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牧三人從被傳送的眩暈中緩過神來,發覺他們已經所處在風華城內的一座神廟內。
神廟空曠無人,外門已經封鎖。
望着落有灰塵的神女石像,陳牧不禁感嘆道:
“風華城遭此劫難,天命谷韓東江又身死,看來朝廷對現在的天命谷已經不親近了,神女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啊。”
“看來夫君很關心神女嘛。”
白纖羽俏盈盈的盯着男人,語氣不免帶有醋味。
她現在已經對陳牧這傢伙的承諾不抱任何希望了。
以這傢伙的德性,神女那種絕色的美女肯定不會放過,說不準之前兩人就可能發生了些什麼。
“關心她個錘子,整天就知道昇天,瘋婆子一個。”
陳牧撇了撇嘴。
生怕女人又醋言醋語,陳牧扭頭看向夏姑娘:“夫人,你是打算跟我們一起迴天命谷還是……”
“不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雖然很想陪伴在陳牧身邊,但礙於目前的特殊身份,女人也只能忍着難過暫時分別。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過去。”男人關切道。
“不用。”
夏姑娘取出一枚玉簡,溫婉笑道。“我可以通知家族的護衛前來,她這些天肯定着急尋找,你們先回去吧。”
“要不我——”
陳牧剛想說留下來,但瞥見白纖羽愈發顯黑的臉頰,連忙轉了的話語。“那行吧,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男人很是無奈。
若是再這麼溫存下去,原配夫人恐怕真要炸膛了。
“這孩子……”
夏姑娘低頭看着懷裡的嬰兒,有些爲難。
通過幾天的‘餵養’,她已經對這孩子產生了情感,很是捨不得分離。但自己的身份又不便帶進宮裡去。
“交給我吧。”
陳牧笑道。“我那裡比較方便,正好也研究一下這孩子爲什麼沒有被蠱毒侵蝕。”
女人猶豫了一下,將孩子遞給了對方。
看着嬰兒雪嫩可愛的小臉,夏姑娘滿眼柔情,輕聲囑咐道:“別給亂吃東西,一定要照顧好。就算是研究,也別弄傷了她。”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陳牧笑了笑,說道。“接下里如果風華城沒別的事情,我可能會先回京城去,到時候你若有事就來找我。”
“嗯。”
夏姑娘點了點蛾首。
礙於白纖羽這個‘電燈泡’,陳牧也不好來個吻別什麼的,只是聊了兩句便帶着白纖羽離開了神殿。
望着男人背影漸行漸遠,夏姑娘心裡空落落的,酸澀無比。
恍惚,心兒似乎也跟着對方離去。
她下意識快步朝前走了幾步,擡手想要叫住對方,可手臂僵在半空,又緩緩垂下,暗歎了口氣。
直到男人身影徹底消失於視線,才發覺面頰有淚珠兒滾落。
就在這時,空氣中忽然一陣拂動扭曲。
一襲黑衣的影暗衛赫然顯出曼妙身形,跪在地上:“屬下無能,未能護得太后周全,罪該萬死,請太后責罰!”
太后擦掉臉上淚痕,望着眼前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貼身護衛,雪靨綻放出笑容,上前扶起對方:
“好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都怪哀家當時魯莽救人。不過現在哀家好好的,你也無須太自責了。”
“無論如何都是屬下失職。”
暗衛滿臉內疚之色。“屬下願斷一臂,以做懲戒!”
說着,便抽劍欲要斷臂。
“放肆!”
太后俏臉陡然變冷,寒聲道。“你是哀家的人,生死身殘皆由哀家來定奪,你有什麼資格自殘!”
“我……”
暗衛持着長劍,表情不安愧疚。
太后上前將對方手裡的劍奪掉,語氣恢復了溫柔:“哀家知道你很自責,但你若少了一臂,以後又如何保護我?總之,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以後別再提。”
女暗衛低垂着腦袋,不發一語。
太后微微一笑,玉手輕撫着對方佈滿風塵且消瘦的臉頰,心疼道:
“瞧瞧,好些日子沒見都變得這麼瘦了,回去後哀家一定大魚大肉好好給你補補,爭取把我的小影兒養的白白胖胖的。”
暗衛嚇得退後一步,臉頰紅彤彤的不知所措。
暗衛內心很是疑惑,奇怪太后這次安然回來性子卻似乎變了一下,如被愛情滋潤過的小女生。
驀然,她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冰眸緊緊盯着太后。
太后被盯的有些小心虛,素手握成拳頭抵在紅脣上輕咳了一下,故作鎮定道:“對了,風華城現在怎麼樣了。陛下呢?回去了沒有。”
“陛下已經回京了,並調整了幾位官員的官職。”
暗衛輕聲說道。“關於您失蹤一事朝堂知道的人不多,我們放出消息說您因病休養,有不少官員求見都被擋了回去,時間一久必然會引起懷疑。”
“哼,陛下恐怕早就盼着這一天了吧。”
太后鳳眉微挑。
女暗衛道:“倒也不是,陛下看起來確實是很擔心您,不過也肯定期盼您暫時不要回到朝堂。”
“就他那點手段,哀家便是半年不回去他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太后面露譏諷。
她一攏秀袖,淡淡道:“走吧,儘早回京,哀家失蹤一事決不能讓大臣們猜忌。哪怕有知道哀家失蹤的,也得讓他明白,哀家確實是因病修養。”
女暗衛點了點頭,內心糾結半響,最終忍不住問道:“太后……您是不是失身了?”
“……”
大廳內陡然陷入了安靜。
太后神情有些怪異,沉默少傾,索性直接承認了:“這是意外。”
聽到這話,女暗衛神情呆滯。
她內心還是抱有期望的,可沒想到太后竟然真的失身了。
這可是大炎最尊貴的女人啊。
“是陳牧?”
女人陡然伸手將地上的長劍隔空握住,美眸之中殺機隱現,俏麗的臉頰氣的煞白。
察覺到對方殺氣,太后嚇了一跳,忙道:“都說了是意外嘛,如果沒有陳牧,我都死了好幾次了。其實……其實他也沒佔我什麼便宜嘛。”
暗衛頓時無語。
身子都已經被騙去了,還說沒佔便宜?
暗衛此時內心後悔無比。
當初就應該阻止太后接觸那個男人,哪怕被太后責罰也認了,不至於到現在這種地步。
“太后,無論如何您都是大炎的太后,怎麼能……”
“哎呀,我說是了意外嘛。”太后最煩對方在陳牧一事上絮絮叨叨。“何況他又不是故意的。”
這話暗衛已經聽了無數遍了。
被摸手時說不是故意的,被親嘴時說不是故意的……
現在都滾牀單了,還不是故意的!
下一步若是生出孩子了,難道也不是故意的?
“太后!”
暗衛怒其不爭道。“陳牧本就是一個哄騙女子的花心高手,他所對你好的一切,都是在騙您!卑職懇請太后,以後與此人斷絕關係,他會害了你!”
這話太后就不愛聽了。
剛剛與男人的甜蜜時光韻味還沒品嚐完呢,結果就有人開始潑冷水,擱誰身上也生氣。
“行了,哀家知道分寸。”
太后輕撇紅脣。“他騙不騙,哀家還不清楚嗎?你不會真以爲哀家是主動白送過去的吧?”
你就是白送過去的。
暗衛苦笑。
不過這話可不敢當面說,只能委婉提醒:“太后,您仔細回想一下,每一次您與陳牧接觸,對方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近您,抓取您的愛好……”
“小影,哀家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哀家不是傻子!即便是對男女之情,哀家也有自己的判斷。”
太后很不爽對方說陳牧的壞話,辯解道。“哀家很清楚那些薄情浪蕩男人哄騙女人的手段是什麼。
從見陳牧的第一面起,哀家便一直在防備,可有些意外不是哀家或者陳牧能決定的。況且,是陳牧現在深情於哀家,那也證明哀家的魅力很大!”
暗衛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后:“太后,陳牧現在知道您的身份嗎?”
“……不知道。”
“那他知道您的姓名嗎?哪怕是化名。”
“這個……這個哀家暫時還沒說。”太后嬌顏露出尷尬之色。
暗衛差點沒氣暈過去。
不知道身份可以理解,但連基本的名字對方都還不知道,就把身子交出去了,這也……
哪怕是杏花樓的那些姑娘們都沒這麼傻吧。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名字只是一個代稱而已,我永遠是我,陳牧喜歡的也只是我。”
太后用男人的原話給自己尋找臺階下。
“太后,您……”
“好了好了。”太后懶得再糾結這些事了,揮手道。“趕緊回京城吧,再晚真要出事了。”
說完,便朝殿外走去,只留下懊悔氣憤的暗衛。
她發誓,若陳牧以後再敢碰太后一下,她絕對會宰了對方!
——
離開神殿後,白纖羽便迫不及待的將陳牧懷中的嬰兒搶過去抱在自己的懷裡。
望着嬰兒粉嘟嘟的可愛小臉,這位昔日被稱爲冷血朱雀的女人忍不住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一臉的稀罕表情。
“這小姑娘真可愛。”
女人將自己的手指輕輕塞到嬰兒的小手裡,忍不住說道。“夫君,暫時就讓妾身照顧她吧。”
“這麼喜歡孩子?那就生一個唄。”
陳牧摟住女人纖柔的腰肢。
白纖羽俏臉一紅,嘟着小嘴說道:“夫君,妾身可以做出妥協,讓你與那幾個女人親近。但有一點必須提前說說明白,那就是……就是……”
女人變得有些扭捏起來,暈紅一路爬下胸頸。
終還是擡起明亮的雙眸看着男人:“那就是,夫君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妾身的。”
身爲正房,生下長子才能在地位上更爲穩固。
也能更好的代表陳家延續血脈。
陳牧一怔,頓時聽樂了。
他撫着女人圓潤的肩頭笑道:“這種事可不是口頭能承諾的,成不成也要看娘子,說不準是言卿或是芷月率先中頭彩了呢?”
“不行,必須是妾身!”
白纖羽鼓着腮幫子,表情尤爲可愛。
陳牧低頭在對方脣珠上琢了一下,柔聲道:“那娘子真的要努力了,夫君我是願意配合的。”
“誰怕誰。”
白纖羽紅着臉啐了一口。
想起先前在東州城爲了‘教訓’夫君而做出的荒唐事,女人咬了咬脣,眼裡藏着倔強。
無論如何,都要給夫君生下第一個孩子!
……
來到前往天命谷島的海岸碼頭,陳牧看到有很多營兵駐守在岸側。
“朝廷這是打算徹底拋棄天命谷了嗎?”
陳牧心下微微一凜。
原本他以爲太后會念及舊情,哪怕往後不再與天命谷合作,也會給予對方起碼的尊重。
可現在這情形,足以可見太后冷血性情。
廢了的棋子,直接拋棄!
“站住!”
兩人剛靠近海岸,就被士兵攔了下來。
陳牧拿出令牌,微微仰起下巴:“我是陳牧,想必你們應該聽說過我的大名,我現在有公務事要去天命谷,勞煩給我們放行,快點。”
“陳牧?”
那士兵一愣,撓撓頭。“沒聽說過啊。”
陳牧嘴角抽了抽。
小夥子路走窄了啊,看來有必要上前線磨鍊一番,也算是爲大炎的棺材鋪做點貢獻。
白纖羽拿出朱雀面具戴在臉上,語氣冰冷:“給本官滾開!”
“朱雀使?”
那小兵一怔,臉色陡然大變,忙閃到旁邊放行。
而且還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陳牧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來以後有必要讓自己兇一些,留下個什麼牛逼轟轟,煞氣十足的外號,方能起到效果。
兩人穿過營地,正要尋船出海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飄了過來。
“二位倒是出現的意外。”
身穿官服,面容陰柔俊美的雨少欽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陳牧的面前,笑吟吟的盯着兩人。
“雨督主?你怎麼在這兒?”
白纖羽蹙眉不解。
雨少欽笑道:“是陛下派我的來的,處理一些瑣事,順便再等等陳大人是否會出現。哦對了,陳大人還記得上次在京城,本官遭到刺殺了嗎?”
陳牧神情一怔,點了點頭:“記得。”
“刺客……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