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慢騰騰地靠近宅子,一邊感受四周的靈力波動,張式拉上大虎,跟在後面,保持着一定距離。
直到踏入宅子,也沒有一絲危險出現,張式不禁相信大虎所言,這只是座普通宅子,根本沒有什麼寶貝。
宅子裡又是另一番模樣,往大廳去的是彎曲的石橋,橋下是殘敗的荷葉,大廳裡的擺設與人間七十年代富貴人家的如出一轍。
分身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探究竟。
張式靠着替身歸還身體操縱權後留下的靈力療傷。
良久過去,還是沒有一絲動靜,而他身上的外傷基本都用靈力癒合上了,按捺不住好奇心,決定過去看看。
還沒走到大廳,一團金色光點飛來,落在張式的手上,那是分身最後僅剩的靈力帶着他的記憶。
宅子除了這大廳和後面的一間屋子乾淨些外,其它屋子都鋪滿灰塵,而且一點禁制都沒有出現,至少分身是沒有遇上的。
整個被列爲禁地的宅子,唯一的一點靈力波動是掛在那間的乾淨屋子裡的一幅畫,若非宅子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只怕很容易忽視。
畫上是個年輕男子,在竹林中彈奏古琴,男子有點眼熟。
“難道是因爲那幅畫,所以這房子才成了禁地?”張式帶着疑問走進那間屋子。
當他看到畫的第一眼,便更加的困惑,那僅有的一點靈力竟還是陰陽師的,因爲相比而言,鬼怪的靈力沒有那麼純淨。
陰陽師的畫怎麼落到五級鬼怪手裡,還連屋子一起搬來,難道畫後有密道?而這靈力也是密道散出的?
想到這,張式不由一笑,慢慢的將掛牆壁的畫拉起,而牆壁上並沒有一絲靈力。
莫非這周圍有什麼密道,而畫則是開啓它的“鑰匙”?
張式再次笑起,細細摸索,饒是把畫移動了數十次,最後甚至取下來,也沒有聽到什麼聲響,更不用說會有密道開啓。
“難道是放在大廳的某個位置?”張式轉而一想,應是如此,否則這麼大的一所宅子,乾淨的又爲何只有大廳和這間屋子。
然而,張式在大廳待了許久,把能放畫的位置基本都放了個遍,卻依然是一無所獲。
“放哪纔是正確的啊,”張式無奈的看着那幅畫,恨不得它長了張嘴,把它知道的全說出來。
“對了,這個陰陽術應該可以,”張式突然記起,那個陰陽術是爲了破解一切禁地、打開密道、尋找東西而研發出來的。
“普閱諸天,萬象皆空。遍識術!”張式睜開金色瞳孔,兩道光束落在牆上,慢慢移動。
桌子、牆壁、地面,張式幾乎把整個大廳都看了一遍,還是不曾發現。
當張式全部看完,再看到畫時,發現了另一件事,那點靈力波動竟然是這樣存在的。
張式啞然失笑,那點靈力波動的存在完全是因爲畫上的那個男人,而非畫的本身,也就是說畫中男人是陰陽師,而畫這幅畫的人不一定是陰陽師,有可能是鬼怪。
而這畫放在黑瓦房裡,這裡又被當作禁地的存在,這讓張式不由想到是葬魂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而陰陽師的壽命有限,無法像鬼怪般擁有永恆的壽命,在男人死後,葬魂把這所黑瓦房帶回,以此回憶與這男人的生活。
時間上也是十分吻合的,張式不由慶幸起來,照此看穿山豬應該沒什麼危險,葬魂應該會看那男人的份上放過他。
等等,不對不對,陰陽師死了怎麼可能還存在靈力,那剛剛的猜想就完全是錯的,不會是那個陰陽師做了負心人吧?
張式被自己的想法嚇到,真是這樣的話,那穿山豬就凶多吉少了。
不過這畫上的男人到底是誰?竟然會讓一個五級鬼怪愛得如此死心塌地,把他的畫和住處搬到鬼界。
“虎哥,兄弟我來接班了,”一頭人立的大蠻牛走進。
一個禁地竟然還有換班的?張式無言以對。
這是葬魂擔心會有鬼怪私闖進來,纔有的換班,而不命四級鬼怪看守的原因是它們實力太強,時間久了會發現秘密。
大蠻牛摸着頭,納悶的問:“虎哥,這天也不熱啊,你怎麼把自己的冰封起來了?”
見它還不理自己,大蠻牛感覺不對勁,一口噴出熊熊烈焰,灼熱的溫度下,大虎身上的冰塊快速消融,同時封靈符也被燒燬。
嘴邊的冰一消失,大虎立即開口大喊:“小心,有危險!”
大蠻牛一驚,不再噴火,看向大廳,盯着我問:“就是他?”
“額,”大虎抖下身上還未消融的碎冰,神色變得沉重起來,“是個硬角色,得用淆……”
沒等大虎說完,大蠻牛就衝過來,“先讓我過幾招。”
難怪大蠻牛這般興奮,自這禁地出現以後,就是它與大虎看守,已經有十個年頭不曾戰鬥過,今天好不容易來個有膽子闖禁地的,它自然要練練手了。
“焰之鐵角!”
大蠻牛疾奔而來,頭上的一對宛若黑鐵鑄造的犄角變得通綠,給人一種陰森之感,猛撞下,鋒利的綠角刺穿我的胸膛,狠狠地頂起來。
發綠的犄角是由幽暗的綠火變得,角一碰到張式的衣服,立即發出嗤嗤的聲響,火焰燃燒起來。
“哈哈,就這點實力還敢來闖禁地,”大蠻牛叫道,興奮之餘還不忘吼幾聲。
“怎麼會?”大虎一臉驚訝。
一團金光出現在大蠻牛頭上,落下後變得很大,同時十分閃耀,難以去直視。
光芒收斂後,只見一張大網把大蠻牛捆得嚴嚴實實,任它橫衝亂撞,變大變小,都沒把網撐破或逃出。
“這點實力還敢來守禁地,”張式從大廳後面走出來。
看到是張式,不說大蠻牛,就連大虎也是瞠目結舌,“綠火可是無物不焚的,你是怎麼熄滅的?”
“剛剛不過是分身罷了,”張式暗暗驚歎,這火確實厲害,分身所有的靈力都焚個精光,剛剛要是本尊,只怕也得傷着。
“你是陰陽師?”
“對,我是陰陽師,”張式大方的承認。
“原來你就是昨晚鬧事的陰陽師,還殺了火狐它們,”大蠻牛也是聽說昨夜葬魂發怒,問了不少鬼怪知道的。
“四級鬼怪都已喪命,單靠你們兩個又有什麼作用?”張式不以爲然,鎮壓它們只是早晚的事。
“被看扁了,也是,級別擺在那,”大虎露出雪白的獠牙,自身就有的王者之氣強大起來。
“我來就夠了,浴火!”大蠻牛的綠角慢慢流出液體,液體蒸騰起白煙。
火,滾燙髮熱,燒盡一切,而火的巔峰,不再是火,是岩漿!
大蠻牛綠角上淌出的正是火之巔峰,岩漿,綠色的岩漿!
岩漿本就恐怖,綠色的岩漿更加恐怖詭異,那些岩漿流遍大蠻牛身軀,一眼看去,渾身猶如披裹着綠草,且冒着滾滾白霧,分外嚇人。
但凡接觸到大蠻牛的金絲都漸漸融化,大蠻牛站起身,它剛剛倒過的地面已經是個大窟窿了。
“雷斬!”張式一手揮去,一柄巨大的刀落在大蠻牛身上,兇猛的雷霆在它身軀咆哮,紫色光輝肆虐開來。
“沒用的,”大蠻牛把身一抖,雷霆連帶着岩漿落下,地面瞬間焦灼,火焰騰起。
好強悍,應該是變異的鬼怪,想來可以媲美四級鬼怪,張式隱隱有些退意。
大虎也不顯弱,張開的大口中飛出一盞青燈,懸在眼前,再一吹氣,燈上騰起一縷火苗,騰起的青煙並沒有隨着升空而消失,相反伴在大虎左右。
“不知道你們殺敵的速度有多快?”張式頗有興致的問。
“你可以試試!”大虎作好了準備,隨時會給出雷霆一擊。
“分身術!”
張式說完,一下子有十幾個分身,擠滿了整個大廳。
“不能讓他逃了!”大虎周圍環繞的青煙向四方散開。
“知道,”大蠻牛直接用上蠻力,身軀在岩漿的包裹下,再動用上強橫的力量,剛出現的分身一下子消失了五個。
“再來!”張式大手一揮,飛出數滴鮮血,變成了他的模樣,再次擠滿大廳。
“攔住!”大虎在邊上大叫,同時擊殺逃出大廳的分身。
“你們可攔不住,”張式自信的說,再次變出數個分身,“太陽真火,光芒萬丈,映照吾身,金光覆體。金光咒!”
絢爛的金光一下子包裹住所有分身,十幾個分身都似驕陽般映目,突如其來地強光讓大蠻牛和大虎拿爪或蹄遮擋,而張式趁此和一幫分身瞬移出去。
“站住!”大蠻牛狂哞一聲,飛奔而出。
“可惡,”大虎又衝青燈吹了口氣,環繞周身的青煙嫋嫋升起,待籠罩住了整個宅子,它帶着青燈化作一道長虹追來。
衝出大廳後,那些分身就因靈力耗盡自動消失,這爲大蠻牛它們辨明瞭方向。
“遨遊吧!鵬鳥!”張式高縱上空,體內涌出的靈力變成了鵬鳥,載上人扶搖直上,在蒼穹中翱翔。
“別跑!”看着張式乘着鵬鳥拉遠距離,大蠻牛無可奈何,加上有云霧繚繞,很難再看到了。
“他逃不了。”
晚來的大虎趕上,它眼前的青燈騰上空,火焰放大了百倍,燒得雲霧盡消,只剩多如霧靄的青煙,鵬鳥的身影一下子顯露出來。
青煙滾滾,越涌越多,在蒼穹上翻騰起伏,很快盤旋到了鵬鳥上方,鋪天蓋地,青煙有如大海般廣闊無邊,陰沉沉的天空一下子乾燥起來,悶熱悶熱的。
“看,那是什麼東西?把天遮住了,”地上的鬼怪望着漸漸遮住天空的青煙。
“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了,”另一個鬼怪回道。
類似的對話在越來越多的地方出現,只是尚無鬼怪清楚原因。
不知歸不知,這一點也不影響它們觀看的興致,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大有鬼怪在。
這不或三五一堆,或零零散散,都好奇的看着天空,期待會發生什麼。
直到一棵形狀頗佳的大槐樹裡走出一個滿頭綠髮的老者,拄着虯龍似的藤杖,慢吞吞的走出樹底下。
綠髮老者仰着個腦袋,瞧了一眼,又慢悠悠轉過頭,朝旁邊喊了一聲,“看熱鬧了,還是個不小的熱鬧。”
“老鬼,大中午的鬼叫什麼?吵到我……”旁邊的樟樹裡走出另一個老者,相比而言矯健許多,只是睡眼惺忪,儼然是在睡午覺。
還未說出的話已被它咽回,因爲它看到了大蠻牛,再加上這磅礴似海的青煙,確實是個不小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