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哥接完陸濤電話,心裡非常煩躁,他從陸濤的語氣中,完全聽出了,陸濤已經認爲這事兒,自己也在後面捅咕了!
而他心裡這種煩躁,來源於兩方面:第一,他不想跟陸濤有點啥摩擦;第二,對於我不聽他的話,做事兒脫離他的掌控,他有些難以言明的不滿。用白話說就是,我他媽翅膀硬了,自己想事兒,自己就幹了,乾的過程中,還把他裝在裡面了,因爲我是從他口中得知的天鵝飯店地點。
一股怒火,充斥心頭,他快速撥通了我的手機。
“你他媽要幹什麼??”電話接通,發哥問道。
“!”我聽着電話一陣沉默。
“向南,你玩我??拿我林恆發當傻b呢??我告訴你地址,是讓你幹這個的麼?想沒想過我多難?”發哥繼續咆哮。
“哥,我沒想過坑你,你只要不說,沒人知道,我的地址是從你那兒要回來的!”我坐在出租車裡,語氣平和的說道。
“但他媽外面都知道,你是我弟弟!!!”發哥一字一頓的說道。
“但事實上,你是我大哥麼???”我突然爆發,擲地有聲的問道。
發哥頓時愣住。
“哥,自始至終,我向南沒在這事兒上求你一次吧?我騷擾過你麼?強子讓我砍了,陸濤二話不說,張口就要十萬,哥,我也捱揍了,你管陸濤要十塊錢了麼?!!”我沒啥感情波動的問道。
“你什麼意思,我這個大哥給你做的不滿意唄?”發哥冷冷的問道。
“呼呼!”
我喘了口粗氣,儘量讓語氣平和了許多,淡淡的說道:“哥,我和陸濤的事兒,你讓道吧,我倆單獨扒拉!”
“呵呵!你真是長大了!”發哥笑了。
“哥,話我跟你明說!路就那麼寬,但不能因爲他陸濤是匹,披甲套鞍的駿馬,就佔着一條道,不讓別人走了。起跑點都jb一樣,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他在我面前,裝什麼社會大赤兔。拿地位說事兒,我他媽還真想在道兒上,跟他試試馬力!!”我眯着眼睛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愚昧,無知!操.你.媽!”
發哥直接將電話砸在了辦公桌上
出租車上,我剛掛斷發哥的電話,安安的號碼就打了進來。
“喂?”我接起電話。
“陸濤給我打電話了,你告訴我,你弄他弟弟幹嘛?”安安平靜的語氣中,蘊含着不知深淺的怒氣。
“你說什麼?”我有點蒙。
“你開槍打的是他弟弟!!”安安很明顯的喘了口氣,再次說道。
我聽到這話一陣懊惱,但卻沒啥後悔之意,幹早幹晚都得幹,但打的不是陸濤,我心裡多少有點失望!
“安安,最近你別上班了,陸濤肯定以爲你是我對象!估計會找你!”我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
“你發沒發現,你一時衝動,連累了多少人?我一天兩天不上班可以,但能一直躲着麼?”安安衝我問道。
“!”我靜靜沉默着,不想解釋這事兒。站在安安的角度,她理解不了我當時的感受,她心裡也不知道我怎麼打算的。
“你不用管我,陸濤沒報案,但你最好躲躲,你打陸濤一槍都能談,但你打他弟弟,這事兒肯定沒完!”安安說道。
“我也沒想談,怎麼,你還準備回去上班?”我皺眉問道。
“你有你的辦法,我有我的辦法,先這樣吧!”安安淡淡的說道。
就在要掛斷電話的這一秒,我低着頭,咬牙說道:“安安,年底的向南,不會再讓你,想你的辦法!”
“有句話你聽過麼?”安安問。
“什麼?”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這是拿我當客戶,忽悠了麼??”
“哈哈!!”安安笑着,直接掛斷了電話
另一頭,安安在一個朋友家的沙發上,盤着兩條長腿,秀髮披散着,張着小嘴,跟個餓極了的小白兔似的,咔嚓咔嚓的咬着蘋果。
“逛街去啊,少女?”安安的朋友,穿着一件男士的襯衫,端着一杯鮮榨果汁,隨意地問道。
“不逛,沒錢!”安安隨口嘀咕了一句。
“哎呦喂!大姐,你什麼時候這麼樸素了?”安安的朋友很驚訝的說道。
“不樸素不行啊,姐兒忙着倒貼呢!”安安不停的翻着電話本。
“我去!那你好幸福,哎,你也給我介紹一個唄,我這兒正愁不知道貼誰呢!?”安安的朋友,正捅咕着面膜呢。
“回頭我貼完,借你貼貼!”安安笑眯眯的說了一句,隨後將電話放在耳邊,繼續啃着蘋果。
“喂,安安姐,何事?”電話裡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你幹嘛勒?”安安眨着眼睛問道。
“在和老公睡覺!腫麼了?”
“哦,通知你個事兒!”
“怎麼了?”
“晚上你別上班了!”
“咋了?又嚴打啊?”電話裡的姑娘清醒了幾分。
“沒有,我私人通知的!”安安快速說道。
“是要換場麼?”姑娘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
“你就別問了,告訴你別去,你就別去!”
“行,明白了!”
“你打電話,把咱組的人,該通知的都通知了!”安安補充了一句。
“報銷電話費昂!”姑娘幽怨的說道。
“歐拉!”安安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樣的對話,每分鐘都在上演着,一直到下午兩點多,安安纔打完電話。她的朋友躺在沙發上,不解的問道:“你這又唱哪一齣啊?真想換場啊?”
“糖糖姐!!我怎麼發現你又美了呢?”安安眨着大眼睛,很假的衝閨蜜說道。
“滾,你要幹嘛!”
“晚上,你也別讓你那一組人去了唄!”
“扯淡!不去老總不殺了我啊!”
“你聽我說!”安安頓時猶如鴕鳥一般,蹦到了閨蜜旁邊,一邊給她剝着橘子,一邊開始小聲說道
晚上六點半,金色海洋小姐組點名。
安安那一組,二十六個姑娘,一個沒來,安安閨蜜那組,同樣一個沒來,金色海洋一共八十多個姑娘,四個休息室,這一下直接空了兩個。
晚上七點,剛從外地回來的海洋老闆,外號戴胖子的中年企業家,收到了她媳婦的電話。
“你咋得罪安安了?!”戴胖子媳婦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這話從何說起呢?”戴胖子懵了。
“今天她那一組的小姐,和小糖糖那一組的小姐,一個都沒來!”戴胖子媳婦直接點題。
“操,你等我打個電話吧!“戴胖子愣了一下,直接掛斷了手機。
二十分鐘以後,他得到一個消息,安安的緋聞男友,給陸濤的弟弟崩了!
安安什麼意思?
戴胖子一瞬間明白了過來
晚上,九點,金色海洋至尊1的包房裡,陸濤坐在沙發中間,鬆了鬆白襯衫的領口,自己一個人喝着芝華士,旁邊坐着的十多個漢子,一言不發,也不唱歌,也沒叫小姐。
“濤哥,你看還點點啥?”服務員問道。
“你讓安安進來!”陸濤低頭抽着煙,淡淡的說道。
“好好的!”服務員掃了一眼屋內的人,感覺氣氛有點詭異,磕巴的答應了一聲,直接退了出去。
十分鐘以後,安安沒來,戴胖子臉上掛着如沐春風的笑意,小短腿邁着大步,一把推開了包房門,大笑着說道:“哈哈,濤子,你咋過來了呢?”
陸濤擡頭,看見戴胖子頓時一愣。
“哇塞!”戴胖子看見屋裡的隊形,語氣調侃,學着趙本山的聲調,驚訝的來了一嗓子以後,大大咧咧的坐在陸濤旁邊,齜牙說道:“這麼多人,乾巴巴坐這兒啥意思,咋不叫幾個姑娘呢?”
“戴哥!我來這兒不是***的,弟弟受委屈了!”陸濤拿起芝華士的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哎,你剛纔叫我啥?”戴胖子扣了一下耳朵,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陸濤問道。
“那必須戴哥啊!!”陸濤咬牙回了一句。
“哦,既然你認識我老戴,也管我叫一聲戴哥,那戴哥就得和你說點事兒!”老戴齜着大板牙,跟個彌勒佛似的說道。
“戴哥你說!”
“今天我這兒的姑娘,少來了五六十個啊!!你看看現在有多少包房裡的客人嚷着要小姐?做點生意難吶!!”老戴好像挺他媽上火的說道。
陸濤頓時無言。
“濤,別影響我生意,我其實挺和藹的,是不?哈哈!!”戴胖子非常喜歡大笑,笑的還挺浪。
“哥,我明白了!”陸濤眼珠子凸着,再次舉起瓶子,咣咣幹了兩口洋酒。
“哎呀呀,哎呀呀,謝謝,謝謝!!做生意這玩應就靠人捧!!你捧我戴胖子,那就是我朋友!感激不盡!”戴胖子立馬伸出兩手跟陸濤握了一下,隨後扯脖子喊道:“安安,你尋思什麼玩應呢!上酒哇!!”
門口,安安笑着走了進來,手裡拎着一瓶皇家禮炮。
“你看這姑娘傻的!傻笑啥啊?你濤哥都點頭了,你不意思意思啊!”老戴怒斥了一句。
“咣!”
安安將皇家禮炮放在桌子上,無視周圍十多個凶神惡煞的漢子,一邊啓開洋酒,一邊衝陸濤說道:“濤哥,謝謝你不爲難我一個姑娘,我幹了,你也消消氣!”
咕咚,咕咚!
帶點甜味和苦澀的洋酒,順着安安的喉嚨往下灌着,安安閉着眼睛,眉頭輕皺,憋住一口氣,站在陸濤旁邊一動不動的喝着。
“騰!”
陸濤掃了一眼,正在低頭猛吃果盤,沒啥表情的戴胖子,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攥住已經喝了半瓶的皇家禮炮,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告訴向南,別讓我抓住他!!”
“戴哥,你坐着,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陸濤衝安安說完,衝着戴胖子招呼了一聲,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空曠的包房,充斥着常年不散的酒味。
“哇哇!!”
安安扶着大理石桌面,彎腰狂吐着,幾分鐘以後,她擦了擦由於嘔吐,流出來的眼淚,強笑着衝戴胖子說道:“謝謝你,戴哥!”
“你當一天海洋的經理,我老戴就是你一天老闆,咱們相輔相成,一起把海洋做大!好好幹,來年我給媳婦休了,讓你當嫂子!哈哈!”老戴笑眯眯的說了一句,隨後溜溜達達,揹着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