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甘緣

第一百五十一天#遠距離對視

當我們以專注的姿態去學習,時間就如同白駒過隙,轉眼之間就從指間匆匆流過,沒有讓我們留下任何可以尋找的記憶。

當越來越多的考試開始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從月考到週考,每一次的分數都如一把利劍狠狠地刺痛着我們脆弱的靈魂。

當2008年元旦的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我總是懷着十分期待的心情去迎接它,畢竟高考和奧運會是那麼得使我們感到激動。

當黎明漸現,當冬日的寒冷隨風而至,我們依舊早出晚歸,周而復始。放學後,我陪着QC值日,完畢後,我到學校對面的車站等待公交車,那個與我建立了情感的3路公交車。

上了車,見中間靠窗戶的地方還有一個空的座位,我便坐了下來,然後就是觀望着窗外的景緻,我總是喜歡這樣。中途,我不經意之間轉頭向前看,在我面前,隔着一個座位距離的地方站着一個女孩。

那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一件藍色牛仔褲,扎着馬尾,額前梳着斜劉海,方向向左,姍姍的是向右側,兩側留着較長的鬢髮,還有些捲曲的感覺,眉毛較濃,緊閉雙脣,正盯着我看看。

我以爲她也只是不經意的在觀察我,所以瞅了她一眼便又轉過頭去看着窗外了,不一會,我再次轉回頭來,她依舊在盯着我看,我覺得奇怪,又看了看她,她右手抓着扶手,左臂垂下來,手腕處戴着一個手錶,一個有指針,但是看不見任何刻度,一片白色,只有一個標示正向的紫色點,總覺得很特別。

我靠着窗戶也瞧了她一會,這個女孩倒真的不感到害羞,我與她四目相對,她也不躲開,臉上也不見羞澀的表情,似乎當我不存在一樣,倒是我自己被她這樣盯着卻感到不好意思了,隨後又轉過了臉。

很快,車子到了三裡庵,實際上車站應該叫做國購廣場,剛過去2007年將三裡庵改名爲了國購廣場,但我們一時間還沒習慣這樣叫它,她準備下車,我才又瞧了瞧她,她卻也瞧了瞧我,然後才下車了。

我心裡好生奇怪,這個女孩爲什麼這樣看着我,莫非認識我不成?又想了想她的年紀,肯定是比我小的,應該是高一的新生,對她的行爲真是感到有趣,想起來還挺樂的。

第一百五十二天#近距離對視

放學後,與快樂、嘉奇、小巴一起在公交站等車,一如既往,剛放學的時間裡,人頭攢動,等候3路車的人多得不得了,沒有人會排隊上車,因此如果不擠車,那根本是上不去的。

“王東,車子來了快擠!”快樂對我喊道,爲了讓我們四個人順利的能上上車,一般都是身材魁梧的嘉奇在前面開路,我和小巴個子矮的緊跟其後,快樂這個高個子在後面給我們助力,這種方式從來還沒失手過。

這一次,快樂更是給我和小巴加大了馬力,因爲車子停靠的問題,我們慢了一點,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好在嘉奇厲害,快樂猛烈,使了很大力氣把我和小巴推上了車,我們三個人上來,再也上不來別人了。

我們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小巴就在我面前,當真是近在咫尺,呼吸都感覺得到,好在是冬天,若是夏天,那穿得那樣少的衣服,與她貼在一起,不知道我又怎樣的想入非非了。

小巴背對着我,自然是好多了,可讓我驚奇的是我面前右側還有一個女生,她已經被我、小巴、快樂三人給圍住了,一點都動彈不得,我與她面對面,距離比小巴還要近,而且正盯着我看。

我才更是驚訝的發現,她就是我昨天放學後在公交車上瞧見的那個一直盯着我看的女孩,她個子與QC、小巴差不多,很近的距離上,我瞧見她是雙眼皮,眼睛還算大,皮膚不算白,但比較乾淨,我依舊被她盯得不好意思,有些不敢看她。

她卻首先開口問我:“你是哪個班的?”

我當時聽了覺得一陣奇怪,她直接問我是哪個班的,那說明在她的眼裡已經把我當成了與她一個年級的了,但是她的模樣兒一看就是一個小學妹,怎得認爲我和她是一個年級呢?於是我反問她:“你是哪個班的?”

她直截了當地回答:“我是十班的呀!”並有些兒睜大了眼睛看我,還略微帶着一點點的疑惑。

“哦,十班的,不過我可不是高一的。”

“你不是高一的,那是哪個年級的?”

“我是高三的。”

她立即驚訝道:“你是高三的,你竟然是高三的,真是看不出來哎!”

我看着她一臉驚訝和茫然的表情,然後說:“看不出來吧,我怎麼能讓你這個學妹一眼就看出來了呢!”

快樂在一旁“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我便問:“你笑什麼?”

他笑道:“連一個高一的學妹都把你看成了高一的,可見旁人把你看成是初中生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這麼一說,我很納悶,我個子也不算是很矮的,就是瘦了一些,皮膚白白的,不長鬍子,面相看起來很年輕而已,怎得就像初中生了?

“他說的對,你不像高三的,和他比起來你就像是初中生。”

“你這個學妹怎得說話的?好歹我是你學長,你不叫聲哥哥就算了,還竟然說我是初中生。”

話剛落音,噔的一下急剎車,我整個的身體往前傾,幾乎整個的壓在了她的身上,將她抱在了懷裡,臉都貼在了一起,嚇得我趕緊站直了身體,瞅着她,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倒也沒在意,一開始的三站,都是隻有上車的,沒有下車,於是我們還要這樣貼近着一會,我甚是不自在。

“你叫什麼名字?”她又是先開口問我。

“我叫王東,你叫什麼?”

“我叫甘爽。”她說。

小巴轉過頭來看了看我,眼神中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示意她說:“一個學妹。”她瞧了瞧甘爽,又瞧了瞧我。

終於到了一個有人下車的站了,我們移動了位置,站到中間去,快樂和小巴到車門那裡與嘉奇待在一起,而我依舊和甘爽站在一起。

她又問:“你們高三應該是很辛苦的吧?”

“嗯,比較辛苦,每週、每月都要考試,每天晚上都要發一份試卷回家裡寫,光寫作業就要到十點。”

“啊?那你什麼時候睡覺啊?”

“我啊,我一般都是十一點之後睡覺。”

“這麼遲,那你的成績應該很好吧?”

“只能說還好吧,算不得很好。”

“肯定是謙虛了。”

“沒有謙虛,成績有好有差的,因此自然不能說很好了。”

我們聊着,還看到小巴、快樂在對我們指指點點,嘉奇的表情更是奇怪的笑,快樂還和小巴湊着耳朵說了一句悄悄話,更是讓我覺得奇怪,當然我可以猜測他們說的是什麼。

“你到哪一站下車?”

“倒數第二站,你應該馬上就要下了。”

“你怎麼知道?”

“昨天坐車我看到你從三裡庵下車的呀。”

她笑了笑,然後車子到站,她向我揮手告別,就匆匆跑下車去了。她走後,我走到小巴他們跟前,三個人都是對着我笑嘻嘻的。

嘉奇問:“你認識剛纔那個人?”

“不認識啊?

快樂說:“你竟然能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聊到她下車。”

“她是我們九中高一的新生,是我們的學妹,聊聊而已,有必要這麼驚訝麼?”

小巴說:“人家是看上你了吧?”

“這個沒有吧?”

“我看也像,小女生都喜歡學長。”快樂說。

小巴說:“你可要小心點,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人家既然看上你了,你再和她交往下去,你可就甩不掉她了,到時候被QC發現了,看你怎麼辦?”

“啊?應該不會吧?”

“不管是不是,你注意一點就是了。”

“噢。”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們又是一陣嬉笑。

第一百五十三天#90後女生的個性

我照例走得很早來到教室,每一次來,姍姍都已經在那裡了,天氣越來越寒冷,她也穿上了更厚實的衣服,今天她是一件紅色上衣,黑色褲子,纖纖玉手竟然沒有戴手套,還是一如既往地捧着書在看。

她所看的書,我也已經觀察了很久了,全部都是小說,這一次竟然是在看《紅樓夢》,以前她看得都是現代文學,沒想到現在也看起古典文學來了。

我坐下後,轉過身依舊是瞧着她,她這一次似乎看得入神了,盯着書,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我來了。過了許久她纔對我說:“你來啦。”

“嗯,我來了,你也開始看起《紅樓夢》來了?”

“怎麼?不能看?”

“不是,只是之前見你都是在看現代的書,現在看了這個,便問一下。”

“也沒什麼,《紅樓夢》我初中時就買了,只是那時還不怎麼能看懂,現在又上了《林黛玉進賈府》這片篇課文,所以特意再看一遍。你上一次將我比作林黛玉,自然也是看過了吧?”

“那倒沒有,我也只是因爲上了《林黛玉進賈府》這篇課文,纔看了關於《紅樓夢》的課外讀物,並沒有把小說看過。”

“那你當真要看看,名著讀起來就是不一樣呢!”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只是還沒買書看。”

“那你平時都看些什麼書?”

我微笑着說:“說起來,你別見笑,我在課外看的文學類書還真的很少,只是課本上學習的文章我倒是會好好去讀,也會把相關的讀本看一看,別的就沒有了。雖然我不讀,但是我卻喜歡寫。”

“哦?”她笑道:“你還會寫書?”

“也不是寫書,只是寫了一些小說情節,還不到成書的地步。”

“嗯,還真是這樣,我看過你寫的作文,幾乎每一篇都是那種小小說,而且還是男女主角兩個人的故事。”

我先是一陣驚訝,後又覺得是情理之中,她是語文課代表,作文本當然都是在她跟前,她不是想看誰寫的作文就看麼。但是她這話裡面自然又含有了另一番意思了。

“見笑了,見笑了,我也想要寫別的文體的,可是不自覺地又寫了這個。”

“我能理解,恐怕你在課外寫這個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吧?”

“嗯,是寫了不少,不過也並非只是關於她的,也有關於你的。”

她再次一笑,“哦?還把我也寫進去了?”

“嗯,寫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不怪,不怪,只要你把你寫的關於我部分拿來我瞧一瞧就可以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把我寫成啥樣了。”

“那你放心,我給你寫的都是很好的。”

這時快樂走了進來,到我們跟前,“姍姍,早上好!”他說。

姍姍回了一句:“早上好。”

快樂接着對我說:“今天早上我在公交車上遇到那個甘爽了,她一見到我就問:’王東呢?’可見她是多麼得想見到你。”

“啊?這……”快樂也不等我說話,直接就走掉了,似乎他來就是僅僅做一個通知的。

姍姍卻問道:“甘爽是誰?”

“她是一個高一的學妹,我和她在公交車上有一面之緣。”

她更是一笑:“你連小姑娘也勾搭上了?”

“哪裡的呀?是她主動向我搭訕的,她問我問題,我就回答她了,也就認識了。”

“嗯,你說這話我信。”

“你說你信是什麼意思?”

“你本就是一個老好人呀,有女孩子向你搭訕,你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你對男孩子都是有求必應的,更何況是女孩子呢?”

連我自己都還沒認識我自己到這個地步,她卻又一次地把我給看透了,真是讓我從心裡深處而生一種敬意和一種懼意。

“啊?我是這樣的嗎?”

“這樣的性格不一定就是好事,你日後就會明白了,也許是大學裡明白也說不定。”

她都看到我大學裡的事了,我又是一陣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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