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一個,而是三個。兩個警察,押着一個——容偉。
“你還敢回來?!病毒源在哪!”
要不是有警察押着,只怕白卓寒和向紳這會兒要一人一胳膊一腿把他大卸八塊了!
“冷靜點,嫌疑人就是過來自首的。他說要找你們。”警察皺着眉攔開他們。
“我留了一份病毒抗體注射疫苗,就是以防萬一變異,自己成爲距離危險最近的人。拿去救人吧。”
容偉表示說,藥劑師在接觸新型病毒培養元的時候都會留這樣的後手。就好比古代爲帝王修建陵墓的工匠,總會給自己留一條密道一樣。
看着那一小瓶瑩瑩藍的藥劑被醫療人員送進去檢驗,白卓寒和向紳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能去看看葉溪麼?有幾句話,想對她說。”
向紳點點頭,讓開路。
“謝謝。”容偉擦肩而過,“真羨慕你,能被像她一樣的女人愛這麼久。”
向紳啞了啞聲音:“是你自己放棄的。”
“呵呵,我只是不想做第二個向晚春罷了。”容偉很坦然,因爲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最好的決定就是——在婚禮之前,逃走了。
按照向晚春的意思,他最好乾脆把白葉溪也娶掉算了,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容偉覺得,兩情相悅纔是對婚姻唯一的尊重。
“阿笙!”白卓寒回到唐笙的隔離室外,“我們有解藥了!阿笙,不要怕,很快就能治好了。”
唐笙迷迷糊糊地發了幾小時的燒,剛剛護士給用了點抗生素才覺得舒服些。
聽到白卓寒在叫,她慢慢爬起身裹着被子湊到玻璃牆前。
“卓寒……這是真的?”
“是真的!容偉回來了,還好這世上還是有良心的多。他留了一份自救用的抗體疫苗,已經被送去檢驗了。如果沒問題,醫療隊就會拿來給你和大姐用。只可惜——”
只可惜就在剛剛,又一位血液感染的病患停止了心跳。
加上唐笙和白葉溪。一共也就只有四名因外傷感染導致的病毒變異患者,其他兩個都沒挺過來。
看來老天爺要收回誰的性命,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多等。
“阿笙,一定是因爲我們經歷了太多的磨難,所以……連上蒼都不忍再……”白卓寒是個無神論者,但自從他手術成功後,就開始相信上帝和報應了。
“如果,能找到女兒的話……就更好了。”唐笙把?尖貼在玻璃窗上,額頭相對,嘴脣微揚。兩人就這樣相隔着透明的阻礙。恨不能把心貼的再近一點。
“會的,一切都會好的。”
整整二十四小時過去了,除夕的鞭炮聲一陣陣響徹夜幕。
“已經是大年夜了。”唐笙望着窗外菸火闌珊,“卓寒,真抱歉,這個年,我們又沒能好好過。”
“沒關係,我們還是能一起吃年夜飯,我叫卓瀾和書煙都過來。你看,大姐的病房在你隔壁。我們就在走廊裡拉一個桌子!”
白卓寒中規中矩了近三十年,直到昨天跟白靖瑜徹夜長談了一番,才意識到什麼叫毀三觀。不做點驚世駭俗的事,對得起男主光環麼?
於是他打電話叫高斌去餐館包了幾桌菜,就說今晚要贊助整個醫院的留守加班醫護人員。
高斌表示:王莽傳令啊,一天三改的!
“書煙,跟卓瀾說一下,今晚搬到醫院來吃年夜飯吧?”白卓寒找到了正在樓梯口打電話的韓書煙。
“啊?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韓書煙掛下電話,臉色稍微有點異樣。
這一舉動沒能逃過白卓寒的眼睛:“書煙。你怎麼了?”
“沒什麼……”
白卓寒不想逼問,因爲他已經給過韓書煙太多的機會了——
事到如今,如果還是不能相信她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那就真沒辦法了。
不過白卓寒早已將她遊離出整個局面之外,免去自己的麻煩,也免去她的爲難。這樣對誰都好。
“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去準備吧。簡單煮點餃子什麼就好,這一年,我們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呢。但願這些團圓的氣氛,可以——”
“我知道了……”
“對了,”白卓寒叫住她:“上官說,等開春了他身體好些,會帶小蛋回來一趟。”
韓書煙捏緊了拳身,雖然沒有回頭,但肩膀顫了顫。
“小蛋很想你,你卻一直不肯跟孩子視頻。書煙,其實沒有人是必須要選擇堅強的。上官易雖然很難對付,但再難,能難過你們想在一起的決心麼?”
“白卓寒你錯了,上官如果真有那麼堅定的決心……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子了。”韓書煙揚了下頭,大過年的,在小輩面前流眼淚多不好啊。
“其實,你也應當理解他一些。剛剛復甦記憶的人,好比讓他一夜之間對着臺詞本入戲成另一個角色。他需要時間來理解他自己應該成爲一個怎樣的男人。
等到他想明白了,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回到你身旁。”
“可我不是唐笙。”韓書煙冷笑,“我不擅長忍耐和付出,也沒有那麼正派的三觀和良善。
我殺一個人的時候不手軟,愛一個人的時候也不保留。黑白在我的世界裡,從來都是那麼清明的。
對我來說,他放開我手的一瞬間,就好比放開我身上的降落傘。這一次用不到了,以後也就……用不到了。
告訴上官,好好養傷,無需再爲這段感情熬心血。我……很習慣一個人生活。即使愛他,也可以與他無關。
如果在一起那麼難,又何必非要在一起呢?”
韓書煙出了電梯,剛剛沒有打完的電話再一次鳴響。
“女士你好,剛纔我這裡又幫您查了一下——
m22033這款半自動功能型電子助步義肢,已經在三年前就停產了。”
“三年前?”韓書煙倒吸一口氣。
“是的,因爲是新研發的試驗品,還沒有做過完整的臨牀試驗,發行半年左右就召回停產,市面上也早已買不到了。不過,如果確認是產品有問題的話,我們公司也會積極協助您解決。”
默默掛掉了客服的電話,韓書煙緩了好一會兒纔開始重新呼吸。
白卓瀾有一副義肢,是三年前就購買了的?!
三年前,他不是還像一個植物人一樣躺在病牀上毫無生氣麼?
韓書煙回到白家老宅,只有書房還點着一盞燈。
“書煙你回來了?阿笙姐怎麼樣了。我哥還守在那是不是?”白卓瀾正在看書,書名叫《百年經濟》。
“哦,容偉自首了,帶來了病毒抗體。”韓書煙漫不經心地說,同時輕輕把目光移到白卓瀾的這幅義肢上,“白卓寒讓我回來跟你說一聲,如果願意的話,一塊去醫院過年吧。他訂了年夜飯,我再帶點餃子過去就行。”
“哈,我哥什麼時候也開始不按套路出牌了?”白卓瀾放下手裡的書,站起身迎着窗外的霜花走過去。
他的步子很穩,義肢發出咔噠咔噠的齒輪聲。
“可能是因爲,你父親給他帶來的震驚太大了。”韓書煙覺得這個聲音很刺耳。
“陸姨怎麼樣了?”
“剛剛從急救室出來,醫生說還要觀察一下,暫時不能保證脫離危險。”
白卓瀾慢悠悠地轉過身來,漂亮的眼睛裡就彷彿一下子裝進了星辰一樣明亮:“所以,向晚春栽了……呵呵。”
“卓瀾!”韓書煙突然提高了尖細的八度音,雙手自然呈現了備戰的姿勢,“是你對不對!另一個,是你?!”
白卓瀾沒有馬上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個魔方,像個孩子一樣露出好奇又探索的表情。
可是韓書煙上前一步,啪一聲打掉了白卓瀾手裡的魔方。然後一把拎起他的衣領:“你到底還想怎麼樣?!趙宜楠死了,白瑞方也死了。我做的這一切,無論是心甘情願還是被逼利用,但做了就是做了我不推卸!
卓瀾,小蛋是我兒子,上官是我愛人,而你是我最親近的家人。
我不要看到你這樣!”
“小姨媽,”白卓寒的眼睛輕輕眯了眯,彷彿有點溼潤的霧氣。可能是錯覺,因爲韓書煙知道,這個死孩子很小就不會流眼淚。
“你是真心疼我的對不對?”
韓書煙揉了下眼角,別過臉:“如果不是你出了那麼大的事,我本來……本來想,既然白卓寒對你那麼好,既然你出色了,長大了,在白家也有一席之地了。我甚至打算放過趙宜楠的……”
“那你就再疼我一次好不好?”白卓瀾走上前去,牽起韓書煙那雙被刀槍磨出老繭的手,“小姨媽,讓我把我想做的事做完吧。後面的事,該我替你做了。”
亮晶晶的眼睛裡,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陰暗。韓書煙後退一步,咣噹一聲撞翻了書桌:“卓瀾!你是說——”
“是他,從來都是他。他還活着……”
韓書煙瞪大了驚恐的眼睛。慢慢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張猙獰的臉。
那張縈繞了她整整十年噩夢的臉!
“卓瀾,他竟然連你……都沒放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還只是個孩子啊!”
白卓瀾擡起一根食指,輕輕壓在脣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偏偏是這樣玩世而溫暖的表情,一下子逼出了韓書煙的眼淚。抱住男孩瘦削的肩膀。她抽泣連連:“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卓瀾……”
“小姨媽,我是白家的兒子。這是我必須要面對的命運,何況,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告訴白卓寒吧,他會相信我們,會幫助我們——”
“不!”白卓瀾厲聲喝斷韓書煙的提議,“我不需要他再像以前一樣保護我了,因爲……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弟弟嘛。”
“是……”韓書煙啞然徐聲,“你不是……”
“呵呵,下餃子去吧,”白卓瀾背過身,一步步走出書房,“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你給我和科比留幾個就行。”
韓書煙點點頭,下樓一步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鬆軟。
站在三樓的露臺上,白卓瀾目送着韓書煙的車離去。
快凌晨了,萬家燈火在幕天映地的煙花下,顯得彌足安詳。白卓瀾仰起頭,卻找不到自己的那顆星座。
“卓瀾少爺,”小南上來,給他披了一件外套,“當心着涼。”
“小南,你說冬天會過去麼?”白卓瀾攥住姑娘的手,輕輕擡起來貼在臉頰上。她的手很暖,而自己的臉很寒。
“會的,少爺。春天會來的。”
女孩的淚一滴滴垂下,垂在白皙的手背上。晶瑩地映着漫天絢爛的煙火,卻怎麼也鎖不住永恆。
因爲她知道,這一局一旦開戰,白卓瀾壓根就沒給自己留絲毫的退路。
“但願春天來得不要太晚……”白卓瀾摸了摸女孩的臉頰,眼裡閃着奇異的光,“你跟着我,後悔麼?”
小南搖頭。
一個人一輩子往往就只能執着於做一件事而已。有的人找到了,有的人一生都在迷茫。
“能跟着少爺,小南已經很滿足了。”
白卓瀾吻了吻她的脣,聞到那股跟唐笙身上相似的香氣。這姑娘,不僅同唐笙長得很像,連體香都接近。只不過。比她還傻,比她還倔強呢。
傻姑娘,太堅強的女人,一般都不太會得到幸福和呵護呢。
“走吧。今年過年,又是隻有我們兩人。”白卓瀾擁着小南下樓,科比在身前身後地撒着歡。
“也不是呢,今年有科比在。”
白卓瀾笑了笑,也是哦。有狗多好啊,狗多簡單啊,忠誠不二,愛憎分明。
不像人,不彆扭點都好像要對不起那一撇一捺似的。
要知道多少人嘴上堅定的‘我恨你’,常常化成心裡的‘在一起’。嘴上所有的‘我愛你’,又要變成心裡的‘憑什麼’。
哥,嫂子,你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來口是心非,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後面的風雨,就讓我來扛吧。
雖然,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機會,再叫你一聲哥哥呢……
“很好吃呢,這餃子什麼餡的啊?”唐笙裹着被子發着高燒,故意離那個小小的送藥窗口很遠。這裡是全封閉的玻璃牆,就只有一個能伸進去一拳頭的活動窗。
也不知道白卓寒怎麼想的,竟然用兩雙筷子接在一起,說什麼都要喂唐笙吃幾個。
“不知道,書煙包的,可能是狗肉餡的。”白卓寒表示,自己已經看科比不爽很久了。
以前沒狗的時候,卓瀾每每都是哥長哥短的,現在什麼時候去看他。都抱個狗跟單身狗似的!
“哈,那卓瀾以後要是娶媳婦了,你不得嫉妒死啊?你這個弟弟控。”
唐笙笑得直咳嗽,剛剛吃掉的那幾個餃子又都吐了。
“阿笙,難受就別吃了……躺下睡會兒好不好?”白卓寒心疼得受不了,明知她很難受,卻還是佯裝着精神陪自己說話聊天。
“沒事的卓寒,我感覺好多了呢。說不定是我太強大了,病毒覺得這塊骨頭難啃,就放棄了呵呵呵。”唐笙漱了漱口。戴上口罩爬回牀邊,“你累不累啊?陸姨不是出了事麼……大姐那邊都沒人照顧,去看看她吧,我沒事的。”
“我不累,就想看着你。”白卓寒倚在玻璃窗上,單手畫了歪歪扭扭的心形。
“我也想看你呢。”唐笙虛弱地躺回牀上,靠着,卻不肯閉上眼睛:“真好,本來只有一個你,現在有好幾個呢。
等回家了。一個洗衣做飯,一個照顧小白糖,一個上班賺錢,還有一個——”
白卓寒知道,她這是發燒燒到已經開始出現重影和幻覺了。
雖然心疼得不行,但他還是忍不住跟她開着充滿溫馨的玩笑:“我要做晚上那個,呵呵,專門負責伺候你。”
“討厭死了。”唐笙的臉頰已經漲紅到看不出羞澀了,“卓寒,前天不舒服的時候。我還以爲我又有了呢。
真想再給你生個兒子——”
說完這句話,唐笙的手凜然垂下,慢慢合上了眼睛。
“阿笙!”白卓寒轉身就往診療室去,迎面跟向紳就裝了個滿懷。
“怎麼回事?那個藥還沒有檢測好麼!”
ide病毒一陣陣發作,每次都會讓病人再虛弱一個程度。
唐笙才入院兩天,人偶爾昏偶爾醒,彷彿每個小時都在瘦削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白大褂匆匆過來:“藥已經檢測好了,基本認定有臨牀抗體活性。可以安排注射了!”
兩個男人長出一口氣:“那還等什麼?她們很難受,快點——”
“可是。”白大褂面有難色:“除去檢驗的損耗之後,我們發現這藥的抗體含量只夠一人的份。也就是說,現在只能救一個人。你們怎麼決定?”
白卓寒:“!!!”
向紳:“!!!”
“什麼意思?”兩人上手就把醫生給扯住了:“怎麼可能只有一份!既然已經有了解藥配方,你們想做多少都可以啊!”
“先生你誤會了!這是一份病毒抗原體,就算我們知道成分也沒有用啊。因爲抗體都是從病毒樣本里分離出來的。現在我們連病毒源都不知道,怎麼再去做其他的解毒劑呢?”
就在這時,警察押着容偉從隔壁的隔離間外走過來。
“該說的話,我已經對葉溪說完了。祝願她可以早日康——”
話音未落,向紳撲過去一拳就把他揍了:“爲什麼只有一份樣本,你快把病毒源交出來,我們有兩個人等着救!”
容偉皺着茫然的眉。搖頭說:“我手裡已經沒有病毒株了,當時……就已經把一切證據全燒燬。只留了一份備用的抗體。”
“那你總知道這病毒源是哪裡來的啊!”
“我不清楚,是向晚春直接派人送的冷凍箱。沒有批號也沒有成分表,這唯一的抗體也是我自己單獨研究出來的。
你們不是已經找到向晚春了麼?爲什麼不直接問他口供?只要能拿到病毒成分,哦,如果你們還願意相信我,我可以很快幫助醫療隊完成抗體合成。
但我不確定,向晚春那裡是不是也已經把病毒庫全部焚燒銷燬了。
你們——”
“你他媽的爲什麼不多做一份!”向紳撲上去又一拳,要不是警察拉着,只怕容偉正要被打死了!
“向大哥!”白卓寒拉住他,雖然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一樣如同烈火撩過一般。
“你們,是不是很爲難?”容偉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葉溪是醫生,也許……她心裡早就有選擇了。這種時候,問問她自己?”
“不要!”因爲之前白卓寒在跟唐笙說話,所以隔離間的話筒一直是開着的。剛剛昏迷後又轉醒的她,着實聽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卓寒!救大姐!大姐病的嚴重,我還可以等,真的!你看我一點都沒事!”
唐笙的眼睛已經是血紅血紅的了。脖子上也開始冒出紅紅的疹子。
“阿笙……”白卓寒心如刀絞,幾步上前撲在玻璃牆上,“你怎麼樣了……還很難受是不是?你放心,一定會把你們都救出來的,阿笙。不要放棄——”
“我知道,我不放棄!”唐笙的淚水滑過臉頰,嘴角的笑容卻成就打敗蒼白的明媚,“我堅持得住,你們快拿藥去救大姐好不好?她守了這麼多年,終於守到她心愛的男人願意牽起她的手——
卓寒你知道麼?當初我差點被打死的時候。我就在想,我還沒等到你說愛我,還沒等到告訴你,我愛了你整整十年。我怎麼可以死?
大姐一定熬得很辛苦,這種感覺我最能身受。”
“那你呢,阿笙……你已經明確了你愛我的心意,已經擁有了你期盼已久的幸福,你會不會沒有那麼堅強了?不要阿笙,我還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你也要堅強好不好?爲了我。爲了小白糖,堅持住!”
就在這時候,白卓寒的肩膀猛地一緊,是向紳直接把他扳過去了!
“向大哥,你——”
透過薄薄的鏡片,他的眼神又犀利又認真。
“我跟你說兩件事,你記好。”
白卓寒驚訝,靜等後文。
“首先,到警署去,就是把老傢伙的牙撬開也要問出病毒源的下落。
然後。先拿這個抗體解毒劑——”向紳看了一眼伏在隔離牆上的女人,重重咬出三個字:“救唐笙。”
“什麼……”白卓寒與唐笙對視一眼,還沒等收斂住滿面的驚訝。就看到向紳箭步撲進隔壁白葉溪的病房!
“先生不行!這裡不可以闖!”
“讓開!”向紳一把推開攔上前來的兩個醫護人員,全然不顧警報嗚嗚鳴響——就這樣衆目睽睽之下拉開了隔離病房的大門!
白葉溪輸着氧氣,半闔着眼睛。當她看到眼前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是不是已經快死了——所以纔會有魂牽夢縈的走馬燈啊!
“大哥!”
“大哥!!!”
向紳衝着玻璃牆望了一眼,然後俯身撈起白葉溪虛弱的身子。
一手扶着她的肩,另一手將她凌亂的碎髮慢慢整理好。然後十指緊扣——
“葉溪,抱歉我來晚了……”
“別……你快出去!”白葉溪已經無力掙扎,只能一邊流淚一邊轉臉。“別過來,不行……”
她瘦的讓人心疼,臉頰慘白如紙,嘴脣因反覆高燒而蛻皮乾裂,淡的近乎透明的顏色上,卻有因開裂而乾涸的鮮血。
向紳都快記不得了,她以前是多漂亮的女人啊。
可是這一生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刻,讓他那麼想吻住她!
“閉眼。”
“別……唔!”
突如其來的吻就像是掛上了死神的指明燈。向紳吸住白葉溪的雙脣,那絲絲開裂的傷口裡,腥鹹而醉美的血腥以沫相濡。
良久,他俯下溫柔的眼睛,並不再吝惜爲她所流的淚。
“別怕,葉溪。有我陪着你,生一起生。死,我們一起死。”
仰起頭,向紳衝着隔離窗外大喊:“白卓寒!我和葉溪的命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
白卓寒:臥槽!大哥你可以的!
嘖嘖,大哥純爺們啊!形象請自動腦補老幹部靳東~
明天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