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既然同一屆其餘聽課生靈都能夠被找到,然後被抹殺。
宮舞不相信自己那麼巧,就會是例外,雖然她當時故意僞裝過,但這個神奇的世界,誰又知道有沒有什麼詭異的秘術,能夠破除她的僞裝,然後追蹤到她呢?
現在事情反常,或許也就只有這種推論才能夠說得通了。
爲了驗證這種推論,她們綜合了已經得到的各種情報,再一次進行過推演。
這時,她們又有了新的發現,她們發現第二天身死的那些人,全都是血衣樓的成員,沒有其餘被誤殺的。
這幾乎已經完全佐證了,她們之前的所有推論都是正確的。
因爲能做到這些的,又會做這些的,除了百里長青之外,她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
她們都很清楚,百里小舞的真正身份,除了她們之外,就只有百里長青才知道。
她們也明白了,問道樓那裡爲何會在她們預料之外,遭遇突然襲擊。
她們一直都掌握這整件事的發展動態,很清楚想要查到問道樓,至少還需要好幾天的時間,而突然間,問道樓暴露的時間卻提前了,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是因爲,從一開始百里長青就知道,她就是血衣樓的幕後主人,他是在逆向推導。
從結果,逆推過程起因,這是再從後往前查。
相比於其餘勢力從前往後一點點的查,這肯定要容易很多,速度也肯定要更快的多。
正因爲想到了這些,宮舞的心才徹底的放下。
不再墮落,而是在極速的爬升。
想到這的那一刻,她笑了。
心裡如吃了蜜一般甜。
這一刻她明白,自己沒有看錯人,自己選擇相信他,是對的,沒有錯,他沒有讓自己失望。
因爲他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也選擇了她。
在大夏皇族與她之間,選擇了她。
在人世間各大勢力與她之間,他選擇了她。
那一刻她很高興,很甜蜜。
但片刻後,心中又有擔憂在升起,有感動填滿心田。是在爲他擔憂,感動他能夠爲了自己,背棄整個人世間。
因爲,他做出了這種選擇,並且已經付諸了實際行動,那就代表着他現在已經與她一樣,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已經站在了整個人世間的對立面。
一旦這件事情被爆出,一旦這局棋被徹底解開,人世間再大,可能也將再無他們倆的容身之地。
一想到這些,那一刻她眼中有水霧在瀰漫,那一刻她曾獨自站在凰女峰的山巔,任雪花飄落眉梢,遠遠眺望過閻王府的方向。
恍惚間,她好似看見了他,他在向她笑。
那笑似暖陽,驅散了這寒冬。
她耳邊似乎有他的聲音在迴盪,是那一句護道人的誓言。
那一瞬間,她很想立刻就去見他,撲入他的懷中,緊緊地抱着他,埋首在他的胸膛,安靜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可...紅衣宮舞阻止了她,紅衣宮舞不想見到百里長青。
“原本還期冀他們夠隱秘,不會被發現,畢竟他們身份不同,若是突然讓他們進入朱雀小世界躲避,這些棋子就報廢了最大的作用,可現在...。
哎,幾年培養,全都付諸東流了!”
紅衣宮舞有些心痛,因爲這一次大清洗,她們這幾年培養起來的暗中力量,至少損失了八成以上。
“只要渡過這一關,這次損失的遲早都能夠補回來!”
白衣宮舞淡淡的開口,她現在依舊很淡然,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她依舊看得很開,只要他沒事就好。
“哼!全都是因爲他,當初若不是你顧及他,爲了他,咱們一開始就不用把事情,搞得這麼麻煩,早就禍水東引,讓那些大勢力與十大聖族去狗咬狗了。”
“你這是在怪我咯?當初這樣做的時候,你不是也沒阻止嗎?這就叫千算萬算,算不透人心。
你現在是不是很失望?你原本以爲事情搞成了這種局面,他就會從利益角度出發,理性的選擇背棄我,結果現在他選擇了站在我身後,背棄了全天下。
呵呵,很失望吧?
事實再一次證明了你的路是錯的,命運再恐怖,也終究算不準人心的!
你還要再堅持嗎?”
“呵呵,你以爲你現在就贏了?你就敢保證他將來不會變心?不會重新理性的改變選擇?
他現在能夠爲了你背棄全天下,將來也能夠爲了地獄背棄你。
現在還早,遊戲纔剛剛開始,等到天庭、地獄、六道與人世間徹底連通之後。
那時,你就笑不出來了。”
“我相信他!從未變過!”白衣宮舞用這八個字迴應了紅衣宮舞。
“哼!”
一聲冷哼過後,紅衣宮舞的身影,消失在了這裡。
天空中有粉色花瓣飄落,望着這些花瓣,白衣宮舞的臉上再次掛上了,那足以讓天下蒼生爲之傾倒的迷醉笑容。
她粉脣微啓,像是在呢喃又像是在故意說給某人傾聽。
“你的心更亂了,我感覺到你的心,已經爲他裂開了一道門縫,儘管這門縫很小,但已經烙印上了他的印記,你會沉淪的!”
“哼!”
突兀的,山谷中響起了紅衣宮舞的冷哼聲,緊接着這整片山谷都開始天搖地動,被傾覆了,有岩漿從地底冒出,天空中有虛無之火在燃燒,整片山谷在剎那間就化爲烏有。
白衣宮舞立身在虛空中,腳踏岩漿,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她臉上的笑容依舊,並且越來越燦爛。
“你這樣做,只能表明我剛剛說的話,說到了你的心坎裡,只能表明你現在的情緒越來越豐富了!只能表明你在用你的惱羞成怒,掩飾你剛剛的脆弱!”
話畢,白衣宮舞素手輕擡,蔥白玉指如撥動琴絃般跳動,火焰消失了,岩漿也消失了,天空不再搖晃,大地也不再顫動崩塌。
眼前的一切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依舊是那片山谷,依舊是那些花花草草,還有那顆始終傲立在山谷最中央的大榕樹,所有的一切全都恢復如初。
剛剛發生的那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夢境。
這是她的魂府,一切都隨她的心而動,隨她的心而變化。
這是一汪湖泊,湖泊的中心有一座小島,小島上有一座茅草屋。
這是一片隱居之所,知道這裡的生靈極少極少。
這裡平時幾乎沒有外來生靈踏足,上一次有生靈踏足這裡還是五十年前。
但知道這裡,或者踏足過這裡的生靈,至少也都是八九階皇道境的大佬,亦或者是僞帝級別的大佬。
因爲,在此隱居的人,極爲不凡,他的名字曾在數千年前,響徹過人世間。
現在,知道他還活着的生靈,都叫他白頭翁。
他髮鬚皆白,但身上的皮膚卻異常光滑細膩,如嬰兒般水嫩,沒有絲毫皺紋。
他此刻正坐在草屋中垂釣。
少頃,他微微皺眉,有一道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這是有同級別的僞帝大佬,在向他傳音。
他身形如水波般微微盪漾,剎那就從草屋中消失了。
當他再次出現時,卻到了湖心小島之外,踏足到了岸邊。
在他身前此刻正有兩位被混沌霧靄籠罩的身影。
儘管沒看到這兩人的面容,但對這兩人,他卻很熟悉,因爲他們三人在數千年前曾一起戰鬥過,並且在人世間還創立了一個比較鬆散的組織。
這個組織名叫散修聯盟。
這是一個散修修煉者,互相抱團取暖的組織。
這個組織雖然鬆散,甚至連一個正兒八經的總部駐地都沒有,但這個組織的名頭,在人世間卻是非常響亮的。
因爲人世間的散修太多,而基數一大,散修聯盟中的頂級強者,就更多了。
只是這個聯盟太過鬆散,對加入聯盟中的修煉者並沒有什麼強制性的約束,否則一旦散修聯盟如同其餘那些勢力一般,被系統化的整合起來,散修聯盟絕對能夠成爲人世間的第一大勢力。
當然,前提是大帝不出,帝兵不顯。
否則人數再多,也是辣雞。
“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白頭翁看着他們,微微皺眉,而後開口問道。
他之所以皺眉,是因爲他很清楚,眼前這兩人壽元幾乎已經走到了盡頭,到了他們這等地步,一般都會選擇鎮壓己身,閉死關修煉,妄圖跨出最後一步,綿延壽元。
能不走動,他們是絕對不會外出走動的,以免損耗本就不多的氣血。
而現在,他們兩人卻一同跑出來了,不用多說,白頭翁也能猜到,這絕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纔會如此。
“我們的成帝的機會到了!”
其中一人開口。
他的聲音乾澀刺耳,有微微的顫抖,雖然乾澀刺耳,但依舊掩飾不住他語氣中滿含的激動。
而聽到他說出的這句話,剎那間白頭翁的呼吸都粗重了一瞬。
很顯然,這句話讓他那顆早已經蒼老沉寂的心,突然間又煥發了活力,在那一刻,猛地震動了一下。
“什麼意思?”
白頭翁急忙開口問道。
“我有一後輩,因爲一些意外,幼年時曾遺失了,兩年前我找到了他,他不僅天賦絕佳,還有幸拜入了逍遙帝宮,成爲了逍遙帝宮太上長老的親傳弟子。
他聽他的師傅說,六年前隨火域一同降臨人世間的,除了那頭墮落鳳凰之外,還有一隻剛剛破殼不久的聖獸小朱雀。”
“什麼?聖獸朱雀?還是剛剛破殼不久的聖獸小朱雀?”白頭翁的眼眸驀地睜大。
“此事當真?”
“絕無虛假,這是逍遙地宮的那位僞帝逍遙子,親口告訴我那後輩師傅的。
並且,逍遙帝宮這段時間,明裡暗裡的動作越發的大了,派出了許多力量,在搜尋血衣樓的蹤跡,要知道最開始他們逍遙帝宮這一代的天驕少宮主被刺殺身亡,他們逍遙帝宮都沒有動用如此多的力量。
所以,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血衣樓?逍遙帝宮的少宮主被刺身亡?這是怎麼回事?他們與聖獸朱雀有什麼關係?”
白頭翁一直在此處隱居,要麼就是常年閉關,幾乎與外界完全隔離,他現在還不知道人世間最近發生的事情。
聽他如此問,另一位僞帝開口了,向他詳細講述起了人世間這段時間曾發生的事情。
片刻後,白頭翁徹底的弄明白了一切。
“你們現在來找我,是有什麼線索了嗎?”
他看向兩人,開口問道。
“暫時還沒有!”兩人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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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過後,其中一切卻又接着說道:“這件事估計其餘勢力不久後也會知道,所以,我等也應該早作準備纔是!”
“確實如此!”白頭翁點頭。
“相比於其餘那些勢力,咱們散修聯盟雖然人手衆多,但卻太過鬆散,真要相爭,最後一定爭不過其餘那些組織嚴密的勢力。”
“所以,咱們必須現在立刻就參與進去,將這水給攪渾,最好弄得天下皆知,到那時人世間必然會因爲這個消息而震動。
如此,天下必亂,只有更亂了,咱們隱藏在暗中,纔有更大的機會,奪取一部分聖獸精血。”
“正應如此!”
白頭翁點頭,他負手於身後,微微昂着頭,遠遠眺望那座湖心小島。
下一秒,他的瞳孔中射出兩道道則之力化作的長矛,只是剎那間,那座湖心小島就分解湮滅了,沒有絲毫聲響發出。
“五百年了,老夫也該出去走動走動了,不然這把老骨頭,就生鏽了,成帝之機,盡在眼前!”
白頭翁的話音落下,三人身前的空間就剎那間破碎,這裡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蹤影。
而在他們消失之後,這一小片天地,卻突然間收縮了起來,而後他們存在於此處的所有痕跡,全都湮滅了。
他們這是準備破釜沉舟一搏了,白頭翁親手湮滅了這裡,就代表着他已經不打算再回到這裡,這是在截斷自己的退路,欲拼命一搏成帝路。
離開這裡之後,他們就動用了散修聯盟的手段,將這條消息給傳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