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孤真的很佩服你。”李炎滿臉戲謔地看着十三娘,“數千人的山寨,被你經營得鐵板一塊,幾乎難以滲透。”
他緩緩踱至雷虎身旁,輕輕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只可惜人心隔肚皮,所謂的忠誠,不過是因爲背叛的籌碼還不夠罷了。”
“雷虎,太子殿下許了你多少好處?”十三娘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逝,只是淡淡地問道。
“大、大姐頭,對不起,殿下許了我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雷虎低下頭去,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當了這麼多年山賊,我、我實在是不想再過苦日子了。”
“人各有志,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十三娘大度地說道,“你是打算出面栽贓武親王和盛宇商行麼?”
“這小子可是個人才,他不但會出面指證那幾個逆賊。”李炎靠近雷虎身旁,拍了拍他的後背,哈哈一笑,“還要擔任我的謀士,替我出謀劃策。”
“雷虎,能得到太子賞識,我也替你感到高興。”十三娘忽然開口道,“只望你能念在從前我待你不薄的份上,莫要太過苛待涼山弟兄。”
“我……”雷虎面色一滯,羞愧之色更濃。
十三娘看他表情,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來,孤的謀士,說說看。”李炎再次踱到十三娘面前,背對着雷虎大聲問道,“怎麼才能讓朱姑娘對孤言聽計從呢?”
十三娘猛地擡起頭來,直視着李炎的眼睛,目中隱隱閃過一絲怒色。
“殿下,我……”雷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只要你能勸動朱姑娘。”李炎見十三娘動怒,心情更是愉悅,“孤再賞賜你豪宅一座,靈石三千,美女四名,良田百畝,如何?”
“大姐頭聰慧過人,心志堅定,若只是對她本人施壓,絕難成功。”雷虎內心不停地掙扎着,過了約莫一炷香功夫,才緩緩開口道,“她的軟肋只有一個。”
“雷虎!”十三娘終於忍不住怒叱一聲。
“接着說。”李炎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天輪氣勢,壓得十三娘胸悶氣喘,再也難以發出聲音。
“那便是珊瑚。”雷虎頓了頓,接着道,“據小的觀察,珊瑚在大姐頭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比親妹妹還要親,若是爲了保護珊瑚,她或許會願意做一些違心的事情。”
“哦?就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麼?”李炎想起了在小樓中頂撞自己的珊瑚,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原來這位珊瑚姑娘在朱姑娘心中竟然這般重要,那就把她請進來罷。”
“雷虎,你怎麼忍心……”李炎散發出的威壓終於散去,十三娘喘着粗氣,眼中透出濃濃的失望和痛苦之色,吃力地說道。
“大姐頭,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雷虎彷彿卸下了心中的負擔,說話忽然變得利索了起來,“再說,您這般忤逆太子殿下,又是何苦來哉,不過是平白累得弟兄們跟着受苦罷了。”
“姐姐!”
還未等十三娘張口反駁,牢房的鐵門再次被打開,門口傳來了珊瑚悅耳動聽的嗓音。
“珊瑚!”
十三娘擡眼望去,只見身着墨綠色連體長裙的珊瑚雙手縛在背後,被幾名侍衛推推搡搡着帶入牢房之中。
“姐姐,你怎麼樣了?”珊瑚一見十三娘,再也顧不得四周,三兩步躥至木樁前,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十三娘故意表現出疏離之態,“弟兄們都怎麼樣了?”
“我也不知道。”珊瑚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擔憂之色,轉頭看向李炎所在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敵意。
“小丫頭生得倒是俊俏。”李炎的視線在珊瑚玲瓏的嬌軀之上來回遊走,眼中帶着一絲殘忍邪謔之色,“年紀輕輕,怕是還沒嚐到過男人的滋味罷?”
十三娘神色一變,自從進入地牢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露出緊張的表情。
“雷大哥,你怎麼在這裡?也是被這些壞人抓來的麼?”這時候,珊瑚終於發現了雷虎的存在,忍不住吃了一驚,小嘴連珠炮似的問道,“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其他弟兄呢?他們被關在哪裡?”
聽着珊瑚關切的話語,雷虎心中一顫,羞愧地低下頭來,忽然生出一種索然無味的感覺,什麼靈石三千,良田百畝,似乎也沒有先前那般誘人了。
“朱姑娘,珊瑚是個大姑娘了,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李炎緩緩來到珊瑚跟前,猛地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少女柔嫩的臉頰,“總是跟在你身邊,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就由孤來保個大媒,替她尋個如意郎君如何?”
珊瑚吃了一驚,待要後退,卻被身後兩名侍衛分別從左右架住,絲毫動彈不得,粉嫩的臉蛋被李炎雙指牢牢捏住,痛得險些叫出聲來。
“殿下畢竟是大乾太子,身份尊貴。”十三娘聲音裡帶着一絲焦急,“莫非真的要不顧體面,對一個少女下手麼?”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孤只是見珊瑚姑娘雲英未嫁,便想着要替她撮合一番,完全是一片好意,如何就不顧體面了?”李炎哈哈笑道,“說起來孤身邊這幾名侍衛無不是人中龍鳳,當世豪傑,卻不知可入得珊瑚姑娘的法眼?”
“呸!”珊瑚狠狠啐了一口,一雙明媚的眸子瞪着李炎,彷彿要從眼中射出利箭,將這位當朝太子射成馬蜂窩。
“看來珊瑚姑娘對他們還不甚瞭解,一時難以決斷。”李炎轉頭看向身後的數名侍衛,冷笑一聲,“你們都拿出些力氣來,輪流款待下珊瑚姑娘,哪個伺候得她滿意了,說不定就能抱得美人歸呢。”
“是!”
幾名侍衛臉上紛紛露出淫_邪之色,朝着珊瑚緩緩圍了過去。
“你、你們要做什麼!別、別過來!”珊瑚面色劇變,慌忙挪動玉足,想要後退,卻被一名侍衛猛地摁住右肩,緊接着左臂又被另一名侍衛牢牢抓住。
她修爲還不到地輪,雙手又被縛靈索綁住,無法運轉靈力,如何敵得過太子親衛,很快便被兩人按到在地,雖然奮力掙扎,上半身卻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用雙腿拼命亂蹬,試圖阻止另外兩名侍衛的靠近。
然而,在過於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一切掙扎都只不過是徒勞。
很快,她的兩條玉腿便被人牢牢抓住,再也沒有一絲抵抗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名侍衛一邊淫笑,一邊解下甲冑,向着自己緩緩靠近。
“救命啊,救命……唔!”
珊瑚留着眼淚放聲呼救,卻很快被一名侍衛捂住櫻脣,再也無力吶喊,只能發出沉悶的“唔唔”之聲,少女的心頭瞬間被深深的絕望填滿。
“殿下,還請讓他們住手罷。”十三娘嘆了口氣,神色黯然地說道,“民女願意聽從殿下吩咐,出面指證武親王和上官父女。”
“住手。”李炎輕輕吩咐了一句,幾名侍衛瞬間停止了暴行,站起身來,重新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李炎以勝利者的姿態說道,“非要孤來硬的,才肯屈服,如今的條件可不會像當初那般優厚了。”
“還請殿下明示。”十三娘低眉垂首,顯得無比恭順。
“等扳倒了三皇弟和盛宇商行,你要做孤的女人。”李炎眼神貪婪地遊走在十三娘傲人的曲線之上,“但是孤不會給你任何名分,你可願意?”
“不要啊,姐姐!不用管我!”珊瑚聞言急道,“千萬不能答應他!”
“讓她閉嘴!”李炎冷哼一聲。
一名侍衛以手做刀,狠狠斬在珊瑚雪白的後頸之上,少女悶哼一聲,瞬間陷入到昏迷之中,人事不知。
“只要殿下不嫌棄,民女自當聽憑吩咐。”十三娘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如同行屍走肉般機械地答道。
“很好,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話。”李炎忽然生出一股志得意滿的情緒,“若是膽敢再耍花樣,我會讓你這妹妹體驗到什麼叫做真正絕望。”
說罷,他哈哈大笑着踏出牢門,揚長而去。
……
與此同時,武親王府之中,李青看着手中的信紙,面色凝重,沉吟不語。
“王爺,發生了什麼事麼?”身旁的紅衣御姐朱雀出聲問道。
“看來,這帝都暫時是待不下去了。”李青苦笑一聲道,“朱雀,你趕快召集青龍他們,咱們到外面去避避風頭。”
“是太子殿下麼?”朱雀若有所思道。
“不錯,這是靈兒姑娘送來的消息,皇兄已經對涼山之人動手了。”李青將手中信紙遞給朱雀,沉聲說道,“若是所料不差,他的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本王了。”
“怕他作甚!”朱雀忿忿不平道,“依我看,這一次陛下的怪病,分明就是太子搞的鬼,王爺正該聯合朝中的有識之士一同查明真相,將他繩之以法。”
“慎言!”李青搖了搖頭道,“連孫神醫都無法查明病因,空口無憑,又豈能根據自己好惡,將罪名強加給太子?”
“你們男人還真是麻煩。”朱雀也是個厲害的性子,對於李青這一套說辭顯然並不認可,“明明心裡知道,卻總是自縛手腳,畏首畏尾,還不如我這個女人有擔當。”
“你這性子啊,早晚有一天要吃虧。”李青被她一通搶白,無奈地搖頭嘆息道,“事不宜遲,趕緊去準備罷。”
等到朱雀離去之後,李青忽然眼神一凝,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長劍,身形疾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撲通!”“撲通!”“撲通!”
過不多時,七道身影紛紛跌落在大院之中,一動不動,竟是已經斷絕了呼吸。
“只是盯梢,就安排了七名天輪。”李青歸劍入鞘,口中喃喃道,“皇兄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
“王爺何須畏懼東宮,要我說咱們便打進宮中,直接奪了那太子之位。”馬車剛一離開南城門,青龍便忍不住大聲抱怨道,“反正陛下本來就打算改立太子。”
“一派胡言。”李青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來是我平時對你們太過縱容,一個一個說起話來都無法無天的。”
青龍知道李青性子溫和,被他斥責,只是嘿嘿一笑,並不懼怕。
“王爺,咱們接下來去哪兒?”白虎忽然開口問道。
“自然是哪裡安全,便往哪裡去。”李青微微一笑道。
白虎一臉茫然地看着李青。
“白虎,你莫非忘了如今的大乾第一門派是哪個麼?”朱雀抿嘴笑道。
“難道是……飄花宮?”白虎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不錯,不過本王倒是並不打算去麻煩林宮主和鍾文他們。”李青笑着說道,“只需待在南疆省境內,想來我那皇兄也不敢窮追猛打。”
“咱們堂堂武王府,竟然要託庇於一羣娘們兒。”玄武頗爲不爽道,“想想就覺得鬱悶。”
“怎麼,你瞧不起女人麼?”朱雀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沒、沒有的事。”玄武只覺背脊發涼,渾身打了個寒戰,連連搖頭道,“怎麼會呢。”
朱雀櫻脣輕啓,正要出言相譏,馬車忽然一震,猛地來了個急剎車。
“怎麼回事?”白虎皺了皺眉頭,拉開車廂門簾呵斥道。
不等車伕回答,李青忽然面色一變,身形疾閃,瞬間出現在車廂之外。
只見寬闊的道路前方,背對馬車靜靜站立着一道白色身影。
“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你。”李青凝視着白衣人,眼中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白衣人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算得上英俊的面容,只是臉的正中央生着一個大大的鷹鉤鼻,使得整個人都多出一分陰鷙之氣。
竟是本該被關押在帝都大牢之中的蕭家大公子,“絕劍公子”蕭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