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行至半途,取出外觀平平無奇的七星龍淵劍。
又取出一顆嗜心丹,一掌拍碎丹藥,用靈力包裹在七星龍淵劍的劍身之上。
然後才提着劍,疾行至礦場,見秦修士離開前還打了一發法術,頓時祭出一招龍火術,抵消掉秦修士的法術。
猝然在礦場落下。
三人頓步。
那金丹似乎早就知道了陳平的出現,絲毫波瀾不驚。
雲家這邊,數十個礦場修士見到陳平落地,一見模樣,有人立馬認出來了是青劍修士。
“是青劍修士。”
“是關前輩!”
“關前輩,請正我凌霄宗聲譽,斬殺此等猖狂賊子。”有修士本身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見到心中的偶像青劍修士的出現,重燃那股憤怒。
那股精氣神一旦爆發,不再顧及言論危機,直喊誅殺對方。
“……”
“關前輩,請正我凌霄宗!”…
“……”
秦修士先是被眼前的聲浪微微一震。
隨即卻又是冷笑。
眼前的青劍修士就是這羣散修的精神支柱,那麼正好,就讓我擊潰你們的精神支柱。
讓爾等永遠匍匐在淤泥之中擡不起頭。
螻蟻就應該有螻蟻的姿態。
秦修士冷笑道:
“可算是把道友給盼來了,還以爲道友要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連一場光明正大的戰鬥都不敢打。”
“如今來了倒也不算遲。”
秦修士緩緩地抽出一把長劍。
戲謔地掃視了一遍全場,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陳平身上:
“看看,他們對你寄予了厚望,認爲你可以爲他們帶來希望。今日我便告訴你,蛇就是蛇,即便給一千年,一萬年,蛇也成不了龍。”
“今日我便讓你們看清現實。讓你們看看你們奉爲神靈的前輩如何不堪一擊,如何在我的劍下俯首稱臣。”
秦修士目光幽深,帶着居高臨下的銳利。
如他手中的劍一樣。
陳平手中的那柄古劍,在秦修士手中的長劍面前顯得寒酸、無奇。
雲家的這些弟子此前羣情激揚。
但真到了這一刻,大家心裡還是替青劍修士捏了一把汗。
擊敗了路向北不代表青劍修士是無敵的。
更何況今日還有金丹在場。
偏偏這三人都不太講規矩。
陳平對這種的場面其實很無感,可此刻早已被眼前的修士激怒。
他面無表情道:
“前溯上古,先輩皆凡人,你口口螻蟻,數典忘祖,是爲對你爹之不孝。生爲人子,皆哺乳成長,你卻自命不凡,藐視他人,是爲對你母之不敬。今日我便替你爹孃教你重新做人。”
話畢,七星龍淵劍出。
古樸的劍身一絲微弱的靈光一閃而過。
滿天的劍意鋪天蓋地。
除卻陳平和秦修士,其他的修士都瞬間撤出現場,避免被誤傷。
秦修士冷眼一掃滿天的劍意,冷笑一聲,長劍剎那間飛出,化作無數的分身。
“破!”秦修士大吼一聲。
一聲令下,無數的長劍分身如同聽懂了指令,朝着陳平的劍芒激射而去。
可下一息,長劍分身分崩離析。
剎那間消失了一半。
秦修士大驚,他剛纔爲了擊潰這些散修的意志,直接用上了生平最強的一劍。
可僅僅是一息時間,高下立判。
這青劍修士居然如此之強!
在那一刻,他突然生出了一絲臣服於對方的心境,他嚇了一跳,趕緊摒棄這種念頭,全力迎擊。
那柄巨大的青芒劍摧枯拉朽,他的長劍分身在其面前如同小孩一般,秦修士驚出一身冷汗。
瞬間祭出了一件防禦寶物擋在了自己的前面,按理說這種對決不能使用防禦性寶物,但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
“嘭~”
防禦寶物在巨劍之下頃刻炸裂,消失不見,而巨劍帶着的無數劍意如雨下,秦修士身不由己地雙膝跪了下去。
冷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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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根本不管,第一劍的餘韻還在,第二劍再次勢不可擋的橫掃了過來。
一招之下,陳平當即知道這人劍意並不算非常強。
甚至都比不上路向北。
就這,還好意思把大話說滿。
說的好像自己天下無敵一樣。
“夠了~”
金丹老者豁然擡頭,大吼一聲。這一場鬧劇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冷眼旁觀,全程神識的注意力都在森林外圍,留意着魏恂有沒有來。
只要魏恂不來,老者不認爲有任何問題。
在此之前,老者在就‘看’到了陳平趕路而來,但老者都懶得提醒師侄。
在老者看來,什麼青劍修士,什麼劍癡路向北,在他面前,如插標賣首。
可沒想到陳平居然一劍擊敗了自己堪稱天才的師侄,以至於他不得不違背對決原則強行插手干預。
這修士果然強!
“滾。”
陳平殺紅了眼,一時間根本管不了這這麼多。
呼訣落劍術一出,青芒劍也同時偏離角度,朝金丹老者猛插而去。
金丹老者原以爲那只是一聲厲吼,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打出防禦神魂攻擊的法術。
可聞聲而至。
他腦袋“嗡”地一聲被炸麻。
築基神魂攻擊術,竟如此之強?
眼見青芒將至,老者絲毫不敢大意,頓時雙拳猛地對擊,一陣漣漪動盪而去,迎接上青芒之劍。
可即便如此,老者還是猛地被衝擊的倒退數步才穩住身形,只覺得體內筋脈有被劍意攪碎。
“夠了,當真以爲老夫怕了你?”金丹老者大吼。
陳平被金丹老者的雙拳對轟漣漪波及,原以爲是法術攻擊,竟也有些大意了,不曾想是神魂攻擊術,他胸前的那塊玉鏡頓時分崩離析。
就在他準備具現出‘抽魂鞭’,甚至符寶時,聽到了金丹老者叫停的聲音。
不到萬不得已,他還真不願意掏出所有的底牌。
金丹老者看了一眼自己渾身溼透的天才師侄,望向陳平:
“道友實力,讓老夫刮目相看。老夫師侄技不如人,輸得不冤。”
金丹既已插手,輸贏已定。
下方的散修再也抑制不住被打壓的憤怒,一時間人聲鼎沸。
“切,這就點實力,說的好像自己天下無敵似的。”
“等在下築基的那一刻,只怕連我都打不過,還好意思口出狂言。”
“嘴炮王者嘛。還讓別人俯首稱臣,自己雙膝都跪了下去,真是長見識了。這是要拜師學藝嗎?”
“什麼玩意,呸。”
“……”
秦修士臉色異常難看,脹成了豬肝色。
今日的結局,完全出乎他的所料。自己引以爲傲的實力在對方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自己竟然一劍都擋不住。
他一句話說不出來。
陳平掃視了一圈身後的礦工,見到一個左臉腫脹的散修,淡淡道:
“是誰打的你?”
“他。”那散修指向劍疤修士。
在有人撐腰之後,不再畏懼。
只有憤恨。
“打回去。”陳平眯眼淡淡道。
那散修原本就憋着一肚子氣,此刻聽到陳平的話,二話不說,衝過去立馬就扇。
劍疤修士原本想反抗,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陳平的罡氣所束縛。
“啪!”
那一巴掌異常清脆。
響徹全場。
秦修士和金丹老者臉色異常難看,彷彿那一巴掌是抽在他們的身上,但全程沒有說話,仍由那一巴掌抽出。
只是銳利的看着陳平。
雙眼彷彿要冒出火。
陳平又掃了一眼季言,再次看向秦修士,冷冷道:
“剛纔的那幾十個耳光,應該不需要我出手吧?”
他不想當衆殺人。
但也不是不能,大不了此事過後,讓魏恂和雲海棠將這些人暫時封鎖起來,再厚着臉皮、千方百計去請曦月仙子出手一次,洗掉這數十個練氣修士和凡人的這段記憶。
“道友,莫要太過分了。”金丹修士大怒。
“過分?”陳平眼睛沒有全開:
“剛纔道友的人逼着我們修士自扇耳光,道友可沒有說過‘過分’二字。”
“道友既然不想打,那就等着魏掌門來主持公道吧。在下實力不濟,不能把道友怎麼樣,但道友不會認爲自己能護着這兩人萬無一失地離開吧?”
“你……”金丹老者怒不可恕。
金丹老者見識過陳平的威力。
他不認爲自己會輸給陳平,但他自己剛進入金丹不久,而且是以衰老之軀進入金丹,還真如陳平所述,眼下的師侄受傷,他想要帶着兩人全身而退,在數十個修士的圍攻之下,還真是不容易。
若魏恂來了後,鬧到這個份上,同樣不好收場。
……等老夫回去了之後,你休想再活着……金丹老者陰翳。
“不就是自扇耳光嗎?我來,我練過這門法術,啪……”劍疤修士上前一步:
“啪,啪啪,啪……”
“……”
數十個耳光扇完,三人冷哼一聲,一句告辭的話都沒說,轉身離開。
“……”
“好了,這件事告一段落。諸位自己忙自己的事吧。”陳平目送三人離開後,轉身吩咐歡呼慶祝的衆人。
隨即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雲靈姍,又看了一眼雙頰紅腫的季言,沒和他們說話。
轉身消失在了回凌霄宗的方向。
飛出數十里之後,調轉方向,向東面疾馳。
這三人必須死!
但最好不要在這麼多礦工面前死。
人多眼雜,雖然這些人的心都是向着凌霄宗的,但威逼利誘之下,難免不招供。
況且,死人是不會隱瞞信息的。
一旦被殺了招魂,什麼都會供出來。
即便是真能僥倖請求到曦月仙子出手抹除記憶,但終究是埋了個隱患。
一旦爆出,整個凌霄宗都得覆滅。
他自己也必死無疑。
雖然最好不要當面殺,但也不能讓這些人回去。
自己如今這般侮辱看他們,按照這三個人的脾性,若真讓他們回去了,搬救兵報復幾乎是必然的事。
到那時,自己的命運同樣被捏在了他人手裡。
斷然不能讓這三人回到中島。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去死。
陳平擡頭看了一眼前方,向三人離去的方向極速追了過去。
對於修士來說,遷徙路上,帶傷趕路是最危險的事。
無論這三人的下一程是去哪裡,他們的第一選擇必然是在最近的一個修仙城停頓下來,療好傷或稍作恢復再繼續前進。
陳平所要做的就是在這三人離開這座修仙城之前,將其解決在這個修仙城之中。
當然,如果能在他們進入修仙城之前在森林裡解決掉最方便。
只能全速追擊。
然而令他遺憾的是,一直在他快要到達下一個修仙城,也沒有追上這三人。
沒想到這金丹初級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帶着兩個傷員都跑這麼快。
可就在他準備繼續前行時,盡然發現在來時的路上,這三人出現在了他的神識模糊視野裡。
怎麼回事?
他們半途刻意避開了我?
還是跑其他地方療傷去了?
陳平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刻已經管不了這麼多。這裡距離下一個修仙城還有好幾百裡的距離,森林茂密,此地就是最好的戰鬥之地。
就在這裡解決掉。
他迅速在當地佈置了一個九宮迷幻陣法。
雖然說對方是金丹,但也剛剛進入金丹不久,神識不可能太強。剛纔戰鬥時陳平喊出的那一聲神魂攻擊術同樣有試探的性質。
結論就是這個金丹元神不強。
既然如此,自己多重buff疊加下的神識範圍是一百六七十里,對方頂多翻一倍。
清晰範圍不足半。
也就是此刻那金丹即便知道自己就在這裡,但多半看不清自己在幹什麼。
隨後又放出八角鹿,讓其在四周活動一下,讓原本待放的花朵盡情釋放出來,有一些可能是鬱金花。
自己則將原本放在靈植袋中的鬱金花扔在了草地上。
然後召回八角鹿,原地坐下。
靜待對方的到來。
……
後方。
“他竟然還敢來?”秦修士憤怒道,同時也有些不可思議。
單獨論劍對決自己是輸了,但那是因爲自己的寶物都沒用出來。
況且,那個時候是一對一。
而現在自己這邊有三個人,還有一個金丹,對方無論如何也就一個築基修士。
竟然敢前來?
“興許是來請罪來了,畢竟當初在下屬面前要面子,侮辱了我等。但事後他能不怕?”劍疤修士嘿嘿一笑。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秦修士無能怒吼。
長這麼大,還沒有如今天這般受過侮辱。
那耳光哪是抽在劍疤修士的臉上。
分明就是抽在他臉上。
“師侄放心,他活不了。”金丹老者表情陰翳,扭頭看了一眼秦修士:
“師侄的傷勢應該已經恢復到自保無礙了吧?那青劍修士之所以跑到了前面去,估計也就是我等離開療傷那段距離錯過了。”
秦修士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不礙事,豈止是自保。這次我要親手送他歸道。”
他的身體的表面原本有幾處被劍意劃傷的外傷,但都已經恢復好了。
至於內傷,沒那麼好的快。
但也不影響他再打一次輔助。
想到等會兒能親手宰了陳平,他就激動的顫抖。
三人快速的前行。
臨近現場時,見到了陳平正坐在一塊青巖上打坐,神情悠閒,似得道老者。
秦修士氣不打一處來:
“裝腔做勢做什麼?怎麼?想好怎麼死了嗎?”
話雖如此,他只是看不起底層螻蟻,但並非莽夫,一路上就在讓金丹老者留意是否有陷井。
劍疤修士認爲陳平是來求和的。
他可不這麼認爲。
只不過,無論如何他也想不明白一個築基後期的底層修士,有什麼能耐面對兩個修爲高於自己的修士,而且其中還有一個金丹。
在金丹老者的神識掃描中,方圓三百里都沒有第五個修士。
陳平是單刀赴會的。
此刻的金丹老者打量着四周,除了這裡的鮮花更爲茂盛之外,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之處。
陳平緩緩起身。
他裝腔作勢是因爲要等秦修士的藥力發作,在他們快要靠近之前,陳平就捏碎了一些鬱金花,灑落在空中。
秦修士受過劍意的皮外傷,有少量嗜心丹的藥粉得以通過靈力包裹進入他的體內。
雖然量很少,且不是服用,可一旦發作起來,至少能讓秦修士在施展法術時有所顧忌。
這就足夠了。
“差不多了。”
陳平動了起來,率先放出半步三階的八角鹿。
二對三。
他有絕對的把握。
然後沒有絲毫猶豫和可惜,將那張唯一的符寶‘小綠瓶’拍了出來。
真正的戰鬥和比試是不一樣的。
他必須做好最危險的準備。
青芒劍呼之欲出,‘抽魂鞭’纏繞在了身上。
“小八,去,攔着那老東西。”
半步金丹和金丹初期,還是能戰鬥一會兒的。
只需一會兒就夠了。
一聲厲吼,自己的青芒劍率先覆蓋秦修士,“嘭~”一張真寶出現在青芒劍前面。秦修士冷笑一聲,大量釋放靈力。
可頓時覺得不對勁……自己的心好疼啊。
不輸出靈力的時候還好,一旦連續釋放靈力,心臟如刀割。
怎麼回事?
他再次爲真寶注入靈力,一股心臟的絞痛感頓時席捲全身,他不得已抽回靈力。
沒有靈力支撐的真寶,威力大打折扣。
“怎麼回事?”金丹老者注意到了師侄的異常。
老者不曾想陳平居然還是個馭獸師。
可這也只是詫異而已,在他看來,只要快速解決八角鹿,勝利的天平就能一下子向他們傾斜。
“師叔,我的心……”
“轟隆~”
秦修士話還沒說完,透穿真寶的無數劍意覆蓋而下,一把巨劍頃刻間讓他灰飛煙滅。
“師侄…”
“姓關的,老夫要你死。”老者大怒。
陳平沒有停頓,一擊法術擊向金丹老者,並順道向九宮迷幻陣那邊退去。
金丹老者殺紅了眼,幾乎不怎麼管八角鹿,全部的矛頭都對準了陳平,‘順利’踏入了迷幻陣之中。
老者大驚……陳平不但劍意卓越,還會御獸,更會陣法。
一個修士哪有這麼多時間習修這麼多技能?
一個築基佈陣的迷幻陣竟然讓他看不穿而誤入其中。
陳平卻沒有分心。
趁老者掉入迷幻陣,自己手持令牌,頓時加大了攻擊力。
雙重夾擊之下,數息之間解決了金丹老者。
而那個劍疤修士,早已在劍意的餘波之中被切碎。
“呼!”
‘有了個幫手就是好。’
陳平給八角鹿打了一發回春術,快速地將其裝入靈獸袋。
然後果決收拾現場。
這裡距離散修城也就幾百裡,得儘快收拾好。
金丹老者和秦修士都已經化爲齏粉,現場只剩下一些殘餘碎片和部分沒有損壞的財物。
他們的儲物袋早已蕩然無存。
反倒是那個煉氣期的劍疤修士還有小半個身體部位還在,甚至儲物袋都還在。
陳平想了想,放出九幽七彩蟬,然後現場對金丹和秦修士招魂。
遺憾的是秦修士和金丹老者連神魂都已經湮滅。
看來只能帶走劍疤修士的身體小半截身體,對其進行招魂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多不多。
陳平將現場的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地先放進儲物袋,然後快速拍了數十張誅邪符,驅散現場有可能存在的殘魂遊魄。
隨後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