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
他擡起手臂試圖尋找合適的詞語,最後還是覺得難以啓齒。
“給我點時間,小寶。”
“滾開!”
蘇青之眼神如刀,揮起利劍將他震飛在遠處,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一百米,兩百米,身後的人遲疑着沒有追上來。
殺千刀的,這種時候你竟然不來哄我!
我都要分手了你還不來解釋?
遭了,這下可遇着勁敵了。
狗渣男!
我發誓這一次絕不輕易原諒你。
“小姐,他們倆鬧掰了!”
“仙君還在樹下發呆,沒有去追呢。”
陶郡主的侍女扒着門縫,幸災樂禍地說道。
男人一向如此,蘇懷玉不過是他的一時新鮮罷了。
陶郡主氣定神閒的吹了吹指甲上的蔻丹說:“給花婆婆知會一聲,明日我要騎馬。”
等仙君您見識過我的馬技之後,那就萬無一失了。
蘇青之漫無目的地狂奔着,不知走過誰的院落燭火亮的人想哭。
“寒秋,嗚嗚。”
“寒秋,你在哪。”
她蹲在薰衣草莊園的矮坡上哭的聲嘶力竭,傷心欲絕。
“誰家的小子在哭,娘死了還是爹沒了?”
這聲音是那個半人半鬼的花婆婆!
“想不想知道玉面公子的下落?跟我來。”
花婆婆幽幽地補了一句,帶了幾分神秘莫測的口氣。
自己與花婆婆並無冤仇,想來也不會害自己,怕她作甚。
還是化悲痛爲力量,早早結束追查大業拉倒。
男人靠不住,還是搞事業最穩妥。
“好,我跟你去!”
蘇青之亦步亦趨地跟着她進了院落最盡頭的一間廂房。
入眼所見是大片的牡丹花,七彩琉璃燈,精緻而蓬鬆的被子,處處可見佈局之精巧,設計之人的用心。
“條件是什麼?”
蘇青之正襟危坐,端起桌上的蘇荷茶品了品。
“開門見山,果然是仙君一手帶出來的好苗子,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告訴你他的下落。”
玉面公子?
這不就是自己深陷生死門的時候,合歡宗給的線索麼?
花婆婆怎麼會知曉,莫非她也跟當年的事情有關係?
她還在愣神,就被花婆婆提出的要求給驚住了。
“偷白神醫的褲衩?”
蘇青之一臉懵逼,簡直氣的想打人。
這花婆婆是腦子進水了麼,我的氣質看起來有那麼猥瑣?
我明明是玉樹臨風,那個..身子弱了點..但也是翩翩少年吶,過分!
再說你這爲老不尊的,大半夜叫我潛入你前夫房裡幹這事,太詭異了!
“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暗中調查蘇陌衡的事情告訴仙君。”
花婆婆皺巴巴的左臉微微一顫,膿血也跟着抖了抖好像再說:“小東西,還不趕緊的!”
豁出去了,蘇青之咬着牙說:“叫我去也可以,我要失敗了,就把你供出來。”
一言不合就互相出賣,這生意怎麼看都是要散貨的徵兆。
“我讓它倆配合你。”
花婆婆白嫩的右臉泛起一絲紅暈,將折空境遞到了蘇青之的手中。
這不就是上次在滄月派的作惡的那個寶貝麼?
只見這鏡子看起來平淡無奇,摸着一面是凹,一面凸,莫非是凹凸境?
“大老黑,你吃飯就好好吃,別倚在我身上,沒骨頭嗎? ”
“小矮胖,反了你呢,給我閉嘴!”
“兩位打的再激烈點,搞死一個是一個。”
蘇青之衝鏡子裡在互毆的兩對眼珠面無表情地說。
“哦哦!”
這個小弟子很可怕,戾氣好重。
聽到主人最新任務的兩對眼珠忽然變成了和諧友愛的好兄弟。
三人湊在一起很快商量出了A計劃和B計劃。
A計劃就是蘇青之藉着請教問題的名義進到白神醫的廂房,假裝暈倒,趁機將鏡子偷偷照向白神醫牀榻窗口的矮凳。
“那個死老頭子就寢時喜歡光着,貼身的衣物都會放在矮凳上,只要折空境照到,它倆就能拿到衣服。”
花婆婆的聲音在蘇青之耳邊響起。
B計劃就是蘇青之趁着請教問題的時候將他弄暈,後面的步驟不變。
“那個死老頭子最喜歡聽人唸經,聽一會就會犯困,你就藉機行事。”
花婆婆一本正經佈局謀劃的樣子,真的非常穩健,原來花掌門的性子隨母,外貌肖父。
“咚咚!”
“白神醫,我是小蘇,有點事想找你問問。”
一盞茶後,蘇青之站在了白神醫的廂房外。
屋裡的景象叫蘇青之看的眼紅心跳,這糟老頭子怎麼又在滾仙人掌?
肉乎乎、圓滾滾的身子,白白胖胖叫人實在沒眼看,她從手指縫裡瞧了瞧,暗暗鬆了口氣。
幸好此人穿着褲衩,不然可真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
蘇青之靈光一閃,忽然發現一個問題,上次此人發狂是因爲自己問了他一個問題。
白神醫最喜歡什麼?
他的回答是最喜歡花花。
如果自己能讓他們破鏡重圓的話...
“白神醫,我想給你回個禮,舊夢重溫如何?”
蘇青之打量着白神醫的神色,問出驚心動魄的這一句。
她的左腳微微傾斜45度,隨時準備做出逃跑的架勢。
這招不行,那就念經書暈死他,條條大路通羅馬也不虧。
“花花的臉成了那樣,我有心爲她救治,無奈她見了我就喊打喊殺,我..”
白神醫扎滿了仙人掌刺的胖臉垂了下來,哭哭啼啼地說。
“我幫你,前提是你給我一條褲衩。”
蘇青之大言不慚地說着,手指輕叩着案几點了點。
“啊!要死了,要死了!”
白神醫捂着臉鑽進仙人掌裡滾來滾去,捂着臉說:“大放厥詞,無恥下流!”
唉吆,這都是一幫什麼老古董?
“算了,聽聞你愛聽經書,我就給你念一段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蘇青之故意念得語調一潭死水,毫無生機,如同一具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我給你,我給你就是!”
白神醫幾步跑回內室,拿了兩條粉色的褲衩,扭捏着說:“花花最愛粉色,就它了!”
蘇青之猛地發覺懷裡那面凹凸鏡開始發出粉色的燈光,她拿出來看到畫面就愣住了。
大老黑眼球一臉陶醉地說:“今晚的月亮好美。”
“哦,比月亮更美的是你。”
小矮胖眼球羞答答地抖了抖。
真是一對奇葩。
哼着小曲往回走的蘇青之被人按在了梨花樹下。
“小寶,你!”
一看到這個人就想到剛纔的場景,蘇青之心裡的火氣騰地冒起來。
“你聽我說!”
冷千楊揪着蘇青之的衣領,等看清她手裡的衣服眼睛瞪成銅鈴,喝道:“小寶!”
“這是貼身衣物,哪來的!”
“與你何干,我說了滾開!”
“本命法器還你。”
“腳鏈還你。”
蘇青之扯下那些物件砸在他身上,厲聲喝道:“給我滾!”
下一秒她發現自己被人捆在了樹上?
狗渣男,你可真能耐。
“白神醫與花婆婆當年反目成仇是一樣東西,別去蹚這趟渾水。”
冷千楊表情凝重地說道。
蘇青之回想到剛纔花婆婆對自己的一番陳述,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白神醫當年精神出軌一個侍女,爲她種了紫英草。
花婆婆情傷之下離谷出走,出於泄憤找了個落魄乞丐苟合有了花掌門。
單身媽媽帶着孩子諸多苦難,偏偏傷她最深的就是最愛的女兒花如雪。
想到現實世界裡,父親帶着自己的諸多白眼和辛勞,蘇青之就心裡堵得慌。
如果父親泉下有知,他一定希望自己促成這件事。
“冷千楊,你混蛋,你放開我!”
蘇青之斬釘截鐵地說。
“不許去!”
冷千楊揮手將粉色衣物化成粉末,帶着不容質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