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
紫緣轉過頭來,出水芙蓉般的肌膚在明月映照下,更顯得冰肌玉骨,秀色可餐,如同自帶光芒的絕世女神,美豔不可方物。
鍾文本就欲_火難耐,眼前忽然又出現這麼個傾城佳人,只覺心頭亂跳,竟然隱隱生出幾分邪念。
總算 “五元神功”博採衆長,吸取了“百靈心經”模擬靈力屬性的特點,他當機立斷運轉功法,一股寒冰氣息流遍全身,強行鎮定心神,纔沒有露出醜態。
“發生了太多事情,到現在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紫緣並未發覺他的異樣,輕聲答道,“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不認識了。”
“變故總是來得這麼突然,教人猝不及防。”鍾文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笑着說道,“眼中的世界變了樣,說明你已經成長了,不是原來那個傻丫頭了。”
“你纔多大,說話就這麼老氣橫秋的。”紫緣聽他一副長輩口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不要叫我丫頭,說不定我還比你大一些呢。”
“不喜歡丫頭這個稱呼麼?那就好好修煉。”鍾文嘿嘿笑道,“哪天你打贏了我,我就改口。”
“你……”紫緣氣鼓鼓地道,“你一個靈尊大佬,和我這個地輪拼修爲,好有趣麼?”
在“蛻凡丹”的幫助下,紫緣已然重回地輪,而“太素玄陰功”和玄陰體顯然十分匹配,不過短短數日時間,她的實力便如同坐上了火箭,“噌噌噌”地直往上躥,竟然已經超越了原本修爲,達到了地輪五層境界,進境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你堂堂玄陰體,又得了這門最頂尖的陰寒屬性功法,改明兒我再給你服用一種易經洗髓的丹藥,可以大大加快修煉速度。”鍾文正色道,“若是一年之內你的修爲還追不上我,那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好不容易纔能拜入飄花宮,這裡的氛圍我很喜歡,才捨不得撞死呢。”紫緣忍不住嬌媚地白了他一眼,隨即輕輕嘆了口氣,話鋒一轉道,“鍾文,兩次承蒙你相救,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纔是。”
鍾文看了眼紫緣略帶憂傷的神情,想到這麼個年輕姑娘在短短數十日之間,非但遭到最好的朋友背叛,更是被最親近的師門長輩逼婚,不禁涌起一絲同情的念頭。
“丫頭,你也莫要太難過了,能夠提早看清一些人,也未必是件壞事。”鍾文勸解道。
“我真的想不明白,只是因爲身具玄陰體,他們便可以不把我當做一個人來看了麼?”紫緣悶悶不樂道,“還是說,女人的意願,終究得不到尊重麼?”
“傻丫頭,他們可以隨意擺佈你的意志,真正的理由只有一個。”鍾文一時沒有忍住,如同對待小蘿莉一般,伸手摸了摸紫緣的腦袋,“那便是你還太弱小。”
紫緣聞言一愣,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竟然沒有意識到鍾文的無禮舉止。
“想要避免這樣的遭遇,你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鍾文語重心長道,“那就是變強,不斷變強,等到你比他們任何人都更強大的時候,看看還有人敢逼你嫁人不?”
“不錯。”紫緣迷茫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彷彿徹悟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堅定之色,“我會變得強大,直到有一天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命運。”
“明白就好。”鍾文再次摸了摸紫緣的秀髮,只覺軟軟的十分舒服,簡直捨不得放開,“你天資絕頂,如今又擁有了最好的修煉條件,所欠缺的,唯有努力罷了。”
“嗯,我會努力的。”紫緣興奮地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了鍾文的“摸頭殺”,粉嫩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連忙晃了晃腦袋,掙脫了鍾文的魔爪,嘟着小嘴道,“不要拿我當小孩子!”
鍾文哈哈一笑,戀戀不捨地收回了右手。
兩人都沒有說話,大院再次變得靜悄悄的,只剩下外頭山中的偶爾兩聲蟲鳴,在昭示着生命的氣息。
“這是什麼?”過了好半晌,紫緣忽然指着身前的棋盤問道。
白天兩大靈獸對弈的場景,一度讓紫緣感到十分夢幻,因而對於五子棋這樣新鮮事物,也不免大感好奇。
“這是一種小遊戲。”鍾文輕輕拈起一枚棋子,擺放在棋盤之上,笑着說道,“想不想學?我教你。”
“好。”紫緣連連點頭。
“這種遊戲,叫做‘五子棋’……”
鍾文輕聲細語,娓娓道來,紫緣天資聰穎,很快便掌握了五子棋的規則,興致勃勃地拉着鍾文對弈起來。
這一下,便再也停不下來,連冷無霜突破所造成的巨大動靜,竟然都未能讓紫緣稍有分心。
……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厚厚的靈霧層,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大院一角。
鍾文揉着微微有些發酸的眼睛,看着對面依舊滿臉興奮,苦思棋招的美麗少女,莫名有些心酸。
這樣子……是不是也算有個姑娘陪我過夜了?
他努力自我安慰着。
*****************************************************************
恐怕整個帝都也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在太子東宮下方,竟然還有一座地牢。
陰森昏暗的地牢之中沒有絲毫光線,共有十數間牢房排成一線,其中大都空空蕩蕩,並未關押什麼人犯。
唯有最深處的牢房之中,杵着一座粗大的十字形木樁。
一道窈窕纖細的身影緊緊貼在木樁之上,兩條玉藕般的胳膊左右張開,固定在橫木之上,穿着絳紅色勁裝的曼妙身軀被黑色繩索纏繞了一圈又一圈,令本就傲人的身材更顯凹凸有致,充滿了殘忍而異樣的魅惑感。
伴隨着一聲輕響,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牢房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卻是有人在牆上插了一支靈晶燈。
燈光照耀下,現出木樁之上的女子容顏,柳眉鳳目,硃脣皓齒,竟是一位世所罕見的絕色麗人。
“朱姑娘,你考慮得如何了?”不知何時,太子李炎已經出現在了牢房之中,“只要你願意配合,孤的承諾依然作數。”
原來被捆綁在木樁之上的美貌女子,竟然是被李炎以“謀逆”之名逮捕的十三娘。
在縛靈索的層層纏繞之下,十三娘體內的靈力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絲毫無法調動,此時的她便如同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長時間保持着這樣彆扭的捆綁姿勢,雖然美豔依舊,卻難掩面上的憔悴之色。
“殿下便是懷疑民女意圖謀反,按照大乾律法,也該交由刑部或大理寺審理。”即便心力交瘁,十三孃的聲音依舊平靜而柔和,“似這般動用私刑,恐怕不合規矩。”
“朱姑娘果然心智過人,遠非普通女子可比,只可惜出身太過卑微,見識終究有限。”李炎臉上露出一絲陰惻惻的笑容,緩步來到木樁前,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勾起十三娘柔嫩的下巴,將臉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我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在大乾帝國,我就是天一樣的存在,規矩如何制定,還不是我說了算?”
“民女雖然孤陋寡聞,卻也知道帝國之中,皇帝最大。”十三娘努力扭動下巴,想要掙脫李炎的手指,卻無力做到,“殿下尚未登基,恐怕還不能做到一手遮天。”
“莫非你還在指望皇帝來救你麼?”李炎的聲音愈發輕柔,“悄悄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父皇他怕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十三娘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光芒,隨即露出恍然之色,似乎想通了什麼。
“明白了麼?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爲大乾帝國的皇帝。”李炎一字一句道,“你是個聰明人,做我的妃子,還是繼續反抗,你應該知道怎麼選。”
“殿下對自己的生父都能下得了手。”十三娘略帶輕蔑地看了李炎一眼,淡淡說道,“就算當了您的妃子,怕也安生不到哪裡去。”
“你懂什麼!”李炎彷彿被她戳中了痛處,聲音忽然擡高了一大截,“我是他的大兒子,我纔是太子,可他卻處處向着老三,這一次出去平叛,他居然讓老三監國!”
十三娘似乎並沒有被他的嗓音嚇到,依舊靜靜地看着他。
“太子纔有資格監國,他一個普通王爺,憑什麼,憑什麼!”李炎的情緒越來越暴躁,漸漸有了種歇斯底里的味道,“就因爲他的修煉天賦高一些麼?不過是一個武夫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這就是殿下對自己親爹下手的理由麼?”十三娘腦中忽然回想起養父去世前一刻那滿是慈愛和擔憂的目光。
出身低賤,大字都不識的老山賊,對一個連血緣關係都沒有的孤苦女孩,卻付出了比山還重,比海還深的父愛。
涼山十三峰老寨主離世的那一天,向來淡定從容,喜怒不形於色的十三娘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第一次落下了痛苦的淚水。
原來皇室貴胄的生活,也未必比所謂的“下賤山賊”要快樂多少。
她腦中忽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對於在涼山上度過的少年時代,竟然生出無盡的緬懷之情。
“下手,什麼下手?孤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炎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聲音一沉,重新恢復了陰鷙冷漠的表情,“對了,有一個人,孤想讓你見一見。”
說罷,他舉起雙手輕輕拍了拍,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應聲出現在牢房之中。
隨着來人逐漸靠近,十三娘終於可以看清他的容貌。
此人的長相平凡,衣着普通,若非身材魁偉,只怕丟在人堆之中,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雷虎?”十三娘卻一眼便認出了此人身份。
原來這名喚作“雷虎”的壯漢,竟是十三孃的屬下,來自涼山十三峰的好漢之一。
“寨……大姐頭。”雷虎眼神閃爍,滿臉羞愧之色,完全不敢直視十三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