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學府,這座曾經聞名江州的學府,如今只剩下了李明道、吳風以及一個整天在這裡混吃等死的乞丐。
吳風曾經問過李明道爲什麼要收留這個乞丐,李明道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校舍也只有幾座茅屋,對,你沒有看錯,如今的雲來學府就是如此的破敗。
雲來學府當初的校址在雲來城,後來隨着江州學府的內遷,校址被迫讓給江州學府,雲來學府搬到了這個地方。
到李明道父親那一代,雖是茅屋,但仍然供養着周邊幾個村子的孩童。
但隨着時間的遷移,百姓們的生活水平提高,稍微有點積蓄的家長都把孩子們送去不遠的鎮子上的學堂,至少那裡的學堂看起來先有幾個正式點的教室。
因而到了李明道這一代,連個毛都沒有留下。
“對了老師,我們既然去了雲來城,都沒有去拜訪一下師孃啊。”吳風收拾着手上的鍋碗,兩人剛剛吃過晚飯。
“你以爲人家會讓你見嗎?”李明道淡淡道。
“爲什麼不讓見!這婚約可是真正存在的!”
說起這個婚約,乃是當時李明道的父親與楚婉兒的父親所立,楚婉兒之父是江州學府的校長,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如此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家會立下婚約。
幾年前李明道的父親與楚婉兒的雙親一起離去,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是那個時候開始,李明道成了雲來學府的校長,而楚婉兒則是江州學府的校長。
“你小子別在這開涮,我的意思是婉兒肯定很忙,偌大的江州學府,整天那麼多的事需要處理,你以爲誰都和你老師我一樣,閒的都快發黴了?”
“再忙連見一面都沒時間嘛?!每年去都沒見到過,老師你不覺得有些不合適嗎?!”
看着自家這個小弟子,李明道哈哈一笑:“小風,老師我可沒有你那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勁,見也好,不見也好,我都無所謂,人生在世,逍遙活着就好。”
聞言吳風一怔,突然想起來老師經常教導他要冷靜,很多事情可能真的是壞的,但真正有智慧的人卻往往會有不同的處理。
“哼,老師你又倚老賣老了,您今年也才十九歲。”
“十九歲怎麼了?學識不分年齡。”
“我聞到了一股裝X的氣息。”
李明道:“......”
收拾完碗筷,吳風按着李明道所傳的功法,又修煉了一個時辰,突然只聽“砰”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被破開了一樣。
吳風長吐了一口氣,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
“哈哈哈,我煉神大成啦,這些個憨批,以爲自己初入煉神就是天才了?你們永遠都不知道老師的強大!”
......
一夜無語。
“老師,今個兒早飯怎麼樣?”
李明道喝了口八寶粥,不錯,這八寶粥你算是學會了。
“哈哈,那可不,我可是天才!”
看着吳風眉飛色舞的樣子,李明道淡淡道:“臭小子,不要以爲煉神大成就很厲害了,這個世界很大,很多人在你這個年級都已經遠遠的超過你了。”
“是,學生受教。”
吳風低着頭喏道,但顯然並沒有聽進去太多,李明道不由的搖了搖頭。
“話說老師,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們沒有學生的話,咱們的編制就要被取消了,每個月的補貼也就沒了。”
想着每個月那點微薄的補貼,吳風不禁搖了搖頭,他早就說過把自己的零花錢拿出來用,李明道卻拒絕了他,而且這點微薄的補貼還是因爲有吳風這一個學生的緣故。
“無妨,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收學生了。”
聞言,吳風笑道:“哈哈,老師終於捨得收學生了,我終於可以有師弟師妹了!”
吳風內心深深的知道,並不是收不到人,而是老師每次招生都是讓自己去走走過場,再加上雲來學府這麼糟糕的現狀,根本就沒有人願意來。
飯後,李明道帶着吳風便出發了,只是與往日不同的是,吳風手上拿着一隻破木棍,上面掛着一塊白布,其上寫着兩個大字——收徒。
“老師。”
吳風翻着白眼,說道:“咱們要不要這麼隨便?這身行頭和那些招搖撞騙的太像了吧。”
李明道淡淡道:“無妨,我收徒便是如此隨性,願者上鉤。”
“老師,你又裝X了。”
“......”
“我裝你個錘子!”
兩人如此說笑着,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已經到了一片曠野之地。
“老師,咱們收人難道不應該去城裡嘛?最次村裡也行啊,到曠野這鬼地方有人嘛?”
看着一臉疑惑的吳風,李明道敲了下吳風的腦袋。
“哪來這麼多的屁話,跟着老師走。”
感覺腦袋上傳來的疼痛感,吳風吸了口冷氣,趕忙舉着棍子跟了上去。
“小風你知道嘛?”
“知道神馬?”
“在曠野有人聲喊着說。”
“說啥?”
突然,一道人聲傳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老師,那好像有人。”
吳風隨着聲望去,只見一道人影閃爍,其聲卻甚是清晰。
“不是有人,是願者上鉤。”
說着,李明道帶着吳風朝着人影而去,近看才發現,確是一個讀書人。
手持半卷書,正津津有味的讀個不停。
“這書中可有黃金屋?顏如玉?”
李明道淡淡問道。
“自然是有的。”
讀書人順勢回了一句,便繼續讀書,絲毫沒有搭理二人的意思。
“你看看我這二字寫的如何啊?”
李明道倒也沒有生氣,繼續問道。
讀書人一聽是看字,便稍微將頭扭來看向李明道所說之處。
那白布上赫然寫着收徒二字,簡簡單單兩個字,甚至在吳風的眼中看着有一些醜,但讀書人這一瞥之後,目光再也離不開這兩個字。
他急忙轉過身來,睜大眼睛看着那兩個字。
吳風想到了很多場景,甚至想到了老師會收這人爲徒,畢竟能在這曠野中過活的,不是傻子,就是奇人。
但李明道這種方式,他決然沒有想到。
“品,你繼續品。”吳風吐槽道。
“不!我不止要品,我要細品!”
吳風:“......”
不由的腹誹道:“這不會是個傻子吧。”
李明道倒也不說話,只是淡淡看着眼前的讀書人。
一柱香後,“這是.......!”
讀書人似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這是韻!竟然是傳說中的韻!”
吳風一臉懵逼,“韻?我TMD怎麼沒看出來,這倆破字上有韻?!還有,啥是韻?”
“啪。”
一個巴掌打在吳風的腦袋上。
“臭小子,你說誰的破字?!”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兄臺請繼續。”
吳風慘叫一聲,訕訕說道。
讀書人此刻雙眼發光,像是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寶物一般。
“既是能發現這兩字中的韻,這塊布便送與你吧。”
說着,李明道單手一揮,棍子上的白布便落到了讀書人的手上。
言罷,李明道便準備離去。
“先生請留步!”
吳風暗道:“傻小子果然上鉤了!”
他現在也不覺得這兩個字有多厲害,至少都算不上美觀,城裡那些書法家哪個寫的沒有這個好看。
只是後來有一天,當眼前的讀書人,不,準確來說是雲來學府的二先生在面對百萬大軍時,將這白布一抖。
轉眼間,百萬大軍灰飛煙滅。
到那個時候,吳風才深深知道這兩個字的威力。
“在下向白,懇請拜先生爲師。”
說着,向白跪在地上,認認真真的行了個弟子禮。
“向白,像李白,不錯,準了,自此你就是我李明道的二弟子,雲來學府的二先生。”
“弟子遵命。”
說着,向白又是一禮。
隨後對着吳風執禮,“大師兄。”
吳風點了點頭,笑道:“哈哈,二師弟有禮,師兄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來了!”
聞言向白略一思索,便笑着點了點頭。
李明道扶起向白,將其腿上的灰塵拍去,道:“可需向你父母拜別?”
“不必,弟子幾年前便開始在外遊歷,二老在家中頤養天年。”
“好,我們回去吧。”
“是。”
“那老師,這根破棍子我就扔了哈,反正也沒啥用。”
說着就準備將棍子扔掉。
“師兄且慢,既然師兄不要,不如送給師弟如何?”
吳風投來一個怪異的眼神,“MD,你怎麼什麼都要,那個破布都要了,還要這根破棍子?”
“嘿嘿。”
吳風摟着向白的肩膀,“師弟啊,師兄改主意了,既然你這麼看好這根棍子,那師兄就收起來,說不定它就是一件神兵利器。”
吳風此舉本是挑逗向白一番,後者聞言卻是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只是這次吳風賭對了,這根棍子後來陪着他打遍了整個天下......
有吳風在,雖然向白有些木訥,但一路上倒也被吳風開導了不少,仍然是不知走了多久,當李明道三人再次回來時,頭頂早已是點點繁星。
“小風,你二師弟便與你同住一處。”
言罷,李明道便飄然離去,夜空下,只剩吳風和向白兩人的交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