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幾乎在鬼怪們的腦海裡一起出現,爾後都看向其它人,不約而同地露出殘忍的笑意,隱隱還透着無可奈何。
這些鬼怪直衝而上,越是向上受到的重力越是恐怖,籠罩軀體的光輝漸漸消失,本是堅如磐石地身體裂開,放射出奪目的光束。
從地面看去,只見八道光球直上雲天,彷彿是要同皓月爭輝。
只是,皓月始終是皓月,不是米粒之光能與之爭輝的。
轟!
一道又一道震耳欲聾地爆炸聲出現,虛空晃盪起來,如同一艘小船行駛在疾風暴雨中,越來越激烈。
整個世界出現極大的搖晃,高空上出現一道猙獰的裂縫,周邊是凜冽的狂風怒卷。
直至最後一道爆炸聲結束,貓又噴出大口鮮血,這是因爲貓又現在實力不足,無法壓制住爆炸對重力世界帶來的轟擊。
高空落下一大塊灰色碎片,立即有一縷刺眼的光芒照射進來,原來此時已是清晨。
天空落下淅淅瀝瀝的光點,那是構造出重力世界的靈力,原本顏色只有單一的灰色,現在色彩一下子繽紛起來。
只是,在經過這場激烈的血戰下,這片大地失去了原有的色彩,遍地都是廢墟。
看到的都是屍體,且都有斷裂的白骨露出,深深地陷在泥地,鮮血染遍漆黑的大地,空氣中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
而在不遠的一邊,那裡還有一個除了貓又以外的鬼怪,雷蛇。
最後那一刻,大雕幽怨的眼神望向遠方,看的就是雷蛇。
在閃電的療養下,它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目睹了這羣三級鬼怪由要殺貓又到瘋魔,最後自爆,明白在與巨猿、大雕大戰時錯失了殺貓又的最佳機會,現在即便貓又受傷,也絕非它的對手。
帶着不甘、懊惱、遺憾,雷蛇忽的竄起,這一瞬間,一道灰色光束激射而來,正好射中雷蛇。
貓又看了眼倒下的雷蛇,朝另一個方向匆匆離去。
在貓又走後不久,雷蛇心臟位置的鱗片上冒出一絲閃電,帶起一縷火花,在它身軀燃起。
不消一會,雷蛇便被火焰燒得皮焦爛臭,然而,它的體內出現了一股強大的靈力。
一個腦袋從燒焦的蛇皮裡鑽出,那是雷蛇,同時從蛇皮裡鑽出的還有它的軀體。
幾秒後,一條渾身沒有一處傷痕的雷蛇活生生地立在地上,氣息很微弱,不捨的看了眼這片屍橫遍野的大地,入土而去。
原來,雷蛇在成爲三級鬼怪時有過一次蛻皮,舊皮脫落的很完整,沒有損壞,所以被它再次穿上。
舊皮的保護下,它沒有當場斃命,加上有閃電電療,這才能入土而走,成爲這次混戰除貓又外的倖存者。
且說替身逃去,許久後見無人來追,又多瞬移了幾裡地,這才踉蹌停下。
四周在休息的鬼怪立馬察覺,對於眼前這個不速之客打量起來,替身一眼看穿這些鬼怪是要打他的主意。
也難怪它們這樣,一來替身氣喘吁吁,衣衫襤褸沾着血跡,二來怕被注意,散出的靈力充其量也就是二級鬼怪。
“滾!”替身呵斥道,吐出的字帶起強勁的大風。
這種實力絕對是頂尖三級鬼怪纔有的,知道憑它們的實力惹不起,就迅速散去。
“逃了這麼久,應該不會再追來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吧,”張式道。
“有人!”
替身剛回頭,只見一道金光落下,那是一把璀璨盛目地大劍,還刺穿了一個男人的胸膛。
“鯤鵬?”
張式和替身不約而同地說出,那把大劍實在太像鯤鵬所化的劍了,不,錯不了,絕對是。
“快放開我!”男人痛苦的大叫,雙手出現了一層厚密的黑色毛髮,變成了熊掌,且整個人慢慢變成了一頭強壯的黑熊,正在用力拔出大劍。
張式看向替身,以爲是他在操控大劍,誰料他也是在看着,等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黑熊拔出了大劍,或者應該說是大劍自動離開,朝天而去,化作了一頭鵬鳥,張開巨口,一口吞下。
“什麼情況?”張式有點驚訝,鵬鳥怎會無緣無故抓一頭鬼怪回來,當着他們的面吃掉它,若是要吃它,在抓它時完全可以吃掉它。
而且,鵬鳥爲什麼會去吃鬼怪?這纔是最令張式匪夷所思的地方。
吞下黑熊的鵬鳥化作一道金光,飛向替身,消失在了他張開的手掌心。
替身看着泛起金光的手掌,說道:“鵬鳥每吞食一頭鬼怪,靈力就會恢復一點。”
“那就是說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會出現靈力短缺的情況了?”張式激動的問,靈力若是能無限使用,那麼戰鬥可是有着絕對的底氣。
“別高興的太早了,”替身打擊道,嚴肅的說,“這種事就像天上掉餡餅,哪會發生,存在一定的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聽他這麼一說,張式也倍感認同,自從學了陰陽術,更加認同因果論,得到也意味失去。
“暫時不清楚,不過,靠吞食鬼怪來恢復靈力的事,以後少做就是了,畢竟有得必有失,”替身少有的一本正經地說。
“知道,不過現在是不是該把身體的操控權還我了?”
“什麼,操控權?我可不記得你把身體的操控權給我了?”替身故作吃驚。
“我現在可沒時間跟你玩,現在可是你在操控身體,而且你可是發過誓的?”張式帶着威脅的口氣說。
“對,不過我記得叫你說的是和替身共同控制身體,可不是把身體的操控權給我。”
“別忘了,你可是發過誓的,”張式提醒道。
“玩笑玩笑,記住答應的事,還有別去招惹這片大陸的五級鬼怪,至少現在你根本惹不起,”替身不再多說,把身體一半的操控權還了回去。
那一半操控權屬於張式後,身體傳來的疼痛立馬比之前還要疼上幾倍,
“可穿山豬副府主我必須去救,”張式倔強的說,畢竟他是個陰陽師,殺鬼怪是他的宿命,救人是他的職責。
“那個陰陽師叫陰陽界的人去救不就好了,你通知到了也是在救人,”替身耐着性子勸道,他可不想在得到自由前出現什麼意外。
“我不也是嘛,朱府統領,”張式繼續固執的說。
“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算了,你的死活關我屁事,”替身不再爭執,消失在了心之世界。
“先把傷養好再說,”張式取出一張符籙,上面畫着一套衣服,取出換上後瞬移走了。
貓又離開不久,那片已成廢墟的大地圍滿了鬼怪,議論紛紛,又無一個鬼怪敢上前,都在等葬魂或四級鬼怪現身。
不過,它們註定等不到,葬魂已把追捕之事交由貓又和黑狼,貓又的傷需要時間恢復,黑狼因白鋼的死,而其餘四級鬼怪皆亡。
一夜之間,成千上萬只鬼怪喪命,死相悽慘,大陸上又有陰陽師活動的蹤跡,引起不小的轟動,這下子話題炸開了鍋。
有的說,葬魂抓了一個陰陽師,惹怒了他們,他們就殺了這些鬼怪泄憤。
有的說,這些鬼怪悽慘的死相很像被貓又重力世界碾壓後的樣子,應該是貓又殺陰陽師時,這些鬼怪都喪命了,然後施展出重力世界。
有的說,貓又和一個陰陽師交戰後各受重傷,陰陽師逃走,貓又的重傷讓在場的鬼怪瘋狂的殘殺,最後反被貓又重力世界鎮壓。
說這番話的則是昨夜鬼怪瘋狂殘殺時,因自身弱小,早早逃走的鬼怪。
不管哪個纔是真相,陰陽師都在鬼怪心中留下極大的恐慌。
而作爲始作俑者之一的張式,在尋一個療傷之地時,碰巧看到一所殘破的屋子。
這所屋子像極了人間七十年代的黑瓦房,規模很大,應是無人料理的緣故,裡面已經變得殘破不堪了。
秉着好奇,張式打算進去看看,誰知一頭斑斕大虎怒嘯而來,張式往後退去,站在半空,居高臨下。
一擊不成,大虎腳下生霧,奔向天空,十幾丈的路在它跑來,不過幾步,就張口咬來。
“火炎球,”張式同樣向它衝去,貼近時一掌拍出,掌心的火球直入虎口。
大虎想要閉口已經晚了,好在這火不大,大口一吸,凜冽的風勢熄滅了火焰,但也讓它喉嚨發燙,口中冒煙。
“你膽敢擅闖禁地,就不怕葬魂大人怪罪?”大虎這一擊後知道對方不好惹,又不曉得他的身份,便搬出葬魂好讓他知難而退。
禁地?一個像極了人間七十年代的殘破黑瓦房出現在鬼界,還成了禁地,門口又守着一頭三級鬼怪。
張式不由啞然失笑,難道這黑瓦房裡有什麼寶貝不成,寶貝,張式一下子認真起來,絕對如此,否則又怎麼會是禁地,還有鬼怪把守。
“兄弟,我是初來這座大陸,也不清楚這片大陸上的禁地,剛剛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張式裝成外來者說道。
“這麼說你是從別的大陸來的?”大虎略微驚訝,不過想想也是,沒人敢在五級鬼怪定下的禁地撒野,要不然現在守護這裡的也不會只有它一個。
“額,恕我多問一句,這種黑瓦房怎麼會是禁地?”
“這?”大虎瞧了瞧周邊,確定無鬼怪後,湊到張式旁邊,“誰說不是呢,說來也怪,幾十年前葬魂大人去了趟人間,直到十年前回來,回來後竟成了一具骷髏,還帶回了這所宅子。”
“想來是這宅子當中有寶貝在吧?”
“寶貝?”大虎嗤笑一聲,“不怕告訴你,這宅子我也進出幾次,裡面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不過是人間的一個普通宅子。”
“呵,葬魂大人的實力怎是我等所能企及的,那寶貝說不定是被它鎮壓的,所以沒有靈力波動。”
“或許吧,”大虎心裡卻毫不相信,“兄弟,這裡不管有沒有寶貝,總歸是個禁地,你……”
“兄弟放心,我這就走,不會讓你爲難的,”張式拍了下它的肩膀,手掌上的冰屑侵蝕而去,寒氣懾人。
“你!”
大虎咬牙切齒,握緊拳頭就要打來,還是晚了些,變成了冰虎。
“我說的可是走進禁地,”張式又往它身上貼上一張封靈符。
對於禁地的事,張式相信它瞭解的不止這些,準備待會再逼問。
安全起見,張式使了個分身術,讓他先進宅子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