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其實愛情這個東西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錢,然後是一定要有權勢。
只要你有錢又有權,你不僅可以橫着走路,甚至也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比如此刻的我就在江城這家有三層的酒樓裡面,一邊聽着小曲兒一邊在喝酒。
整整三天的時間,我就這樣一邊喝酒一邊哭。哭得天昏地暗,如果歷史上那位叫孟姜女的女子真的用眼淚把長城給哭倒了,我和她一定有得一拼。
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如此傷心,雲飛揚和龍怡已經決定要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我甚至連日期都沒有聽清楚,就悄悄走了出去。
整個江城都是趙隨風的地盤,我也沒有想過自己已經出名到了這種程度,幾乎所有趙隨風的手下都認識我。
失戀大過天,我也懶得去管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是怎樣。
只是在這家店裡喝得差不多的時候,看到裡面有這麼多人要比自己開心,就覺得心裡特別不舒服。
就站起來,把所有人都給趕走了。
然後看着空無一人的酒店,哭得更加厲害。
到底要怎麼辦纔可以,我本來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人,武功馬馬虎虎,用毒的手段也是馬馬虎虎。
就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我要用什麼纔可以贏回我的男人?也許已經永遠都不可能了,也不一定。
越想越傷心,我知道自己哭得毫無道理,可是還是忍不住眼睛裡的淚水。
如果我可以狠毒一點,就好像我趕跑店裡的其他客人一樣,我就應該去找龍怡進行一次面對面的談判;她可以選擇留下雲飛揚的孩子,可是雲飛揚一定會跟我走。
爲什麼,我就是說不出口!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問題。
坐在我旁邊的趙隨風,眉頭都要擰到一起了,直接叫手下的人把所有的窗戶和門窗都打開。
我一定哭得眼睛都變成了熊貓眼,而且看上去也很可笑,否則趙隨風不會即使皺着眉頭也會嘴角帶着一點微微的笑意。
“不就是一個男人,值得你哭得這麼驚天動地的?”
看了趙隨風一眼,我撇着嘴哭得更加厲害了。什麼叫就是這麼一個男人,世界上只有這一個男人啊!
“那個雲飛揚除了武功高一點之外,也沒有什麼可取的地方,年紀也比較大了,你怎麼就這麼喜歡他?”
我哭得更加大聲了,誹謗絕對的誹謗啊。怎麼能夠這麼誹謗我心愛的師傅呢!
趙隨風這個傢伙,絕對沒有安慰過失戀女人的經驗。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應該就會選擇在此刻和趙隨風拼了。
總之,男人低估了女人在失戀時候的破壞性絕對和□□爆炸一比。
就算我的脾氣再好,也忍不住衝過去就要和趙隨風理論一番:“你不能這麼說他,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隨便亂說啊。”
語無倫次,大腦一片混亂。
趙隨風突然不由分說,一把抓住我就從窗戶飛了出去。我拼命掙扎,說不要不要,死都不要出去。
整整三天都在酒樓裡面呆着,我就算已經傻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全身上下都是味道樣子估計也是慘不忍睹。
這個樣子,要是被我的師傅給看到了,會不會直接看到我掉頭就走,我的愛情就這麼夭折了,我纔不要。
趙隨風果然是直接把我拖回了江城,問人云飛揚到底在哪裡。可憐我喝得四肢無力,哭得全身脫水,哪裡還有力氣脫離趙隨風的鐵爪子。
雲飛揚和龍怡正在江城的湖中間盪舟賞花,趙隨風二話不說,提氣從水面飛了過去,然後把我拎到雲飛揚和龍怡的面前。
我連死的心都有了,這麼狼狽的樣子被雲飛揚和龍怡看到,我還不如那個時候找個隱蔽一點的地方喝酒就好了。
一定是有人三天開不了業,就去趙隨風哪裡告狀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添油加醋得說了一通,趙隨風竟然要這麼整死我。
龍怡還有身邊那些玉潔冰清的侍女姐姐們都驚呼了一聲,個個用手絹掩面能夠離開我多遠就多遠。
“這不是小白嘛,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龍怡對我的稱呼越是親密,我的心就越疼。我想自己應該也是蓬頭散發的,也沒有回答她的話馬上用爪子開始梳理自己的頭髮。
低着頭,弄着頭髮,耳邊傳來嗡嗡的說話聲,我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心裡更加委屈,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這個樣子的我,真的太可笑了。我很想要離開這裡,可是自己卻手軟腳軟根本站不起來。
估計是我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龍怡藉口自己的身體不舒服,要離開。我不知道雲飛揚是怎麼想的,心裡突然很想雲飛揚留下。
我想她看着我這個樣子,也很想讓雲飛揚看看自己喜歡上的不過是個荒唐的黃毛丫頭而已。
雲飛揚好像是猶豫了一下,然後龍怡突然好像是昏了過去,所有人都忙成一團。我透過自己紅腫的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人,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輕如塵埃。
幾乎在下一秒,就可以消失的人,爲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停留?
扭頭看着趙隨風,趙隨風看着我搖搖頭,然後不聲不響又把我給拉了出來。
心疼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不會感覺到心疼了;我呆呆得在任由趙隨風身邊的侍女們幫自己洗澡洗頭髮穿衣服,不知道想些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
只是一種小孩子似的任性舉動而已,看到雲飛揚依然會爲了龍怡擔心的樣子,我的心已經不知道被風吹到哪裡去。
呆呆得吃着眼前的粥,我突然擡起頭來問趙隨風:“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難道說趙隨風也會喜歡上我了嗎?不太可能吧。
趙隨風看着窗外,燭光之下,似乎隱隱已經看到了他鬢角的白髮,然後幽幽得說:“你和她很像,那個時候我的哥哥突然決定要離開無殤教。我記得,她也是這麼一直哭一直哭的。整整哭了一個月,哭得我心煩意亂,都不知道爲什麼女人的身體內有那麼多的眼淚。”
應該是說自己的妻子吧,我突然意識到。
看來,這三個人之間的故事也並不是那麼簡單啊。
“那個時候,我以爲只要自己對她好一點,她就會慢慢忘記我哥哥。後來我們結婚,有了孩子,可是她卻突然毀容然後也離開了無殤教。等到我找到她的下落的時候,她還是和我哥哥結了婚。”
趙隨風面無表情得說着這些話,扭過頭來看着我,眼睛裡似乎跳躍着什麼東西說:“你,性格倒和她一樣。不過是個男人而已,女人一生不就是找個好男人嫁了然後生兒育女就可以?爲什麼一定要那麼執着愛情?”
那個總是微微笑着的女人,在那一晚到底是帶着怎樣的心情被趙隨風殺死的,我不知道,只是突然覺得心裡的悲哀就這樣滿滿得無處可逃。
“你知道嗎?我的哥哥其實並不喜歡她,他離開無殤教之後,就和一名女子結婚。只是後來那名女子因爲難產死去,所以我的哥哥就在一個地方隱名埋姓呆了下來。”
是真的不喜歡嗎?我沒有問出口,心裡卻隱隱覺得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她整整找了我哥哥六年的時間,一知道他的下落,就趕了過去。爲了可以和他結婚,她甚至不惜毀了自己絕世的容顏,殺了我哥哥的未婚妻,頂替那個女人嫁了過去,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殺了趙夫子的第二任夫人,然後自己頂替過去的。
在愛情的面前,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變成魔鬼,這倒是真的。
“可笑的事情是,我找到她的時候,也讓我的哥哥知道了她真實的身份。我哥哥當然是不願意相信自己身邊的女人,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我在他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就殺了她,然後她也跟着自殺了,你說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不知道爲什麼,趙隨風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也許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原來真正的愛情傻瓜不是別人而是趙隨風。
趙隨風站起來,聲音突然變得有點顫抖:“我一直都以爲,我一點都不愛她的,你要知道。動不動就哭,常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明明知道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可是卻一直都不願意放棄。小白,你最好不要變成那樣子的傻女人。”
傻女人!
莫名其妙的傻女人!
我突然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起來,不知道是爲了趙隨風的故事,而是因爲趙隨風指出了問題的所在。
愛情就是這樣子,一把最鋒利的雙刃劍,無情得把周圍所有人都割得鮮血淋淋。
而我,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品嚐愛情的美好,就已經被弄得神經失常無法自持了。
這樣子軟弱的我,怎麼會有人喜歡上。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上呢!
小白啊,不就是個男人嘛。
忘記就算了,難道一定要鬧得全世界都血流成河纔可以罷手?
可是爲什麼,我明明把什麼都想得通透了,還是覺得如此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