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地和他們說了聲告辭, 我拿着楚皓寄給我的信,回到了房間裡。
“好久不見,希望你的身體還好, 反正我挺好的。其實我寫這封信只是爲了告訴你, 這個月的十六號, 有位高官要在賢州舉行一次生日宴會。屆時莊主, 也就是凌蕭狂, 會去赴宴。就是這樣,你看着辦吧。”
以上,就是這封信的全部內容。
雖然很簡短, 楚皓的某些措辭也有點可惡。但是,最重要的是內容啊, 這個內容不就是我一直想要聽到的消息嗎!
“楚皓, 我愛死你了!”我興奮得無法抑制地喊了一聲, 抱着那封信在牀上滾了幾圈,“凌蕭狂, 你等着我,哈哈,本小姐要來見你了!”
……
只不過事實上,即使是知道了有這麼一件事,我似乎也沒有什麼方法能夠混進那個宴會裡面去。先不說我搞不明白爲什麼凌蕭狂會和一個高官混到了一起去, 就說我根本不會收到那個高官的請柬, 也不想冒那個險偷偷進到宴會的會場, 只是這樣, 我都無從下手。
你知道的, 我對什麼官員都是避之則吉的。宴會裡面戒備森嚴是一定的,到時候一個失手被抓到了的話, 後果我可能承擔不起,連累到時鳴幫的話,就不是我能不能原諒自己的問題了。
……所以說,我在高興了一陣子之後,情緒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加低落了。
掰手指算一算,離舉辦宴會的那天已經只有六天了,我卻只能夠睡在自己房間的牀上,抱着小伽,看着天花板發呆。
“小伽啊,我好鬱悶啊!”
“嗷嗚……”小伽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怨念,迴應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的。
我摸了摸它的頭,繼續向他傾訴:“小伽,我好想去見他啊,可是又沒有辦法。唉,你說該怎麼辦纔好呢?”
小伽用淚汪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它的耳朵動了動,本來枕在我手臂上的頭擡了起來,望向了房門的方向,然後又換了個姿勢,繼續把頭靠到我的手上,要我幫他順毛。
“聽我說話都不認真。是啊,我知道啊,這種話對你說了很多遍了。你以前明明會聽得很認真的,你是嫌我煩了吧!”
小伽舒服得在喉嚨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眼睛都眯了起來,那極端享受並且快要睡着的模樣,看來是權當我說的話是催眠曲了。
“白眼狼!”我氣得狠掐了小伽的耳朵一下。
它卻只是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瞄了我一下,復又去找周公了。
哎呀呀,連小伽都不聽我的話了,簡直就要氣死我了。
我把小伽枕着的手臂抽了出來,小伽卻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照樣睡得安安穩穩。我從牀上起來,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後又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隨後,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偷聽了這麼久,終於還是決定敲門進來了麼。
我在心裡暗暗想着,嘴上喊道:“哪位大爺?”
“是我,姐姐。”
“啊,進來吧,門沒有鎖。”
房間的門被推開,陸緋舞小步地走了進來。
“姐姐,我們有些事想跟你說。”她有些遲疑地說着,好像還有些緊張。
我挑眉看向她問:“哦,什麼事情?”
“姐姐你來了就知道了。”
跟着她來到了我經常喝酒的亭子裡面,鶴唳和江楓早已等在了那裡。
我故作驚訝地說道:“哦?怎麼人人都在這裡啊?”我按江楓的示意做到了座位上面,帶着好奇的眼神看了他們幾眼。
“開門見山地說吧,你是不是有個想去的宴會?”首先說話的果然是江楓,他豪爽地說着,直奔主題。
我就知道他們會知道這件事,因爲我這幾天一直都有意無意地擺出一副憂愁的樣子來,陸緋舞那個姐控怎麼會不關心呢?他們關心了,就一定會得出個結果來,他們知道了什麼事情之後,自然就會更加關注我的動態。
就像剛纔,就光明正大地偷聽我跟小伽的話了吧。
那我也就趁機表現一下我究竟有多糾結,多爲此而煩惱,他們也就會做出反應了。
就像現在,他們找我“談心”了。
雖然他們一向都是給我做心理工作,要我忘記那個人啊,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啦,之類的。我聽完了通常都只會變得更加苦悶,但我還是想讓他們看到我的堅持,希望有一天能夠打動他們。
只不過,我不知道那一天會什麼時候到來而已,如果等不到的話……
嗯,如果這次他們還是不接受的話,我就只好來硬的了。做不到兩全其美,我就只有捨棄一邊了。我給自己下定了決心。
“對啊,我很想去見那個人,不過這次好像已經沒有可能了呢。”
“……姐姐。”
“不過,這次見不到的話,我下次會再找機會。”
江楓笑了笑,對着我揚了揚手,做了個讓我冷靜的手勢:“哎呀,不要這麼劍拔弩張嘛,你先聽我們說。”
我眨眨眼睛,支着下巴看着他們:“你們還會說什麼?還不是那幾句話?”
“是嗎,很難說。”
聞言,我做了個“儘管說”的手勢。
陸緋舞和江楓對視了一眼,抿了一下嘴,有點不情不願地開口:“姐姐想去的話,我們有辦法。”
事實證明,震驚真的能令人的頭腦變得空白一片,我張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有辦法……
他們有辦法,什麼的,也就是說……他們答應讓我去見凌蕭狂了?!
不可能的吧,這種事情,我本已經放棄這隻有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幾的機率會發生的事情。現在,它卻真的發生了?
“什、什麼?我沒有聽錯吧!”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打扮成那天表演的舞女。進去之後,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都和我們無關。”江楓完全無視了我因爲無法相信的問話,有些不爽地說着他們的安排,“只要你最後能回來就行了,最好不要給我們添任何麻煩!”
“……啊,是!”我大聲應着,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發酸。
“姐姐,你一定要小心一點。”陸緋舞似乎很擔憂。
我向她感激地點點頭,接着從座位上站起來,鄭重地向他們鞠了個躬:“那個,謝謝你們!”
江楓受之無愧地坐在那裡接受了我的感謝,陸緋舞則有些不好意思地託了託我的手,鶴唳反應最大,立馬就想跪下去了。
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輕拍了他的頭一下,佯怒道:“我說過了,不許跪!”
他有點無措地看了我兩眼,小聲地應了一聲:“明、明白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颳了鶴唳的鼻子一下,歡快地說:“鶴唳,也快十八歲了吧?有沒有喜歡的女生啊?”
鶴唳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舌頭都不利索了:“沒、沒有,鶴唳還沒有想過這些事情。”
“那就要快點想想了。”
“……好了,你不要這麼多廢話了。一開心就這麼囂張,之前的苦情戲全都忘了吧。”江楓沒好氣地說着,連連搖頭,“時間有點緊,最好明天就啓程。”
“嗯!我今天一定會準備得妥妥當當的!”
……
時間就像是蝸牛一樣,慢慢、慢慢爬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我一個晚上興奮得睡不着覺,頂着一對熊貓眼起牀,以至於被江楓狠狠地嘲笑了一把。在聽過了始終無法放心的陸緋舞的一番告誡之後,我和鶴唳一起向着虛城出發了。
“幫主,困的話可以在路上再休息一下。”
我一邊向他擺擺手,一邊揉着眼睛對他說:“睡不着,睡不着。”
鶴唳嘆息一聲,回過頭去好好地趕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