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有點咋舌,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參加晚宴,也有專門的化妝師幫忙化妝換禮服。
剛纔聽駱小曼說晚宴七點半纔開始,現在才三點多,她現在就開始化妝了麼?
用四個小時化妝換衣服,也太誇張了點。
我一直看着駱小曼上樓,風衡烈一直在低頭玩手機。
等到樓上的房門發出關門的聲音,我才收回視線,風衡烈也擡起頭。
他收起手機,揉了揉眉心,從沙發上站起,也往二樓走去,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卻又頓住腳步,回過頭來。
“梓彤,上來幫我換衣服。”
“是的,少爺。”我立刻扔下雜誌,跟了過去。
駱小曼竟然進了自己的房間,她是想要給風衡烈一個驚喜嗎?
風衡烈在牀上坐下,我去拉開櫃子,順口問他,“穿哪套?”
“你拿主意。”他漫不經心的回我。
“我不知道啊,我對衣服的搭配不敏感。”我翻了翻裡面的西裝,拿出一套白色的,“這個吧,白馬王子,穿起來一定很帥。”
風衡烈擡頭看了一眼,沒點頭也沒回話,很快就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
我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還以爲他不滿意這一套,連忙轉身拿出一套黑色的,“這個?”
“你過來。”他對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拿着西裝走過去,他沒有接,卻將我拉到懷裡,按在大腿上。
我整個人頓時像是石化了一般,動也不動。
駱小曼就在隔壁,他膽子也太肥了一點。
“你跟我一起去。”他在我耳邊低聲的說。
我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問,“爲什麼?”
“你是我的女僕,二十四小時跟隨的,你忘了?”
他挪動着身子,移到牀上,我怕壓到他的傷口,慌忙用手撐住牀面,想要提醒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難道要我說,駱小曼在旁邊,她隨時都會衝進來的。
這樣說,感覺我倆更像在偷情......
想到這裡,我還是把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我撐着牀面,掙扎着跳下來,“快換衣服吧,別讓人家等太久。”
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駱小曼正在隔壁換衣服化妝,到時候就跟風衡烈一起參加晚宴,我整個人都心浮氣躁起來。
幫他穿衣服的時候,他一直用眼睛看我,我扣個釦子都扣的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直接按進他的胸膛裡面去。
“你想謀殺親夫?”他抓着我的手,把手指放進嘴巴里咬着。
我抽了回來,悻悻的說:“你的未婚妻就在隔壁,別亂認。”
風衡烈笑了笑,放開我,拿着領帶自己弄好,然後拉了拉衣服,整理頭髮的時候忽然說:“你也去換衣服,我下樓之前,要看到你換好出來。”
我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回答,“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
他的語氣強勢而又霸道,就跟上次說要帶我去駱家那樣。
頓了頓,他轉過頭來看着我說:“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二十四小時貼身跟隨的,你是不是想反悔。”
我抿了抿下脣,轉身走出房間。
說的真好聽,二十四小時跟隨,不夠就是個小女傭而已,說的好像去哪裡都要帶着我,沒有我就不行一樣。
既然是他的下人,我就不能穿的很華麗,裙子統統被我摒棄,挑了一件衛衣,牛仔褲,穿上布鞋就差不多了。
我還帶了個包包,把那個裝着消炎藥的隨身藥盒放好。
那是他的消炎藥,曇花說,一定要記得吃的。
我不用化妝,速度自然就快很多,來到樓下,風衡烈已經在客廳裡坐着,正在玩手機。
聽到腳步聲他擡頭看了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又低下頭,繼續玩。
我以爲他會說我兩句,批評我的服裝什麼的,沒想到他一句話都沒說,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坐到旁邊,跟他一起靜靜的等着。
駱小曼花了三個多小時,纔出現在二樓的欄杆哪裡。
“烈。”她沒有立刻下來,而是在上面得意的叫着風衡烈。
我擡頭看了看,她穿了一條貼身的連衣長裙,沒有袖子的,胸口的設計很特別,深v開很大,兩個半球露出一半。
性感的裙子不是沒見過,在王都裡的那些小姐,穿的比她更性感的比比皆是。
哦,一不下心就拿她跟王都的小姐比了,真是罪過。
駱小曼的妝容很精緻,精緻到像是換了一個人。
風衡烈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淡淡的出聲說了句,“走吧。”就率先站起,朝着門外走去。
我連忙跟了上去。
駱小曼像是跟我比賽似得,踩着高跟鞋追上我,硬是把我擠到後面,還順便瞪我一眼。
我沒有在意,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我不能跟她鬧,風衡烈說過,他現在暫時還不能脫離駱家,我不能因爲逞一時之勇,而讓他爲難。
愛情是需要時間跟磨鍊的,他能忍受十年的煎熬,我也可以等他更久。
歐陽燁說,風衡烈其實燒傷不算嚴重,而是真的傷到脊椎而不能走路。
他在受傷後的十年,從瀕死的邊緣活到現在,經歷過很多,過程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如果沒有駱鷹,也許,風衡烈早就死了。
駱鷹在他受傷後,送到國外治療,兩年後,風衡烈回來了,身體完好無損,行走如風。
葉雄放棄了他,駱鷹卻救了他,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在報恩。
駱鷹之所以在短短几年有這樣的成就,風衡烈有着最大的功勞。
然而,他現在覺得累了,想退出,駱鷹卻不願意。
其實說到底,駱鷹是害怕風衡烈一旦脫離了自己,他就會受到威脅。
在駱鷹的眼裡,風衡烈就像是一隻難以馴服的野獸,隨時都能反噬,將他吃的連渣都不剩。
把女兒嫁給他,大概也是駱鷹留住他的唯一手段。
我要相信風衡烈,相信他,只要時機一到,他就能脫離駱鷹,帶我遠走高飛。
一如既往的,我坐到凌飛的車子,因爲風衡烈受傷不適合開車,他也只能跟駱小曼坐在同一輛車子裡。
上了車,凌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問他,“你有話跟我說?”
凌飛點頭,“裴小姐,其實烈哥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歐陽燁跟曇花跟我說了。”
“知道就好,所以,你不要介意烈哥跟駱小曼,他們不會有什麼的。”凌飛像個大哥哥一樣開解着我。
認識他兩年,第一次聽到他說這麼暖心的話。
我想是因爲他也知道,風衡烈爲了讓葉俊放開我,而甘願被他揍的事吧。
抵達晚宴所在地,是個五星級大酒店的其中一層。
風衡烈把外套脫下來,交到我手裡,對着我眨了眨眼。
駱小曼挽起風衡烈的手臂,兩人走進晚會大廳的時候,風衡烈卻回頭說:“梓彤,跟緊點,別走丟了。”
我臉上一熱。
我啥時候成了三歲小孩,這裡雖然很多人,可是也不至於跟丟吧。
話雖如此,可是他都這麼說了,我還是快步跟來上去,緊緊的跟在他後面。
駱小曼雖然很不樂意,可是已經進了會場,她也不好意思板着一張臉給別人看,只能僵硬的笑着,跟認識的人打招呼。
還挺多人認識風衡烈的,不管是斯文有禮,還是粗魯不堪的,都一一過來跟風衡烈打招呼。
所有人都沒有看我,因爲我的打扮,還背了個小包包,手裡拿着他的外套,別人很自然的就認爲,喔,這是他的小女傭......
駱小曼無論從舉止還是談吐間,都跟個大家閨秀似得,根本就不像在別墅那樣飛揚跋扈,橫行霸道。
人都這樣吧,在不同的人面前,說不同的話,戴上不同的面具,儘量把最完美的展現人前。
活着,真累。
風衡烈有傷在身,跟不少人打過招呼之後,他也覺得有點疲憊,恰好駱小曼被一堆名媛拉到旁邊聊天,他就帶着我,走進旁邊休息區。
歐陽燁跟覃華竟然也在裡面。
歐陽燁看到我,立刻跟我打招呼,“小白兔,快來哥哥這裡。”
我憋紅了臉,看了一眼旁邊的風衡烈,他的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恐怕是傷口痛引起的。
我立刻緊張的扶着他的手臂,低聲說:“我們去那邊坐吧。”
風衡烈點點頭,在最後面的沙發角落坐下,歐陽燁跟覃華立刻就過來了。
我拿出溼紙巾,幫他擦掉額上的汗水,剛要拿止痛片給他,覃華說:“別給他吃,吃太多會產生依賴的。”
“可是......”
“梓彤,不用。”風衡烈擺了擺手,“我不痛,只是覺得有點厭煩。”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才一個星期左右,痛是很正常的。
他說不痛,估計也是死扛着的吧。
歐陽燁說:“烈哥,你怎麼又把小白兔帶出來,你小心她被別人抓走,吃掉,你就完蛋了。”
風衡烈淡淡看他一眼,“不帶出來,誰知道她是我風衡烈的女人?要防,也是你這個僞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