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回到了洞內,心緒難平。
此時的白纖羽微閉着眼眸似乎已經睡着,螓首靠在冰涼的石壁上,呼吸均勻。
經過幾日的勞累,女人精神與身體早已疲憊不堪。
陳牧看了眼依舊低頭哄着孩子的夏姑娘,緩步走到白纖羽身邊,望着女人絕美的側臉輪廓,眼神裡充滿了疼惜。
白家滅門慘案的背後主謀終究是浮出水面了。
雖然只是飛瓊的一面之詞,但陳牧相信她不會胡言編造。
只是陛下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飛瓊也不知曉。
或許是因爲白家參與了謀反?
比如陛下知道了當年龍盤山少主夫人跑去白家定下婚約的事情,由此引發了慘案。
又比如得知天命女降世於白家……
此外白纖羽是被太后給救的,無論後者的目的是什麼,是否利用,在白家這件事上她確實是屬於替人背鍋了。
但都指揮使古劍凌,不見得完全聽命於太后。
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佬們,每個人都藏有屬於自己的秘密,無論是雨少欽或是古劍凌……
太后利用古劍凌穩固地位,而後者也利用太后獲得權勢。
利益交織中,總有陰謀隱藏在其中。
可不管怎樣,這裡面白纖羽是最爲無辜的。
男人輕嘆息了一聲,手指輕撫着女人柔潤的臉蛋,喃喃道:“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這個世界上,你永遠是我娘子。”
女人睫毛微顫了顫,並沒有睜開眼睛,緊繃着的身軀卻放鬆了一些。
陳牧知道女人還在惱他的氣,拿出兩件衣服襯在她的身側,便起身走到了夏姑娘的身邊。
懷裡的嬰兒已經熟睡,但夏姑娘的衣襟依舊扯開,可見風景。
“你不會連飛瓊將軍都有想法吧。”
夏姑娘乜眼諷笑着。
陳牧呵呵一笑:“你還真當我是下身思考的動物啊,我可是正常男人,沒那麼恐怖的想法。”
“她說什麼了?”
夏姑娘也只是開玩笑而已,故意諷了男人兩句,便詢問起了正事。
陳牧並未隱瞞,將自己與飛瓊將軍的對話說了出來,揉着眉心頭疼道:“你說許貴妃謀反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太可能。”
夏姑娘想了想一會兒,輕搖螓首。
雖然她個人討厭許貴妃,可按照當時的情形,她和皇帝沒什麼感情上的疏遠,不太可能謀反。
而且就算造反成功,許貴妃圖的是什麼?
她又不能獨攬大權。
陳牧淡淡道:“飛瓊雖然沒有明說,但她既然跑去刺殺皇帝,肯定有許貴妃的幕後指使。可讓我不解的是,當時許貴妃已經生產,爲何偏偏要挑這個時間飛瓊去刺殺?”
陳牧與太后的觀點是相反的。
飛瓊不會編造故事,她刺殺皇帝這件事必然是存在的。
就像她所說的,皇帝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相信許貴妃好端端的生下了狸貓。
或許弒君之罪纔是主要原因。
望着男人愁眉不展的模樣,夏姑娘輕輕握住對方的手,安慰道:“其實這些對你而言並不重要,太子找到了如何?狸貓案件的幕後人查到了又如何?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我也不想管,但有些時候總有一股力量推着你迫使前行。”
陳牧反握住女人的玉手,摩挲着一根根如蔥根的細長嫩指,然後放在自己臉頰,慢慢的撫着。“說起來,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究竟是哪個勢力的?”
“你猜?”
夏姑娘狡黠眨眼。
看着女人流露出的俏皮與妖豔魅力,陳牧心裡一蕩,便要將其抱在懷裡,可看到白纖羽,又生生忍住了。
算了,這時候千萬不能胡來。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只是我不想讓你負擔太多。”
夏姑娘斟酌着語言,柔聲解釋。“你總以爲我跟在你身邊是有陰謀的,若我真的說了,那豈不是更要被你誤會和鄙視。”
“你不說,我怕你置身於危險之中,以前我可是見過有人刺殺你的。”
陳牧反駁道。
夏姑娘聽着心下感動,卻依舊搖頭:“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希望到時候你別大吃一驚。”
“女人,你成功勾起了我的胃口。”
陳牧被逗樂了。
兩人相互說笑了幾句,忽聽另一邊傳來輕微咳嗽聲,陳牧頓時收斂起嬉皮的表情。
夏姑娘瞥了眼白纖羽,撇撇紅脣。
電燈泡!
這個詞還是聽陳牧講故事時記下的。
……
接下來的兩天日子對於陳牧而言,過的有些煎熬了。
雖然有兩個老婆,可白纖羽和夏姑娘完全不對付,基本上沒怎麼彼此說過話,各幹各的,相互見面以冷眼相對。
陳牧也是儘量均勻時間來回跑。
這會陪陪這個,過會兒再陪陪那個,一遍遍的安撫着兩女的情緒,也是累的夠嗆。
期間陳牧受不了時,便找飛瓊聊天。
這位女將軍雖然很冷,但聊起天來倒也沒那麼疏遠。
陳牧談到了這個夜妖空間世界裡的妖物,對此飛瓊告訴他,以前妖物比較少,但最近卻多了,不知是什麼原因。
“總感覺有人在背後搞我們。”
陳牧摩挲着下巴,回想起之前在風華城看到的那些妖物,淡淡道。“似乎有人在夜妖世界裡圈養妖物,然後一頭一頭的放出去製造混亂。”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查吧。”
“你對這裡不是很熟悉嗎?”
“說實話,不熟悉。”飛瓊搖着頭聲音冷漠。“這地方藏的秘密很多,我可沒本事去調查,我只是去活死人林做點事情而已。”
陳牧無奈搖了搖頭,不再詢問。
……
次日清晨,期盼已久的光明金烏終於重現在了天空中,宛若一團無比刺目的探照燈照亮了蒼穹點滴。
陳牧也更爲仔細的觀察到了所謂的光明金烏。
對方看着像是一隻渾身冒火的鳳凰,在天空翱翔盤旋,所散發出的光芒照的任何陰影處敞亮,比正常太陽更爲刺亮。
早已準備好的陳牧三人相互抱在一起。
陳牧當然是在中間,抱着嬰兒。
兩女每人一顆黑佛舍利手持舉起。
隨着金烏緩緩逼近,亮光折射出道道波紋與兩女手中的黑佛舍利相互糾纏相映,吞吐出一縷縷精純的靈力……
隨着極炙目的熱光將他們三人吞沒,眼前所有景象全部消失不見。
飛瓊在看到他們三人離開後,緩緩鬆了口氣,騎上馬兒一同離開。在臨走時,她又回頭看了眼山洞。
也不知是否錯覺,一道人影瞬逝閃現。
而天空中,緩緩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臉,是一個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