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過早飯,吳風此時倒是一臉的清閒,雖然飯還是他做,但至少碗可以讓二師弟去洗了。
“小風,你去把碗洗了。”
“嗯?納尼?我聽到了什麼?老師!”
吳風一臉的委屈,“二師弟......”
李明道揮了揮手,“知道你啥意思,我現在有些話要和你二師弟說說,你先去洗吧,下次就讓他洗。”
“老師,向白可以先洗完再去找老師您。”
“不必了,你跟我來吧。”
絲毫沒有看到吳風臉上的慘樣,李明道帶着向白離去。
到了一處屋內。
“老師,弟子可以回去之後再去洗碗,爲何要讓師兄刷呢?”向白一臉不解,他乃是守禮之人,按着他的想法,大師兄做飯,自己洗碗,乃是應當。
“爲師自有自己的用意。”
李明道淡淡道:“你拜我爲師,可是想從我這裡學習何物?”
向白恭敬一禮,“老師,向白想學習韻。”
“韻雖珍貴,卻並非文道之路。”
“弟子不知文道之路是何?”
李明道輕笑道:“你倒是實誠。”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
“人們的觀念中,文武向來是對立的,文者手無縛雞之力,武者開天闢地,然自孔聖成聖之後,便有文氣。”
“武者修靈氣,文者修文氣,方式不同,卻皆爲修煉一道。”
“那麼向白,你覺得文道一途盡頭是如何?”
向白略一思索,答道:“如孔聖那般成聖。”
“目前來說,你說的對,那你可願成聖?”
這一句,向白沉默了,他出身書香世家,世代從文,據傳其祖上乃是孔聖的記名弟子。
然千百年來,向家書越來越多,可人也越來越少,在這修煉武道的大世,修煉文道的屈指可數,能修煉出文氣的更是沒有幾個。
整個江州也就只有江州首府王家纔有文氣傳承,不同文氣何敢言成聖一道。
然天下讀書人哪個不想成聖,只是文道太難,歷朝歷代也就只有那麼幾位成爲聖人,到了當朝,也就李白、杜甫之流成了聖道而已。
向白是向家僅剩的一個讀書人,就連韻也是他偶然間在書中看到的,因而想另闢蹊徑,不休文氣,專修成韻。
“向白啊,韻之一途,若無才氣,也寫不出韻來。”
這句話似是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向白眼中最後一抹光亮,此刻也完全失去了。
“先父曾請人看過,向白雖有書生命,卻無才氣丹田,此生註定與才氣無緣。”
“既先天不足,便後天補足便可。”
李明道站起來走到向白身邊,拍了拍其肩膀。
“若是補足,白必成聖!”
“有此志氣,汝必成聖!”
言罷,李明道反手一揮,向白便覺得腦海中多出一卷東西。
“好生修煉。”
言罷,李明道向外走去。
感受着腦海中的那捲東西,向白鄭重向着李明道的方向行禮:“謹遵師命!”
......
雲來學府門口。
“老師,我又感覺到一陣裝X的氣息。”
“啪!”
吳風的腦袋上腫起了一個包。
“老師,你都把我打笨了!”
“啪!”
又是一個包。
“笨就笨了,老師養你。”
吳風突然感覺有點想嘔吐。
“走吧,我們去找你三師妹。”
“我的天,老師你都能猜到今天要收的是師妹!”
聞言,剛剛還一臉噁心狀的吳風,屁顛屁顛的跟上李明道的步速。
......
郭家鎮學府。
這是在鎮上開設的學府,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進入江州學府,因而在各鎮也都設有學府,各城當然也有。
只是雲來城是個意外,江州學府聲望太盛了,其實在雲來城還有一些中小學府,只是都被江州學府的聲望掩蓋了而已。
我們再回到郭家鎮的學府中。
“玉兒,我來給你送午餐啦。”
稱呼玉兒的女子本來正有說有笑的和同學聊天,聽到這個聲音好像是聽到了催命的聲音一樣。
先是一陣驚恐,隨後便一臉的憤怒之色。
只見女子一步一步的向着笑臉看着他的男子走去,對,是一步一步,原來她的右腿是瘸的。
“不是不讓你來學校嗎!”
看到男子的第一句話,女子怒衝衝道:“我都說過了,學校裡有午飯供應,你來幹什麼!”
面對着自家孩子的憤怒,男子只是笑了笑,小聲道:“今天爹搞到了一隻兔子,你不是最喜歡吃兔子肉嘛,爹特意做了些給你送來。”
“你是不是閒我丟人丟的還不夠?!!!”女子對男子的話置若罔聞,繼續怒道:“你是不是想讓同學們知道,我是個瘸子還不夠!我爹也是瘸子!我全家都是瘸子!?”
這裡的吵鬧聲顯然已經吸引了一些同學們的注意,男子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只得訕訕道:“對不起啊玉兒,是我沒考慮清楚,這飯你拿着,爹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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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便將手上的飯塞到女子手中,便一瘸一瘸的向着外面走去。
在不多遠地方的李明道和吳風暗暗的看着這一切。
“混賬!這樣的女兒要她作甚!這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扇死她!”
吳風咬牙切齒道。
李明道輕輕一笑,“都是少年人的心性而已,我們不能在一件事上就直接把人否定了。”
拍了拍吳風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氣,看着女子一個人拿着飯盒向無人的角落走去,李明道站起身來。
“老師!”
看到李明道這個動作,吳風嚇了一跳。
“老師你不會要收這個蠢女人爲徒吧!萬萬不可,若是如此,二師弟掌禮紀,也絕不會接受這個師妹!”
眼看着李明道有收徒之意,吳風借向白的名義阻止道。
“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小風啊,你如果不改掉這個遇事就發怒的陋習,將來必在這事上吃虧。”
說罷,也不顧吳風的反應,便徑直向着女子的坐落之地走去。
愣了一下之後,吳風也趕緊跟了上去,雖是心中有萬千的不願,但他也知道老師決定的事,沒法改變。
......
“好吃嘛?”
正在低着頭吃飯的女子不由得一滯,隨即擡起頭來尋找聲音的出處。
李明道順勢坐在其旁邊,這一舉動不由的嚇了女子一跳,在這個時代,男女授受不親的思想可是貫穿人心的。
女子隨即往旁邊挪了挪,柳眉微皺。
“公子有事?”
“哈哈,沒什麼大事,只是看到剛剛你爹給你送飯的一幕罷了。”
言罷,旁邊的女子久久不言,自顧自的吃飯。
在這之間,吳風已來到兩者附近,近看之下,女子穿着一身橙色校服,柳葉眉,皮膚如玉,瓜子臉。
“倒生得一副好皮囊,只是這品性有些惡劣!”吳風暗自啐道。
“你可願拜我爲師?”
李明道忽然道。
“臥槽,老師怎麼這麼直接,不要面子的嘛?!”
忽略掉吳風的日常吐槽,李明道靜靜的等待着女子的回覆。
“你在開什麼玩笑?公子如今最多不過二十,如何可擔任我師?”
女子初聽有些詫異,隨即便露出厭惡之色,怕是把李明道誤認爲是那些風流的富家少爺來搭訕。
她雖然腿不好,但除此之外其餘之色皆是上等,這些年倒也有不少的富家公子前來勾搭。
“年齡不能限定一個人的學識,況且你如今所學的並非你之所長。”
李明道淡淡一笑,並未因其誤會自己而惱恨。
“你所擅長之道,我可以教你。”
“哦?那你說說我擅長什麼?”
“你擅長陣。”
淡淡一句,便已深深扎入女子心中。
她如今在學府上修的是武道,因爲學府中並未有什麼陣道,據說傳授陣道的陣法師,在整個江州也只有江州學府中才有。
他們這小小的鎮子,哪裡能夠有能力讓那些高貴的陣法師屈尊。
但她昔時無意中確實得到了一本最基本的陣法紀要,從此便一下子入了進去。
自己長時間一個人鑽研,如今已經可以擺出一個最基本的聚靈陣,只是再無寸進,因爲能夠擺出一個聚靈陣,已經顯出她天賦卓越。
陣法紀要上什麼陣法也沒有,她能自編出一個着實不錯。
“我可以教你陣法一道。”
李明道繼續說道。
“奴家謝過公子好意,只是奴家沒有那麼多的錢財足夠支撐奴家再去學習陣道,奴家還有事,告辭了。”
說着,女子便起身準備離去。
“也罷,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勉強人,只是有很多時候,機會錯過了,便不再有了,說明你與我雲來學府無緣。”
正當此時,吳風兩步從角落殺了出來,不由分說便對着女子破口大罵。
女子咬着銀牙,本欲與吳風辯論幾句,只是想到吳風所說的事,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愧疚,便速速離去了。
“老師,對不起,弟子又犯錯了。”
吳風看着女子遠去,對着身後的李明道躬身道。
“不,這次你沒錯,有些事需要人點破,你恰好便是那點破的人,你若是不罵,她便真得與我們無緣了。”
聞言吳風一驚,“神馬!!!這意思是以後我們還會再見?”
李明道淡淡一笑,“當然,如今我們又有緣了。”
“老師,我能收回剛剛的話嘛,畢竟罵人不合禮數,不屬君子。” 吳風一臉誠懇道。
“你本就不是君子。”
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