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來這伙房……是爲了偷吃?”江彬看了方洪一眼,在他的身上依然有些羊肉的湯水,明眼人一瞧便知。雖然偷吃羊肉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他就是想臊一臊方洪。這兩個人在皇帝面前坑蒙拐騙的,讓人看了着實不爽。
這也是人的劣根性了,如果方洪二人真是憑藉大本事在皇上面前受寵,他肯定會引爲心腹大患,恨不得除之後快。可現在方洪是在招搖撞騙,他看了還是不爽,說到底還是心頭的那絲嫉妒在作怪。
“你這話就說錯了,我們可不是在偷吃,是光明正大的吃。”方洪哈哈一笑,根本就看不上江彬,此人命格極低,氣運上也沒有任何出彩之處,能達到如今的地位,純粹是靠着皇帝的寵信。一旦朱壽出了意外,他立馬就是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江彬沒想到方洪會這麼沒臉沒皮,當下心中更是厭惡。這等江湖人士不懂禮數,也不知道皇上爲什麼非要留着他們?
而張永看向方洪二人的神情也有些不對,他自幼便在宮中長大,對於禮數看的極重,似這等不守規矩之人,他是極看不過眼的。
“二位以後若是餓的緊了,跟咱家說一聲便是,也不用做這等事情,若是傳出去,丟的也是鎮國公的臉面。”張永臉上扯出了一個笑容,雖然話語中很客氣,但任誰都能聽出他的不悅。
“跟你說?”方洪哪裡聽不出這話中敲打的意思?他嘴角一翹,轉身便走。走到半途的時候,聲音才傳了出來。“呵呵,我可沒有跟一個閹人說話的興趣。”
他這話一說完,張永的臉色陡然就變了,先是漲紅,隨即就變得煞白。太監是最忌諱別人拿他的缺陷說話的,一般他們在宮中,互相之間的自稱都是“咱家”、“灑家”之類的,刻意表現出自己的男子氣概來。似方洪這等當面揭短的,對太監來說,比殺他全家還要殘忍。
“張公公,這幾個人太放肆了。”江彬看着方洪竟然連張永也一同得罪了,這是自己在找死啊。
“可恨,真是可恨吶!”張永在“八虎”之中脾氣算是好的了,但也被氣的夠嗆,若不是他見識過方洪二人的武力,早就撲上去打人了。
他這話剛剛說完,他頭頂之上的長廊屋檐,陡然坍塌了下來,一大片的碎磚瓦稀里嘩啦的落了下來,劈頭蓋臉的把二人砸的夠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的頭臉之上都掛了彩。
“方洪,你剛剛的行爲有些冒失了,這二人是朱壽的親信,你得罪了他們,以後怕是寸步難行了。”楊敬業看剛剛方洪絲毫都不給張永臉面,若是他們在朱壽麪前說壞話,也是煩人的很。
方洪倒是不在意,“此事無礙,不過小丑罷了,不必放在心上。”他是真沒有將二人放在心上,先說江彬吧,江彬本身的命格很低,擁有如今的地位,全靠皇帝撐着。這種情況,算是典型的命不稱位,根本不足爲道。
至於張永,卻是一個閹人。閹人不入陰陽之屬,神鬼厭棄,自身的命格還不如江彬呢。若是以前輪迴尚在的時候,閹人都無法進入輪迴,只會化作冤鬼滯留陽世。這也是爲什麼,舊時的皇宮之中,總是能遇見不乾淨東西的緣故。
神通傷害不得貴人,而他們二人盡皆不在貴人之列。換句話說,方洪若是想要二人的性命,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情。似這樣的兩個人,他又如何會看得起?
方洪把肚子填飽了,又跟縣衙裡的人說了一聲,幫忙找了一個屋子,矇頭一倒,便呼呼大睡了起來。今日一戰,耗光了他全部的精力,神力雖然讓他的傷勢得到了恢復,但損耗的精神還是得靠睡眠來補。
他這一覺,便睡了整整七八個時辰,一直到第二日的中午,才精神舒暢的從牀榻上面爬了起來。一摸身上的傷口,早已經結痂,一條條的就像是蜈蚣一樣趴在身上。他用手輕輕的一搓,這些血痂就像是薄紙一樣,全部的掉落了下來,露出了有些泛紅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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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舒服啊。”方洪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骨骼噼啪的作響,只覺得精力無比的充沛。一個鯉魚打挺,便從牀上跳了起來。
他的邊上早就有人準備好了一套衣服,他隨手就拿着穿上了,雖然不是很合身,但也能將就着穿。
他出了屋子之後,一路往外面走去。在縣衙中的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一副神色慌張的模樣。方洪留心着四周的動靜,通過一些人的說話可以瞭解到,昨天晚上似乎韃靼的大部隊趕來了,五萬人圍聚在應州城外,而今天早上這些韃靼人就開始攻城,形勢十分危急。
方洪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的功夫,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不過,應州城內有三萬人,韃靼人想要進來怕是不容易。
“韃靼今年不是受災了麼?按理說現在去攻破雁門關,直入太原纔是正理,怎麼死咬着應州城不放?莫非他們想要把朱壽給抓了?”方洪一邊走,一邊嘀咕着。朱壽的身份,他也有所猜測,如果朱壽真是皇帝的話,韃靼人確實有可能想要將其抓爲人質,然後向大明勒索一大堆的財物。
只是以大明那些官員的尿性,完全有可能連皇帝都不要了,大不了重新立一個皇帝,讓韃靼人半根毛都撈不到。當初英宗皇帝不就是被瓦剌給抓了,朝廷的大臣立了一個代宗,再後來瓦剌又把英宗放了回來,兩個皇帝大眼瞪小眼的,還在大明內部引發了一場極大的動盪。
當然,這些事情就不是方洪需要操心的了。他只想着藉助這次的戰事打磨自己的武道,其他的事情他才懶得管呢。
他直接就出了縣衙,往城頭方向跑去。雖然離得極遠,但仍然能夠聽到外面那不絕於耳的廝殺聲音,偶爾還夾雜着幾聲炮火的轟鳴之聲,雙方顯然打的十分慘烈。
城內的不少屋子都空了下來,據說是城內的青壯都被徵調到了城頭,一起去幫忙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