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273章 上古畫冊
魔梵城，氣勢恢宏的大殿中，十幾位修士或站或坐，一個個臉上難掩焦急之色，卻沒有誰冒然開口，目光都落在了上首那道火紅的身影。
季末！
整個天南界的第一人，英俊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一對斜長的白眉不露痕跡地一抖，目光落在了查霸身上。
“現在什麼形勢？”
“不太好……”
查霸面帶苦澀，“三天時間就失去了七座城池，聖祖修士還好，聖真人弟子隕落了二十二位，魔王以下不計其數。”
“現在後期聖祖還沒有插手，對方共有後期聖祖十六位，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只怕……”
“還有件事，不少突圍的弟子竟遭受炎族、狄戎族、南詔族和長契族的阻擊。”一位中期聖祖修士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
這座大殿，中期聖祖是沒有座位的。
諸人一陣騷動，不過依舊沒有誰胡亂開口。
如果照這種形勢發展，虜伽族的對手不是人族，而是整個天南界！
其中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張了張口，目光一轉，卻又把話嚥了回去，現在天下都在流傳着一種說法，人族的飛雨城，千萬生靈一夕被屠，此事乃虜伽族所爲，甚至煞有其事地言明有人親眼目睹了。
“炎族他們推波助瀾，不過是想將事情搞大，事態越亂，越合他們的心意。”
查霸冷笑一聲，“這些牆頭草，喂不熟的狼，哪裡有肉就衝哪裡，不足爲慮。”
“那飛雨城……前天我去狄戎族求援，橫空那老傢伙就提及飛雨城之事，非要我們給個解釋。”另一位後期聖祖如此道。
大殿內再次安靜下來，屠戮人族飛雨城千萬生靈，在場諸位都有參與，雖然直接動手的是十幾位域外生靈，可不知遮天大陣擾亂天機的，正是眼前大殿諸人，只不過他們中除了查霸之外，沒有誰清楚老祖爲什麼會突然如此行事。
“說法！憑什麼要我們給說法？那是人族的誣衊之詞！”
查霸突然發怒，面露猙獰， “既然對方死死咬住飛雨城之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位叫姚澤的小輩，只要將他拿住，由師兄親自出手，修改其記憶，然後交給他們就是。”
“善！”
端坐在上方的季末老祖終於點點頭。
在場諸人忙大聲應了，再擡頭時，卻發現老祖已經不見了蹤跡。
衆人面面相覷時，查霸冷笑着道：“抓捕那姚姓小輩時，我們可以散佈些東西，比如此人在百孽樓中獲得了一件逆天寶物，纔可以調動裡面的孽獸羣……”
……
天南界混亂不堪，而諸多聖祖修士表現了極大的剋制，甚至那些城池破開之際，聖祖修士都沒有出手，而默契的，人族聯軍同樣沒有派出聖祖參與，雙方作戰的主力都是聖真人修士。
如果聖祖出手，整個天南界都要翻轉過來。
隨着戰事的進行，各種謠言四起。
“你們知道嗎，那人族的飛雨城被屠，就是虜伽族所爲，人族的姚澤親眼所見。”
“姚澤！是以聖真人修爲參加百孽樓聖祖爭奪戰的那位？”
“是他？此人在百孽樓能夠全身而退，據說在裡面得到一件逆天寶物，那寶物不但可以調動百孽樓內的孽獸，還可以從容離開這片天地，不會受到天地規則壓制。”
“此言當真？”
一時間整個天南界似乎發了狂一般，都在尋找人族的那位姚澤，自古以來，天南界的修士就有着一個夢想，能夠離開這片天地，追求更高的境界，可從來都無人可以做到。
即便大多數修士都清醒地認爲此事是妄語，可都覺得先找到姚澤求證真僞。
姚澤已經成爲天南界的風雲人物，而這一切他自己都不知道，依舊在紫焱洞深處，輪迴聖殿內，每天都在雙修、參悟劍元中渡過。
劍靈受損，完全恢復不知道需要多久，而祭煉劍元同樣要將劍靈先行打散，經過再三考慮後，他還是決定修煉劍意道訣，一旦成功，聖邪劍的威能足以暴漲數倍。
劍靈打散後，和神識融爲一體，成就劍魄，如同劍靈成長一個嶄新生命，待劍魄成熟之後，繼而與體內真元相融合，那時化爲龐大的劍元，迎來質的蛻變。
很快，姚澤的識海空間中多出一道虛幻的劍影，似條游魚般，在虛無空間中歡快地遨遊着。
這一刻，姚澤心神反倒冷靜下來，劍影在空中微微一顫，剎那間化爲千道劍氣，識海空間中如同多出萬道光芒，照亮每一個角落。
無盡的神識似潮水般，狂涌而至，將所有的劍影都包裹其中，在這一瞬，姚澤心神俱震，他竟感覺到自己彷彿化身千萬，每一道劍氣都如同自己的一道分身。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他沉浸其中，這些分身並沒有任何意識，甚至不能做獨立的思考，一道道的漂浮在那裡，如亙古存在，又十分單一。
時間在此時似乎已經停滯，他不知道這種微妙的感覺持續了多久，一瞬，亦或三天，等他心神一個恍惚間，清醒過來，識海空間中只漂浮着那道虛幻的劍靈。
剛剛自己如果將所有的劍氣都凝結爲一體，就會成就劍魄！
沒想到修煉劍意道訣如此容易，一時間他神情大振，心中再次催動，劍靈化爲上千道劍氣，和上一次一樣，磅礴的神識狂涌而出，將劍氣包裹。
只是令他意外的，那種每一道劍氣如同一道分身的感覺竟再沒有出現。
“難道是自己心急了？”
姚澤收起神識，眉頭緊鎖，決定休息一會再進行嘗試。
兩個時辰之後，他的臉色明顯有些難看了。
連續嘗試了四五次後，那種奇妙的感覺竟再也沒有出現，如果不能將所有劍氣引導匯聚一體，成就劍魄根本無從談起。
可依照劍意道訣上所言，劍氣和神識只能融合引導，絕不能強行匯攏，否則就將導致劍靈爆炸燬滅。
如果第一次自己就把握住那個機會……
姚澤感應着識海空間中，那些被神識包裹的一道道劍氣，心中念頭急轉，思索下一步的入門契機，一旁的異動將他驚醒過來。
扭頭一看，卻見木棉手中捧着一副畫冊，竟看的津津有味。
“這是什麼？”
畫冊有着古樸氣息，姚澤有些奇怪，伸手接過，才發現這畫冊材質竟是某種獸皮所制，入手柔軟堅韌，而上面更是畫着一對對 歡 愛的男 女，每一面都有着不同的姿 勢。
“好啊，你在偷看禁 書……”姚澤一邊譏笑着，一邊飛快地翻閱，雙目放光。
兩人如今的關係十分奇妙，有着難解的仇恨，更有着瘋狂的索取，連他們自己都無法界定到底是敵是友。
“哪裡是禁 書？這是陰陽梵訣的詳解版，你再看看……”木棉俏面上毫無異色。
也難怪，此女一直擅長的就是採 陽 補 陰，對於男 女之事看的比空氣還淡，什麼樣的禁 書也毫不在意的。
姚澤並不理會，雙方關係本來就是相互利用，一旦失去了價值，直接拋棄就是，他的心中一動下，仔細看去。
畫面上那些人體並不是單純的人族模樣，有的帶着羽翅，有的生出後尾，不過每一位身體上都勾勒出經脈，有彩色箭頭指引着運行。
“陰陽梵訣原本就是大道正統，天地分陰陽，繼而幻化成五行，依着此訣修煉，自會窺探大道，只不過雙 修對象難求，最後衍生出採 補之術，是爲小道。”木棉在一旁解釋着。
“不就是上古 房 中 術嗎？還大道……”
姚澤一臉鄙夷，指尖翻閱不停，雙目精光湛湛。
木棉嘴角微翹，知道他言不對心，也不反駁，不料下一刻，姚澤神情一斂，一本正經地道：“這一共是三十六式，我們就從第一式開始求證大道……”
“呲啦”一聲，裙衫碎裂。
木棉毫不爲意，似水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得意。
……
炎族所在的伽羅海無邊無際，不計其數的島嶼大小不一，其中一座千里方圓的巨島上，佇立着一座直衝雲霄的高峰，此島卻詭異的沒有一個修士敢隨意踏足。
這裡正是炎族的紅雲老祖修煉之地。
一處洞府在山腹深處，裡面沒什麼其它擺設，只有一道道的禁制清晰可見，而且所有禁制間交錯輝映，看起來極爲繁瑣，顯然此地的主人對這裡十分看重了。
此時那位陰鷙老者站在那裡，正饒有興趣地盯着前方，臉上帶着些許期待，而前方的空地上，正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一身藍袍，頭頂處不停跳動的火焰，顯示其正是炎族修士，卻也有着中期聖真人的修爲。
這男子卻面無血色，神情惶恐，“老祖，弟子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陰鷙老者沒有理會，袍袖一甩，一團烏光閃過，中年男子的四周和身上同時異芒驟閃，一道道禁制浮現而出。
這一次連話都不能說出了，中年男子只嚇得魂飛魄散，只能用乞求的眼神望過來。
老者沒有停頓，單手驀地一掐訣，一團光影圍着中年男子旋轉起來，十幾個呼吸之後，這座洞府變得亮如白晝，一個丈許大小的光團似直立的巨型陀螺，飛速旋轉，中年男子的身形已經被耀目光團所包裹。
此時陰鷙老者面露興 奮神色，雙手不停地打出法訣，陀螺旋轉愈發急速，整個場景顯得有些詭異。