡頭,他一記嫌棄的眼神掃過我的臉,“真蠢。”
納尼,他回頭就是爲了說這句?
一天之內,受的奇恥大辱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我嚯的撐大雙眼,是可忍孰不可忍!
腳下突然發力,直接撲了過去,嘴裡叫囂着,“風衡烈,你別欺人太甚。”
風衡烈愣了一下,估計沒想到我會突然發飆,一下就被撞到沙發的靠背上,他腳下用力一撐,後背頂着沙發,面上漫過一絲不可思議。
我憤怒的拳頭緊緊的握起,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身上,“你這個傢伙,就會欺負我,有本事去欺負別人啊,幹嘛老是針對我!”
風衡烈沒有還手,他完全可以用手裡的酒瓶直接砸到我的頭上,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暴怒的我。
我的手都打痛了,他的臉都沒有半點痛苦的神色。
真沒勁,打的人累個半死,被打的人卻若無其事,還帶着譏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氣不過呀,擡腳就想往他的襠裡踢過去,他卻忽然擡起長~腿.......
額!
這是什麼招式?
他單腿撐着地面,斜斜背靠沙發,另一條腿勾着我的大~腿一拉,我一下沒站穩,結結實實的撲到他的身上。
出於本能,我伸出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可是,還是跟他來了個親密接觸。
男性特有的荷爾蒙瞬間纏繞我的嗅覺,鼻子跟鼻子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毫米,幽深的眸子纏上我的視線,蕭殺而寒冷。
整個畫面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看起來就是我在沙發咚他!
可是,四目交纏之間,卻火光四濺,殺機一觸即發。
突然間!
風衡烈薄脣一動,飛快的吻了我一下,又快速的離開,然後鬆開大長~腿,放開我,推開我的手臂閃身滑了出去。
儘管這個吻短暫的如同閃靈,脣上還是留下屬於他的氣息,我傻了一般站在那裡,一條手臂還撐着沙發靠背。
他偷吻我......
這種感覺,好怪,跟以前的不一樣。
他以前的吻,粗~魯霸道,全完沒有甜美可言,可是就在剛纔,我似乎感覺到那一絲美好。
我的天!
我捂住發燙的臉蛋,轉身蹬蹬的跑向房間。
背後傳來風衡烈的一絲輕笑,“真蠢。”
甩上門,我靠在門後,臉上依然燥熱不堪,怎麼回事,只不過是蜻蜓點水般的吻,又不是第一次,我怎麼會渾身發燙!
我一定是病了,這麼冷的天,穿比基尼被人突然扔下水,就是沒凍着也會被嚇着,我一定是病了!
我摸着額頭,感覺燙的可以煎雞蛋。
“裴小姐,吃晚飯了。”李阿姨在外面敲着門。
我驀然拉開門,她嚇了一跳,“裴小姐,你的臉......”
我還沒說話,她立馬緊張的叫了起來,“風少爺,裴小姐好像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