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安的翻出手機,看到是郭婷的電話號碼,我連手臂都顫抖起來。
她又打電話給我做什麼?難道又要問我拿錢。
滑開接聽鍵,我立刻點開免提,把手機扔到旁邊。
電話裡立刻傳來郭媽媽的聲音,依然惡毒的不行,幸好我沒有放在耳邊,不然我的耳膜肯定會被震穿。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要交錢的事。
我突然覺得好厭煩,伸手就要把通話掛斷,這時,卻聽到電話那頭郭婷大聲的說:“媽,你別再逼彤彤了,她也過得不好的,我弄成這樣,都是自找的,不怪她。”
我能聽得出來,她是哭着說這句話的。
一年多來,她不時的安慰我,就算是剛開始受傷那段日子,她也沒說過是我連累她的。
我連忙抓過手機,“婷婷,你怎麼樣了?”
“彤彤,我沒事啊,你呢。”她的聲音明顯帶着哭腔,卻在努力的掩蓋着。
我拿着手機的手掌收緊幾分,喃喃說道:“我、我沒事。”
頓了頓,門外突然想起開門聲,我立刻說:“婷婷,你放心,錢我一定會拿到的,到時候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我還有事,先掛了。”
剛掛斷電話,風衡烈已經再次出現在門口,手裡卻多了一個袋子。
我連忙把電話放回袋子裡,然後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換上之後上天台。”他把袋子遞給我,然後轉身去了雜物房那邊。
我好奇的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件泳裝.......
泳裝.......
我的頭頂飛過一羣烏鴉,深秋的日子,游泳......真的好嗎?
還有爲什麼是兩件式的比基尼,那麼一點布,能遮得住嗎?
猶豫了好久,我都沒換上,不是不會游泳,而是,不好意思穿。
提着袋子去了雜物房旁邊的電梯,上了頂樓,風衡烈已經在泳池裡泡着了。
他的聽覺特別敏銳,我光着腳進去的,他竟然也能察覺到我到來。
只是在回頭的一瞬間,看到我還穿着那件連體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爲什麼不換?”他從水裡出來,站在我面前,光着的上身看得我猛吞口水。
真是要命,他怎麼這麼喜歡在我面前光着身子,就不能用毛巾擋一下嗎?
泳褲緊繃,連那個位置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我看了一眼立刻不敢看第二眼。
我別過臉,看着外面的一片天空,“我在這個時候,通常都是在睡覺,沒有這樣的習慣。”
男人眯着眼冷冷的說:“那就慢慢習慣,換上。”
一句話,讓我覺得身上比這深秋還要寒冷。
緊緊的捏着大~腿的布料,我很想說不,可是,卻又不能逆他的意。
他是我的金主,我不能說半個不字。
左右看看,都看不到洗手間或者更衣室之類的,我拿着袋子轉身,想要回到樓下換好纔上來。
風衡烈卻再次開口,“在這裡換就好。”
我的心口一窒,咬牙說道:“我不習慣在男人面前換衣服。”
“以後會習慣的。”他冷冰冰的看着我,同時揮手讓那兩個手下離開。
他總算給了我一點面子,沒讓別的男人看我的身體。
一咬牙,我閉上眼睛,伸手拉下胸前的拉鍊......
肌膚上還有幾處淤青未曾散去,那都是拜葉俊所賜,手腕上還有些發紅,也是葉俊大力的捏過的痕跡。
換好泳裝,我下意識的用手擋在自己的胸前,風衡烈卻忽然將我打橫抱起,隨着我的一聲驚呼,他竟然將我直接扔進水裡!
池水一下就將我淹沒,毫無防備的我儘管已經快速的爬上來,可是還是被嗆到,還喝了幾口水,臉色憋的通紅。
“你這個......”變~態兩個字還沒說完,他已經跳了下來,濺起巨大的水花。
我被水花撲了一臉,連忙用手往臉上一抹,再看時,眼前卻不見他的蹤影。
我有點慌,拼命的向着岸邊游去,突然間,腳踝上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將我用力的往下扯。
媽呀,太恐怖了,我的腦海裡立馬浮出~水鬼找替身的鏡頭,更是嚇得汗毛倒豎,尖叫着,想瘋狂的舞着雙手,划着水面。
“救......命......”最後一個字,是我水底叫出來的......
風衡烈就在水底,正踩着水池地步,一臉鄙視的看着我。
他的大手已經從我的腳踝移到我的身後,很快就圈住我的腰。
我想浮上去,他不讓,手臂圈的我動彈不得,兩人緊密貼合在一起,即使是在實力,我還是能感覺到,他那結實的胸膛,傳來陣陣的熾~熱。
身上的比基尼小的可憐,根本擋不住我的全部,我又羞又窘,推着他的肩膀,張嘴想要說話,卻咕嚕一聲又喝了一口水。
我剛要閉上嘴巴,風衡烈卻突然抓着我的長髮,將我腦袋往後拉去,頃刻間便吻了上來。
我驚恐的看着他,完全不懂的該如何反應。
他這是在懲罰我,他的吻一點都不溫柔,我除了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之外,根本沒有甜蜜的滋味。
幸好這樣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很快就放開我,揪着我的肩膀一起浮到水面。
一出~水面,我立刻喘起粗氣,手忙腳亂的游到泳池旁邊,扶着天藍色的瓷磚池壁,喘成狗。
男人帶着戲虐的眼神,遠遠的看着我,一副貓戲老鼠的模樣。
他實在太可惡了!
“幼稚鬼。”丟下這麼三個字,風衡烈再次潛入水中,遊向另一頭。
尼妹,天天說我幼稚,他自己還不是一樣,竟然還玩這樣的把戲。
爬上泳池,連毛巾都沒有裹上,抓過地上的連體衣,逃命似得離開頂樓。
就這麼一會,我的體力被火速耗盡,換好衣服後已經累癱在沙發上。
我從胸膛裡重重呼出一口濁氣,用手背狠狠的抹着被他吻過的嘴脣。
攤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燈,我該怎麼開口問他呢?郭婷雖然沒有明說自己的事,可是跟她認識這麼久,她在想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聽到腳步聲,我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感覺到風衡烈的腳步在我身邊停留了一會,走開了,然後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
我立馬張開眼睛,客廳已經失去風衡烈的蹤影。
傭人走過來跟我說:“少爺去公司一趟,大概下午五點左右回來,裴小姐你可以先睡一下。”
“喔。”
原來去公司了,他的公司不就在樓下嗎?上下幾層樓還挺方便的。
今天的傭人跟之前看到的那個不一樣,比之前那個年輕,我便開口問:“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李阿姨吧。”
“謝謝李阿姨。”
“不客氣。”
她領着我去了客房,走進房間,又看到那清一色的白,毫無生氣的樣子。
我躺在大牀~上,陌生的環境讓我一點睡意都沒有,加上剛纔被冷水泡過,就更加睡不着。
走出房間,整個房子都靜悄悄,空蕩蕩的,顯得孤單而又落寞,我站在房門前,瞄了一眼對面的主臥室,發現門竟然是虛掩的。
我在門縫裡瞄了一眼,發現裡面的擺設,根本就沒有客房那麼白白的一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即使我的好奇心爆棚,我還是忍住沒去推開那扇門。
風衡烈那麼謹慎的人,怎麼連房門都不關呢,我怕這是一個局,就等着進去。
切,我纔沒有那麼笨,我不會上當的。
說不定這個房子也是到處安裝了攝像頭,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我纔不要上當。
光着腳在客廳走來走去,其實我是在找攝像頭,結果一個都沒找到,我又去打開電視,聲音老大老大,看幾下就沒了興趣,腦袋一直都在想,今天晚上怎麼辦。
攤在沙發上,無聊的差點睡着,下午四點的時候,突然又接到郭婷的電話。
她興奮的對我說:“錢已經到了,謝謝你,彤彤。”
我很意外,我還沒來得及跟風衡烈說呢,他怎麼就把錢給我了?
之前差點就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他都沒有給我,今天我一點事都還沒做,就喝了幾口泳池的水,他就給我錢......
真是讓人猜不透的男人。
我問郭婷,“有多少錢?”
“五十萬呀,不是你讓人送過來的麼?”郭婷的聲音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的臉頓時黑了,還差250,他還真當我是250啊,他還是想賴掉嗎?
這個想法剛剛冒起,郭婷突然又興奮的說:“彤彤,烈哥說,到了那邊,所有的費用,他都會幫我付,這五十萬,到時候他會替我還給你,他真好......”
我苦笑着,默不作聲。
好人都讓他做了,我這下真的成了傀儡。
其實想要治好郭婷,三百萬根本遠遠不夠,那個什麼神經幹細胞移植手術是按量來算的,她癱瘓這麼久,我都不敢想象需要多少,還有後續的物理治療,康復治療,抗排斥之類的費用,想想就覺得頭大。
風衡烈真是個老狐狸,他居然沒有一次過付清所有的錢,這讓我想逃跑都不行。
“彤彤?”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郭婷的聲音,將我喚醒過來。
“恩,我在的,你說。”
“你會來送我嗎?”
“我......”我擡頭看了一眼那個緊閉的大門,“儘量吧。”
那個門,無論是從外面進來,還是從裡面出去,都需要掌紋驗證,我很難保證,我進來之後,風衡烈會不會就把屬於我的掌紋給抹掉。
“你一定要來哦。”郭婷滿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