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痛算什麼呢？想當年，我阿姨被敵人戴重鐐，坐老虎凳，吊鴨兒浮水，夾手指各種酷刑用盡，一聲都沒吭，我阿姨你們應該認識吧，叫江姐。是我叔告訴我的，我叔叔叫紅巖。這點牙疼撐撐就過去了，撐不過去，大不了眼睛一閉，就過去咯嘿嘿。”
我把李洋洋扶起來，她生氣了，還想推開我，只是沒力氣了。扶她站好：“李洋洋，要不要我幫你換衣服，再背上你去醫院呢？——覃蘭，去幫她換衣服，快，牙齒疼起來真會出人命的，等下她受不了疼了會把我們倆個殺了的。”
我扶着她出門：“覃蘭，你回去睡吧，別跟來了，感冒了可不是好玩的，我可照顧不了兩個人。”
“我要去。”
“去什麼去！？不準去！等下她死了我會打電話叫你去幫她收屍的。”
我把覃蘭好說歹說勸在了屋裡，凌晨三點多了，陰雨朦朦的，又冷，我都怕我自己感冒，覃蘭不感冒纔怪吶。差不多走到門口時才發現這絲絲的雨還挺厚的，我頭髮全溼了，衣服表面也溼了，我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攔到的士時，我的內衣也全溼透了，冷得我直打哆嗦，李洋洋也在哆嗦，疼得哆嗦。我把我外套拿回來穿上，暈，我的外套也溼了，還好，洋洋的衣服沒有溼。
醫生給她打了針，上藥時，她痛得眼淚直流。
我靠過去：“你夠厲害的呀，趁我一眨眼的時間用手指戳進眼睛裡，把眼淚都戳出來了——醫生！你搞的什麼？你看！我大姐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個時候的痛，就是一把戳子將要把下巴戳穿的痛。上藥後，慢慢的就沒那麼疼了，很快疼痛就會鬆下來一些的。”
“我以前那顆最大的叫什麼牙的疼的時候，閉上眼睛狠心用力一拔，拔出來不到半個鐘頭，牙齒就沒那麼疼了，不過很慘，血流了兩天才停。我們那有個人也像我一樣，犬牙疼時拼命一拔，不過比我慘，兩天後，他死了。”
“這種事哪能亂弄，怎麼能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今晚你好好照顧你女朋友，有事情按鈴。”
“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是你大姐？中國十三億人我見了三億，你們是什麼關係我還不看得出來嗎？你女朋友非常的漂亮，好好珍惜。”
“喂~！醫生！這個女孩的確是我女朋友，和我私奔的！你見過三億人中是不是我女朋友最漂亮的？”這個醫生可真夠能吹的。
他回過頭：“噓~~~小點聲，這裡是醫院，的確，三億人中，你女朋友是最漂亮的。”
“李洋洋，聽見沒？三億人呀，那是個什麼數字喲？如果這三億人變成牛毛，不知道可以編成多少張牛皮。別哭了，乖，哥哥給你糖吃，咱叫醫生把那顆該死的牙齒拔掉，然後每天吃糖，讓那顆被拔掉的牙齒羨慕而死。”
她也真挺可憐的，痛到話不能說。
慢慢的，她漸漸的睡過去。我走出走廊，靠在走廊的長椅上，上衣外面裡面全溼了，又冷，難受死了，真想把衣服全脫了鑽進李洋洋旁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