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烈哥,你說的人家好羞澀呀。”歐陽燁掩着臉,扭捏起來。
我的媽呀,如果不是認識他,看到這樣的,我估計會吐出來。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做出這樣的動作,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風衡烈吃藥的時間到了,他還沒吃東西,消炎藥是要飯後吃的。
我跟風衡烈請示,“你該吃藥了,要不我去拿點吃的給你,順便倒杯水?”
風衡烈點頭,“認識路嗎?”
歐陽燁噗的噴了一口香檳出來,“烈哥,會場就在外面,沒有幾分鐘的路好嗎?”
風衡烈瞪了他一眼,又對我說:“小心點,看到有服務生就讓他送進來,不要自己拿。”
歐陽燁連翻白眼,“烈哥,我起雞皮疙瘩了。”
我心裡甜的跟灌了蜜似得,風衡烈的話暖的跟夏天的太陽,一下就將我來之前的那點小脾氣掃的乾乾淨淨。
出了休息室,會場就在走廊那頭,餐桌在回場靠牆的位置,走過去,拿了一點他最喜歡吃的食物,問服務生要了一杯溫水,我就倒了回來。
拿着食物從人羣裡穿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服務生都是用托盤把飲料酒液舉得高高的,我也學着舉起手臂,側身從那些人身邊走過。
費了好大的勁,終於看大休息室的門口,我偷偷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拿着盤子朝門口走去。
可是,總是有那麼一些人,我不去惹她,她卻非要來惹我。
就在我快要到達門口的時候,被一個女人撞到了。
她是迎面撞過來的,在撞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把食物往自己身邊靠攏,結果,還是被撞翻,一疊食物就這麼扣在我的胸上,杯子裡的水也灑了出來,連帶着幾滴醬汁,落在女人的裙子上。
我已經很小心翼翼的躲開,還是被撞上......
撞到我的女人驚叫着,微微捏起裙子,“這是誰啊,怎麼走路都不帶眼睛,我的禮服很貴的。”
我剛剛還在可惜着那些食物,還想要要不要再回去拿,現在聽到她的叫聲,我擡頭,茫然的看她一眼。
她不就是那個拉走駱小曼的女人嗎?我記得她好像叫什麼......蘇敏?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抽出紙巾,想要去擦她裙襬上的水跡。
“別碰我,弄壞了你賠得起嗎?”蘇敏尖叫着拍掉我的手,“你誰啊你,走路不長眼的啊。”
“蘇敏,怎麼啦。”
駱小曼也出現了,身邊還帶着幾個女人,一個個看好戲一樣看着我。
駱小曼看到蘇敏禮服上的那幾滴僵直的痕跡,立刻誇張的叫了出來,“哎呀,十萬塊的禮服,怎麼弄髒了。”
“就是她,她故意撞到我,還把醬汁弄到我裙子上。”蘇敏伸手指着我,眼睛裡滿滿都是戲弄。
我突然像是明白了點什麼。
這些女人,全都是駱小曼的好朋友,估計現在這一出,也是她自導自演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出醜。
休息室跟會場有一段不到一分鐘的路程,很多人都不會過來這邊休息,因爲會場裡就有椅子。
她們幾個不在會場顯擺而出現在之類,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駱小曼衝着我擰起眉,“裴梓彤,你還不道歉?有沒有禮貌啊。”
“對不起。”儘管剛纔已經說過一次,我還是又說了一遍。
“對不起有用嗎?你賠我晚禮服啊,這可是我在國外找專人訂做的。”蘇敏不依不撓的抓着我不放。
尼瑪,十萬,我去哪裡找錢賠給她。
我抿了抿下脣,偷偷的朝着休息室的門看了一眼,那個門一直沒有打開,估計裡面的人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我說:“我賠不起,要不,你脫下來我幫你拿去洗......”
“洗什麼洗,你以爲真絲的料子,外面那些洗衣店能洗乾淨嗎?”蘇敏打斷我的話,像是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連這點都不知道,還有臉來這麼高級的地方。”
“就是呀,你看她的衣服,土的掉渣。”有人拉着我的袖子說着尖銳的話。
“下人就是下人,沒見識。”
“她的衣服是在地毯上買的冒牌貨吧,嘖嘖,做的還真像。”
我沉默着,一聲不響的看着蘇敏,她旁邊的駱小曼臉上掛着輕蔑的笑意,就這樣看着我。
等她們七嘴八舌的說完,我纔不溫不火的開口說:“是不是我賠你錢,你的禮服就是我的。”
蘇敏驕傲的揚起下巴,“等你有錢,再跟我說話,弄髒的禮服,誰還要啊。”
“很好。”我輕聲笑了出來,伸手撥開她,衝着休息室走去。
蘇敏立刻拉着我,大聲的說:“你想賴賬,你真沒品。”
“我......”
我還沒說完,駱小曼忽然揚起手,衝着我的臉就是一巴掌,“裴梓彤,你讓烈的臉都丟盡了。”
疼痛還沒過去,旁邊拿着香檳的那個女人,也舉起杯子,朝着我潑了過來。
酒液順着脖子流進身體,黏在裡面的背心上,冷氣一吹,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蘇敏在別人潑酒的時候也放開了我,正好給了我機會,我轉身再次朝着休息室走去。
一羣女人立刻跟了過來,“喂,你想跑嗎?你快賠錢。”
我用力推開休息室的門,裡面沒有其他人,就只有風衡烈,歐陽燁跟覃華三個。
會場已經開始晚餐時間,所有人都出去吃東西,風衡烈不舒服,另外兩人不放心才守在這裡。
沒有外人,我也不必再裝模作樣,徑風衡烈的直走到面前。
風衡烈微微蹙着眉,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那幫女人,眼神時候回來時,落在我那沾着酒液的髮梢,再往下移,定格在衣服的污跡上。
一抹陰冷從他眼底流過。
歐陽燁跟覃華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雙雙往沙發上一靠,抱着手臂不說話。
那些女人大概也沒想到風衡烈毀在這裡,齊刷刷的怔住。
“烈,你怎麼......”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駱小曼。
她立刻換上一副柔弱的面孔,委屈的跟風衡烈說:“烈,裴梓彤她,欺負我,明明就是她先撞到蘇敏,把僵直弄到她的禮服上的,我讓她道歉她都不肯......”
臥槽,她可真會說話,我明明已經說了n句對不起了,現在竟然說我沒有道歉?
真是惡人先告狀。
我抿了抿下脣,始終沒有說話,駱小曼以爲我害怕了,更加得意起來,“烈,你也知道,這裡的人都來自上流社會,一件禮服也要好幾十萬呢,蘇敏也不是心疼錢,梓彤作爲一個下人,就該......”
風衡烈一直沒有說話,他的視線也移到我的臉上,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當駱小曼說到那句,作爲一個下人的時候,他終於動了,視線從我身上移到駱小曼的臉上,“下人?”
“是呀,她不就是一個下人嗎?”駱小曼還以爲風衡烈認同她的話,她又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風衡烈眼裡的陰冷更加濃重,語氣也戾氣十足,“你說她是下人?”
駱小曼愣了一下,喃喃說道:“她不就是......”
“就算她是下人,也是我風衡烈的下人,還輪不到你來提醒,更何況,她不是!”
風衡烈嚯然從沙發上站起,往前跨了一步,擋在我的前面,眼神陰冷的如同死神降臨。
駱小曼嚇的花容失色,下意識的往後退,卻撞到後面同樣怕的要死的蘇敏,兩個人立刻互相攙扶着手臂,這纔不至於跌倒。
風衡烈森冷的視線落到蘇敏身上,“你的禮服,值多少?”
“十......十萬......”蘇敏嚇得舌頭打卷,說話都是顫音。
風衡烈呵的笑了一聲,朝後面打了個響指,歐陽燁立刻坐直身子,從口袋裡拿出支票本,刷刷的寫了一張支票,遞給風衡烈。
風衡烈看都沒看,抓過來直接扔到蘇敏的面前,“這是十二萬,脫。”
所有人都被他這句話嚇到了,我的心也劇烈的震了一下。
他,聽到我剛纔在門外的那些話了嗎?不然他怎麼能猜到我心裡所想到的。
覃華皺了皺眉,站起剛要說話,歐陽燁已經箍着他的脖子將他拉回去。
休息室的氣壓變得極其壓抑,誰也不敢說話,呼吸聲彼此交纏着。
蘇敏顫抖着,緊緊抓住駱小曼的手向她求救。
駱小曼恐慌的眼神看着風衡烈,她努了努嘴,卻說不出半句話。
風衡烈陰冷的眼神掃過兩人,“不脫?那我叫人幫你。”
“烈哥,不要......”蘇敏立刻就崩潰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反手去拉後背的拉鍊,“烈哥,我脫,我脫。”
她的拉鍊拉到一半,我終究還是不忍心再看下去,扯了扯風衡烈的袖子,低聲說:“風衡烈,算了吧,她一個女孩子,你這樣......”
“算?怎麼能就這樣算了?”風衡烈的怒氣似乎還沒褪去,執着一件事的時候讓人喘不過氣。
駱小曼始終沒有開口,慌張的用力撥開蘇敏的手,跑到風衡烈的身邊,“烈,是小敏故意找茬的,我並沒有參與,烈,你不要誤會。”
風衡烈冷淡的看她一眼,呵的再次發出單音,再把視線投向蘇敏,皺起眉頭。
蘇敏的禮服只卸下了肩帶,就停住了手,她以爲駱小曼會幫她說情,沒想到駱小曼只是着急的跟她撇清關係。
風衡烈有點不耐煩,忽然大步跨過去,手臂一伸,在女人的尖叫聲中,嘶啦一聲,蘇敏的禮服竟然被他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