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感受到那股煞氣對於自己的加持作用,便輕輕的一揮手,讓這層煞氣纏繞在自己的體外。然後神軀化作了流光,沒入了體內。
經過了神力的修補,他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隨手將手中殘破不堪的長刀扔了出去,自己則大步的邁入城內。
“這次的收穫怎麼樣?”他剛剛入城,楊敬業便迎了上來。他看着方洪身上那股堅毅鋒利的氣息,不由的發問道。
“收穫不小,不過想要突破還得再等等。”方洪笑了笑,哪有戰場上廝殺了一次就突破境界的,如果武者真有這麼容易就修行有成,天下厲害的武者就不會這麼少了。
“說實話,你這次在戰場上存活下來的機會不會超過三成。幸好,你還是活了下來。”楊敬業上下的打量着方洪,這次明軍五千人出去廝殺,死了將近一千,重傷兩千,餘人都或多或少的帶着傷。方洪站在隊伍靠前的地方,也是傷亡最重的地方,便是楊敬業都不敢保證自己能活下來。
方洪沒有答話,伸手解開了身上皮甲的扣子,齜牙咧嘴的將皮甲扒了下來。這層皮甲上面破破爛爛,全是刀口,不少地方都和身體黏到了一起,強行扒開還是很疼的。在他的後背之上,縱橫交錯的刀口,在皮甲撕開之後,又有鮮血開始流淌。不過,只是眨眼的功夫,這些血液就開始迴流,重新的回到了體內,原本撕開的傷口也開始癒合。
楊敬業跟方洪接觸了這麼多年,對於他的手段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眼神裡依然有些羨慕,武者哪有不受傷的,不少人受了傷之後武力都得受損,哪有像方洪這樣的,傷口都能自動癒合。
“不行了,我這肚子都快餓死了,有沒有吃的?我得先把肚子填一下。”卸了皮甲之後,方洪就這樣赤着上身。因爲習武多年,他身上的肌肉十分緊實,一塊塊平整的壘在身上。他記得他小時候的夢想是變成一個胖子,這樣就可以挺着肚子,揹着手,那時可覺得無比的威風。
“走吧,我們去縣衙,我們的鎮國公可不會少你一口吃的。”楊敬業伸手在方洪的背上拍了一下,那巨大的手勁再次把他打得直哈氣。
幾人趕到了應州縣城的府衙,守在門口的士兵都是王勳的親信,認得方洪幾人,也就沒有阻攔,就放他們進去了。
“王勳,這就是你帶的兵?一個個就跟個廢物一樣,火銃一下子就給放完了,放完了就站在那等死麼?”到府衙的時候,朱壽正在大發雷霆,而大同府總兵王勳面無人色,跪在一旁瑟瑟發抖。
這次的事情,確實讓朱壽無比的生氣。這次他們和韃靼人的戰鬥,算是輸的很慘,他們死了有千人,韃靼卻只死了數百人,這還是他們在主場戰鬥的情況下,一旦在野外遭遇,他們還會更慘。
大明的軍隊掌握了火器,當初成祖在的時候,憑藉着火銃深入蒙古人腹地,殺得他們聞風喪膽。而如今卻是一代不如一代,這讓躊躇滿志的朱壽如何能不發火?
方洪二人進來的時候,看到這個情況,便很自覺地沒有靠近。這等情況,跟他們又沒有關係,家國大事,還是讓這些掌權者去操心吧。
二人到了後院,找到了伙房,伙房之中,正在燉煮着一大鍋的羊肉。騰騰的水汽籠罩着整個屋子,一股子肉香味不住的竄入鼻子之中。這裡的羊肉是專門供給貴人吃的,當然是精選最上等的羊肉,放了大蔥和香料,腥羶味祛除的很徹底。
方洪是餓的狠了,徑直的走到了鍋邊,拿起勺子從邊上撈起了一大塊羊肉,伸手直接抓在手裡,大口的咬了起來。
他也不怕燙,只是幾口下去,那一大塊羊肉就沒了一半。不得不說,餓極了真是什麼都好吃,這羊肉尚未燉的熟爛,也沒有放鹽,但原始的肉香依然吃的你很過癮。
“你們兩個幹什麼?”他們這副架勢,可把伙房裡面的人給嚇了一跳。這伙房裡面的廚子可不認識方洪二人,只是看二人這打扮,怎麼都不像是貴人。尤其是方洪,身上還有血跡和血腥味,怎麼看都像是剛剛下了戰場的丘八。
“沒事,朱壽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肉,與其浪費了還不如便宜了我。”方洪也不在意他們,幾口將手裡的肉給吃完,然後又撈了一塊。
這幾個伙伕看方洪一副這麼隨便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他們也不知道來人是什麼背景,也不敢輕舉妄動。
方洪一連吃了半鍋的肉,才覺得肚子裡面有些東西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要是放開了吃,這一鍋肉可都能被他給吃個乾淨。
而四周的伙伕則給嚇得夠嗆,半鍋的肉也有十來斤的好吧,這個人看着身量也不如何魁梧啊,怎麼這麼能吃啊,莫非是餓死鬼投胎?他們也暗自慶幸剛剛沒有動手,這人這麼能吃,力氣肯定很大,自己這幾個人哪裡是對手啊。
方洪吃的差不多,抹了抹嘴,回頭一看這幫夥夫目瞪口呆的樣子,還以爲他們是在擔心受到懲罰。“行了,回頭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肉是被楊敬業吃了。”
“你小子……”楊敬業一愣,旋即搖了搖頭,笑罵了一聲,他雖然不在意這些,但平白多了個偷吃的名聲,也不好看。
這些人哪裡知道楊敬業是誰?但看方洪說的這般有底氣,保不齊是某個大人物,便齊齊的點了點頭。
“伙房裡的肉好了沒?今兒個鎮國公受了驚嚇,你們可得用點心思……”方洪二人正要出門,迎面卻是張永和江彬走了過來。張永一邊走着,一邊口中還說着話。
“這不是方師父和楊師父嘛,怎麼跑到伙房中來了?”張永對於方洪二人的觀感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反正就算二人再如何在皇帝面前得寵,也動搖不了他的地位。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不要下面那玩意兒的,而皇帝又離不開他們這些太監。
倒是江彬,看向二人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