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說好今日要爆更8000,但是今日出了點小意外,不知是不是因爲廣州最近天氣冷的緣故,作者君昨日遲遲無法入睡,一直到凌晨4點多才終於睡着,一直睡到臨近下午才起牀。
作者君今日晚上還有些事,所以昨夜失眠直接導致今日能用來寫作的時間不剩多少,因此今天寫不了8000字了,請大家容許我將爆更鴿到明日吧,明日作者君再爆更8000(豹頭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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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皮疙瘩從身體的各處冒出。
冷汗在滲出。
原本正往懷裡掏火摺子與引線的手指僵住。
緊接着在下一瞬,猛然回頭,用縮至如針孔般的眼瞳,看向端坐在她身後的老人。
老人用雙手拄着根僅比打刀長上寸許、通身皆用鋼鐵鑄造而成的短槍,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個火藥桶上,以平靜……或者說是冷漠的目光看着初光。
明明就只是以很普通的姿勢坐着而已,但初光卻感覺像是有座大山立在那兒。。
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個老人的身影,讓自己覺得如同難以去逾越的大山。
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個老人的身影,在自己身上刻下了難以抹消的恐懼。
啊,是的。
這老人是她的養父。
這老人是她的老師。
這老人是她最憎恨的人。
這老人是她最害怕的人。
在與老人他那冷漠的目光對視後,初光才終於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瞳孔縮放回正常的大小,向後連躍兩步,拉開自己與老人的距離,並拔出後腰間的脅差。
“吉久……!”初光從咬緊的齒縫中擠出這名老人的名姓。
“不錯的動作與架勢。”老人……或者說是吉久拄着短槍,緩緩站起身, “不愧是……我傾盡心力培養的閉門弟子啊。”
嘭!
吉久腳踏地面, 身子化作一道被拉得長長的殘影,僅轉瞬之間,他便出現在了初光的跟前,緊接着挺槍刺向初光。
初光像是提早預料到了吉久的這突然襲擊一般, 沉着臉向旁邊一跳, 躲過吉久刺來的槍尖。
“嚯……躲過去了嗎……還以爲在大阪扮了那麼久的樂伎,你的反應會變遲鈍呢。”
吉久一轉槍身, 用單手持槍, 對初光發動新的、連綿不絕的猛攻。
譁!
這座彈藥庫的房門這時被猛地拉開。
那4名負責看守彈藥庫的忍者,這時終於因聽到彈藥庫內傳出異響, 而後知後覺地打開庫門,查看庫內的情況。
看到吉久以及跟吉久戰作一團的初光後, 這4人先是面露驚愕, 隨後下意識地想要衝上來協助吉久, 結果卻被吉久厲聲喝道:
“全都退下!離開這裡!”
在吉久的訓練下,伊賀幾乎所有的忍者都養成了對吉久的命令言聽計從的本能。
聽到吉久的這聲大喝後, 那4名忍者立即像上了發條的玩具一般, 乖乖退回到彈藥庫的庫門之外。
“來吧, 初光。就讓我們師徒倆……來久違地較量一二。”
話音落下,吉久槍尖的刺擊速度猛地上升了數個臺階。
剛剛尚還能勉強靠着步法來將吉久的攻擊躲過的初光, 現在已是徹底地連招架之力都不復尚存。
十數個回合下來,初光的身上便被割出了數道或淺或深的傷口。
身上各處傷口傳出的劇痛, 讓初光的眼中緩緩浮現出狠厲之色。
她握緊手中刀,試圖展開反擊。
但在與吉久的目光對上後,初光眼中的狠厲之色卻消去了大半。
過往的記憶片段,在與吉久的目光對上時, 於初光的眼前飛快掠過。
冷漠的臉、無情的話語、毫不留情的訓練、讓人難以想象憑人力能將其打倒的強大……
這些記憶片段共同組成了畏懼。
對吉久的畏懼。
一種宛如兔子發自本能地害怕雄鷹的畏懼。
這股畏懼讓初光每當想對吉久發動反擊時, 都禁不住地止住腳步,冷汗直冒。
呼——!
吉久突然化槍爲鞭, 將鐵製的槍桿重重砸向初光。
他的這一擊,威力並不強大,但速度極快,快得讓初光避無可避。
無奈之下, 初光只能將手中的脅差立起——
鐺!
刀刃與槍桿重重地撞作一塊。
力量本就不是女兒身的初光的長項。
因此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招架不住吉久的攻擊的初光, 抱着被搪回來的刀,向後倒飛了數步遠的距離後才落回地面。
她的脅差此時已被砸得彎成了詭異的形狀,雙臂也像是痙攣了一般不斷地發着顫。
“嘖……”初光扔掉手中已經沒法再用的脅差,抱着還在發顫的雙臂, 掙扎着從地上站起身,以惡狠狠的目光瞪着吉久。
儘管初光瞪向吉久的目光相當兇惡,但在這濃郁的兇惡之色中,仍能依稀看到幾分畏懼。
“還以爲……你有膽量反叛我,肯定是因爲克服了對我的恐懼了呢……”
吉久倒提着他的槍,緩步走向初光。
“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一看到我就發怵,真令人失望……”
“好了,初光,勝負已分了。”
“乾脆地投降吧,這樣一來,對你我雙方都好。”
“就以個人感情而言,我其實也不大想再接着跟你打了。”
“畢竟你對我而言,就跟女兒一般。跟女兒刀劍相向,還是會讓我覺得心情很沉重。”
“女兒……?”
女兒這個字眼,像是開啓了初光身上的什麼開關一樣,讓初光的表情先是一呆。
緊接着,她咬緊牙關,從齒縫間硬擠出宛如金屬摩擦般的尖銳嘶吼。
“你視我爲女兒?這種話你還真好意思說得出來?!”
初光猛地把右手伸進懷裡,從懷中掏出一根火摺子。
在用右手從懷裡掏出火摺子的同時,初光以左手推開身旁的一座火藥桶的桶蓋。
初光的這一系列動作,總算是讓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滿臉平淡、冷漠的吉久神色一變。
他立即腳步一錯,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高速閃身到初光的跟前。
初光下意識地想要遠離吉久,但她的速度還是要比吉久差遠了。
她纔剛來得及後退半步,便被吉久給按倒在地。
“你是想直接引爆這裡的火藥,跟我一起同歸於盡嗎……哼。”
吉久的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唯有你的天賦,以及你的果決,能讓我給出一個極高的評價啊……”
……
……
吉久像拖一條小狗一般,面無表情地拖着現在已被用麻繩五花大綁的初光朝他的“指揮室”,同時也是他今夜所居住的房間大步走去。
初光數度想站起來,但因爲吉久的腳步速度太快,再加上他拖扯初光的動作極其粗暴,所以讓初光遲遲無法站起身,只能以揹着地的姿勢被吉久拖着,磨得後背的肌膚直髮疼。
沿途自然是碰見不少他的部下。
看着正在像拖小狗一般拖着初光的吉久,這些部下統統面露疑惑與不解,但沒有一人敢上前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不一會兒,吉久便拖着初光回到了目前空無一人的“指揮室”。
“……初光。”吉久將初光往房間中央一扔,讓初光重重摔在地上,“我以‘叛變罪’將你羈押,你可有什麼異議?”
初光沒有出聲迴應吉久的這句話。
此時的初光,已不再像剛纔那樣,眼中往外閃爍着狠厲的光芒。
她只默默地從地板上坐直起身,然後用平靜的目光與吉久對視。
“……看來是沒什麼異議了呢。”
“初光,我可是……有着很多的問題要問你啊……”
吉久緩步走向初光,然後在初光的跟前蹲下身,以輕柔的動作撫摸着初光的秀髮。
“初光,你……爲什麼要背叛我?是爲了……報我當年強行將你和你的家人拆散,逼迫你成爲我伊賀的一員的仇嗎?”
咚咚咚!
這時,“指揮室”外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隨着房門被“嘭”的一聲摔開,腰挎雙刀的烙婦人咋咋呼呼地快步走到吉久的身側。
“喂,吉久,我剛纔已經聽說了!你將一個女忍像條小狗一樣拖着!這女忍幹什麼了?!”
“烙婦人。”吉久緩緩說,“這就是我剛纔和你所說的‘若是待在本陣,說不定便能碰見的有趣事情’哦……”
“我麾下相當看重的一個部下真的背叛我了,還打算點燃彈藥庫的火藥,將我們全部炸死。”
“喂,吉久,這就是你剛纔所說的有趣的事情嗎?”烙婦人臉一沉,“自己的部下背叛了自己——這種事哪兒有趣了?”
“嗯?你不覺得有趣嗎?”吉久緩緩道,“被自己悉心培養的關門弟子,兼將振興伊賀的希望寄託在其身上的人給背叛了。”
“哈?你腦子壞了嗎?這種事都能覺得有趣?”
在烙婦人在那以看低能兒的目光看着吉久時,初光垂下眼眸看了看將自己給捆得嚴嚴實實的麻繩,接着揚起視線看了看身前的2位魔人。
“……你原來早就知道我已經叛變了嗎。所以特地在今夜設局來抓我。”
“初光啊……”吉久將視線轉回到初光的身上,然後再次擡手繼續輕撫初光的頭髮,“果然就不該寄希望於你會乖乖聽我的話呢……”
“你的推斷錯了。”
“我並沒有早就知道你已經叛變。”
“我可是直到剛剛,在見到你打算將這整座龍水寺給炸飛後,才確信你已經叛變了。”
“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你的形跡可疑。”
“初光,我可是伊賀之裡的現任首領喲。”
“伊賀之裡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吉久撫摸初光頭髮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不少。
“我在好久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你的形跡可疑。”
“在察覺出你的形跡可疑後,我立即派人重點調查你。”
“結果不論怎麼查,都查不出什麼能證明你已經背叛的有力證據。”
“一般來說,出現這種怎麼查都查不出什麼問題的情況時,只有兩種可能。”
“一:這個人沒有任何問題,並不是叛徒。”
“二:這個人是做間諜的好料子,善於隱藏自己。”
“僅論個人感情的話,我是真心希望你是前者,是我等多心了,你並沒有背叛我們。”
吉久撫摸初光頭髮的動作又變溫柔了起來,講話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了。
“你是一塊完美的璞玉,有着無與倫比的天賦。”
“爲了不讓你這塊璞玉蒙塵,我傾盡我的所有,親自教導、訓練你。”
“我相信憑你的天賦,只要嚴格訓練,假以時日定能成爲日後復興伊賀的關鍵人物,所以我取‘初始之光’之意,給你改名爲‘初光’。”
“我不論如何……都不希望你背叛伊賀之裡,背叛我啊……”
吉久撫摸初光頭髮的動作又變得粗暴起來,語氣也重新變得低沉。
“我對你的感情,讓我不想懷疑你。”
“但我的直覺卻告訴我——你的的確確是有問題的。”
“既然沒法從你身上查出問題,那就設法讓你露馬腳吧。”
“我對你這麼多年的收養,可不是白白收養的啊。”
“你的性格,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哦。”
如太陽般的和煦笑容,在吉久的臉上緩緩綻放。
“你是個性格熱情、奔放、大膽的孩子。”
“我以‘你已經背叛了我們,而且想置我們於死地’爲前提條件進行推理。”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殺掉我們呢?”
“於是我就想到——今夜若有機會的話,你多半會來利用存放在這兒的火藥吧。”
初光她那一直與吉久對視着的雙目,眼中所蘊藏的目光於此時微微閃爍,眼瞳深處流露出幾絲錯愕。
“點燃彈藥庫的火藥,將我等全部送上天——這種事完全符合你的性格。”
“因此在今夜的作戰正式開始之前,我就決定——要在順利完成豐臣大人所下達的所有任務的同時,順手弄清楚‘你究竟是忠還是奸’。”
“在‘讓大阪府的行政能力癱瘓’的任務基本完成後,我就開始設局。”
“‘傳令兵’在無任務時,只能待在固定的幾個地方,行動起來遠沒有外出去尋找緒方一刀齋要來得自由、方便。”
“因此之所以讓原本是一員‘傳令兵’的你加入到對緒方一刀齋的搜尋,只是爲了讓你能更自由、更方便行動一點,讓你更容易露出馬腳而已。”
“……原來如此。”初光咬了咬牙關,“你將預備部隊中一半的人手都調去搜尋緒方一刀齋,也是爲了引我入套嗎?”
“呵,初光,你又推斷錯了。”
吉久用鼻子“哼”了一下,發出帶着戲謔之色的嗤笑。
“我的的確確是爲了增強搜尋修羅的隊伍,才從預備部隊中調出了一半的人手哦。”
“畢竟相比起確認你是忠還是奸,還是完成豐臣大人所下達的任務要更重要一點。”
“減少本陣的守備力量,增大引你上鉤的成功率——這只不過是順手爲之而已。”
“我今夜……心裡一直都是非常地忐忑哦。”
吉久撫摸初光秀髮的力度再次增大……論力度,已經不能算是在撫摸頭髮,說是在“硬捋頭髮”還差不多。
“一邊提防着你任何可能的襲擊,一邊在心中暗自祈禱着不要看見你做出任何背叛我等的行徑。”
“我是真心希望……那些對你的舉報,以及我的直覺,都是錯誤的。”
“但最終呈現在我眼前的結果……是那麼讓我失望……”
吉久猛地暴起!並一把揪住初光的頭髮,將初光給提起來!
“你怎麼能背叛我?!!”
平常總是一副冷靜模樣的吉久,此時目眥欲裂,喉間發出着低沉的吼聲。
“你是我的得意之作!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怎能背叛我?!爲何連你也背叛我?!!”
“我給了你我所能給的一切!!我給了你所能想到的最好待遇!!我恨不得將我腦海中所有的知識!所有的經驗!全部授予給你!爲何連你也要背叛我?!”
“爲何你也要背叛我?!!”
一旁的烙婦人此時用着錯愕的目光看着吉久。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吉久露出這副模樣……
咔吧,咔吧,咔吧……
頭髮斷裂的聲音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響起着。
被吉久用力揪着的頭髮一根根斷裂,被揪着的那一小片頭皮以詭異的幅度上提着,彷彿在下一刻,這片頭皮便會被扯掉。
頭髮被硬生生的扯斷——這股劇痛讓初光也不禁發出低沉的痛呼,眼角泌出些許的淚水。
然而即使疼得感覺頭皮都要被撕開了,但初光還是強忍着這股劇痛,睜大本能地泌出淚水的雙眼,不帶分毫退怯地瞪着吉久。
“問我……爲何……背叛你……?”
初光的嘴角翹起嘲諷的弧度。
即使因劇痛而沒法順暢地將話給講出,但她還是用着堅定的口吻,一字一頓地說: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
“在你這種……噁心的老頭底下做事……想不升起叛心……都很難啊……!”
“什麼視我爲……女兒啊……!”
“你對我的感情……只不過是病態的佔有慾而已!”
“……我爲你做了那麼多,而你卻一直視我爲仇寇嗎……”吉久的臉上,這時竟浮現出了……幾分落寞。
這時——最後一根頭髮斷裂。
缺了一塊頭髮的初光跌坐回地上。
“……你應該也是有同夥的吧?”
吉久的面容,這時重歸平靜。
他將從初光的頭上硬拔出來的頭髮給隨手扔掉,隨後接着道:
初光不理會吉久。
“我猜你即使有同夥,你應該也不會說出來的。”吉久將雙手背到身後,“現在就先請你去臨時的監獄度過今夜吧。”
“我之後會親自對你使用我們伊賀代代相傳的酷刑,讓你將你的同夥全部說出來。”
“哈。”初光仰起頭,朝吉久投去赤裸裸的嘲諷目光,“那我還真的是很怕呢。”
“吉久,你還能囂張、得意的日子,大概也就只剩現在了。”
“終有一天,你們這些滅絕人性的瘋子定會被誅滅!”
“終有一日嗎……那我還真是很怕呢。”吉久模仿着初光剛纔的語氣,聳了聳肩,“那我倒要看看這個‘終有一日’,要‘終’到什麼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房間外突然響起人的慘叫聲。
不是一道慘叫聲。
而是一道接一道的慘叫聲。
這一道道慘叫聲讓吉久和烙婦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發生什麼事了?”烙婦人驚呼。
吉久正欲踏出房間去查看外頭的情況時,“指揮室”的房門便被猛地拉開。
“敵襲!敵襲!”
一名男忍急急忙忙地衝進“指揮室”內。
“吉久大人!有敵人來襲!”
“敵人?”吉久臉一沉,“來了多少敵人?”
“來、來了……”
這名忍者的話還沒說完——
嘭!
他身後的房門便轟然“炸”開。
一名忍者從房外倒飛着撞上房門,將房門撞碎後,繼續往房內飛,緊接着便撞上這名正向吉久彙報敵情的男忍,兩人一起在半空“飛翔”,重重地撞到牆壁上才停下。
“指揮室”內,吉久、烙婦人、初光3人以各不相同的神情看向已經用特殊的方法來打開的房門——
“哦哦……終於找到看上去有頭有臉的人了。”
“源一大人,我左邊,你右邊。”
“很合理的分配呢。”
2道人影緩緩在房門被撞碎後所激起的塵埃中浮現。
這2道人影一老一少。
一個年紀已在60往上,左右手各提着把皆爲暗紅色刀柄的脅差與打刀。
另一個年紀在20歲出頭,戴着副眼鏡,其手中所握的那柄打刀,閃爍着紫色的刀芒。
雖然這二人的年紀以及刀劍的握法各不相同,但他卻有一樣東西是相同的。
他們二人的眼中都閃爍着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